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蕭憐被他哄得舒坦,身子軟了下來,可嘴里卻還發狠,“你又來干什么?說了再也不見你?!?/br> “憐憐,巫山一別,食髓知味,意猶未盡,魂牽夢縈,若是再不來,漫漫長夜,你讓我怎么過呢?” “你別打我主意,我后悔死了!” “憐憐……”勝楚衣又向她身邊擠了擠,一顆頭在她脖頸間蹭啊蹭,發絲在她鼻子底下撩過,那么大個人,簡直就是在撒嬌耍賴。 他身上的香氣,在這床帳間,有撼人心魄的妖魔般力量,蕭憐立刻心也軟了,人也沒了主意。 “保證不弄疼你?!?/br> “不行?!?/br> “我會小心的?!?/br> “不行?!?/br> “今晚就一次?!?/br> “……不行……”蕭憐咬牙。 “憐憐……” 他軟著聲音喚她,有些黯啞的嗓子,在昏暗的燭火下,格外動聽,雙手將她如珠如寶地抱在懷中,小心呵護,她便覺得若是再讓他這樣求她,就是太殘忍了。 可是并不是他求她,她就什么都能答應的。 所以這個道理必須講通! “勝楚衣,你聽好,我……是真的……” “憐憐,”勝楚衣卻根本不想聽她講道理,明明現在稍稍用力,就可以將她推倒,可一味地開口求她,要她親口答應,臉頰在她脖頸間蹭來蹭去,“憐憐,饒我一次,我保證不欺負你……” 蕭憐覺得眼前這個人這樣膩膩歪歪地求她,已經快變成一顆酥心糖了,哪里還有半點大國師的模樣,一個沒忍住,手指穿過他如水一般的長發,“好……吧……,可是……” 她剛松了口,一個余光,便看到勝楚衣眼中劃過妖魔一般的詭秘笑意,立刻發現上當了! 小手暴力推他,“勝楚衣,你又耍我!” 可是哪里還推得動,直接被人掀翻在床榻上,“小殿下,說了好字,就不能后悔了!” “勝楚衣,你混蛋……唔……” 出手捶,手被背到身后。 出腿踹,腳被抬手抓住。 用嘴咬,嘴被堵住。 霎時間,新為太子打造的朝華云海象牙床,作為太子妃的秦月明到現在還沒莫著邊兒,就已經被太子和國師撲騰的搖搖欲墜,幾近坍塌。 忽然外面一聲楊公公尖聲通傳,“皇上駕到——!” 床上鬧翻天的兩個人立時沒了動靜。 謝天謝地,史上最大的救星到了! 可又一個頭兩個大,現在趴在她身上這個史上最大的混蛋該往哪兒藏? 蕭憐飛快地抬手拿了云錦被,將勝楚衣摁倒,從頭到腳蓋了個嚴實,又將剛剛扔到地上的午夜藍長袍用腳踹進床底,抬手落了床帳,掀了個縫兒,豎了手指在唇邊,瞪著眼睛威脅躺在被子里笑瞇瞇看著她的勝楚衣,之用手掌在脖子上做了個劃脖子的動作。 而她自己已經來不及打點了,反正是自己個的老爹,反正她在養病,于是就將頭發攏了攏,穿著寢衣緊走了幾步,出去接駕。 這時蕭蘭庸已經背著手走了進來,見她竟然下了床還跪在地上,趕緊伸手心疼地將她扶了起來,“憐兒啊,你身上的傷未好,那日冊封大典又騎馬折騰了夠嗆,父皇實在是心疼啊?!?/br> “謝父皇關懷,兒臣已經好多了?!?/br> “若不是秋獵在即,父皇急著在開拔前將太子這個位子給你坐實,其實也不該如此心急地舉行大典?!?/br> “父皇一番苦心,兒臣銘記肺腑?!?/br> 蕭蘭庸見她這樣懂事,沉沉拍了拍她的肩膀,“憐兒,你雖生得纖弱,卻心懷廣大,不拘小節,一身的傲骨遠勝你的八個皇兄,父皇將江山社稷托付給你,希望的就是你憑著這股傲氣和野性,能為我朔方打出一片壯麗河山!” 蕭憐當即跪下,“兒臣定當不負父皇所托!”口中雖這么說,可眼珠子卻咕嚕嚕亂轉,我特么是個女的,你還真讓我給你打江山去??!我沒空??! “快快起來,”蕭蘭庸伸手又將她扶了起來,“其實,父皇立你為太子,還有一個不得已的原因?!?/br> 他說到這里,就有些嗓子里就有些干澀。 “父皇請講?!?/br> “咳,就是國師?!笔捥m庸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朕若是立旁人為儲君,國師必定不答應,輕則不予輔佐,負氣遠走山林,重則,逼宮謀反,推你上位,以他的性子,都未可知?!?/br> 蕭憐就是眉頭一抽,父皇您想多了。 “可若是朕直接立你為太子,以國師對你的愛重,必將傾力輔佐,關護有加,且能鎮住你的幾個皇兄,免去奪儲謀逆、手足相殘的慘劇。況且,朕相信,以國師的不世之能,只要有他護你一日,這朔方的江山社稷,你便可高枕無憂?!?/br> 蕭憐余光瞥了眼床帳,誰說無憂!我現在最大的憂患就在枕頭上! 蕭蘭庸在屋里轉了一圈,自己找了個椅子坐下了,“秋獵之上,奪得十只黃金爵的事,父皇就當你說笑,你大可不必勉強?!?/br> “父皇,孩兒言出必行,定當全力以赴?!?/br> “其實父皇最希望的,不是你能奪得多少只黃金爵,而是你此番前往神都,能為父皇帶回孔雀王朝的以清公主?!?/br> 蕭憐撲通一聲,又跪了,“父皇,兒臣已經有了月明,不再做第二人想?!?