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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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安冰冷的長劍架在裴行越的脖子上,只要輕微用力,就能割破他的喉嚨。 “四弟,你輸了?!迸嵝邪惨а狼旋X地說。 裴行越臉上掛著笑,好像一點都不在意:“然后呢?你要殺了我?” 裴行安瞇了瞇眼,見直到此刻裴行越都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好似他只是個無關重要的人,對生死也不甚在意,裴行安冷嗤一聲,“我做人不像你,斬草不除根?!?/br> 緹寧的心跳都快蹦到嗓子眼了。 裴行安抬起拿著刀的手,緹寧渾身一軟,但留在這個時候,裴行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四肢僵硬,一動不能動。 裴行越慢吞吞地站起來,他輕輕地笑了一聲,劍尖往裴行安一戳,裴行安便猛地向后倒去。 “裴行越!”裴行安憤怒道,“你用毒?!?/br> “你不也在你的劍上抹了毒嗎?”裴行越看了眼他身上幾條泛青紅腫的傷口,漫不經心地說。 “你……” “把你埋伏的人叫出來吧?!迸嵝性叫χ聪虻厣系呐嵝邪?,“再不叫,可就沒機會了?!?/br> 緹寧呼吸一窒,竟然還有埋伏的人。 像是察覺到緹寧陡然又緊張起來的情緒,裴行越慢條斯理地說了一句話,“不過就是我再多殺幾個人而已?!?/br> 緹寧:“……” 裴行越一身黑袍,血漬的顏色若不是離得近,根本難以發現,但緹寧在剛剛這場讓她心跳失控的打斗中,看到他受傷,剛剛又聽說劍上竟然有毒,她趕緊勸他,“四爺,要不你別打了,我們用裴行安威脅他們?!?/br> 裴行越聽罷,偏頭看向緹寧,俊美的臉上浮現溫柔至極的笑容,笑容里全是瘋狂和扭曲,“那可比殺人沒意思多了?!?/br> 緹寧:“……” 話剛結束,裴行越轉過身,朝門外走去,緹寧也想和跟上去,腳剛剛動了下,緹寧便聽見一陣刀劍廝殺的聲音,她捏了捏自己纖細而毫無攻擊力的胳膊,放棄了支援的想法,留在了房間里。 緹寧把裴行安掉落在地的長劍拿了過來,剛拿起來險些重得她摔了一跤。她躲在木屋里透過縫隙朝外面看去,只是視野有限,經??床灰娛裁礀|西,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廝殺聲漸漸變小,緹寧咬著牙大氣都不敢喘,這時候一道腳步聲越來越清晰,緹寧心驚膽戰地扭過頭,入目是一個戴著面具的男子,手里拿著一把滴血的長刀,他緩緩走了進來,緹寧后背緊緊地貼在木墻上,祈禱不要被發現。 那個面具人卻沖著她看了過來。 緹寧渾身一軟,面具人卻緩步走了過來。 黑衣人距離緹寧越來越近,緹寧腦袋里有什么覺得怪異的東西一閃而過,她默默握緊了那把過重的長劍,冷靜地盯著面具人。 面具人輕輕笑了一聲。 緹寧愣了下,頓時有點氣惱。 裴行越揭開面具,露出他那張有些過分白的臉,“走吧?!?/br> 緹寧的氣惱頓時沒了大半,算了算了,逃命要緊。 她朝著躺在地上的裴行安瞥了眼,問道:“他呢?” 裴行越躺在地上一動不能動,但神色清明,緹寧不知道是什么毒,也不知道這毒是就讓他僵硬一會兒,還是會弄死他。 “他啊?!迸嵝性椒路鹣肓讼?,才想好怎么處理裴行安,他拿著長劍走了過去,用劍在他身上又捅又戳,緹寧默默扭過頭。 片刻后,那些聲音結束,緹寧轉過頭,裴行越也剛好看過來,四目相對,緹寧立刻沖他跑了過去。 出了小屋,入目是高山深林,暮色昏沉,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傳入緹寧鼻端,緹寧瞥了眼地上尸橫遍野的尸體,她看向裴行越,離得近,她不知道那么濃郁的味道是裴行越身上傳來的血腥味還是從地上的尸體傳來的,她說:“我們趕緊下山吧,天要黑了?!?