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節
“???” “閉上眼睛?!?/br> “干什么?” “讓你閉眼睛,你就閉眼睛,問那么多干嘛?本公主不讓你睜眼,你就不準睜眼?!?/br> 月生警惕地將梨棠打量了一圈,覺得在這馬車里,這么個小丫頭,也干不出什么大事,就終于還是將眼睛閉上了。 梨棠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確定她什么都看不見。 之后,躡手躡腳起身,坐到她身邊,歪著頭仔細看著她。 月生感覺到她坐到自己身邊,卻不知道這熊孩子在干什么,忍不住問道:“公主,你要干什么?” “閉嘴,我不讓你動,你不要動,你不讓你說話,你不準說話,我不讓你睜眼睛,你不準睜眼睛!” “哦?!痹律鸀榱丝匆谎刍畹媚咎m芳尊,只好繼續閉著眼睛不動,心中念著戲里的臺詞,小不忍則亂大謀! 梨棠湊近了她仔細看,怎么看怎么都覺得這張臉不認識,可那種內心油然而生的親近感,不知是哪里來的。 她湊近她,像一只走失的小獸般,輕輕嗅了嗅,月生的身上有種味道,讓她心底有一抹溫柔怦然而起。 梨棠輕輕將頭枕在她肩頭,月生的肩膀就是一抖,剛要開口。 “別動!借我肩膀用用?!崩嫣牡吐晠柹?。 “……”月生忽然想起戲文里好像有這樣的情景,于是心頭一陣莫名的悲憤。 這小姑娘該不是…… 那么多大好的兒郎不要,怎么會有這個癖好! 哎呀,貴圈真亂! 她想躲開梨棠,可又莫名就想保持這個樣子,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身上,莫名地安慰。 于是腰身坐得筆直,一動不動。 “你知道嗎?”梨棠見她不避開她,就慢慢放松下來,喃喃道:“我從小就沒了娘親,對她也記得不多,幾乎快要忘了她生得是什么樣子,可是,我好想她,好想她……” 梨棠說著,眼睛里豆大的淚珠就不知不知覺滾落了下來,將月生肩頭的衣裳打濕。 “我只知道,我跟別的富貴人家的孩子不一樣,我是她的第一個孩子,是吃她的**長大的,我會跟她一起洗澡,跟她同一個被窩睡覺。而她為了我,可以與整個世界為敵?!彼粗律膫饶?,“你若是有個女兒,會是那樣的好娘親嗎?” 月生雖然閉著眼,可眼珠卻不停的晃動,心底仿佛有一種沉睡已久的溫柔被喚醒,“也許……會吧……” 她抬手輕輕碰了碰梨棠的臉,她并沒有躲開。 梨棠覺得那手,雖然一拳能把她的臉打出一個窟窿,可摸在她的臉的時候,真的好軟! “假如……,我是說假如你是我娘親的話,可以抱我一下嗎?”梨棠小聲地問。 月生心頭那一抹溫柔越來越濃,這孩子剛才還那樣趾高氣昂,頤指氣使的模樣,私下里,卻只是個沒娘的孩子。 她微微側身,伸手將梨棠軟軟的身子抱了起來。 梨棠就乖乖地將下巴搭在她肩頭,閉著眼,深深嗅著她身上的氣息。 濕漉漉的睫毛不停地顫動。 “若是我娘還活著,該多好?!彼曇暨煅?,有些顫。 月生抱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她還想說些安慰的話,可這些年來看的戲文告訴她,這些都是假話。 于是只好輕輕道“以后你若是想要個抱抱,可以來找我?!?/br> 這時,周遭氣息不太對。 馬車不知何時停了,車簾被掀了一角,露著朗清半張驚悚的臉! 公主,你學什么不好,學你叔叔我搞這個! ------題外話------ 這一章,太華把自己寫哭了……唉…… 第188章 你愿意做這里的女主人嗎(1) “你們……你們兩個……這是……” 梨棠被人撞破了哭鼻子,使勁將月生推開,對朗清兇道:“看什么看!沒見過?” 說著沖下了車。 朗清在心里吶喊,就是因為見過,所以才震驚??!尊上該不會怪罪我和弄塵哥哥帶壞了公主吧……! 內心好復雜! 他強行定了定神,看向車里的月生。 月生并未戴面具,卻穿著一身黑色繡銀色云紋的獵裝,怎么看怎么都是一身的英氣風骨。 