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彩霞和彩月擔心地守了好一會兒,看到溫青若已經把自己蜷縮進了錦被里,背對著她們,一眼不發,兩人看了許久,最后也沒有辦法,只有先離開了。不過,睡在紗帳里面的溫青若卻沒有睡著,她蜷縮了起來,忽然想起娘親從前常常跟自己說的話,叫她回府之后,事事小心,一定不要給自己報仇,諸如此類,可是溫青若不信,她不認命,可是如今真的知道了,卻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雖然心中早就有疑影,可是真正知道之后,溫青若卻覺得愈發困難,自己簡直都要喘不過氣了。換句話來說,自己只是一個卑微的庶女,如何撼動配享太廟的玉昌伯爵府嫡女,尊貴的高夫人呢??墒菧厍嗳粜睦飬s是不服的。她轉過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紗帳的頂端,默默攥起拳頭,想道,無論怎樣,她一定要讓害死自己娘親的人付出代價。 雖然琴姨娘并不知道給她下毒的人就是高夫人,但是細想之下,除了她也不會有旁人了。當初使毒計讓娘親出府的人就是她。讓父親對她們母子兩個心生怨恨的是她,讓她和娘親在外面受了十來年罪的也是她。光是這幾點,就足夠她以死謝罪了。 但是,還沒等到溫青若想出主意來動手。高夫人就先忍耐不住了。 成婚的事情定下來之后,謝家小公子和三jiejie相處的不錯,溫青若試探過幾次口風,老太太也覺得,要是保成了這門親事,那是千妥萬妥的。顧玨這些日子倒是沒有偷偷從后門溜進來看自己,估計是有事情在忙。這天,溫青若剛從祖母的福壽苑出來,還沒走到江月閣,卻又迎面撞上了高夫人的丫鬟,金蝶。 她見了溫青若就說道:“五姑娘,老爺夫人叫您過去呢!” 第30章 金蝶臉上的那種笑容,溫青若實在是太熟悉了。不過這幾日過的倒是很安靜,應該沒什么事情,所以她就跟著去了。 誰知道到了麗景軒,一進入內室,溫青若就后悔了。她幾乎是立刻就想往回走。因為她看到,跪在溫若甫和高夫人面前的,是伺候自己許久的許嬤嬤,她的臉上掛著淚痕,而溫若甫看向自己的眼神,帶著明顯的憤怒和幾絲厭惡,讓溫青若覺得不寒而栗。 不過她還是假意問道:“不知道父親和母親女兒過來,有什么吩咐?” 溫若甫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濺出幾滴茶水來。他嚴厲地說道:“你跪下?!?/br> 溫青若不太明白,但還是腿彎子一軟,跪了下來。溫若甫先說道:“我先讓你說,你覺得你自己犯了什么錯?” 溫青若老實地回道:“不知道,還請父親和母親明示?!?/br> 溫若甫踢了踢腳邊的許嬤嬤,說道:“你說!” 許嬤嬤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溫青若睜大眼睛看著她,她不知道許嬤嬤為何出現在這里,其實溫青若也不是沒有懷疑過。許嬤嬤的出現,盡忠,侍奉,有時候出現的實在是太過巧合了。雖然溫青若留了戒心,并沒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但是就僅僅是這樣,也夠溫青若喝一壺的了。 她看向許嬤嬤的眼神里帶著十二分的警告,但是這卻并沒有阻止她說出接下來的話。她聽到許嬤嬤一字一句地說道:“回老爺太太的話,五姑娘,對夫人不敬。自從回來之日起,就多番向奴婢打聽從前她娘親白姨娘出府之事,還多次向奴婢抱怨,說老爺太太對她不好,而且,而且她還說,說白姨娘是被夫人害死的。而且,大小姐被罰抄女則,與謝小公子婚約被退之事,也是五姑娘從中作梗?!?/br> 溫若甫看向溫青若,咬牙切齒地說道:“好啊,這就是我生出來的女兒,表面上裝作溫良恭順的樣子,背地里,卻就知道抱怨嫡母,傷害長姐!” 