/br> 裴行越看了她一眼,抬腳走了,緹寧趕緊跟上,山林里樹木高大,再加上此時漸近日暮,不過片刻,緹寧視野范圍越來越小。 這個時候,裴行越突然停下了腳步。 緹寧趕緊小聲問:“四爺,怎么了怎么了?!?/br> 裴行越靠著一顆樹坐了下來,視線昏沉,緹寧發現他的唇得有些過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從他身上傳來,緹寧擔憂地說:”四爺,你傷的重嗎?你的侍衛你的暗衛呢,要不叫一個出來幫忙?” 她伸手想扶裴行越,又擔心他拒絕。 裴行越漫不經心地笑了聲,“就來了我一個而已?!?/br> 就他一個? 緹寧陡然緊張了起來,她回望了眼才離開的山坳,“那,那他們都死了嗎?”會不會有漏網之魚,她可一個都打不過啊。 “沒有都死?!迸嵝性椒路鹦那橥?,還能回答緹寧的問話。 緹寧呼吸快了快。 裴行越跟著回味地說:“裴行安沒死,我弄瞎了他的雙眼,割了他的舌頭,挑斷他的手筋,砍斷他的雙腿?!?/br> “死多么幸福,生不如死的活著才讓人痛苦?!?/br> 緹寧:“…………”她不得不承認生不如死比直接死了更痛苦。 “那我們快走吧?!本煂幫送邝聍竦纳搅?,一種恐怖感油然而然,“說不準等會兒天黑了會出現各種猛獸?!庇绕涫桥嵝性绞芰藗?,血的味道更容易吸引它們。 話落,她也顧不得想裴行越會不會拒絕,準備伸手扶起他,裴行越卻搖了搖頭,緹寧茫然,他茶色的眼睛里帶著溫柔的笑意。 “你走吧?!?/br> 緹寧:“????”她摸了摸發冷的耳垂。 “四爺,你說什么?” 裴行越看著緹寧的臉,雪白的小臉沾了灰撲撲的灰塵,發髻亂蓬蓬,珠花搖搖欲墜,邋遢又不干凈,但一雙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從始至終沒有失去任何色澤,花瓣樣的小嘴緊緊抿著,透露出幾絲不安來。 裴行越遺憾地嘆了口氣,唇角又溢出幾絲鮮血來,他沖著緹寧招了招手。 沒有說話,緹寧卻懂了他的意思,她在裴行越的面前蹲下,裴行越帶著鮮血的手指滑過緹寧的臉,緹寧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那雙眼睛時不時在周圍掃過,防備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 裴行越想,她一直都想活著,好好的活著。 思及此,裴行越笑了一聲,全身宛若千刀萬剮,他的神色卻異常平靜,“阿寧,不要讓我后悔現在的決定?!?/br>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實在太忙了,抱歉抱歉總是晚更。 第45章 逃離 緹寧再次愣了一下, 她盯著裴行越, 復雜地問:“那你呢?” 裴行越笑了聲,他淡淡地說:“我想做的事都做了,想折磨的人都折磨完了?!?/br> 緹寧看了眼緹寧紅腫發青的傷口, 又張了張唇。 見緹寧磨磨蹭蹭的, 裴行越語氣帶了丁點煩躁, “不走嗎?再不走我就要反悔了?!?/br> 緹寧咬著唇沉默了下, 她心里拿不準裴行越這一次像是從前那樣逗她玩, 還是真心如此, 可是她的直覺告訴自己裴行越是真的讓她走。 裴行越又看了看緹寧,目光含著警告和提醒。 緹寧猛地站了起來, “那我走了?!?/br> 裴行越沒吭聲, 緹寧走了兩步,扭回頭看著裴行越, 就見裴行越的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 緹寧忍不住啰嗦道:“四爺, 我真的走了?” 裴行越唇扯了扯唇角,閉上眼睛。 緹寧搓了搓發冷的胳膊, 此時天色已經很暗了,裴行安帶她來的地方又是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 從這兒走出去,就靠著她的腳力,說不準得要一個時辰左右,天徹底黑之前她都不一定能走出去。 思及此, 緹寧抬腳跑了起來,她可不想死。 她自己身上也沾染了些血腥味,但剛開始還能聞到,隨著走的越遠,血腥味被空氣吹散,只能聞見草木的清香,緹寧深吸了一口氣,回頭看了眼。 