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說了不要你管!” 蕭憐狠狠甩開勝楚衣的手,抬腿要走。 沒走出幾步,黑光一道,破空而來,蟒龍鞭卷了滿地金黃,向她襲來! 蕭憐回身甩出殺生鏈,也不怕他,直接迎了上去。 金色的殺生鏈與漆黑的蟒龍鞭纏斗在一處,勝楚衣竟然絲毫沒有讓著她的意思。 蕭憐這點本事,在他手里根本不夠看,艱難招架幾下就落了下風。 那鞭子抽在身上,還真特么疼! 她越打越是艱難,漸漸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被逼迫到一株古樹下。 “勝楚衣!你竟然打我!” 咚! 人被重重咚在樹上,震落了漫天金黃。 勝楚衣的大手掐在她脖子上,雙腳已經離了地面。 “你若是再敢多看旁人一眼,我不介意殺了你!”他兩眼不知何時,已化作紅瑪瑙一般的顏色,也不由分說,將人抵在樹上,狠狠地啃噬下去。 蕭憐拼命地捶他,也推不動半分! 他吻得殘暴,沒有留一點余地,蕭憐掙脫不掉,就狠狠的咬他,可越是咬,那雙唇就被堵得越是森嚴。 口中沁滿了鮮血的腥甜味道,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他,眼前這個人,全然變成了另外一幅模樣! 就像……就像那日在滄瀾院中見到的那個樣子! 勝楚衣仿佛失去了理智,雙手便要撕開她的衣裳。 蕭憐掙脫不開,又喊不出聲,她想說:勝楚衣,你要是敢這樣對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可那話根本沒機會說出口! 這時,不遠處,咣朗一聲,卓君雅不可置信地一聲,“尊上……!” 勝楚衣的手停了下來,猛地轉過頭去,一雙血紅的眼睛,口角全是血跡,猶如魔神入世,嚇得卓君雅向后踉蹌一步,撿了掉在地上的杏花劍,拔腿就跑。 她本是擺脫了猴群,才發現勝楚衣不見了,想回來尋他,結果卻看到這一幕。 那根本就不是她記憶中白衣浩蕩的天神,而是地獄歸來的嗜血魔頭! 一定是弄錯了!一定是哪里弄錯了! 她沒命地跑,那雙血紅的眼睛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直到一頭扎入秋慕白懷中,嚶嚶嚶地喘息了一番,才找到了些許安全感。 勝楚衣被卓君雅這樣一擾,稍稍冷靜下來,雙眼中的血紅色急劇褪盡,回身看著緊緊靠著樹,一動也不敢動,瞪著眼睛盯著他的蕭憐,強行平息了一下,才盡量柔著聲音道:“憐憐,對不起,走吧?!?/br> 他向她伸出手,蕭憐卻抹了一下口角的血,不敢將手給他,戒備地看著他,小心繞開數步,跟他保持距離。 她本可以拔腿就跑,可又不想那么做,生怕若她若是跑了,他還不一定會被怎樣,她怕他殺人,更怕他以為她棄了他。 勝楚衣見她像個受了驚嚇的小獸模樣,尷尬地收了手,“走吧?!?/br> 說罷轉身走在前面,蕭憐便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等兩人追上眾人,便是一愣。 所有人,都被打劫了一般,不但衣衫被扯爛了,頭發也是各種凌亂。 剛剛與猴群一場亂戰,簡直無法描述。 即便你功夫再好,一人對上十幾只、幾十只不要命的瘋猴子,該是再大的本事也使不出來。 而猴子這種生物,對于搶東西最在行,不但手快且狠,而且極擅團隊合作。 那黃金爵一旦到手,就從這只猴子手里扔到那只猴子手中,將所有人耍得團團轉。 最后總算在奔出猴子的領地,又殺了上百只后,那猴群才尖叫著逃走了。 如此一來,二十來號西陸一等一的高手,被數百只成精了一般的馬猴,撕得也是十分慘烈。 只有千淵衣衫還算稍稍整齊,臉上被猴子撓了幾條血道子,手里拎著那只黃金爵,走向蕭憐。 勝楚衣不動聲色橫了一步,將人擋在身后,蕭憐面前便是一片陰影。 千淵與他對視一眼,將手里的黃金爵扔了過去,“第二尊?!?/br> 勝楚衣抬手接住,牙縫里崩字,“有勞!” 他周身似乎有種看不見的黑暗籠罩,令人心頭壓抑非常,避之不及,周遭的氣氛就愈發詭異。 隊伍繼續前進,途徑一處水塘,勝楚衣俯身將那只黃金爵放入水中仔細洗了洗,蕭憐也不吭聲,就老老實實跟在他身后。 她不是不能從他身邊逃開,而是……,不想丟下他一個人。 