溫青若皺起眉頭,爭辯道:“父親出口指責我,我不敢言,不過我敢問一句,父親對我的指責,可有證據?” 話還沒說完,溫若甫就打斷了她:“還需要什么證據?難道這些事情不是從你回來之后才發生的嗎?你問問整個溫府里,還有誰不知道?” 高夫人也及時地在一旁幫腔:“若丫頭,雖然你和你娘親在外面住了十幾年,可是自從你回府以來,平心而論,我對你也不錯。你就算心里對我這個嫡母有怨氣,你可以直接跟我說,何必要做出傷害你jiejie的事情?” 溫青若看到她這個樣子,心里覺得十分惡心。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這么虛偽至極的人。她跪在地上,一方面因為許嬤嬤的背叛傷心憤怒,一方面又因為父母的冷漠虛偽而感到難過。數日的情緒積攢起來,讓她開始口不擇言:“我現在算是明白了,父母如今這樣對我,是屬于欲加之罪,那我就算再爭辯,也無濟于事吧?!?/br> 溫青若覺得,自己自從回府以來,溫若甫總是看自己不順眼,溫青若很不理解?;蛘哒f,高夫人對她不喜,情有可原,可是溫若甫為何一見到她,不管自己在做什么,她對自己好像都是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 溫若甫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看了溫青若一眼,語氣好像很不耐煩:“真是不想看到你這張臉?!?/br> 這句話一說出來,溫青若一下子就明白了。原來溫若甫不是討厭自己,他是討厭自己的娘親。所以每次看到自己跟娘親相似的樣子,和她一起生活十來年,沾染了她身上的習氣,所有讓溫若甫感覺到自己娘親身上帶著的影子,溫若甫通通都會討厭,都會抗拒。 溫青若低下頭,忽然苦笑了一下。她抬眼看向溫若甫,那眼睛里的恨意太過明顯,讓溫若甫沒來由地再次生起氣來。他幾步走了上去,揚手就給了溫青若一個耳光??趦日f道:“就你這樣的女子,如何嫁入國師府!” 溫青若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她咬著牙,掩飾住內心的凄涼和悲痛,竟然自己伸出手來,打了溫若甫沒打的那半邊臉頰。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溫青若打完了,還仰頭對溫若甫道:“所以父親,現在你滿意了嗎?” 溫若甫手指顫抖,指著溫青若,一字一句地說道:“滾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br> 不過,溫青若還沒起身,門口就響起了一道聲音:“我看誰敢讓她走?!?/br> 溫青若頂著紅腫的臉頰,下意識地往門口看去,溫老太太拄著拐杖,出現在了門口。她的眼神無比凌厲,好像要殺人一樣。不過,轉向自己的時候,卻變成了關心。溫青若一下子就委屈起來,大滴的眼淚從眼角落下來。溫若甫和高夫人不敢造次,馬上上前行禮問安。溫若甫更是急匆匆地說道:“這大雨天的,又陰又冷,母親怎么還親自過來了!有什么吩咐叫為兒過去就是了?!?/br> 溫老太太把溫青若拉到自己身后,先是冷笑了一聲,說道:“吩咐?我可不敢吩咐你?!?/br> 溫若甫立刻道:“母親說這話,兒子怎么敢當?” 溫老太太繼續道:“你不敢當?那我問你。若兒犯了什么錯,你打她這一巴掌,打的是否有理由,你可有證據……” 這話倒是提醒了溫若甫。他當時確實有點急躁,以為是溫青若身邊的下人告發,而且事情的時機又湊巧,再夾雜著數年前的恨意,所以他根本就沒有細問。說起來,他確實沒有什么真憑實據。 溫老太太看他這個樣子,心里就明白了。開口道:“所以,是沒有對吧。