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江淮抬眼皮,不太耐煩:“每句話都給你說兩遍,你耳聾?” 趙天青沒有憋住,捂住嘴“哼哧”笑出聲。 劉暢漲紅到脖子根。許文楊眼皮一跳,劉暢再叭叭叭下去,怕是要挨江淮毒打。他不敢擋在劉暢前面,只能按住了劉暢胳膊:“別別,別吵架,有話好好說?!?/br> 江淮“嘖”了聲,折身去撿了籃球。他把籃球又拋回給趙天青:“我不打架,我是來報名參加籃球賽的。不是沒有截止時間么?” 他懶洋洋地說:“比賽這種事,贏才是關鍵。誰打得好誰上?!?/br> 江淮稍一停頓:“公平競爭,一對一,誰先上籃板誰贏……怎么樣?” “……那你想頂誰?”趙天青問。 江淮向臉色跟吃了屎似的劉暢揚了揚下巴:“最菜的那個?!?/br> 陳逢澤和薄漸剛剛下了學禮樓。 “薄漸,上周那個omega投票你怎么想的?投江淮?”陳逢澤問。 薄漸神情散漫:“隨便投的?!?/br> “你隨便投一投,你用大號投?生怕別人認不出來你?”陳逢澤突然想起來,好久之前薄主席和他提過的“更高更快更強”的擇偶標準,一悚,“我cao?等等,薄漸,你不會真喜歡alpha吧?” 這個“真”字用得很微妙。 這幾天陳逢澤在校園網上追完了《惡魔alpha的小嬌妻:冷清主席帶球跑》。 那個罪孽深重的男人和主席跨越了性別相同的鴻溝,那個罪孽深重的男人永動機般的強盛精力,成功地讓主席兩年抱仨,主席帶著三個天才寶貝,最終和那個惡魔alpha成功he。 未完待續。 薄漸唇角微勾:“可能吧?!?/br> 陳逢澤:“???” 陳逢澤只覺當頭一個炸雷:“我cao??你說什么?” 薄漸沒回。他在柵欄邊頓了頓腳。 陳逢澤下意識地沿薄漸視線望過去……最靠近柵欄的籃球場場中,江淮運球過人,防江淮的那個男同學慢了八拍,江淮起跳上籃,男同學才后知后覺跳起來截球。 可別說他反應慢了,就算是反應不慢,他的彈跳高度和江淮也不在一個水平線。 球精準入筐。 完全吊打。 上籃板全過程不到兩分鐘。 球滾遠了。江淮沒去撿。 “菜?!彼麑潮攘藗€拇指朝下的手勢。 劉暢臉色極其難看。 陳逢澤見鬼似的,看看江淮,又看看在看江淮的薄漸:“靠,薄漸,”他死命把聲音往低里壓,“你和江淮……??” 薄漸收回視線,神色倒沒多少變化:“我說的是可能,沒說一定?!?/br> “那你和江淮是什么關系?”陳逢澤問。 薄漸垂下眼。舌尖好像還殘存著發熱的血滴?;熘?,無法再被壓抑住,出于本能而釋放的guntang到幾乎融化,甜蜜的焦糖氣味。 “前后桌關系?!北u回答。 陳逢澤:“?” 江淮身體素質好,在趙天青預料之中……畢竟經常打架的沒有身體素質差的,但江淮反應力和彈跳力這么好,還是讓趙天青有點驚訝。 他就是籃球體育生,劉暢打得是極其一般,但畢竟是個alpha,身體基礎條件都不差。是江淮條件比劉暢強太多,才會上個籃板能這么吊打。 趙天青猶豫了下,小聲問江淮:“你經常打籃球嗎?” “沒?!苯窗亚驋伣o他,“只是經常鍛煉身體?!?/br> “哦?!壁w天青接住球,撓了撓頭,“你彈跳力挺好,不比校隊那些人差?!?/br> 江淮“嗯”了聲。 許文楊把劉暢拉到半場外。他余光瞥了眼距離……江淮聽不見他倆說話。許文楊給劉暢搭了個梯子下來:“要不我退出吧,你打得比我好,反正我也是進來充數的?!?/br> 劉暢心神領會地沿桿子下來,冷哼道:“不用了,誰他媽樂意跟江淮那個傻逼在一塊訓練!”他從地上撿起水瓶,孤獨地走了,“我去吃飯了!” 薄漸下午到校到得很早。 