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方長霆笑了笑,娃兒忽然如貓兒一般哭鬧了,穩婆走過來抱了起來搖了一下,抱到驍王的面前。笑道:“殿下可要抱一抱?” 驍王臉色變了變,看著小娃兒遲遲未有動作。穩婆看得出來驍王是怕傷著這小郡主,便道:“輕些抱著便可?!?/br> 驍王還是站了起來,伸手去抱住孩子,在穩婆把孩子放到他懷中的時候,身體全然是僵硬的。 軟軟rourou的小小一個,生怕傷了她,連呼吸也不敢大喘一下。 屋子外邊的十七和溫小弟也想瞧瞧那剛剛伸出來的小娃娃,但驍王進去這么久了,也不見把孩子抱到外間給他們瞧瞧,溫小弟便急了:“姐夫,我也想看看我那小外甥女?!?/br> 聽到這話,驍王與穩婆道:“把小郡主抱到外間給他們瞧瞧?!?/br> 看著穩婆把孩子抱走,溫軟輕聲道:“我見到娃兒,我都覺得方才的疼都值得了?!?/br> “還值得呢,你疼得大喊的時候,本王聽得心都碎了?!闭f著重新握住了她的手。暗暗決定,這以后房i事還得節制著來,莫要為了貪歡而讓這小婦人再多受像今日的罪。 第110章 從景王逼宮的事情到現在已經過去了約莫十日, 金都城中該抓的人也已經抓了, 朝中的大臣頓時少了將近一半,剩下的一半朝臣中也有一些雖然沒有投到方太師景王的門下,但也是說上話的, 心中自然是惶惶的, 就擔心自己會受到牽連。 而至于驍王也官復原職。驍王沒有被派往北陵, 更是及時的出現碎了景王謀逆的目的, 一下子大家伙都明白了這是皇帝與自個兒子演的一出戲, 一時間都見識到了這皇家人的心計, 自此后,誰都不敢在這朝中拉幫結派。 這外邊的風浪再大, 也絲毫影響不了驍王在屋中逗娃的樂趣。 過了十日, 紅彤彤且鄒巴巴小娃娃竟然也不紅也不皺了,白白嫩嫩的甚是可愛, 驍王抱了多日, 也習得了這抱娃的姿勢, 每日這娃更是不離手的抱著,溫軟見了, 便問他宵防營和朝中都無事可做嗎? 畢竟這場逼宮的風波才過去多久,本就是事最多的時候, 他這現如今這般竟比他沒接手宵防營時還要清閑。 方長霆手中的糯米團子睡著了,還發出小小的呼氣聲,很是可愛。從那小人兒的睡臉上抬眸看向溫軟,輕聲說:“自然不是, 只是如今父皇對老四逼宮一事耿耿于懷,且還是本王把這件事給捅出來的,正是敏感之時,本王何必自討苦吃,不如還是在屋中陪陪你,陪陪小暖兒不是正好?!?/br> 小暖兒是溫軟閨女的小名,但也是大名中的一個字,方玉暖。 溫軟坐在床上輕聲道:“殿下不過是想要逗娃而已……小暖兒睡著了,你慢慢的把她放下來,別弄醒她?!?/br> 沒帶過小娃娃還真不知道這小娃娃到底有多難帶,她一旦在你的懷中睡著了,只能輕輕放下,稍有不慎就會驚得她大哭。 向來習慣舞刀弄槍的驍王,現在就像是托著一塊小羽毛一般,小心翼翼的把自個的閨女放到溫軟的身邊。動作輕緩,生怕一個不經意,又把這小祖宗給驚醒了。 剛剛把娃兒放下,便有人輕敲了敲門,隨后傳來月清的聲音:“殿下,書九說有要事要尋殿下?!?/br> 像是方長霆最近著實是太懈怠了,軍中有要務。溫軟道:“你去看看,我會看住小暖兒的?!?/br> 點了點頭,湊過去在溫軟的額頭上輕了一口:“你也安分些,別又鬧著要洗澡?!?/br> 溫軟撇了撇嘴:“不過就是提了幾回而已么?!?/br> 方長霆彈了彈她的額頭:“都當娘的人了,還這么胡鬧,好了,本王先去看看什么事?!?/br> 說著俯下身子,在小暖兒的額頭上也親了親。隨即才輕手輕腳的出了屋子。 出了院子后,便問侯在院子外的書九:“何事?” 書九:“似是皇上已經決定要處決景王與方太師一眾了,現在讓殿下進宮商討?!?/br> 聞言,方長霆的眉頭輕佻,笑了笑,隨即喚來了個丫鬟,讓她去告訴王妃,就說他進宮一趟,晚些時候再回來。 