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這個傻子。 溫軟不知道被昏睡的人看成了傻子,想到那三萬兩沒拿幾天就送了出去,心宛如在滴血,委屈嘟囔道:“可不都是為了你么,要不是為了你,我能把錢都捐了出去嗎,回金都之后你賠我?!?/br> 方長霆聽了她的話,只當她是被神棍騙了,說幾句故弄玄虛的話,又說能改變他的命數,就一股腦的把錢都給了人家。 想到她許是因為他才會被騙,方長霆便想著,等回金都,賠她三萬兩也算不得什么。 大概是怨念深,溫軟繼而又把手伸進被子中戳了又戳他的箭傷,埋怨道:“你別給我躺著,你趕緊起來處理你的事情,再不醒來,人家可真的要直接上來弄死你了?!?/br> 那箭傷完全結痂,也過了最癢的那段時間,但溫軟的觸碰,他卻覺得好像又開始有些癢了。 她繼續著,“最近又抓了好些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刺客,但我真怕有個疏漏,那些人就闖了進來要了你的命,順便也要了我的命?!?/br> 聽這話,方長霆覺得她更怕的是丟了自己的小命。 溫軟沒有繼續哀嚎,方長霆便仔細聽著她的動靜,她起來離開,然后又復而走了回來,隨后把他上半身的被子掀開,繼而把他的衣襟也解開…… 早已經從溫軟不會趁人之危的想法中掙脫出來的方長霆:…… 她在做什么?! 她不會來真的吧,他現今全然躺平了,她豈不是想如何就如何? 方長霆內心破濤洶涌之時,一塊冰涼的物體擱在了他的心口上。 “我沒有給你求平安符,倒是給你弄了個護心鏡回來,還有,我聽說把煞氣重的東西放在床頭,可嚇走些小鬼,讓他們不敢靠近,我原本想把你的兵器找來的,但……你那一把龍膽黑槍真放在床頭的話,我怕晚上我起夜給你喂水的時候不小心把自個兒戳死了,所以放棄了,就把你的匕首取來了,放在你的枕頭底下,希望能驅邪?!?/br> 說著,把匕首塞入他的枕頭底下。 做完了這些之后,溫軟嘆了一口氣,繼而自言自語:“驍王啊驍王,你可知,別人的生死,我只是盡綿薄之力,但你的生死,我真的盡了全力的,別人如何我不在意,我只在意你的生死?!?/br> 她把賭注賭在了他的身上,上輩子是,這輩子也是,但她希望有所改變,不會再是一樣的結局。 溫軟的話,一字不差的落入方長霆的耳中,護心鏡下的心跳猛的跳動得更加的激烈,耳際染上淡淡的赤色。 方長霆覺得,今日的溫度似乎格外的暖和,讓他感覺到在厚實被子底下的身體有些熱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拔那啥無情qvq 都不給我留言收藏了! 第11章 宋家十七 臨近大雪將至,溫軟為了方長霆念及她的好,所以給方長霆做了件御寒的貂裘大氅,現在只差領口的貂裘了,所以午膳過后,溫軟去尋宋大夫人,想要問她何處有買貂皮的地方。 但才到他們的院子外,就傳來宋瑯大聲怒斥的聲音。 “你個混賬,殿下還在昏迷中,你昨日竟然還和那群狐朋狗友通宵去玩樂!” “他昏迷,難道就不能讓百姓吃喝玩樂了?!”隨之是一道年輕且桀驁不馴的嗓音響起。 “你個不孝子,看老子今日不把你打死!” 溫軟明了,她又遇上宋知州教子了,這是第二回了。旁人家務事,為避免尷尬,只有回避。 溫軟才準備抬腳轉身,一聲“我沒那么蠢,乖乖給你打”后,一個人影竄出了院子,恰巧和溫軟對上了視線。 