第24節
轉眼便來到十月十五,天氣越發寒涼,阿難賴在被窩里不愿起身。沈惻便讓老嬤嬤端著吃食去了屋里,阿難就在屋子里頭用著吃食。 沈惻不走,也在屋內陪著一同用飯。 “這幾日委屈委屈你,等日后,你住的屋子便都會有了地龍,也就不會這般冷了?!?/br> 阿難喝著白粥,聽這話倒是一愣。這廝這話是什么意思?合著還不打算讓自己走了唄。 “我們什么時候出發去不周山?!?/br> “快了,恒府山莊只怕這會兒都擠不下人了?!?/br> 自那日見過阿難一面之后,恒玉便忙著恒遠的身后之事。恒遠之死,便也就順水推舟賴到了重蓮教的身上。 加之來尋恒之恪的門派散客越來越多,每日招待竟連著這許多日都沒抽開身去看看阿難。 剛安頓好蒼云之人,恒玉便又被恒之恪叫去了他的書房。 案桌之后的中年之人正提筆習字之中。 看起來年約四十,正值盛年,著麻衣素袍,看起來很有些中年儒雅之意。雙目如炬,透著精明,只嘴角向下,像是苦大仇深。 恒玉行禮之后抬頭看著他,等著他開口。 “赤冶刀已確定在重蓮教中了嗎?” “是,赤冶刀在他們教中的消息的傳出去之后。白澤則帶著自己夫人連日快馬加鞭的回了不周山。教中弟子除了一小部分嘍啰還在追查北極神玉之事,其他則都趕回不周山了。如此反應,該是應證了?!?/br> “嗯,那等江湖人來的差不多,群情憤懣之時,便出發去不周山吧?!?/br> “是?!?/br> 恒之恪停筆,抬眼看了一眼恒玉,狀似不經意開口道:“寒玉神令的下落呢?” “暫無進展?!?/br> “為何瞞我?!?/br> 語氣無波無瀾,卻讓恒玉額頭頓時生了冷汗,直直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是在那個叫阿難的丫頭手上是不是?怎么?碰見美人不忍心了?”恒之恪冷哼一聲,“你別忘了,你如今是下一代恒家掌權者,怎可因了兒女私情絆住腳。一個貌美女子罷了,若喜歡,搶回來就是?!?/br> 恒玉依舊不言,大袖中的拳頭越握越緊,思及自己娘親,臉色都有些發白。 “欺上瞞下,越發能耐!”恒之恪眼神突的一變,一枚銀針暗器則朝著恒玉肩膀而去,恒玉察覺,卻不能躲。 銀針刺入肩膀,四肢百骸瞬間如螞蟻咬過似的疼。不過無礙,一個時辰之后便能好,這些年這種處罰受的多了,也習慣了。 是以面上并無多大反應,只額頭不斷流出的汗暴露了些疼痛。 “沖著你喜歡,便留她性命。一月,給你一月時間,若不能將寒玉神令交于我,那丫頭便也不用留了?!?/br> 恒玉不言,出了恒之恪的書房,腳步加快直回了自己院子。見梅影跪在地上頭發衣裳都散亂不堪,冷聲道:“怎么回事?” “主公…主公…” 見梅影衣裳破碎下的淤痕青紫,眉頭一皺,“他強迫你了?” 梅影再忍不住,哭泣出聲,哽咽道:“奴婢對不起少主…奴婢泄露消息…本該從主公那處出來便即刻自刎…”抬頭一雙淚目望著恒玉,“可奴婢放心不下家中父母…求少主!求少主庇佑奴婢家人!不然只怕主公…” 心內嗤笑,果然還真是他的風格。 “罷了,自去了他院子伺候吧?!毖援呍竭^梅影,回房之前又微微側頭開口道:“古有韓信忍辱負重,勾踐臥薪嘗膽,你自想想要不要一死了之?!?/br> 隨著房門關上,傳來是梅影的大聲慟哭。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三章奉上。 今晚上九點的就沒有啦~~~ 大家圣誕快樂~~~ 小劇場:《追求阿難的男人們》 金陵城府邸。 素素看著院中阿難練舞,一時看的癡了錯把手邊制好的讓人出現幻覺的藥丸子當瓜子兒給嗑了。眼前自家姑娘練舞就成了在湖里游泳,還覺得很舒服,傻呵呵的樂。 院門之外小丫頭領了個前幾日便約好的宋姓公子進來。 阿難也沒讓人進堂屋,隨意讓個丫頭搬了個椅子放在院子里頭,宋姓公子便坐著了。 宋姓公子:“今日來,是想請姑娘過幾日去游湖?!?/br> 阿難:“我怕水?!?/br> 素素因著藥的關系聽成了約阿難一起去跳河,遂毒之。 之后便聽聞宋姓公子身上起了魚鱗,半月有余才痊愈。 當日又有一趙姓公子登門拜訪。 趙姓公子:“過幾日的花燈節,不知阿難姑娘可有興趣?” 阿難:“我怕吵?!?/br> 素素因著藥的關系幻覺中便成了這趙姓公子一副猥瑣嘴臉要強迫自家姑娘,遂毒之。 之后便聽聞趙姓公子口歪眼斜的中了邪,硬生生錯過了那年科舉。 又一日,從佛寺跪拜完出來,一身著勁裝的黑衣公子將阿難和素素攔著,磕磕巴巴的開口:“阿難姑娘,我歡…歡喜你…你…” 阿難激動的快速打斷:“閉嘴!不許說!