驍王進了宮,才到大元殿外便聽見了從里邊的討論聲,隱約可聽見說那方太師作惡多端,竟然還密謀造反了,定然不能太輕易繞過他,必定得斬首示眾。 驍王聽在外邊半晌,聽到的都只是怎么處理方太師的,卻一句未提起景王的。畢竟是皇上的親生兒子,誰也不敢開這個口。 驍王抬腳走進大元殿,殿中的人一時都停了討論的聲音看向他。 驍王向皇上行了禮,皇上頗為頭疼的揉了揉頭。道:“他們都在討論如何懲戒太師,多為讓朕處死,你怎么看?!?/br> 方長霆道:“太師年近六十,也沒有幾年可活的了,現在處不處死也沒有區別,不如將他一家人流放?!?/br> 皇上微微瞇眸:“那老四呢?” “兒臣的提議,還是流放?!?/br> “為何?” 方長霆微微低下頭,道:“近日人心惶惶,都覺著皇家冷血,父皇此舉,正好彰顯皇家仁慈,顧念親情,好安民心?!?/br> 皇上聞言,掃了一圈殿中的其他人,問:“眾卿家怎么看?” 大臣多能察言觀色,方才他們討論了一個時辰,皇上都沒有吭一聲,如今驍王兩句話便問他們如何,想必也是應同驍王的法子的,所以都道此舉可行。 皇上也沒有當即下結論,只道再想想,然后除了驍王外,便讓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人退了出去后,皇上才看向方長霆,問:“你真正用意是什么?” 方長霆冷靜的道:“父皇不想讓方太師死,也不想讓四弟死,兒臣的用意自然是想替父皇解憂?!?/br> 皇上眼眸微微一瞇,“你何以見得朕不想他們死?” 方長霆:“四弟父皇的親骨rou,父皇自然不想他死,而太師之女是因為四弟所殺,皇家對他自是理虧,且當年還與父皇……”說到這,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方長霆說得一絲沒有錯,皇上怔忪了一下,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但許是心累了,揮了揮手:“你也先回去吧?!?/br> “父皇,兒臣想去見見四弟?!?/br> 皇上看向他。方長霆道:“兒臣想要去問問他,害兒臣的時候,有沒有過一絲后悔?!?/br> 皇上默了一許,最終還是點頭了:“去吧,最終是他欠你的?!?/br> 方長霆告退,隨后走出了大元殿,正好遇上了端來補湯的嫻貴妃,驍王朝她點了點頭。 嫻貴妃微微一笑。 經過之時,嫻貴妃低聲道:“皇后的事情,如三殿下你所愿?!?/br> ***** 驍王走了沒多久,那護國侯夫人便也剛好到了。 這位侯夫人在溫軟生了孩子后也來過兩回,但都是送了東西又走了,說是怕擾到驍王妃坐月子。 這會恰好小娃娃也醒了,溫軟便讓她進屋子說話。 侯夫人抱著小暖兒,稀罕得不行,一雙眉眼笑得彎彎的:“還是閨女討人喜愛,軟軟糯糯的小rou團,我要是有一個這么樣的小孫女,我定然天天抱著她?!?/br> 想要孫女,就必須先讓自個的兒子有個媳婦。 想到這,哀怨的抬起頭看向溫軟,溫軟一看到她這目光便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因聽到侯夫人來,月清不自在,溫軟便讓她下去了。這屋子中也就是幾個跟前伺候的人,溫軟便直言道:“侯夫人,真非我那丫頭不可?” 侯夫人把娃兒給奶娘抱著。溫軟朝著奶娘揮了揮手,奶娘便抱著娃兒到了外間。 內屋的門關上了,侯夫人才道:“先前就與王妃說過了,唯有那丫頭能壓得住我那兒子呀,況且,他倆不也是有情的么?!?/br> 這事溫軟也問過月清了,月清只言自己根本沒往那邊想,在侯府的時候一則是因為報恩,二則是不想吃白食當個閑人,但這侯府的人都當她是客人,規規矩矩的都沒有人敢使喚她,她也只能在雷陣跟前伺候。 