然后,那人愣住了。 “混小子,你給老子站??!”宋瑯怒不可遏拿著一根棍棒從屋子中追出來,正要往他身上打去,就見自己的那個混賬兒子像傻子一樣不跑也不躲了,意識不對,便順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看到溫軟的時候,“哐當”的一聲,手中的棍棒落地,倒抽了一口氣之后,也和他兒子一般。 怔住了。 “王……”妃字還未出來,宋大夫人驚慌的從屋子跑出來想要攔住自己的丈夫,打斷了宋瑯的話。 “宋瑯你給老娘住手,那是我們唯一的獨苗苗呀,你要是打壞,你難道要找個小的給你生,你說過不納小的,要是真打,你就先打死老娘算了!” 宋家父子:…… 溫軟:…… 她還真看不出來,平時這么溫和有禮的大夫人這么彪悍。 宋夫人看到他們倆怪異的表情,順著他們的目光看了過去。 宋夫人,也怔住了。 尷尬的氣氛瞬間蔓延了開來。 溫軟…… 好像目睹了一件非常尷尬,又不好當看不到,更不好看到的事情。 “嬤嬤,現在該怎么辦?”溫軟嘴巴微動,小小聲的問身后半步的崔嬤嬤。 “王妃,老婦也未曾遇到這種事情?!?/br> 宋瑯反應得極快,立馬拍了一掌身旁的兒子:“見到王妃還不行禮?!?/br> 宋瑯立即行禮,他那十三四歲的兒子,還有宋夫人也一動斂衽行禮。 “失禮了,讓王妃見笑了?!?/br> 溫軟也很快的緩了過來,儼如什么都沒有看到一樣,微微笑了笑,看向宋大夫人,說:“我想給殿下做件貂皮大氅的,所以來問大夫人稷州城何處的貂皮最好,但似乎來得不是時候?!?/br> 略過剛剛的最尷尬的事情是最重要的,但顯然宋瑯不想這么略過。 宋瑯低著頭,“方才下官不孝子年幼,請王妃原諒他語出不敬?!?/br> “十七,還不向王妃賠罪!”宋瑯喝了一聲身旁的兒子。 不、不用了吧,大家都當沒發生過不好么? 宋瑯的兒子似乎也知道剛剛說了什么大不敬的話,也隨著他父親一樣,低著頭,略微惶然:“求王妃恕罪!” 溫軟默了默,看向宋瑯的兒子,十三四歲,生得唇紅齒白,臉上rou呼呼的,看起來不覺得俊朗,倒覺得很是可愛,若說是個女扮男裝的姑娘家也不為過。而因為和彥哥兒差不多大的年紀,所以看著他就像是看到了自家的弟弟。 心軟了軟,到底現在是住在宋瑯的府上,而且這也是別人的家務事,她更不是那種因為一句話就給人定罪的人,笑了笑:“下次注意就好?!?/br> 溫軟覺得現在的氣氛尷尬,也不好繼續逗留,只要先行告辭。 別了宋瑯一家三口,崔嬤嬤道:“王妃方才為何不順著下去打壓幾句,莫叫那少年郎再年輕氣盛?” 崔嬤嬤果然是宮斗中的勝利者,這個時候想得卻是打壓,可她不知前兩日溫軟才暗中命宋瑯做好雪災到來的防備,這個時候也不會心生嫌隙。 “多事之秋,宋知州也不好過,這次說了之后,雖然能挫一挫宋小公子的銳氣,但是宋知州難免分心?!?/br> 崔嬤嬤點頭:“老婦愚鈍了?!?/br> 回了房,溫軟自然忍不住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了方長霆。 “那宋瑯的兒子,也不知道為什么叫十七,不過那小十七長得不像五大三粗的宋瑯,倒是隨他娘,好看又可愛,十幾歲的少年長得像個姑娘家,還粉嘟嘟的,我差點想上手捏捏看?!?/br> 方長霆:…… 經過這段時間的但顫心驚,他已經確信她絕對不敢上手,只是敢說說而已。 