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信信信,我最信的就是你,不信你還能信誰!” 以清見這事兒自家撇了個干凈,立時放松下來,敞開了一顆八卦的心。 “說起那個顧斂星,真是活該,聽說她昨晚被那個盜丹的給扒了個干凈?!?/br> 千淵涼涼地看了她一眼。 以清卻兩眼放光,越想越起勁,“唉?笙,你怎么了?你平時不是最煩顧斂星的嗎?她被人給禍害了,你不高興?” “厭煩顧斂星的,那是皇姐你?!?/br> “……,是啊,我是看不順眼她,整天在師父面前裝純,一面真把自己當成圣女,一面又惦記著你那正妃的位置,她當我王朝什么地方,什么人都能混的進來?” “笙的正妃之位,已有人了,輪不到她,皇姐無須cao心?!?/br> “阮心怡?別逗我了,她不就是個擺設?你什么時候對她上過心?你要是對她稍微有點心思,這幾年,孩子都不知道有幾個了,為何現在膝下空空?” 千淵有些不耐煩,“笙重傷未愈,有些乏了,皇姐請回吧?!?/br> 以清卻沒有走的意思,“說到你的傷勢,皇姐再多說一嘴,明日秋獵在即,你卻從始至終這么淡定,難道就帶著這一身重傷下場?” 千淵重新回了椅子上坐下,“我已責成白圣手找到解決而辦法,不勞皇姐?!?/br> “白圣手有幾下子,我還不知道?不如這樣吧,皇姐現在就派人去把那個蕭云極給你搶來,讓人按住他,你痛痛快快把事兒辦了,到了明天,拉開穹蒼弓,你這秋獵第一箭一射出去,保證把他們全震了!” 千淵覺得立在他身邊的,根本不是什么王朝的大長公主,分明就是個女土匪,無奈揉了揉眉心,“皇姐,你手底下的人,以我的名義,在朔方那般折騰,又折損無數,難道還不明白,蕭云極豈是說抓就能抓來的?” 以清撇撇嘴,“我干了什么,不也都是你默許的。再說,你不是也把我許給朔方作為懲罰了,我也認了,你還有什么好抱怨的?!?/br> 千淵再次整理了一下衣袍,腰間那處空空蕩蕩,讓他十分不自在,坐立不安,“所以,今后,就不要再擅作主張?!?/br> “哎呀,皇姐還不都是為你好……”以清的眼睛終于停在了千淵的衣袍上,“阿笙,你的佩呢?” 千淵眼簾一掀,“借人了?!?/br> “借人!那是你儲君身份的象征!咱們兩個這些年,為了那東西,一路尸山血海,殺人無數,壞事做盡,喪盡天良,才終于安安穩穩地將它系在你的腰間,現在你這么大方,把它給借人了?” “無妨,她會還回來?!?/br> 以清立時氣得團團轉,“是啊是啊,會還回來!拿了孔雀明王佩,趁你不在,直接回朝登基為王,再還給你?” “她并不知那是什么?!?/br> “誰???不知道是什么還借?借了干嘛?當腰帶???” “正是?!?/br> “……”以清指著千淵,半天說不出話來,“那她說了什么時候還沒?到底是誰,我去找她!萬一他騙你呢,咱們就全完了!” 這時,千淵驀地抬頭,原本清冷沉寂的雙眼忽然泛起了一抹淡淡的月華般光芒,“她來了?!?/br> 話音方落,外面就有侍女來通報,“殿下,太子妃娘娘到?!?/br> 那門砰地被人一掌推開,頭戴碩大金鳳釵,滿面濃妝,一身艷粉長裙的蕭憐,一手撐門,一手掐著腰肢,斜依在門口,“小淵淵,我回來了!” 以清兩眼一瞪,“蕭萼?你扮阮心怡還玩上癮了?” 桌邊原本寂靜淡漠的人,不知何時悄然多了一絲活氣,“皇姐,笙與九公主有些事要說,你先請會吧?!?/br> 以清抬腳挑了一旁的凳子,倒是一屁股坐下了,“你們兩個有什么要說的?憑什么我不能聽?” 蕭憐三跳兩跳,跳到千淵身邊,將那胳膊肘往千淵肩頭一杵,“自然是閨房悄悄話?!?/br> 以清才不相信她的弟弟會有什么閨房悄悄話,他不是那種人! 于是她十分自信地看向千淵,“你跟她會有閨房悄悄話要說?” 千淵淡淡點頭,“有?;式阏埢??!?/br> 他說著,嘴角竟然浮起一絲以清長這么大從未見過的,淺淺的溫潤笑意。 于是,直到以清被蕭憐用驕傲又得意的目光送出門去,她都始終沒緩過神來,她的寶貝弟弟竟然為了那個九公主笑了,完了!他沒救了! 等到那門關好,蕭憐立刻從千淵的肩膀上抬了胳膊,跳開一步,將藏在袖子里的那一串孔雀明王佩稀里嘩啦的扔了過去,“還給你!” 佩上的絲絳和流蘇早就已經被她扯得亂七八糟,明明是一珩三玉的尊貴寶物,現在已是慘不忍睹。 千淵不由得一陣手抖。 蕭憐就算是再厚的臉皮,也明白自己如何不厚道了,“內個,我本應該找個工匠給你好好修修再送回來,可是這玩意這么重要,我實在不敢多留片刻?!