她已經看不到裴行越了。 這是裴行越自己選擇的,和她沒有關系,再者說,她就算回去也改變不了裴行越的想法。 緹寧走的越來越快。 只是又走了幾步,緹寧的腳步逐漸慢了下來,她左腳往前抬了一步,猶豫了下,右腳也往前走。 冷風吹的越來越大,緹寧覺得她肯定是瘋了,可是她又覺得自己很清醒,如果才救了她一命的裴行越就這么死在了原地,她這輩子午夜夢回時都會愧疚難安的。 緹寧跑了回去,蔓延出來尖銳的樹枝枯藤刮傷她裸露在外的皮膚。 一刻鐘后,緹寧在原地看見了裴行越,他的姿勢變了,不是剛剛靠著樹坐著,而是躺在草地上。緹寧心跳倏地一緊,她走過去,裴行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她顫巍巍地將手指伸到他的鼻端下,微熱的呼吸傳來,緹寧松了口氣。 這個時候,裴行越突然睜開了眼睛,看見緹寧,他好似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是幻覺?那個一心想逃命的小丫頭又跑回來了? 他眨了眨下眼,纖細濃黑的睫毛輕輕翕動,神色茫然,緹寧愣了下,因為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裴行越,蒼白羸弱,帶著些許的純質。 但很快,裴行越的眼神清明起來。 她竟然回來了? 緹寧不知道裴行越怎么想的,只是見他回復了神智,她一股腦兒將心里話全都吐出來了。 “四爺,那個啥,我還有幾句話想說,你能不能別放棄啊,雖然我覺得有權利在理智的情況下選擇自己的生死,我也知道這個人間不一定對每個人都美好?!彼nD了下,語氣有點無奈,“但,但我竟然不想你現在死,四爺,你要不堅持下吧?!?/br> 她說著,伸出的手碰到了裴行越的胳膊,意思是她扶他起來,兩個人一起逃命。 裴行越的目光落在緹寧被劃出一道道紅痕的細碎傷口上,語氣微妙:“阿寧,你真不走?!?/br> 他又抬眸看向她的眼睛,不愿意錯過她絲毫的情緒。 “我當然想走!”緹寧回答的斬釘截鐵,“只是我也要帶你走?!?/br> 話罷,緹寧扭頭朝著四周看去,她估計最多半個時辰,這天色就全黑了,她也顧不得裴行越在說些什么,伸手用力扶起他。 只是,特么的裴行越太重了,緹寧不僅沒有扶起他,或者是說拽起他,反而自己的力氣告罄,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緹寧還沒來得及站起來,裴行越的聲音在緹寧耳邊響起:“阿寧,最后一次了,你真的不自己走?!?/br> 目光晦澀難懂,幽深若潭。 緹寧簡直想哭,“四爺,我求求你別說了,你再說我可能真的要自己跑了,我,我意志不是很堅定啊,但你救了我我總不能留著你不管不顧啊,你快給我起來?!?/br> 裴行越深沉的眼神盯著緹寧,看著她掙扎的神態,以及摔傷了但依舊要扶起他的胳膊,裴行越猛地笑了聲,他忽然覺得活著也不是那么沒有意思,雖然他死了,臨西王妃一定會更加難過,畢竟在記憶混亂的她心里,他就是她的親生兒子,忘記了當年是如何折磨他親娘,忘記了當年是如何虐待他的。 但如果還有更有意思的事情存在呢? 比如,裴行越看著眼前這張臉,她緊張兮兮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又鍥而不舍地望著他,眼睛里還帶著幾絲擔驚受怕。 裴行越從前不喜歡這樣情緒外露的人,因為情緒外露對他來說就是一個人很蠢很笨,他用起來都不放心,但不得不說,看著這樣生動活潑的表情,雖然會蠢笨些,但的確很令他舒心。 “四爺,天都要黑了,你配合下我好不好?”緹寧始終扶不起裴行越。 她現在已經決定動作不能溫和,先不顧忌裴行越身上的傷口,可是裴行越對她來說,還是太重了。 裴行越再瞥了下緹寧,自己站了起來,雖然他身上有傷,且那傷還泛著不正常的顏色,但他動作利落流暢,仿佛是個健康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