他那樣生氣,該是也不好受。 勝楚衣仔細洗干凈了黃金爵,才起身來到她面前,“這只爵被涂了馬猴最愛的漿果汁,所以猴群才不能容忍旁人將其帶離領地。不過現在已經洗干凈了,你可以收好?!?/br> 蕭憐接過黃金爵,塞進隨身的小挎包中,“你從一開始就知道?” 勝楚衣淺淺一笑,“彌生的小伎倆,很久以前就用過了?!?/br> “哦?!?/br> 蕭憐走了兩步,“那……,你當年的伎倆是什么?” “我?我懶得在這些事情上花心思,只遣了弄塵乘紙鳶從島上掠過,隨意丟下便可?!?/br> “這樣……也可以?” “所以,以前的許多黃金爵都是莫名其妙找不到的?!眲俪伦龀鰺o奈,有些哭笑不得模樣。 蕭憐就撲哧一聲笑了。 她并非是個笑點低、好哄的人,只是愛一個人,便會疼著他,寵著他,底線一降再降。 勝楚衣的手指依舊冰涼,撫過她還帶著傷的唇,“剛才,弄疼你了,對不起。我……,也不想那樣對你?!?/br> 蕭憐將他那只手打開,“再有下次,你就算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再理你了,說到做到!” “我的憐憐,真是兇啊?!?/br> “再兇也沒你兇!” “楚郎再也不敢了?!?/br> “死開死開!” 等到蕭憐臉上云開霧散,一蹦一跳地又去禍害以清,勝楚衣的笑容一點點消弭,跟在眾人身后的腳步卻越來越沉。 血幽曇,該是要發作了! 明明昨晚剛服用過鮮花,今日竟又如此失控,現在被困在這孤島上,若是真的發作了,該如何是好? 他可能會把他們……全都殺掉! 這一路,環島行獵,行進極為艱辛。 十二只黃金爵,都被費盡心思地安置在不可思議之處。 一片腥臭的泥沼,水中滿是蛆蟲和野獸殘骸,中央生著一朵粉嫩的圣水蓮,蓮心,安然擺著一尊黃金爵。 蕭憐詢問地看向勝楚衣,他嘆道:“竹醉這個人比較懶,每次都安置在同一個地方。這里沒有危險,只是,很臟?!?/br> 既然只是臟,那就無所謂了。 蕭憐第一個沖了進去,勝楚衣便是替她渾身難受了一番。 腥臭的爛泥加上蠕動的蛆蟲,腳下看不見都是些什么動物的骸骨,已經變得酥脆。 如此趟過齊腰深的淤泥,觸感甚是酸爽。 岸上眾人誰都不動,都暗自磨刀,等著蕭憐將黃金爵拿上來后再搶。 勝楚衣看不過去,繞到眾人背后,蟒龍鞭一抽! 啪地一聲破空脆響,所有人都在全神貫注看著蕭憐艱難前行,沒提防身后偷襲,不論男女,全都跌進了泥坑! 于是眾人破罐破摔,大打出手,等從泥沼中爬出來,早就個個面目全非,泥猴一般。 再前行許久,經過一處山洞,勝楚衣停了腳步,“這里面有一尊?!?/br> 他這一路,話不多,卻從來一說一個準。 于是眾人就進洞,不會兒,洞中傳出轟隆隆的巨響,一群泥猴樣的人狂奔逃出來,身后跟著一只比三四頭戰象合起來還大的巨獸,沖出洞xue,向著眾人一聲狂吼,巨口中腐rou渣夾雜著腥臭狂噴過來。 千淵奮起,橫刀劈過,鋒利無比的月輪刀卻只能在那厚厚皮甲上留下一道白印。 秋慕白渾身就只剩下桃花劍還是白的,破空刺去,硬是被那一身鐵甲樣的皮rou給彈了回來。 一番惡戰,眾人像破布娃娃一樣被巨獸甩得亂飛,卻沒有一點辦法。 蕭憐摘下耳畔的霜白劍碎片,掛在殺生鏈上,趁著巨獸張開大嘴,直接從口中輪了進去。 那鏈子始終差了一截,她就向前進了一分,整只手臂都完全探了進去。 眼看巨獸的嘴瞬間合攏,她不但要搭上一條胳膊,可能還要送上半個人頭。 千淵的月輪刀硬生生在那巨獸的上下牙之間一撐,蕭憐半截身子躥了進去,殺生鏈已被巨獸吞入腹中,那手里運了力道一抖,便將五臟六腑攪合了個亂七八糟,巨大的身軀轟然倒下,死了。 等蕭憐從巨獸嘴里爬出來后,千淵才拔下月輪刀,隨便扯了衣角將刀仔細擦干凈。 “謝謝哦!” 蕭憐覺得不道個謝,實在是說不過去,可又怕說多了,惹石頭上那個從始至終都在打坐入定的魔頭不高興。 “不謝,第三尊,兩清?!鼻Y將刀緩緩送入刀鞘,極為冷淡。 “喂!這巨獸是我殺的??!這也算你的?” “不算也可,或者云極太子欠本宮一條命。你選?!?/br> “好吧……” 結果,巨獸死了,蕭憐搜遍了洞xue,依然找不到黃金爵。 勝楚衣才悠悠睜開眼,“在腹中?!?/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