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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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勤旁觀,悄悄端詳劉一鳴的態度,心里更是沒底。 雙方代表簽字蓋章,交換,再簽字蓋章。 秘書將合同遞給魏誠,他揮一揮手,并不接過。 “之前我說要參股,你小子倒跑得快?!蔽赫\笑里藏刀,“怎么著,跟沐懷朋討著什么好果子吃了?” 這話難聽,劉一鳴顯然不高興,當著盛勤沒有發作,淡淡道:“您也不是不知道,我是少,他是爺,人家不樂意我有什么辦法?!?/br> 魏誠冷冷一笑,知道自己半路截胡不能把人得罪死了,沒有再繼續追究。 盛勤揣度這場面,主動替劉一鳴打圓場:“難得今天魏總有空,不如晚上一起吃飯?” 劉一鳴也看向魏誠,“也對,正好讓盛勤跟你介紹下情況,人家最近忙著呢,專程抽時間回的北京?!?/br> “今天不行?!蔽赫\單獨對盛勤說,“下次,下次有機會?!?/br> 他態度禮貌客氣,像是真拿她當合作伙伴。 盛勤低聲詢問,“那下次江州見?” 魏誠笑:“江州見?!?/br> 他帶著人要走,劉一鳴親自送他到電梯口。 盛勤跟在兩人身后,把事情從頭到尾串起來想了一遍。 江州的項目一分為三,劉一鳴和老袁各占四股,盛勤手上有兩股。當初盛勤一度以為自己是替沐懷朋充當白手套,那時兩人關系是最親密的時候,她沒有隱瞞,主動把話跟人家說明白,沐懷朋卻嗔怪她思慮過度。 但現在,老袁那邊被換給了魏誠,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說,沐懷朋對這個項目失去了控制。 盛勤頓悟,他只怕是真的出事。 她心中慌亂,幾乎站不穩。 電梯閉合,劉一鳴臉上笑意收斂,回過頭愣住,“盛勤,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盛勤懵然回神,抬眸看見劉一鳴面露擔憂,她搖搖頭,緩了緩情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但一開口已然是嗓音發顫:“他……他出什么事了?” 劉一鳴見她泫然欲泣,沉默著點燃一支煙,“你居然不知道?” 盛勤幾乎不能呼吸,手掌捏握成拳,只有一片冰涼。 她盯著劉一鳴,只見他嘴唇翕合,過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他的說的是: “他們家老爺子去世了?!?/br> 第91章 盛勤回到酒店,仍覺難以置信。 她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該問誰,最后還是給徐夢發了信息。 徐夢已經度假回來,見她問起這種事,同樣十分意外:“你不知道?前幾天都上新聞聯播了,我還以你知道呢?!?/br> “我不知道……” 在劇組時,幾乎不關心外界信息,如此重大的新聞,她居然毫無所知。 “百歲老人,也是高壽了?!毙靿舾袊@,“人家這一輩子才是真正的波瀾壯闊?!?/br> 盛勤很想問那人如今狀態,但轉念一想,誰失去了爸爸還能好過? 掛了電話,她輾轉反側,無論如何無法入睡,終于動手去搜索那條新聞,果然是最近才發布的信息。 盛勤點開那條十分鐘的視頻,在一片肅穆哀樂之中,看見許多國|家領|導人出席追悼儀式。 視頻里,熟悉的領導神情沉痛地慰問家屬,打頭第一位那人面容出色,身材高大。 盛勤幾乎不敢相認。 她連忙暫停視頻,仔仔細細將人打量一通。他剪短了頭發,從里到外一身黑,只有胸口點著一朵白花。那男人臉上不見過去的輕浮戲謔,眉眼收斂,近乎冷漠。 盛勤卻看紅了眼,只覺他滿面痛色。 她把那幾秒的視頻反反復復地看了好幾遍,一顆心幾乎被揪得發疼發苦。 當初在江州紀念館里,兩個人頭挨頭一起分辨舊照片的情形還歷歷在目,誰知短短數月,竟然是天人相隔。 盛勤不知道他是何種心情,想安慰,又怕這過時的問候惹人厭煩。 她躺在床上,半宿無法入眠,鼓起勇氣給徐夢發信息,問他好不好。 徐夢沒睡,很快又給人回復:“怎么可能好???他們家之前被人實名舉報了,沒兩天又碰上他爸去世,樹倒猢猻散、墻倒眾人推,怎么好得了???我連唐風都聯系不上?!?