就憑這個賤婢的幾句話,你就下手打你自己的親生女兒,還用這么大的力氣,溫若甫,我看你真是得了失心瘋了?!?/br> 溫若甫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的聲音也一下子小了很多,不過還是略帶不甘的替自己辯解:“為兒只是想教訓一下兒女而已?!?/br> 溫老太太回道:“要是你父親當初就這樣教育你,你會有今天的成就嗎?” 溫若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高夫人看不過去,上前想要說話,溫老太太卻嚴厲地說道:“我在跟我的兒子交談,這里還沒有你說話的份兒,好好地站在一邊待著?!?/br> 高夫人果然不敢講話了。老太太抓起溫青若的手腕,說道:“她就算不好,也輪不到你打她。若丫頭在我身邊這么久,那些喪良心的事情,她從來沒做過,倒是有些人,居心叵測,總是想著要害人,真不知道誰是好誰是壞!” 高夫人眼睛一瞪,緊咬著嘴唇,不再說話了。溫若甫也重重嘆了口氣,說道:“母親恕罪,是兒子今天急躁了,還請母親原諒?!?/br> 溫老太太警告道:“你知道就好。不過我這個老婆子今天要在這里多句嘴了,這是我的孫女,國師府以后的夫人,你們要是誰再敢動歪心思,就先問問我,還有顧玨?!?/br> 溫青若捂著自己受傷的臉頰,抬頭之間,竟然又對上了溫若甫的目光。她不想再看那樣的眼神,馬上把頭低了下去。溫若甫看著她害怕的樣子,神色一動,心里也覺得有點不忍了。溫老太太很是生氣,抓著溫青若的手把她帶到了福壽苑。只留下麗景軒的一干人等。 溫若甫在母親面前受了斥責,又鬧了個沒臉,沖著高夫人冷哼一聲,就轉身離開了。外面的雨已經下大。溫青若拒絕了祖母要帶自己回福壽苑的要求,只是跟她說自己要回江月閣。老太太的眼神很是復雜,看了她好幾眼,最后還是放她離開了。溫青若撐著油紙傘,在大雨中,孤獨地走過了蜂腰橋。蘭花擔憂地對老太太說道:“老太太,你說,五姑娘就這么自己走了。萬一要是遇到點危險可怎么辦?” 溫老太太搖著頭說道:“算了,她心里難受,還是讓她自己待一會兒吧?!闭f完,就帶著蘭花回了福壽苑。 溫青若并沒有回江月閣。她撐著油紙傘,直接奔著西角門走去,跟二門上的小廝們打了招呼,就說出去有事,也不等他們再問,就自顧自地離開了。長街上的石頭已經全部被雨水浸濕,天地間都是白茫茫地一片。 溫青若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不知不覺之間,她竟然走出了巷子,奔著國師府的方向去了。因為雨下的太大,街上沒有多少行人,也沒人注意到這個孤獨的女子。溫青若的袖子和腳下全都被雨水沾濕,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竟然真的到了國師府的門口。 連溫青若自己都驚訝,她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國師府朱漆的大門和漢白玉麒麟在雨中尤為顯眼,溫青若呆呆地矗立在門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應不應該上去叫門,她只覺得身上發冷,想要喝杯熱茶或者熱湯。 真的是太冷了。 第31章 墨白正在大門前交待小廝們天晴之后修剪樹枝的事情。誰知道剛到了門口,卻看到立在雨中的那個少女的身影。他定睛看去,馬上就認出了那人是溫青若。墨白立刻跑上去,關切道:“若小姐!這大雨天的!您怎么過來了?” 溫青若迷蒙地抬起頭看著他。墨白看著他略帶紅腫的臉頰,就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么事情。他立刻道:“若小姐您請等一等,我這就去里面給你叫大人,您先到門口避避雨,仔細別凍壞了身子?!?