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哎呀,國師大人,你撕我胸衣做什么!” “國師,沒想到你這樣衣冠禽獸!” “我怎么說也是貞潔烈女,勝楚衣你要負責!” “姓勝的,你那爪子往哪兒伸!” “……” 第12章 淘氣,就要承擔后果 勝楚衣活這么久,第一次被這么多幾乎沒穿衣服的女人調戲成這樣,到底是誰在摸誰!要是再不反擊,全身都要被這些染了鮮紅指甲的爪子摸光了! 他周身泛起極寒,剛要發作,紅帳那邊,那人聲音低沉,“國師,小心別傷了她們,一次打死這么多沒穿衣裳的姑娘,當心晚節不保?!?/br> “好,黑玉膏是吧,給你!”勝楚衣斂了怒氣,揚手將一只黑色的小瓶子扔進紗帳,里面的抬手接了,立時所有女人便收到命令般整齊劃一地撤到一旁。 “謝國師,送客?!?/br> 默默馬上一溜小跑從湯池那邊走過來,提著燈籠,“國師,請?!?/br> 勝楚衣被弄了一身亂七八糟的胭脂味,轉身要走,紅帳后的人又道:“別忘了拎上你的寶貝大皇子?!?/br> 那人得意地看著勝楚衣離去的背影,手里將黑玉膏的藥瓶扔起來又接住,忽然一陣極寒破了紅帳,劈面而來,她轉身要逃,卻躲閃不及,紅裙的后背被整片抓了下來。 她雙手護了前胸衣裳,轉身氣急敗壞地跳著腳罵道:“勝楚衣!我家爺說的沒錯,你果然是個王八蛋!” 竟然是九皇子妃秦月明! “謬贊?!眲俪碌沉怂谎?,扔了手中的紅衣碎布,拎著蕭策,出了商陽府。 秦月明轉身的瞬間,他看得清楚,脊背光潔如雪,平常的女子身體,沒有一點炎陽火的痕跡,也不是她。 那小壞蛋到底是誰? 勝楚衣拖著灌了滿肚子溫泉湯的蕭策,隨著默默邁出了商陽府的大門,深淵一般的雙眼愈發的深邃。 商陽府中,秦月明揮揮手,整個湯池上的人迅速散去,一眾家仆訓練有素地收拾殘局,轉眼間奢侈糜爛之地重歸風輕云淡。 她交代了幾個側妃善后,便一個人腳步匆匆去了書房,入了后面的靜室。 “憐,你怎么樣了?黑玉膏拿到了?!彼曇艚辜庇株P切至極。 蕭憐額上豆大的汗珠,臉色蠟黃,抬起頭來,吐了口中咬著的布,“幫我涂上?!?/br> “憐,為什么一定要自己接骨,你這腕子是他捏碎的,他最是知道怎么接回去,你現在這樣強行胡來,萬一接錯了,這手就廢了?!?/br> “我心里有數,他可走了?” “放心吧,我盯著他出的大門?!鼻孛髟滦⌒奶嫠蜷_紗布,便露出了垂著的手腕,斑駁的傷痕從手背向小臂蔓延,彎彎曲曲,密密麻麻,不計其數。 秦月明小心替她一點點抹上黑玉膏,便有絲絲縷縷的冰涼滲入皮rou中,立時緩解了剛剛強行接骨帶來的劇痛,蕭憐放松下來,閉了眼。 “憐,手腕子而已,就算被他見了,也不一定……”秦月明話說了一半,忽然就被蕭憐一拳打暈,栽到了一邊。 接著屋里的燈同一時間熄了,沒有窗子的靜室,霎時陷入一片黑暗。 悄無聲息,伸手不見五指。 “九殿下的待客之道,實在令本座嘆為觀止?!焙诎抵许懫饎俪鲁领o卻透著妖異的聲音。 “國師,很晚了,本殿與愛妃已就寢,恕不奉陪,請回吧?!?/br> 勝楚衣沒有說話,蕭憐感覺得到,這個人正像狼在審視獵物一般在她面前來回逡巡,卻聽不見一絲聲響,猶如鬼魅樣的存在。 