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宋大夫人沒想到溫軟說的這件事,微微蹙眉,正經的道:“我兒是個男娃,怎能扮女裝?!?/br> 溫軟正欲認同的點頭,宋大夫人又繼續到:“但要我說的話,其實十七穿粉色的女裝最為可人?!?/br> 溫軟:…… 是錯覺吧,為什么宋大夫人說到最后的時候,她從宋大夫人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回味? 且,回味的眼神中好像還在發亮。 “其實鵝黃色和紅色都不錯,穿上鵝黃色裙子的時候像個水靈水靈的小姑娘,紅色的話,小臉蛋紅撲撲的就像是胖乎乎的小仙女一樣?!彼未蠓蛉嗽秸f越來勁,和剛剛一本正經的模樣相差十萬八千里 溫軟:…… 她覺得,宋大夫人沒少干給小十七穿女裝的事。 難怪小十七當時并沒有多大的抵觸,原來是習慣了。 “我一直都想要生個女兒,只是當年生了十七的時候難產,損了身子,而恰巧十七模樣長得跟個小丫頭似的,為一嘗夙愿我就做了許多女孩子的衣裳給她穿,只是長到七八歲后,他知道男孩不能穿女裝后,就不肯再穿女裝了?!彼未蠓蛉苏f著還露出了可惜的表情。 溫軟扯了扯嘴角,笑得牽強:“那、那還是不要強迫宋小公子了……”吧…… “不行!”宋大夫人臉色一正,認真且嚴肅的道:“十七是個男娃,這君子一言九鼎,他說得出就得做得到!” …… 其實是宋大夫人自己更想看吧? “不過這事不能讓我家官人知道,挑個我家官人不在的日子,讓十七穿上女裝出去走走?!?/br> …… 不、不了吧? 出去的話,要是一不小心勾了哪家小公子的魂,這問題可就大了呀。 看宋大夫人越說越起勁的模樣,溫軟瞬間有種把宋十七推入了火坑的錯覺。 從宋大夫人的院子中拿了一小盒的沉水香出來的時候,溫軟還是久久不能回神。 宋大夫人真真是個奇人,但溫軟忽然覺得她挺喜歡宋大夫人這種性格的。 * 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已經是巳時中旬一刻,驍王也已經睡了一個多時辰了,大概也快醒來了,溫軟忙到廚房中準備午膳。 午膳比較簡單,豬骨熬粥,小炒萵筍,小炒藕片,清蒸河魚,簡簡單單的三道菜對于一個王爺來說是寒酸了,可驍王現在也吃不了油膩的,好多菜都得忌口,寒酸也沒法子。 而驍王吃什么,溫軟也就跟著吃什么。 菜端回了屋,驍王也已經醒了。 補了一覺,精神顯然好了許多,但心情依舊郁悶??粗耧枬M,笑容可人的溫軟,就更加的郁悶了。 今晚看來還是逃不了的…… 溫軟盛了粥放到方長霆的面前,獻寶似的笑道:“殿下,方才宋大夫人送了妾身一小盒沉水香,等晚間就寢的時候點上,興許殿下就好眠了?!?/br> 方長霆點了點頭,興趣不大,“那就點上吧?!?/br> 興許這沉水香還能蓋過她身上那道陌生的梅香,但想了想,要是蓋不過,那他這才剛剛復原的身體豈不是又要熬夜了? 喝完了一碗粥后,也夠了。方長霆琢磨了一下,才道:“王妃,你可是換了香粉?” 溫軟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妾身甚少用香粉?!?/br> 方長霆佯裝沉思,片刻后,道:“以往本王昏迷的時候,常常嗅到一道淡淡的,卻讓人安心的暖香,醒來之時也是依靠這暖香來辨別王妃,可昨晚王妃身上的暖香似乎不一樣了?!?/br> 聽到驍王說自己的身上有一股能讓他安心的暖香,對于已為人婦四年卻從未和男子交往過密的溫軟來說,驍王這話無疑就是甜言蜜語。 溫軟臉頰一紅,低下頭嗔道:“殿下莫要這般消遣妾身了?!?/br> 這樣的驍王讓溫軟覺得極其陌生,嬌嗔之下暗道要是不提防著點,只怕沒等對方離不開她的時候,她就先離不開對方了。 方長霆看著溫軟忽然嬌羞了起來,不能理解的皺了皺眉,回想自己剛剛說了什么讓人誤會的話。 但思來想去,都不覺得自己的話里邊有什么古怪。 作者有話要說: 被鎖得沒脾氣了我ogt_lto 第19章 索要兵權 溫軟晚間沐浴的時候,便沒有再讓人往里邊添加任何花瓣,回房的時候,方長霆也已經洗了腳坐在床邊。 溫軟靠近的時候,鼻息縈繞的是已經熟悉的暖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 雖然香味是對了,可溫軟在懷的滋味,一點也不好受。 溫軟睡相差,推開了她又貼近,就像是睡熟的娃兒一樣,睡得極度不安分,即使睡得多遠,都會憑著本能爬回到母親的懷中。 推得兇了,溫軟迷迷糊糊的醒來,雙目朦朧帶著不解的看著他,明顯是還沒清醒的狀態,聲音帶著睡不醒的軟糯,問:“殿下怎么了?” 方長霆僵了僵,回憶以往母妃在世時如何安撫自己就寢的,就生搬硬套的伸出繃緊的手在她的背部拍了拍:“無事,你踹了被子,本王幫你蓋上了?!?/br> 溫軟意識混沌,也沒多想,咧嘴一笑:“殿下真好?!?