但隨即回想了一下宋瑯的那兒子,卻全然沒有印象,但隨即不在意的冷笑了一聲,再好看不過也就是個十幾歲的小毛頭而已。 “平日里溫軟賢淑的宋大夫人一口一個老娘的叫著,以前我覺得相交淡如水就好,但見識過宋大夫人這一面,我覺得我已經好好的和她交好關系,同是天涯淪落人?!?/br> 溫軟今日的宋大夫人,竟生出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了。 方長霆的意識卻飄遠了,想起了上一輩子在他面前怯弱了四年的溫軟,再到斷頭臺上忽然爆發,這么看來,確實藏得深。 溫軟藏得深,方長霆其實也不遑多讓,他裝頹廢的那幾年,幾乎成功騙過了登基為帝的景王。 說了好一會話,月清來傳話:“王妃,宋知州大人的公子求見?!?/br> 溫軟一愣,自言自語:“那小十七尋我做什么?” 沒多想,往門外道:“你讓他稍等片刻?!?/br> 隨后站了起來,抹了抹那兩滴心疼的淚水,把剛剛弄得有些亂的被子整了一下,輕拍了拍方長霆的臉:“乖,等我回來?!?/br> 被當成小孩子哄的驍王殿下:…… 他、一、點、也、不、生、氣! 比起宋瑯夫人的雙面人,和溫軟一比,真真是大巫見小巫了。 * 溫軟出來的時候,就見那帶著些rourou的小少年在已經結冰的荷塘邊上踢著小石頭,顯得有些忐忑不安。 石校尉見溫軟出來,便上前,壓低聲音道:“這宋小公子來的時候,還求著屬下不要告訴他父親,說他來找王妃?!?/br> 似乎感覺到了,宋十七轉頭看了一眼,當看到溫軟的時候,那雙大眼眼噌的一下,亮得璀璨,但下一瞬間就黯淡了,有些忐忑,躊躇著不敢上前。 這小模樣,是人都想好好欺負一番,石校尉還嘆道:“要不是宋知州保證過,下官還以為是個閨女?!?/br> 溫軟也有同感,但幸虧不是個小姑娘,不然這知州府的門檻都要被踏平了。 崔嬤嬤在溫軟的身后,道:“這宋小公子應當是怕王妃怪罪,所以才過來的,看來也不像京中那些紈绔子弟一樣囂張得不知天高地厚?!?/br> 可不是,彥哥兒不就是其中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紈绔子弟。 溫軟對宋十七微微一笑,長得這么討人喜歡,不是個姑娘,真是可惜了。 “那小十七看起來靦腆,嬤嬤,你們就不要跟跟過來,我去聽聽他說什么?!?/br> 隨后往院子中走去,身后的丫鬟也和崔嬤嬤一樣,并未跟著過去。 走到跟前,宋十七慌忙行禮:“宋沂見過王妃?!?/br> “平禮,宋小公子尋我所謂何事?” 宋十七局促不安的摸了摸頭,有些忐忑:“王妃,今日我、我說的那些話是我一時口快,和我父親無關,若是王妃要問罪的話,就問罪我一人就好了?!?/br> 溫軟點了點頭:“那你想要我怎么罰你?” 宋十七一咬牙:“無論什么懲罰,宋沂都沒有怨言!” 溫軟默了默,看著宋十七男生女相的模樣,心里直癢癢,打趣道:“若不然,你穿女裝給我瞧瞧,我就不計較了?!?/br> 宋十七驀地瞪大了眼看著溫軟,臉色瞬間憋紅了,活似小姑娘被調戲了一樣。 看他那受驚的樣子,溫軟被逗笑,也不打算逗他了:“今日你說的那些話,我就……” “好……”宋十七聲細如蚊憋出了一個字,臉色活似被火燒了一樣。 剛想放過他的溫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