接著,一陣清冽妖異的淡淡香氣從身旁飄來,勝楚衣悄無聲息地坐到了她身邊,右手便被一只冰涼的大手給抓了起來。 她條件反射地要將手抽回來,卻被死死鉗住,剛剛強忍著劇痛結合的骨片立時又全部錯了位,她終于還是沒忍住,嘶了一聲。 “原來殿下也是知道疼的?!焙诎抵?,勝楚衣另一只冰涼的手也搭上了她的手腕,十根纖長又如寒冰的手指捏著她細細的腕,稍動一下,一片碎骨便被復位。 他手指下力道奇大,蕭憐登時痛得渾身一個激靈,眼淚便掉了下來,可卻強忍著不被他發覺。 接著又是第二片,蕭憐在黑暗中深深低下頭,左手將榻上的床褥抓成一團。 勝楚衣若無其事般地淡淡,“殿下的妻妾個個身懷絕技,深藏不露,本座三年不在,帝都就多了商陽府這處龍潭虎xue?!?/br> 第三片,蕭憐痛得渾身被冷汗濕透,卻依然強忍著不吭聲。 “殿下為什么不說話?若是覺得痛,可以告訴本座?!?/br> 第四片,更大的手勁,蕭憐的嗓子眼里終于不受控制地發出一聲悶哼,“變!態!” 黑暗中響起勝楚衣的輕笑聲,接著便是下一片,那纖長的手指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挖出來一般,“從來沒人膽敢戲弄本座,殿下雖然年紀小,但是淘氣了,就要承擔后果?!?/br> 勝楚衣冰涼的手指悄然又向上兩寸,“認錯,或者廢掉整條手臂,殿下自己選?!?/br> 他只要再輕輕一下,蕭憐這半條胳膊便可以徹底拆下來扔掉了。 “你敢?”蕭憐咬著嘴唇,從牙縫里崩字。 “殿下可以試試?!眲俪碌闹父挂馔獾赜|碰到她小臂上的一道傷痕,手上剛剛運起的力道瞬間撤了回來。 黑暗中,他手指順著傷痕的紋路,悄然退回手腕處,依然沉靜的聲音在黑暗中飄蕩,“這世間從來沒什么是本座不敢的。只有想與不想,愿與不愿?!?/br> 最后一片離位的骨片正了回去,前所未有的力道! “啊——!”蕭憐終于慘痛地喊出了聲。 “死!變!態!” 她一向牙尖嘴利,可此時已痛得意識模糊,又對上這個無賴妖怪,竟然不知到底要罵些什么才解恨! “死變態……王八蛋!……本就該一拳打死你!” 她口中又渾渾噩噩地不知道罵了幾句什么,便失去了意識,栽進一只臂彎中。 黑暗中,清冽的香氣漸漸在周遭彌散開去,之后便有女子哼了一聲,之后,砰!一聲悶響。 秦月明剛剛蘇醒過來,又被勝楚衣隨手給揍暈了過去。 冰涼的指背,探在蕭憐的臉頰上,順著脖頸向下,掠過咽喉,直到碰到緊緊扣著的領口,才停了下來,“殿下,你該感謝自己當日沒有落下那一拳?!?/br> 勝楚衣的聲音在黑暗中如吞噬人心的妖魔。 —— 等到蕭憐再醒來時,已是第二日上午,她睜開眼,正對上秦月明的一雙大眼睛。 “憐,你醒了?” “妖怪走了?” “我醒來時他就不在這兒了,感覺怎么樣?手腕還疼嗎?” 蕭憐活動了一下手腕,果然不那么疼了,“嗯,好多了,估計過上兩三天就能痊愈?!?/br> 她的右手被仔仔細細、整整齊齊地纏了紗布,里面有透骨的清涼,該是涂了厚厚的黑玉膏。 秦月明擺弄著她的手腕,“看來黑玉膏還真是個好東西,也難怪那妖怪敢說捏就捏?!?/br> “媳婦,你包扎的技術有進步啊,什么時候開始不用捆的了?” 秦月明停了手,眨了眨眼,“不是我包的啊?!?