他直接去了學禮樓活動室?;顒邮移匠湘i,學生會主席,風紀委委員長,宣傳部、體育部等各個部長手里都有鑰匙。 薄漸重又翻出那張上個學期的江淮的處分書。 “……如有再犯,開除學籍?!?/br> 江淮再有一次記過行為,就開除學籍。 但薄漸從學生會了解到的情況是高一下學期期末,江淮打了宋俊以后,因為一旦牽扯到alpha和omega,問題就變得相當敏感,學校準備下的第一個處分通知是直接開除學籍。 但……江淮走了后門。 更準確地說,不是江淮的家長,來的是倪黎的家長。 后來又因為沒有人在場能證明江淮對宋俊有標記的企圖,只有走廊攝像頭拍下來的那一段江淮踹沒穿褲子的宋俊的視頻,這件事就被降格成了“毆打同學”,記大過處理。 薄漸把處分書放在桌上,從書包里拿出筆記本電腦,向活動室的打印機系統導入了一份允許查監控的準可申請。 打印機嗡嗡響起來,緩慢地向外印刷。 薄漸曲著食指不疾不徐地敲著桌面。 他并不覺得是因為倪黎喜歡江淮喜歡到能求家長花大代價去把江淮的處分降下來。 就算喜歡,也做不到這種事。 江淮又不喜歡她。 即使喜歡,也不合適。 只能說是倪黎,江淮……甚至宋俊都瞞了件事下來。 處分書上的時間是6月18號。 江淮把宋俊扒了褲子踹到走廊上是6月11號。 薄漸把電腦放回書包,起身從打印機中抽出了準可申請。他取出一只筆,在右下角勾出一個潦草的簽名。 薄漸折起處分書和準可申請,出了一樓活動室。 校監控室。 門半掩著,薄漸立在門口輕輕叩了叩門。 值班老師扭頭:“薄漸?” 薄漸進了監控室,禮貌地笑了下:“老師,我來查監控?!?/br> 值班老師當然認識學生會主席。這位同學上周就和他提過等這周主任的準可申請批下來,就來查監控。 “帶申請條了么?”老師問。 薄漸面色不改地遞過去一張紙。 老師掃了眼,把準可申請夾進了文件夾:“查哪天的?” 學校規定,監控記錄保存四個月。 薄漸微信上有很多條消息,其中有幾條宣傳部部長發回來的。 宋???我和他不是太熟。 就是omega群里認識的。一起吃過幾次飯,他還和我借過活動室鑰匙。 哪天借的?emm,你讓我查查消息記錄,遠古消息了。 6月4號。 那天我有印象,把鑰匙借給他,結果等他還回來,活動室鎖就壞了。宋俊還死不承認是他弄壞的。 薄漸微一笑,說:“6月4號,學禮樓一樓活動室走廊上的監控攝像頭?!?/br> 學?;顒邮业谋O控上學期是壞的。 值班老師一愣:“6月?” 快十月份了,這個日期幾乎是監控記錄覆蓋的最后幾天了。 好半天后。值班老師皺著眉頭把監控調了出來。 他起身:“這是6月4號那個位置一天的監控,我去倒水,你自己加速看?!?/br> 薄漸“嗯”了一聲。 監控清晰度不是太高,基本除了原本就認識,或者見過的人,根本認不出監控的誰是誰。薄漸拉了幾個時間段。 直到18點……薄漸手一頓,向后一分鐘一分鐘倒退。 18:22,放學很長時間了,學禮樓沒再有人。 直到一個男生走出來,身后跟著一個長頭發的女生。 薄漸認出前面的是宋俊,后面的是倪黎。 宋俊打開了活動室的門,倪黎也跟了進去。 18:32,江淮穿著校服外套進入監控。 監控沒有聲音。江淮在活動室門口頓了幾秒鐘。 江淮抬腳,狠狠踹在活動室門上。 活動室里面沒有動靜。 江淮又一腳踹上去。 活動室門開了??床磺宄?,但十有八九是被江淮踹開的。江淮進去了。 到18:41,宋俊猛地從門里冒頭,他臉上有血,朝著教學樓大門踉踉蹌蹌地跑走了。 18:43,江淮出來了。身上的校服外套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