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月清忽然想起抓藥之時,大夫看她的目光,還暗示的道此藥虎狼之效極猛,用藥還需謹慎,但是她心里發虛,也不敢細問這虎狼之效為何意,又琢磨著既然是趙太醫開的藥方子,那定然不會有問題,也就沒有多想了。 可今細細想來,虎狼之效這四個字當真讓人臊得慌,這藥竟如此的厲害,以至于殿下受了傷卻還能這般生猛,也不知王妃能不能受得??? 聽著屋中的動靜,月清甚是憂心,明日該問問這廚房的的廚子老母雞鮮不鮮,來貨多不多了…… 月清絲毫不知,當她把人屏退之后,向來耳力極好的驍王,察覺到了外邊伺候的人都退下后,不用再顧忌裝傷一事,便越發的肆無忌憚了。 *** 第二日一早,溫軟還真的起不來了。 三月份,天氣變化多端,時冷時暖,而今日的天氣極好,日頭也都出來了,比起昨日暖和了許多。 月清對旁人說是這一個月趕路趕累了,讓他們做事輕些,不要吵著了王爺和王妃。 而上輩子活到二十九的驍王,這雖有媳婦,但卻也算是單過了這近三十年。大老爺們第一回與妻子親熱,又加上正值熱血方剛,初降甘露,昨夜自然是沒了些節制。 所以夫妻二人不僅沒早起,還直接一覺睡到了午后。言言 驍王醒來不久,溫軟也醒了,食髓知味的想再重溫一遍春宵帳內各種滋味,但溫軟羞于見他,死活都不肯從被窩中出來,更是用被子捂住了臉,讓他先去梳洗。 知道她羞,且還是第一次,所以驍王也沒有再鬧她,徑直下了床穿衣,說她若累的話,便再睡會。 抹了些白膏出了房外,吩咐下人給王妃準備熱水泡澡,正欲去書房待會,好讓溫軟收拾收拾,從月清身旁走過,見她似有慌亂。 驍王便認為是因為溫軟下*藥一事,還有昨晚特意調開下人一事都是這主仆二人謀劃的,所以這丫鬟見到他自然心虛害怕,但想到昨晚這丫鬟屏退旁人的事情確實做得不錯,所以到書房之后,便讓管家給她賞了些賞銀。 月清得了賞銀之后,全然不知道驍王是何種意思,只覺得心里發慌,但還是麻利的讓廚房把燒過的水繼續燒熱送到王妃房中。 丫環先是抬了浴桶進來,隨后把熱水抬進了屋中的外間。溫軟讓旁人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了月清,隨后紅著臉裹著單子下了床。 月清看了眼溫軟身上露出的痕跡,到底也是個未經事的小姑娘,所以也跟著紅了臉。 主仆倆一塊紅著臉,直到溫軟下了水,都不曾說話。 許久之后,月清才邊捏著溫軟的手臂邊忐忑的問:“王妃,昨夜……殿下不像是你說的那樣,是不是?” 溫軟無力的抬眼瞥了眼她:“你這丫頭,偏是哪壺不開提哪壺?!?/br> “那王妃有把之前的猜想告知殿下嗎?” 想到此,溫軟便覺得自己瞎得厲害,她先前到底是從哪看出來他不成事的? 還是說趙太醫一帖藥就把他多年的暗疾給治好了? 怎么可能! 便是再傻,再無知,也知是她自己給誤會了??梢补植坏盟`會了,誰叫他每次都點到即止,且之前還相敬如賓,半點逾越都沒有,還有許多的細節都把她往溝里帶了! “月清,殿下那事我就只與你一人說過,所以我與你說過的話,就是爛在肚子里,也絕對不能讓殿下知道!” 這事關男人臉面問題,她覺著殿下若是知曉了她曾經的想法,必然是不會輕饒她的。 月清忙點頭如搗蒜應道:“奴婢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痹虑孱D了頓,又忙問:“對了,王妃,殿下沒有問你湯藥的事情?” 