你長的太丑了!” 之后便聽聞這黑衣公子三月不敢出來見人。 又有一日,阿難正坐在山間亭子里頭賞景看花,一俊秀公子在亭前躊躇半晌也不敢上前來。 素素和阿難耳語:“這小公子倒是不錯,估摸著也是沖著姑娘你來的?!?/br> “可是身板兒是不是太瘦了?” “這有什么,好好養養就是了?!?/br> 素素遂請了俊秀公子上前。 俊秀公子紅著臉坐在了阿難對面,見著心上人的美貌,心中越跳越快,越跳越快。阿難剛想開口說話,這俊秀公子竟一副弱柳扶風的樣子暈了過去! 阿難:“你又嗑錯藥了?把人毒了?” 素素:“……” 第26章 上官秋水哭了 不同于恒家山莊的暗里涌動,同在滄州城的另一處小院兒則樂呵的多。 食過午飯,沈惻見外頭起了風,轉頭對著阿難道:“今夜里我帶你去觀月樓消遣消遣,白日里你就在屋子里窩著吧?!?/br> 這是最好不過了,外頭涼颼颼的還刮著風,她也不愿出去。不過整日窩在這院子也乏味無聊的很。 “你要出去嗎?” “看這架勢,我們估計這月底就得出發,我今日去找些物什來收拾下馬車?!币娧矍叭藘汉闷娴难凵?,解釋道:“馬車得再換個大些的,也該弄個小門,到時候趕路便不會竄了涼風?!?/br> 這感情好啊,阿難前幾日還在發愁這要是下雪了,豈不是麻煩死了。沒想到這廝這么細心,笑瞇瞇的回道:“那要不要找個身強體健的丫頭路上伺候著?” “也可?!?/br> 阿難不過隨口一說,不料沈惻手腳倒是快。 看著面前這個臉蛋紅紅,背寬腰粗的丫頭,她都想樂。說找個身強體健的丫頭,好歹找個好看些的吧。 春芽是人牙子市場賣不出去的丫頭,花了不過五百錢就被沈惻給帶回來了。從沒見過那么好看的公子,春芽一路跟著回了這院子,感覺都像做夢。 眼下站在屋子里頭,看著床榻上躺著的仙子姑娘,沒來由的臉就紅了。她長這么大,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好看的姑娘。 那頭發散著,烏黑濃密,上好的錦緞也比不上;那眼睛亮著,跟天上的星星似的;鼻子嘴巴連帶著那耳朵,竟無一處不美。 精致的讓春芽都不敢上前,怕說話聲音嚇到這仙子姑娘,更不敢用了自己的糙手去碰。生怕碰壞了。 “你叫什么名字?” 仙子就是仙子,說話聲音都比那琴聲好聽。春芽臉更紅,支支吾吾的開口,“春…春芽?!?/br> “名字還行,沈惻帶你回來的時候說什么了沒?” 原來那跟神仙似的公子名字叫沈惻嗎?春芽不懂這名字意思,只覺得好聽?!肮又蛔屛衣牴媚锏姆愿谰褪橇??!?/br> 阿難笑笑,這丫頭,看著憨憨的,會不會伺候人啊。反正她也無事,也就起了興致。 沈惻把人領回來就不見了,阿難想著他估計是去弄那個馬車,也就沒管。一下午時光就耗在折騰春芽身上。 先是說衣裳不行,在屋子里頭翻翻找找,愣是沒找到合春芽身形的衣裳。只好囑咐老嬤嬤趕快去外頭買個七八件兒。老嬤嬤手腳也快,不過半個多時辰就回了。 讓春芽換了身黑色的窄袖上衣,不著裙子,換成了褲子??粗€頗有些利落干練的意思。 換好了衣服又看春芽那發髻不順眼,“我和你說啊,你這樣子的呢,就不要扎個兩股辮兒了??雌饋砩蒂赓獾?,你自己把頭發全梳到頭頂上,弄個道姑頭就好看了?!?/br> 春芽不敢不聽,都不用看鏡子,雙手在頭頂上翻了那么幾下。那道姑頭就弄好了。 沒想到這丫頭梳發髻的功夫這么老道利落,阿難有點驚喜的問:“你是不是很會梳頭發,還會梳什么發髻?” 春芽就老老實實的報了自己會的。她報的越多,就見眼前仙子樣兒的阿難姑娘眼神越來越亮。 夜里晚飯時分,冷風呼嘯,主屋之前的走廊之中,阿難穿著廣繡衣袍,端坐撫琴。嘴上用了口脂,嬌艷欲滴。 沈惻趕著飯點回來,就見著這幅美景,人兒穿了織女苑新買的衣裙,白衣繡著紅梅。疊加一件素白紗衣,天氣寒涼也見風情。 素素不見之后,眼前人兒多梳簡單發髻,或索性披散著。今日倒梳了凌虛髻,發髻蜿蜒在頭頂,多見妖嬈。 走到前去,人兒眼波流轉,沈惻笑了笑,“你這樣跟我去了觀月樓,只怕那一眾姑娘便都成了胭脂俗粉?!?/br> 眨巴眨巴眼睛,“那我倆什么時候去啊,我在這院里待著是快無聊死了?!?/br> “不急,等我換身衣裳?!?/br> 一旁的春芽就見不過一會兒,那神仙似的沈公子也換了身兒白衣裳,疊穿的素紗外袍繡了白梅。 兩人這么站在一起,春芽都覺得自己的眼睛都受不了了。 “你干嘛也學我這么穿?!卑㈦y有點不樂意,她才不耐煩和沈惻這么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