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金嗎？我這兒有?！鳖佂衿纪蝗坏?。

    “真的嘛！”正準備給傅衍舟打電話的朱小美回過頭，一臉欣喜。

    顏婉萍從包里摸出一個錢夾打開，“你要多少？”

    巴掌大小，真皮的，但因年成過久邊角都裂皮了。

    “二十?！敝煨∶傈c開微信界面，“我馬上轉你?！?/br>
    “不用了，學姐請你吃?！鳖佂衿颊f。

    朱小美笑得開心，“謝謝學姐，學姐真好！”

    顏婉萍翻了翻，抽出一張二十元的紙鈔給她。

    “東西掉了?！敝煨∶罌]接錢，蹲下去撿掉在地上的小紙片。

    顏婉萍本想制止，但朱小美動作極快地站了起來。

    “這是……”朱小美看了眼手中的二寸照，抬起頭。

    顏婉萍一把抽走，“我男朋友?！?/br>
    “哦……”朱小美笑道，“你男朋友真帥啊?！?/br>
    “顏學姐有男朋友？”林青玄轉過身，先是看了一眼顏婉萍，又看向表情跟吃了屎一樣難受的陸志成，幸災樂禍地用口型說你沒戲了。

    “嗯?！鳖佂衿紤寺?。

    林青玄堅持八卦到底以及打擊到底的原則，“我們學校的？”

    “不是?！鳖佂衿即?。

    “b大的？”林青玄又問。

    顏婉萍說：“麻省理工的?！?/br>
    沒等林青玄再次開口，她走向陸志成，語氣有些冷，“測試完了嗎？”

    得知學姐有男朋友，陸志成心里各種不是滋味，懨懨地把打印出來的數據交給她。

    顏萍婉禮貌地道了聲謝后，轉身走出實驗室。

    恰好沈湛出去上廁所，兩人一前一后在走廊上。

    聽到身后的腳步，顏婉萍轉過身來。

    兩人面對面站著。

    “有事？”見她盯著自己，沈湛問道。

    顏婉萍猶豫了一下說：“沒?！?/br>
    在她準備轉身時，沈湛叫住了她，“校友學姐?！?/br>
    顏婉萍楞了一愣。

    “你知道我的事對吧？”沈湛單手插兜，眉梢吊起。

    從那件事之后，他戴耳機從不會調到聽不見外界聲音的大音量。

    顏婉萍輕點了下巴，習慣性的將頭發撩在耳后，然后溫婉地笑。

    沈湛的記性非常好，幾乎過耳不忘。

    那天在廁所她問的那兩句你在華清大過得怎么樣，跟在麻省理工比呢。

    現在看來是意有所指。

    “在mit讀過書的誰不知道？”顏婉萍反問他。

    沈湛笑了笑，沒說話。

    “說實話當時我也……”顏婉萍頓了一下，接著說：“可時間一久什么都淡了，和當初指責你的人一樣，大家都忘得一干二凈?！?/br>
    “是嗎？”沈湛斂了斂眉。

    “當然，我和他既不是同學也不是朋友根本就不認識，只知道他很厲害，拿到許多獎，”顏婉萍上下掃視他一眼，“就跟你差不多?！?/br>
    “不關我的事為什么要記得？”顏婉萍又接著說。

    她的笑容很溫和，挑不出任何瑕疵。

    沈湛還是沒說話，眼眸微垂，似乎在思考什么。

    顏婉萍說：“不過我想問問你?！?/br>
    “問什么？”沈湛淡然地道。

    顏婉萍微沉眉，像探究學術問題一樣認真，“你晚上有做過噩夢嗎？”

    沈湛把手從兜里抽出來。

    “我只是單純好奇，”顏婉萍眉頭緊蹙，似乎在回憶那個看了讓人全身發毛的視頻，“我看完的當天晚上做了整整一宿的噩夢，汗水把床單都打濕了，我還想，如果敲的是我的宿舍門………”她抬眼看向沈湛，“我可能會活不下去?！?/br>
    “我活的很好?！鄙蛘恳蛔忠痪涞卣f。