/br> 蕭憐:“……” ------題外話------ 新文求收,求評,求花花草草! 第13章 殿下是不是少了點什么 既然手腕子沒有大礙了,蕭憐就安生不住了,“走,后花園里拉開臺子,唱戲去!” 一聽說有戲看,呼啦啦一眾姬妾二十多人全都從各自的院子里涌了出來。 商陽府的管家周姚先生年紀不大,看起來就是個斯文書生,卻是個老好人,辦事周到老練,左右逢源,照顧周全,每天忙里忙外,就是伺候著蕭憐和她的小媳婦兒們樂呵。 一個時辰前主子說要唱戲,一個時辰后臺子就搭好了,戲班子到位,一應桌椅板凳、瓜果梨桃齊全。 蕭憐歪在躺椅上,用沒受傷的那只手撐著腮,看了一會兒,就不樂意了,“沒創意,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這種戲碼看太多了?!?/br> 旁邊跪在地上給她敲腿的侍妾賣乖,“那爺要看什么,妾唱給你聽?!?/br> 蕭憐眼睛一亮,蹭地坐起來,“去,上去把那幾個戲子給我扒了,你們誰會唱誰就上去唱,唱得好,有賞!” 立時便有一眾妻妾沖上臺去,嚇得戲班子那一伙子人,不管是唱念做打還是吹拉彈唱的,都抱著頭、捂著衣服領子四下逃竄,可還是難敵蕭憐手下的虎狼之師,轉眼功夫便被扒得只剩下里衣。 都說商陽府的門檻不是那么容易進的,商陽府的黃金不是那么容易拿的,市井傳聞誠不欺我! 很快,臺上演的便是另一番聲情并茂,正是昨夜的泳池派對,秦月明本色出演自己,隨便擒了個男戲子扒了上衣弄成大皇子的樣子,一旁還蹲著個小妾低聲威脅:“叫大點聲,聲音不夠大,老娘閹了你!” 于是那戲子便扯開破鑼嗓子喊出了天際。 之后一身黑衣的梁側妃扮成勝楚衣,一出場,一身的風骨倒還有幾分意思,可演到被圍攻那一段時,便嚎的比誰都慘,比誰都激烈。 蕭憐昨夜沒能親見那場面,如今被一眾姬妾貼心地情景再現,立時看得心情極好,在躺椅上笑得穿著皮靴的兩只腳直踹。 她還笑得歡,忽然臺上鬧哄哄的所有人都瞬間安靜下來,濃妝艷抹、衣衫不整的女人們同一時間望向同一個方向,保持著原來的動作,凝固在當場。 蕭憐立時臉色一變,收了聲,從躺椅上悠悠起身,回頭看去,勝楚衣正一手撐著頂紅傘,一手負于身后,立在不遠處,定定地看著她。 他身后跟著個妖艷的女子,一身紫衣勁裝,面無表情,手中捧著只黑色錦匣。 蕭憐直接吊兒郎當地重新將自己摔進躺椅中,沖著戲臺上揮揮手,滿園子的鶯鶯燕燕立時無聲無息撤了個干凈。 頭頂上悄然覆上紅傘薄薄的陰影,勝楚衣立在了她身后,“妻妾成群,訓練有素,佩服?!?/br> “國師不請自來,所為何事?!?/br> “黑玉膏六個時辰換一次藥,本座是特意前來給殿下送藥的?!?/br> “謝國師,藥留下,人不送?!?/br> 那紫衣女子將手中的黑色錦匣安置在一旁的小桌上,立在不遠處安靜地候著。 勝楚衣收到逐客令,卻并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繞到她的躺椅前,在她腿邊尋了個空坐了下來,手中依然撐著傘,一片妖紅便將兩人映得面色如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