所謂的花前月下,不過是那世子深夜睡不著,受著傷還飲酒,月清看不過去,便去勸人,勸著勸著不知道了旁人的眼里就成了花前月下。 “侯夫人,如今月清也不是我身邊的下人了,這事且還要看她是什么意思?!?/br> 若是別的侯夫人,聽到一個下人敢拒絕自己,定然會翻臉,但侯夫人并不會,所以溫軟才去敢這么說。 侯夫人想了想:“意思是說,只要這丫頭同意了,王妃你就沒意見了?” 溫軟點頭。 侯夫人臉上當即露出了笑意:“那成,這事就這么說定了!” 那笑容燦爛得緊,似乎勢在必得。 “但是,我還能不能有一事求于王妃?” 十日前緝拿了賊人也有這位侯夫人相助原因。只要是不過分的,溫軟自然不會拒絕,便問:“什么事?” 侯夫人笑道:“這說服丫頭一事,我自然要經常與她見面,我也不便常來,偶爾請她到侯府做客,你看成不成?” “這恐怕不好吧,旁人都還當月清是王府的下人,那有下人到侯府做客的道理?” 侯夫人忙道:“有的,有的,只要王妃說是讓她送東西到侯府,這不便有了?!?/br> 溫軟默了默。只是過去幾回,只要月清不愿,他們也總不好直接扣人吧,且她也知道這侯府母子為人的,決然不會做什么小人行徑。況且讓月清過去,也好讓侯夫人放棄讓月清做兒媳的想法。 “那好吧?!?/br> 侯夫人有了應允,一臉的喜色,也沒有待多久,一會就告辭了。 侯夫人一走,溫軟微微蹙眉,狐疑道:“我怎么從那侯夫人的笑意中瞧出她對此事是十拿九穩了,就像是覺得月清已經是她侯府的媳婦了一般?” 崔嬤嬤是宮中老人,很多事都是知道的,便說到:“王妃你許是不知道這侯夫人年輕時候的事跡,知道后你便會知道她為何這般有自信了?!?/br> 溫軟訝然道:“這侯夫人年輕的時候還做過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 崔嬤嬤笑道:“這位侯夫人性子豪爽,年輕的時候對現在的護國侯爺也就是那時候的侯世子一見鐘情,倒追了這侯世子三年,這人終于被她給追到了?!?/br> 溫軟瞪大了雙眸。她也是見過一面那護國侯爺的,雷陣的模樣像了他七分,最重要的那五分像在于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絡腮胡子,就這般姿容的人都能讓侯夫人一見鐘情,那侯夫人的品味到底得有多奇特呀? “而老身琢磨著,這侯夫人興許也想把當年死纏爛打的那一套用在月清的身上?!?/br> 溫軟:…… 這到底是雷陣娶媳婦還是侯夫人娶媳婦呀。 第111章 從宮中出來之后, 驍王便直接去了關押著景王的大理寺。 傅瑾玉聽聞驍王要來見景王, 便也就把牢中看管的人調遠了一些。行至進了大理寺的驍王面前,告知景王的近況。 “自第一日吵鬧后,景王都沒有再鬧過, 都只是靜靜的坐在牢房中不知想些什么, 有些不尋常?!?/br> 方長霆聞言, 略微思索了一下, 道:“不必在意, 他謀逆已是不爭的事實?!?/br> “你讓人搬一套桌椅進牢房, 椅子要最為舒適的,順便準備一壺上好的熱茶, 對了, 再給本王尋一個暖手爐來?!?/br> 十一月底,已是冬日, 雖尚未下雪, 但近日陰雨綿綿, 比下雪之時還要寒冷。 傅瑾玉一怔,有些不明所以:“為何如此大費周章?” 方長霆轉而對他勾唇一笑, 慢悠悠的道:“當你跌落云端之時,你最恨的人依舊錦衣華服高高在上, 當你最為饑寒交迫之時,你最恨之人一身暖裘且喝著香茶,你作何感想,” 方長霆一身黑色大氅, 在這寒風刺骨的冬日,看上去暖和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