    “噢對不起啊，冒犯你了?！鳖佂衿歼@次撩的是搭在左肩的頭發，“我還要去院長那兒交測試結果，就先走了?！?/br>
    “嗯?！鄙蛘枯p點下巴。

    顏婉萍越走越快，下了樓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停下了。

    她深吸一口氣，手里的資料被攥出了痕跡。

    我活的很好。

    活的很好。

    顏婉萍笑出了聲。

    這幾個字就好像一個笑話。

    特別特別好笑，特別特別荒謬，讓人喘不上氣來的笑話。

    沈湛從廁所出來，走到洗手池前。

    伸出手，半天沒開水龍頭。

    噩夢嗎？

    呵，誰沒做過。

    他夢了整整一年。

    擰開水龍頭，自來水嘩啦啦流出淋在手背，帶著被太陽暴曬后的溫熱。

    ……

    “吃什么？”這似乎是他們每天都要站在校門口發愁的一件事。

    林佳音輕嘆口氣，“我也不知道欸?！?/br>
    “給你五分鐘的時間想?！鄙蛘空f。

    林佳音突然抱上他腰，“我想吃你做的?！?/br>
    “今晚不空，明天行么？”沈湛覆上她的手，“你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不會的現學?！?/br>
    “愛你！”林佳音跳起來，攬上他脖子吧唧親了一口。

    沈湛笑了，小太陽的膽子越來越大在校門口說親就親。

    “可是……”林佳音又嘆口氣，“我現在想吃現撈，又喝想粥?！?/br>
    “一邊喝粥一邊吃現撈?！鄙蛘刻岢鼋鉀Q辦法，“你去現撈點菜，我去買粥打包過來?！?/br>
    “不要，”林佳音抱住他胳膊，“我要和你一起，先去買粥然后再去吃現撈！”

    沈湛失笑道：“你想怎樣都行?！?/br>
    學校外美食街的港式茶餐廳。

    顏婉萍坐在靠窗的位置等人。

    “表姐?！睏願檴欁哌^來坐下把包放好。

    顏婉萍推了推菜單，“想吃什么自己點?！?/br>
    楊姍姍推回去，“不用這么麻煩，我隨便，你點就行?！?/br>
    “最近怎么樣？”顏婉萍問。

    楊姍姍一臉煩躁，“別提了，今上午主編把我們罵得狗血淋頭?！?/br>
    “哦？怎么了？”顏婉萍問。

    楊珊珊比她小兩個月，新聞專業畢業，現正在一家三流報社當實習記者。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報社，不入流，就靠著那些博人眼球的花邊新聞提銷量?！睏願檴櫧乐厅S包，含糊不清地說，“上周我們組跟了一位出軌明星，結果小三是人親meimei，我真的服了?！?/br>
    “你們報社只做娛樂新聞？”顏婉萍問。

    “當然不是啊，什么都做?！睏願檴櫿f，“能博得大眾關注的都做，管你有多低俗，勁爆就行?！?/br>
    顏婉萍了然地點點頭，“你現在做新聞嗎？”

    “開玩笑！”楊姍姍夾起一塊水晶蝦餃，“我這不才實習嘛?！?/br>
    顏婉萍哦了聲。

    “不過我挺想待在我們社的，福利不錯，我又不像你名校讀了個遍，現在二本院校畢業的根本就不好找工作?！睏钌荷郝柫寺柤?。

    顏婉萍笑道：“那你要加油了?！?/br>
    楊姍姍放下筷子，“我就是愁的很，難轉正，其它幾個實習生都是一本?！?/br>
    “做出點成績來不就行了嗎，記者這行現場能力更重要吧？ ”顏婉萍說。

    楊姍姍長嘆口氣，“我去哪兒找頭條新聞啊?！?/br>
    顏婉萍點開存在手機里的視頻，遞給她，“你看看這個?！?/br>
    “什么??？”楊姍姍接手機。

    “看看再說?！鳖佂衿级似痫嬈访蛄艘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