一聽到湯藥,溫軟微微蹙了蹙眉,細想了一下,往日驍王都沒有把夫妻關系做實了,怎昨日就忍不住了? 莫不是那湯藥…… “奴婢聽藥堂的掌柜說,這湯藥的虎狼之效極為猛烈,用藥需謹慎?!?/br> 還在懷疑中的溫軟:…… 默默的抬頭看向了月清,這話……她竟然現在才說! 想起昨日她那換藥的說詞,只覺得腦殼疼。 完了完了,什么溫婉可人、秀外慧中、賢良淑德的形象,現在這般之后,在殿下心中肯定蕩然無存了。只怕殿下會以為她是個急不可耐,個中饑色的婦人! 溫軟哭喪著臉,月清又道:“方才不知為何,殿下讓管家賞了賞銀給奴婢?!?/br> “為何?” 月清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就是覺得心里慌得很?!?/br> “給你便收著吧,反正絕對不許提我昨日與你說過的話!”她也慌得很! “奴婢曉得的?!?/br> 溫軟沐浴出來,便有人來傳,說殿下在等王妃一起用膳。 穿戴整齊,準備出房門的時候,溫軟提氣呼氣再提氣,如此醞釀了些許的勇氣,才敢邁出房門。 不慌不慌,萬事需穩重! 身子生疼,所以步伐輕慢,走了小半晌才走到用膳的廳子。 走到廳子,驍王一身寬袖錦袍,略帶蒼白坐在位上。 見到溫軟,露出了溫笑,站起來去扶著她的手腕。帶著歉意,低聲在她耳旁說道:“昨夜累著你了?!?/br> 不說還好,一說到這,溫軟一下子臉全紅了,臉紅的同時還在琢磨著她該找個什么借口來圓了昨天換藥的事情。 可好像真尋不出什么借口來自圓其說。算了算了,反正現在這會形象也全無了,也就縮著脖子當鵪鶉,就算他問了,打死也不能說實話! 許是昨日身心舒暢了,今日的驍王很是體貼。 把人扶到一旁坐下后拂了下人,親自動手給溫軟盛了一碗雞湯放到了她的面前:“廚房特意從早上熬到午時的濃湯,你嘗嘗?!?/br> 驍王體貼,也不曾提起那湯藥的事情,溫軟呼了一口氣,沒有方才那般緊張了,也就開始小口小口的喝著湯補身子。 喝著喝著,忽然想起驍王在外人眼中是帶著傷的,那昨晚的動靜豈不是整個院子的人都知道了?! 溫軟臉色微變,放下湯勺,扯了扯驍王的衣袖。 方長霆看向她,眉目間帶著些許如沐春風的笑意,問:“何事?” 溫軟見他臉上的笑意,不知怎的就是覺得和以往有了不同,以往是待她謙和有禮,現在……笑得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臉色微赧的附到驍王的耳邊,小聲的說著:“昨、昨晚的聲響,會不會讓院中的下人懷疑殿下沒有受傷?!?/br> 暖熱的氣息吹在耳朵上,驍王頓時有些心猿意馬,但隨即聽著她的話,又覺著好笑,她這不是賊喊抓賊了么,昨夜她謀劃得這么好,還用得著擔心這個? 雖然對她昨日的謀劃都已經看得透徹,但方長霆還是決定裝作什么都不知曉的模樣。 隨后也附到她的耳邊,往她的耳邊似不經意的吹了一絲風,見她身體僵了僵,才滿意的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昨夜你的丫鬟在聽到聲響的時候,便非常識趣的把旁人給屏退了?!?/br> 聞言,溫軟驀地一怔,下意識的抬眸看向前方的月清。 月清…… 王妃這眼神有些嚇人,她是做錯了什么嗎? 溫軟不再繼續掙扎了,這急不可耐,個中饑色的婦人完全是板上拍案的事實了,只能盼著驍王別把這事給戳破,大家再繼續做一對恩愛夫妻。 先是虎狼之藥,再是調開眾人好辦事,這一樁樁,這一茬茬,若她說是誤會,不說驍王了,便是她自己也覺得不可信! 