/br> 溫青若沒有阻止他。顧玨想來是跑來的,出來的極快,沒一會兒功夫就出現在了自己眼前。溫青若的傘早就不知道丟到那里去了,渾身都濕的透透的。顧玨抓住她的手腕,立刻把自己的外衫脫下來,緊緊地裹住她,關切地問:“若兒,怎么了?” 顧玨的聲音和動作都太溫柔了。這種溫柔徹底擊垮了溫青若偽裝的堅硬外殼,她忽然大聲地哭了起了,哭的嗚嗚咽咽,實在是可憐。顧玨恨不得一把將她抱在懷里,可現在卻實在不是合適的時機。他摟住溫青若細瘦的肩膀,把她帶進了國師府。 許是今日雨大,國師府里的其他人都沒出來。顧玨把溫青若帶入了臨淵閣,吩咐下人去找衣服沏茶,忙亂著動手。也不知道顧玨哪里弄來跟溫青若身量合適的衣服,溫青若換好衣服出來,喝上了熱茶,顧玨才開口問她:“你的臉頰怎么了?是誰打的你?!?/br> 溫青若的聲音細如蚊吶:“是我自己?!?/br> 顧玨反駁道:“別跟我說假話?!?/br> 溫青若終于抬起頭來,眼中已經有了些許淚光。她再次補充道:“父親打了我一巴掌,還訓斥了我?!?/br> “為什么?”顧玨一聽到這話,臉上已經有了絲絲怒氣。 “不為什么。不過就是一些沒影兒的事情,連證據都沒有,可是他的巴掌還是落到我臉上了?!?/br> “那我,替你去問問,問問他為什么要打你?!鳖櫕k說完,就要起身往溫府里去。 溫青若立刻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阻止道:“你別去。我到這里來,只是想跟你說說話,不是讓你替我出頭的。你別去?!?/br> 顧玨立刻轉頭看向她。他思考了很久,才答應下來:“好,那我就不去了。你頭發都濕了,我給你擦一擦。今晚別回去了,就住我這里,明日早晨,我親自把你送回去?!?/br> 溫青若緩慢地點了點頭。顧玨拉起她的手,帶到了里間屋子。他從架子上取下一塊干凈布巾,示意她坐在那方剛鋪好的干凈地毯上。溫青若聽話地坐了下來。顧玨拿著布巾,坐在她身后,把頭上的首飾取下,為她輕輕擦拭著頭發??粗鴾厍嗳綦y受的樣子,他也忍不住安慰:“你跟你父親的關系不好,大約也是因為你娘親的緣故,你們父女十多年沒見,必然又很多誤會,你無需為這些事情太過傷心?!?/br> 溫青若淡淡回道:“說實話,我從前還有點傷心,現在基本沒什么感覺了。而且,別人不看重自己,還巴巴地貼上去,那不就是賤嗎?” 顧玨溫熱的手掌耐心地擦拭著溫青若的頭發,兩條無處安放的大長腿就放在了溫青若的腰側,他低聲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只是我不能早些把你娶過來,還要等到下個月。如果早些時日,你也就不用受那么多委屈了?!?/br> 感覺自己在顧玨手下的頭發已經要被擦干了。兩人閑聊了一會兒,溫青若問道:“你的手一直沒停,不累得慌嗎?” 顧玨的手隔著布巾,溫柔地撫摸著溫青若的頭發,低低地笑了一聲:“京城第一美人的頭發,我怎么舍得放手?” 溫青若嗤笑一聲:“你叫錯人了,京城第一美人是我長姐溫青湘,不是我?!?/br> 顧玨低聲回答:“我覺得她比你差遠了。她看起來又虛偽又做作,毫無情致,這樣的女子,我見的太多了,一點意思都沒有?!?/br> 溫青若挑了挑眉,問道:“那你喜歡什么樣的女子?” 顧玨手下動作一頓,輕輕親吻了兩下溫青若的耳垂:“我喜歡你這樣的。就像樹尖兒上的果子,晶瑩剔透,又好看又好吃?!?/br> 溫青若“切”了一聲,安靜地享受著顧玨為她擦頭發的輕柔動作:“說的好像你吃過了似的?!?/br> 顧玨低低笑了兩聲:“你想讓我嘗嘗嗎?” 溫青若剛想回話,門口卻響起了一道嚴厲的聲音:“你們兩個在干什么?” 溫青若立刻抬頭看過去,門口站著的竟然是溫知新。他的衣角上還帶著水,顯然是匆匆趕過來的。他后面還跟著急匆匆的墨白。