蔽胰舳嗔粢粫?,家里那位魔頭還不知會干出什么事來! “你現在知道重要,早干什么去了?”千淵將那一串佩隨手放在桌邊。 “黑燈瞎火的,我哪里知道你會把國之重寶隨身掛著大半夜地到處跑……” “你為何不拿了這佩,直接去滅國奪位?” “我還不至于那么無恥?!?/br> “本宮還當你是個無所不用其極之人?!?/br> 蕭憐脖子一揚,“本宮也還不知,原來你這么愛助人為樂!” 兩人只對峙了一瞬間,千淵便收了目光,不跟你一個女人計較,“說吧,本宮的碧落丹,如今也被你吃了,你說該怎么辦?” “放心,我已經有辦法了,不夠你要答應我,要把棠棠還給我!” “那是你的女兒,我留著做什么?!?/br> “好,一言為定!來!你喝我的血,保證一時三刻見效!”蕭憐說著,就把手腕子遞了過去。 她此時穿著女子的衣裳,袖口淺淺掩沒之處,便是斑駁的傷痕。 千淵清秀的眉頭微微一簇,將臉別到一邊,“你們朔方都如此茹毛飲血?” 蕭憐一看,急了,“哎呀,你還嫌棄我啊,我都肯把血給你喝了!再說了,我這手腕上也沒毛,快點快點,喝完了把棠棠還給我!” 千淵又向一側讓開一步,“我怎么知道你的血是否有用?” 蕭憐就逼近一步,“讓你喝你就喝,哪兒來那么多廢話,還毒死你不成?該受的,我都替你承受過了?!?/br> 千淵眼光一閃,“你承受了什么?” “啊,內個,碧落丹的副作用?!?/br> “副……” “就是不良反應?!?/br> “哦?!?/br> “哎呀,快點,你怎么跟個大姑娘一樣扭扭捏捏的?” “本宮不屑傷害女子?!?/br> “哎喲,小淵淵,你還真是個君子???亂七八糟講究這么多!” “非也?!鼻Y淡淡瞥了蕭憐一眼,就不再繼續說了。 當年奪嫡之戰,他姐弟殺生無數,老幼婦孺從未放過一人,塵埃落定之后,百官朝拜,萬軍臣服,而他們二人則渾身浴血,如修羅地獄歸來。 他豈是不傷女子,他只是不想這個白凈纖細又傷痕累累的手腕上再因他添一道傷痕。 “那你快點啊,我趕時間?!?/br> “云極太子還真是日理萬機?!鼻Y眼中劃過一抹落寞。 蕭憐艱難地笑,“你知道我日理萬機就麻煩幫幫忙??!” 我家里那位正點著一柱香,手里攥著蟒龍鞭坐在白蓮宮候著呢。 她臨走的時候偷看了一眼,勝楚衣一身白衣,殺氣騰騰,如殺神一般,此番若是回去晚了,只怕用不了多久,那鞭子就掄過來了! 良久,“好吧?!鼻Y從袖中緩緩掏出從不離身的月輪刀,碧綠的刀鞘上嵌著璀璨的寶石,甚是耀眼。 他將刀緩緩抽出,用刀鋒在那腕上薄薄一劃,蕭憐咧了咧嘴,一行殷紅的血便流了下來。 “快!你這兒有沒有碗,接著點,別浪費了!” 蕭憐慌慌張張滿屋找,冷不防眼前雪青色的衣袖在面頰上拂面而過,舉著手腕子被千淵抬手抓了,直接放入口中。 太直接了! 她試著想抽回來,剛稍稍用力,千淵便松了口,口角上染了血跡,空靈剔透的人邊多添了幾分魅色,可鉗著她手腕的那只白得幾乎透明的手卻力道十足,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你后悔了?” “啊,不,我手抖,你不用管我,你繼續?!?/br> 千淵遲疑了一下,便重新低下頭,嘴唇快要碰到手腕時,卻又停住了。 手中那腕子有些輕輕地抖。 ------題外話------ 說不清千淵是因為定情針而愛上憐憐。 還是因為定情針,有了準許自己愛上憐憐的理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第104章 追妻計劃第一步(2更) “那是疼了?” “沒,你繼續!拜托快點!”蕭憐緊緊盯著他那兩片染了血的唇,她是怕了,害怕被這種溫熱的唇觸碰帶來的熱度。 千淵便不多言,幾乎是張口含住了那傷口,起初還只是吮吸,之后便緩緩合上眼簾,大口大口的吞咽。 直到蕭憐死命將手腕給搶了回來,才有些悵然若失地重新睜開眼,全是意猶未盡之色。 “夠了!太多你會受不了,副作用很大的?!?/br> 千淵嘴角的血痕更甚,面上竟然浮起了從未示人的笑顏,透白的臉頰和殷紅的鮮血之下,便有些慘淡,“好,那便此后三日,每晚勞煩殿下一次了?!?/br> “喂,你剛剛喝了我那么多血,還不夠???”蕭憐揉著被啃得泛紅的手腕。 “不夠,”千淵陡然收了笑意,“三日,一日也不能少,否則,梨棠郡主,就隨本宮回朝好了?!?/br> “你!千淵!你個臭無賴!說好了今晚還我的!” “本宮何時與殿下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