溫軟有些泄氣,看在了驍王的眼中卻覺得她有了賊心和賊膽,卻沒有這事后承擔的勇氣,但到底對于昨晚之事他也是極其配合的,所以也說不得她。 且等過了段日子再找個機會說說她。主意太多,偏走這邪門歪道,對他使使且還行,可教了旁人,稍有不慎便會陰溝里翻了船,害人害己。 夫妻二人的親昵行為落到了旁人的眼中,就是一對蜜里調油的小夫妻。 用完午膳后,隨著驍王回了房,陪著他到美人榻上坐了下來,隨后屏退了下人。 溫軟問道:“明日還要去給皇祖母請安嗎?” 今日起不來,完全是沒有預料到深夜圓房的事情。 道:“那倒不必了,今日早間,宮里來了人,說皇祖母讓本王好生養病,待幾日再把你帶進宮?!?/br> 聞言,溫軟松了口氣,且不說這次許嬤嬤的事情,就說之前在稷州的時候,太后給了她三萬兩,還有好些個首飾,她也理應回來的第二日進宮謝恩。 對于這些銀子和首飾的事情,溫軟也都告知了驍王,他倒是什么都沒說,只說那三萬兩待回了金都,他會從賬房中支回給她,當時溫軟聽了之后,感動得可沒少膩著驍王。 “且皇祖母還派了人來伺候你?!?/br> 溫軟眼眸一睜,詫異道:“還來人呀?” 一個許嬤嬤就夠了,還要再來人? “來的人是昨日進宮的崔嬤嬤?!?/br> 聽到是崔嬤嬤,溫軟便歡喜了,但隨即又有些不解:“皇祖母怎舍得放人?” 這崔嬤嬤駐顏有術,還暗通藥理,宮中能人雖多,可用得順心的必定少,也沒有什么理由盯著她呀,所以太后怎么會舍得把人給她用? “皇祖母心疼你,自然會待你好?!狈介L霆自然不會告訴溫軟,他方才已經見過崔嬤嬤了,崔嬤嬤帶了太后的話來,說溫軟陪嫁多為伯爵府的人,始終都是些吃里扒外的東西,便讓她伺候王妃的時候,順勢打壓這些人。 先頭溫軟成為驍王妃人選的時候,太后疼愛驍王這個孫子,所以就派了人了解了一下溫軟的為人和伯爵府的情況。 宮中出來的探子自然精干,便是那點齷蹉事都能查出來,更別說是那伯爵府大夫人那點心思。 “對了,除此之外,那崔嬤嬤還會教你住持中饋,打理王府賬面,往后這王府的錢財全交予你來打理?!?/br> 溫軟怔怔的看著驍王。她好似出現了幻聽,不然怎會聽到殿下說往后王府的錢財都交由她來打理? 看她這副模樣,方長霆知道她是傻了,知道她愛錢財,便繼續說道:“還有,最近定會有許多人送禮過來說是慰問本王病情的,你別拒,收了便是,畢竟除了生辰和年節,也難尋一個正當收禮的由頭?!?/br> …… 這怎么聽著,有種借機斂財的嫌疑?殿下看起來挺正直的一個人,原來也是會做這些無傷大雅牟利算計。 “怎么,你覺得這禮不應該收,還是說你不想管賬?你若是不想……” “不不不,妾身想!”溫軟答得絲毫不扭捏。 方長霆故意打趣道:“本王還當你不想呢?!?/br> 溫軟算是明白了,這殿下根本沒有在意昨晚的事情,不僅給了月清賞銀,又讓她接管驍王府的財政大權,看來他對昨日的事情似乎還挺高興的。 既然他是樂意且高興的,那便讓他繼續誤會著是她下了*藥,也好過讓他知曉她以為他有過暗疾一事。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成事了~ 評論~ 銀樣镴槍頭百度釋義:樣子象銀子實際是焊錫做的槍頭。比喻外表很好看,實際上不中用。 第44章 驍王在去年領兵打敗了野心勃勃的東疆, 被封為驍勇將軍, 意為驍勇善戰,而也在一時間成為了大啟百姓心中英雄般的人物,聲望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