/br> 盛勤更是心如亂麻,又問之前舉報的來龍去脈,一聽便知道是他那侄兒惹出來的禍事。 她捏著手機沉默,不知道此刻該如何是好。 或許因為夜深,或許因為生死相關,連徐夢都難得溫柔,隔著話筒輕聲嘆氣:“你聽姐一句勸,要是你之前真的想清楚了,現在就不要回頭,重蹈覆轍沒有好結果的?!?/br> 這道理盛勤何嘗不懂。 掛上電話,盛勤強迫自己入睡,她反反復復地回憶最后一次見面,想起雪地里他眼中的寒芒。 他不想再見到她吧? 盛勤又很想哭,不知兩人為何走到這種地步。 第二天,她萎靡不振,睡了一整天。又過了一日,被劇組催著回杭州。 她心里越發倦怠,但仍有一堆事情不能不管,劇組的款項仍遲遲不到,盛勤與李副總談判,點名讓他拿魏誠給的那筆轉讓費支付。 這筆款項暫時沒有進公司賬目,不受外界因素干擾。 李副總原本不知道有這一筆款,跟老袁秘書確認之后才了解情況,見瞞不住盛勤,只好答應下來。 盛勤搭乘下午的航班離開北京,正遇上春日黃昏,晚霞如絲緞,潑灑滿天云煙。 她忽然想起從前與他一起去江州,在他的私人飛機上,空姐得他的意送來鮮榨雪梨汁,朝霞反射在機艙擋板上,閃耀過他的眉眼。 盛勤不明白,像他那樣的人,到底為什么會做這種小事。 如果他跟魏誠一樣,或許她不會如此留念,如此痛苦。 女人就是這點傻,總為小細節糾結神傷。 盛勤想起那天告訴盧薇,她要做正確的事,可人生在世,到底誰來判斷對錯? 她逃似的回到杭州,劇組仍然有條不紊地進行拍攝,兩周后,《紅顏》如期殺青。 她無處可躲。 盛勤想干脆回江州,但這片子很早就已經發行到了衛視,殺青之后留給后期的時間不多,幾乎每一天都滿打滿算。她怕出現紕漏,只好跟隨劇組再度返京。 不久,平臺周年慶,南宮總給盛勤發來邀請函。 雙方這次繼續合作,盛勤理當赴約。 但她一路忐忑,不知道這種場合,沐懷朋會不會賞臉。如果兩人碰面了,她又要不要主動打招呼。 盛勤想象著那場景,心知肚明他不可能獨自出席在社交場合。 一想到這種可能,她內心充滿了自我厭棄,只覺得自己輕賤,又努力安慰除死無大事,如今不該計較太多。 她糾結兩天,但到了會場并沒有碰見沐懷朋,反倒跟魏誠狹路相逢。 而跟在他身邊的,竟然是肖振民。 觥籌交錯之中,盛勤盯著兩人密切交談的模樣,心里只替沐懷朋不值。 肖振民拋棄程飛飛轉頭嫁進豪門,靠著老婆家的勢力成功飛上枝頭,但真正讓他坐上博宇副總裁位置的,卻是沐懷朋。 如今,沐懷朋不過一時失勢,他立馬倒戈。 兩個人只顧著自己說話,沒有注意她。 “……怕什么,只要上面沒人保他,我還搞不死他?”魏誠冷笑。 肖振民遲疑:“老爺子和他哥雖然去了,但也不是沒人念他的情,到時候……” “你怕什么?”魏誠不以為然,“不行就說是搞錯了,誰又能拿你怎么樣?” 盛勤心尖一跳,只覺得這句搞錯了,像是在哪里聽過,又不知這兩人沆瀣一氣,是要找誰的麻煩。 那兩人交談完,又滿面春風與人周旋。 盛勤正要避開,肖振民眼尖瞧見了她,主動招呼:“我聽魏總說,你跟他一起在江州做項目?”他頗為贊許,“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前途無量?!?/br> 盛勤暗嘲,心想我看人家不爽,料人家見我應如是。 她不想與他多費唇舌,淡淡道:“那不知肖總有沒有聽說,是他強行從老袁手上搶來的?” 肖振民低低一笑:“在商言商罷了?!?/br> “做生意我不懂?!笔⑶诶涞?。 肖振民了然一笑,呷了一口香檳,“你們年輕小姑娘,總是把感情看得比天高,這點,你可不如飛飛?!?/br> 盛勤心中厭煩到了極點:“不好意思,失陪?!?/br> 肖振民又道:“可惜,他大哥也去世了,往后日子怕是不好過?!?/br> 盛勤一怔:“誰?” “沐懷古啊?!?/br> 盛勤如遭雷擊,愣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是不是搞錯了,不是他爸爸嗎……” “前后腳?!毙ふ衩裉谷坏?,“他爸的追悼會過了沒兩天,人就不行了?!?/br> *** *** 盛勤一晚上恍惚不已,不知道晚宴何時散場,不知道自己如何回到酒店。 沐懷古也去世了…… 她努力消化這信息。 沐懷古對他而言,是兄長,也是父親。 盛勤不敢想象,這短短數日接連失去兩位父親,他內心會是何等悲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