這么好看又這么帥氣逼人的女子,也難怪公主會動心了。自是比孔雀王要年輕很多,又比鳳帝好看上許多倍,十足十當年云極陛下的風范! 若是跟男人比,大概只比芳尊,啊,不對,芳尊太老了,是比弄塵哥哥差上那么一點點。 朗清飛快地瘋狂腦補了一番,卻一臉正色對月生道:“到了,下來吧?!?/br> 月生剛梨棠重重推開,心中不知為何,有種說不出的難受,也不多言,乖乖地下了車,抬頭一眼看,廣木蘭神宮! “帶我來這里做什么?” “以后你住這!” “我不是來教公主打拳的嗎?” “是?!?/br> “那怎么會住在芳尊的神宮里?” “尊上說了,能教公主的人,都住在這里?!?/br> 朗清引著她穿過宮門,特意遵從勝楚衣的吩咐,從正門入了神宮,再穿過重重疊疊的宮室回廊,最后將她丟在一處花園,冷冷道:“我只能帶你到這里,剩下的自己找?!?/br> 說著掉頭就走了。 “喂——!” 月生一片茫然,你們這是要鬧哪樣? 她在花園中亂轉許久,驀然回首,見有人一襲黑袍,不知已經靜靜立在樹蔭里幾多時候,正靜靜地看著她。 他漆黑的袍子肩頭,落了片金黃的樹葉而不自知,看的那樣認真,讓人直覺他滿心滿眼都是眼前這個人。 月生嫌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自作多情,可當下也沒有別人可以問路,就對那人喊:“對不起,打擾一下,有人告訴我,我住在這里,可是這里太大,我不知道該去哪里找我的房間?!?/br> “你過來,我告訴你?!眲俪聫淖旖堑矫忌?,笑容是慢慢綻開的,就如同一朵春風中緩緩開放的木蘭花。 月生就真的走了過去。 她皺了皺眉,這個人怎么有些面熟? 好像在哪里見過。 “你的住處,我知道,跟我來?!?/br> 勝楚衣翩然轉身,在前面引路。 月生就乖乖地跟在后面,凝眉琢磨到底在哪里見過他。 “聽說,你經常忘記以前的事?” “是啊,你認識我?” “秋獵之上,頭戴女神花冠之人,誰不認識!” “哦?!彪y怪覺得面熟,大概是在秋獵上見過。 月生走著走著,發現他每走到一處岔路口,那里就會有一只空白的路牌指引方向。 “內個,請問,是不是順這些牌子,就能找到我的住處?” 勝楚衣回頭笑,笑容晃得人眼暈,“是啊,真聰明?!?/br> 月生被他笑得心頭一震,“我隨便猜的?!?/br> 勝楚衣繼續向前走,有意無意道,“通常,你看到什么印記,回想到與自己有關,或者說,什么圖案能引起你的注意?” 月生想了想,“我只喜歡看戲?!?/br> “好,知道了?!?/br> 他引著她,穿過花園,步過一條兩側栽滿木蘭樹的林蔭路,入了一處安寧掩映在樹蔭深處的宮室,里面空無一人,連個服侍的宮人都沒有。 月生進了室內,才是一驚,“難道神皇殿的屋子都是一樣的?” “何由此問?” “我早上好像就是從這樣一間屋子里醒來的啊,只不過離開的時候,沒有門外的那排木蘭樹?!?/br> 勝楚衣站的離她極近,幾乎快要貼在她后背上,溫柔道:“那是因為你昨晚就住在這里。早上帶你離開的人,大概走的是角門?!?/br> “哦,這樣啊,那謝謝你啊,”月生看他也沒有要走的意思,還越貼越近,特意避了一下,去桌邊倒水,“既然我已經回了自己的房間,你就忙你的吧。謝謝你!”比如去樹下繼續站著。 勝楚衣卻在她身后繞了兩步,“巧得很,這里剛好也是我的房間?!?/br> 噗! 月生剛喝到嘴的茶,現在全噴出來了。 “你的?” “是??!”勝楚衣笑吟吟的雙眼,露出狼看見了兔子一樣的光! 月生忽然猛地想起自己在哪兒見過這樣的眼神了! 荒草從里,騎她身上,扒她衣裳的那一只! “禽獸!” 茶杯一扔,小拳頭破空而來,勝楚衣用手掌抱住那拳頭,隨著她的力道向后飛退而去,借勢化去力道,于半空回旋一遭,廣袖揮起,將人攬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