/br> 蕭蘭庸用手指點著她的鼻子,“世上最無用的就是癡情!光憑以清公主這個封號,就等于是孔雀王朝的半壁江山,她若是嫁與你的任何一個皇兄,成了旁人的靠山,將來你的皇位都將不穩,而若是你將她納入東宮為太子正妃,他朝封后,將來與孔雀王朝化干戈為玉帛不說,你們的兒女,成就整個西大陸統一的大業,也指日可待??!” 他用力拍了拍蕭憐,“憐兒,朕對你的希望可不僅僅是屈居于北方這一片白山黑水之間??!” 父皇,我跟以清公主弄不出來兒女??! 蕭憐跪在地上快要起不來了,這個壓力太大了! 蕭蘭庸心疼她,“好了,快起來,傷勢剛剛好轉,不要總跪著。父皇對你希望殷切,也并不是一定要你事事都必須辦到,許多事,你若是辦不到,你的那幾個皇兄,也必是辦不到了。你能有現在的樣子,父皇已經很高興了,回憶起你小的時候,軟得面人兒一樣,活脫脫一團扶不上墻的爛泥,朕無論如何也沒想過你有今日的本事,心中實在是……” 蕭蘭庸彎腰伸了雙手去端蕭憐的手臂,卻猛然間余光看到那件被胡亂踹到床底的那件午夜藍色長袍。 他便說不下去了,起身徑直向床邊走去,彎腰親自將袍子給撈了出來。 蕭憐腦子嗡地一下,完了! 蕭蘭庸沉著臉,盯著那袍子看了半天,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對蕭憐道:“憐兒,事到如今,父皇也不為難你,關起門來的事情,隨你如何胡鬧,朕都當不知道,但你畢竟是皇子,為了江山社稷,有兩件事,你必須做到!” 蕭憐一聽死不了了,感激涕零,“父皇您說,兒臣就算肝腦涂地,也必不辜負父皇?!?/br> 蕭蘭庸悠悠一聲嘆息,“第一,你就算再不喜女子,也必須與以清公主生下后嗣,繼承大統?!?/br> 噗! 蕭憐咬咬牙,“是,父皇?!?/br> 蕭蘭庸臉色更沉,死死盯著落著的床帳,“第二,朕不管你床上有多少男人,又都是誰,但是國師勝楚衣,必須給朕哄住了!你若是不招惹他也就罷了,招惹了再與他翻臉,后果不堪設想!你可聽懂了?” “……懂……了……” 蕭蘭庸又是深深一嘆,扔了手中的藍袍,出門去了。 蕭憐跪在地上磕頭,“恭送父皇!” 看著蕭蘭庸徹底走遠,寢殿的門重新關上,整個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 “蕭蘭庸對你的期望還真是殷切啊,憐憐?!眲俪掠行┭惖穆曇粼谏砗箜懫?,衣衫不整,燈火下十足十的妖孽相。 “媽蛋,嚇死老子了,跪得膝蓋都軟了!都怪你!” 勝楚衣蹲在她身邊,瞇著眼笑,“這么兇??!國師勝楚衣,聽說是個很容易傷心的人,殿下若是想按皇上的旨意,將他哄住了,該是要好好花費一番功夫的?!?/br> “死開!” “國師要是翻臉,后果不堪設想哦?!?/br> “你翻臉試試,我看看會怎樣!” “會……,”勝楚衣極度危險地湊近她,“會這樣!”說著將蕭憐直接打橫抱起,也不管她嗷嗷叫還是拳打腳踢,大步走回牙床,扔了人,落了帳子,家法伺候! “別鬧!” “小乖!” “死開!” “聽話!” “拿走!” “別動!” “流氓!” “香香……” …… 當日光灑滿東宮時,勝楚衣早就不見了蹤影,秦月明躡手躡腳進了寢殿,看見象牙床的幔帳已經被扯了個稀爛,七零八落地垂著,蕭憐正雪白的胳膊和長腿都露在外面,細密的淺淡疤痕之上,全是星羅棋布的紅印、淤青、齒痕,腰背上橫搭著云錦被子的一角,睡得正歡。 她悄悄地將地上扔得亂七八糟的衣裳一件一件撿起來,結果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是驚動了蕭憐。 她眼簾一掀,便驚了秦月明一臉,這人什么時候開始,眉眼突然變得這么妖艷了,她怎么都沒注意到? “憐,你醒啦?” “我,已經死了……”蕭憐沒好氣地趴著,動都懶得動一下。 秦月明立刻賤兮兮湊上去,“喂,昨晚激烈,哦?” “滾!” “哼哼,我就說國師大人孺子可教!”秦月明得意極了。 “什么?”蕭憐蹭的坐了起來,用被子裹了身子,“昨晚是你把他給弄進來的?” “額,內個……”秦月明轉身想走。 “回來,你還背著我干什么了?” “啊,沒什么啊,就是國師大人把我抓去墮天塔問話,我一害怕,就問什么答什么了?!?/br> “你都說什么了?”蕭憐的臉陰得可以滴水。 “我就是把你身子的實際情況跟他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讓他知道你跟別的女子不太一樣,請他溫柔相待?!?/br> “還有呢?”蕭憐的拳頭攥得咯嘣咯嘣響。 “還順便以我多年來廣泛涉獵各類書籍獲得的經驗,告訴他如何讓你少遭點罪?!鼻卦旅髑倪溥涞亻_始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