/br> 說著,臉頰貼回了他的手臂,然后閉上眼睛繼續陷入睡夢之中。 方長霆…… 隨她吧。 方長霆再次放棄了和她進行持久戰的較量,復而瞪眼看著帳頂。 他琢磨著,再這么看,帳頂都會被他看穿了窟窿,索性閉上了眼,默念了一遍當初學武的時候,他那師傅教的清心訣。 漸漸夜深,也不知道是不是溫軟就寢前點的檀香起了作用,還是那清心訣起了作用,慢慢的也睡了過去。 *** 大雪已經連續下了好幾日,忽大忽小,就是沒有停過。 在屋中休養了好幾日的驍王,已然沒有了剛剛清醒時的憔悴,臉上也恢復了些紅潤。腳步已穩,不需要旁人攙扶。 身子好轉的方長霆閑不住,便瞞著溫軟就出了門,等溫軟知道,他人都已經在軍營了。 數個月之前,方長霆領了四萬的將士來平稷州的叛亂,和宋知州帶領的兩萬將士里應外合,成功的擊敗了稷州節度使元啟的七萬叛軍,元啟落敗后帶著殘余的兵力逃走了。 為追擊元啟,且稷州還完全恢復以往,那數萬將士便駐扎在了稷州城外。但因領軍的驍王受了重傷,皇帝便派了人來暫管。 稷州的叛亂是驍王平的,即使他受了賊人伏擊,但功勞依舊在,皇帝也不會派個不安分的人來寒了這個兒子的心,所以派來的這個人那個派別都不屬于,也沒有什么野心。 而被派來的人,名喚雷陣,先祖是山野草莽出身,后被朝廷招安入了朝,建了功便有了護國侯的爵位世襲。 雷陣此人,確實沒有什么野心,人也好懂,朝中得罪過的人多,但也沒有哪一個是費心和他計較的。 畢竟,誰愿意和個莽夫計較。 沒心沒肺,沒頭沒腦的,空有一身的神力,常常得罪人而不自知。 而驍王自小離宮,長期在外行軍打仗,和這雷陣沒有過節,也沒有交情。 到了軍營,還未下車,就聽見一道暴跳如雷的吼聲:“艸!那個王八蛋在帳篷邊上撒尿了,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馬車外隨即傳來宋知州尷尬的解釋:“雷將軍此人不拘小節?!?/br> “再有下次,老子把他的頂風作案的**給割了!” 宋知州:…… 這么的簡單粗暴,他都解釋不下去了! 方長霆坐在馬車中,聽著那些粗言俗語,嘴角冷冷的一勾。上輩子是和這個雷陣有過交集的,當初造反失敗后,他還是被這個雷陣給緝拿的。 馬車停,宋知州從馬背上下來,朝著一群人之中穿著黑色大氅的高大男人走去,然后拍了一掌他的肩膀:“雷將軍?!?/br> 一張大胡子臉轉了過來,看到來人后,一雙大眼一瞪:“嘿,是老宋兄弟呀,今兒個怎么這么有空,不守著那金餑餑驍王,跑來我這做什么?” 認識不過個把月,誰熟得和他稱兄道弟了! 宋瑯深呼吸了一口氣,忍住想要暴打一頓這個莽漢的沖動,忙壓低聲音提醒,“雷將軍,驍王來了!” 雷陣表情微微一變,轉身往宋瑯身后的馬車望去。 只見在將士撩開了馬車厚重的簾子后,從馬車下來了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雖然身形削瘦,臉色雖然蒼白,但那日積月累下來的威壓卻一絲也不曾減少。 將見將,一眼就能辨別出來這個人的氣場。 這是雷陣第一回見過這金都人中人人稱頌的驍勇將軍——驍王。 “身子骨似乎是弱了點,但這氣場依舊還在?!崩钻嚺牧艘话阉维樀募绨?,隨之咧嘴一笑,朝風雪之中有小廝打傘的驍王的方向走去 雷陣停在了數步之外,向驍王雙手拱拳,“下官雷陣見過驍王殿下?!?/br> 方長霆目光落在了雷陣的身上。 緝拿他不過為臣本分,他也沒有什么要報復的,倒是想拉攏于麾下,只因這個人是個扮豬吃老虎的角色。 方長霆笑了笑:“雷將軍也不用多禮了,本王來不過是看看眾將士的?!?/br> 雷陣眉眼一斜,喲,哪里是來看眾將士的,分明就是來問兵權的。 佯裝什么都不知道,摸著頭憨憨的咧嘴一笑,看似不經意的說道:“殿下的身體還沒好就這么著急過來看眾將士,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殿下是著急過來把兵權拿回去呢?!?/br> 方長霆挑眉,隨即一笑:“既然雷將軍這么爽快,那本王也不繞彎子了,如若方便,那請吧?!闭f著朝著雷陣伸出了手。 雷陣的笑容微微一僵,當初來的時候就有多方壓力警告他,等驍王醒過來之后,兵權絕對不能交還給驍王。 雖然也沒有想過真正的手握兵權,但好歹裝裝樣子,過一段時間再給吧,到時候別人問罪的時候,也只能說驍王強勢,可…… 這丫的也太直接了吧! 雷陣直接伸出手,握住了驍王的手:“殿下才大病剛好,就這么拼不值得,還不如讓下官先幫幫殿下,讓殿下好好養傷,誒呀,殿下的手怎么這么冰,快快進帳中暖和一下?!?/br> 驍王從中抽出了手,笑了笑:“那雷將軍帶路?!?/br> “好嘞?!崩钻囎龀稣埩俗藙?,隨后領先半步。 方長霆的手不著痕跡的往大氅上嫌棄的蹭了蹭。 ——誰知道這家伙上茅廁有沒有洗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