他慌亂地向顧玨解釋:“大人,實在是我的過失,我沒能攔住他?!?/br> 顧玨擺了擺手,從地上站起來。到溫知新面前,主動跟他打招呼:“溫兄,有何貴干?” 溫知新面色不善,說道:“顧大人比我大許多吧?這句溫兄從何說起?” 溫青若急忙簡單攏住發髻。顧玨回頭看了她一眼,又微笑著說道:“好,那溫賢弟?!?/br> 溫知新白了他一眼,顯然不打算繼續跟他說話了。他直接進屋,抓起溫青若的手,說道:“時候不早了,跟我回去?!?/br> 顧玨瞇起眼睛。在溫知新要把她帶走的時候,忽然又抓住了溫青若的另外一只手腕:“若兒今天在這里休息就好。明早我會把她送回去?!?/br> 溫知新冷酷地說道:“不必。溫府里有的是地方,就不勞煩顧大人了?!?/br> “可是溫賢弟,你們相府好像沒照顧好她吧,說實在的,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若兒可以在國師府里住到出嫁。最起碼這里不會有人害她?!?/br> 溫知新眼睛瞇起來,冷酷地說道:“這就不勞顧大人費心了。若兒是我meimei,我自然會照顧好她?!?/br> 顧玨冷笑了兩聲,不甘示弱地回道:“照顧好她?我怎么沒看出來?” 在這樣下去的話,這兩個人真的要打起來了。溫青若先從溫知新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小聲對顧玨說道:“今日多謝你,天不早了,我哥哥都已經過來了,我就先跟他回去了。你早些休息吧?!?/br> 顧玨看出了溫青若為難和求助的眼神。他慢慢松開了握著溫青若手腕的手。溫知新又冷冷地看了顧玨一眼,拉著自家meimei快速地離開了。顧玨站在原地,表情再一次變得冰冷僵硬起來。雨已經小了不少。溫知新坐的馬車停在了外面,兩個人坐下之后,溫青若馬上開始認錯:“哥哥對不起?!?/br> 溫知新雙手抱臂,連眼皮都沒抬:“你錯在哪里了?” 溫青若想也不想就回答:“不該偷偷跑出去,不該這么晚了還不回家?!?/br> 溫知新掃了她一眼,看來這個回答他并不滿意,所以說:“不是這個?!?/br> 溫青若知道這次溫知新大概也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了。溫青若湊近了溫知新一點,有點委屈地說道:“我當時腦子也不好使了,走到巷子口也不知道該去哪里,也不知道怎么就跑過國師府去了,哥哥,你不會怪我吧?!?/br> 溫知新敏銳地注意到了溫青若腫起來的臉頰。他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問道:“你的臉怎么了?” 溫青若更加委屈起來。她正有些生氣自己被打的時候溫知新怎么都沒來救自己。原來她沒準根本就不在乎。溫青若回道:“當然了,我被打了?!?/br> 溫知新自然要問。溫青若也不瞞著,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訴了他。溫知新聽過之后,很是生氣,忍不住說道:“父親如今真是越來越糊涂了,怎么沒影兒的事情也要動手打人?!?/br> 溫青若委屈地說道:“誰知道呢?或許父親只是不喜歡我吧。其實我當時還有點委屈,現在也覺得沒什么了?!闭f完,溫青若又十分正式地囑咐道:“哥哥,你可千萬別因為我去頂撞父親,知道了嗎?” 溫知新嘆了口氣,想起剛才對溫青若有點粗魯的態度,現在就覺得有些后悔了。他摸了摸溫青若的臉頰,問道:“痛不痛?” 溫青若笑著搖了搖頭,回答道:“剛剛上了藥,沒什么感覺了?!闭f完,她笑了起來,又略帶狡猾地說道:“不過哥哥,你對我可真好,這么大雨天的,還接我回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