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他搖搖頭。 “那你這是怎么了?” 凌夜在池邊蹲下來,伸手試了試水溫,涼得嚇人。 再看看周圍,霜天紅葉,玉露泠泠,時節竟已到了深秋,再過不久,就要下雪了。 憂心以他現在的身體,怕是受不了這樣的溫度,凌夜不由道:“你上來???” 他再度搖頭。 “那你要呆多久?”凌夜索性坐下來,還準備祭出子時火,好把這池水給燒熱,“你再不回答我,我就下去了?!?/br> 于是他終于從池底上來,半個腦袋露在水面上,黑發蜿蜒浮沉,皎皎月光照耀下來,分明還是個少年人的模樣,偏生已經能看出日后圣尊的些許雛形。 陽春白雪,高不可攀。 即使渾身都濕透了,又因壓抑而顯得有些狼狽,卻也一眼就能看出他和其余人的區別。 然后就聽他聲音沙啞道:“你別下來?!?/br> 凌夜道:“那你總得告訴我你在干什么?!?/br> 他沉默一瞬,道:“你別靠近我?!?/br> “什么?” “我受不了。我見到你就有點忍不住?!?/br> “忍不???忍不住什么?” 沒看出她是真的沒聽懂,還是假的沒聽懂,郁九歌只得道:“忍不住想上你?!?/br> 凌夜:“……” 她臉色一變,緊接著扭頭狂咳,竟是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住了。 等好不容易咳順氣了,她歪著頭看他:“不是才上過?” 他說:“那不一樣?!?/br> 凌夜說:“不會真的是后遺癥吧?!?/br> 他又不說話了。 只望著她的眸光更沉,莫名讓人覺得危險。 然而凌夜是什么人,她在郁九歌面前素來都是給點顏色就開染坊,蹬鼻子上臉那是熟練得不能再熟練,當即脫了鞋,足尖碰了碰池水,非常涼,但以至尊的身體完全能夠忍受,這便動了動身體,準備下水。 豈料郁九歌突然伸手,一把捉住她腳踝,將她整個人往水池中一拽。 “嘩啦!” 水花四濺,冰涼的池水瞬間打濕中衣,濕噠噠地貼在身上,凌夜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尤其當郁九歌手扯開她領口,動作難得粗暴,她又打了個寒顫,隨即浮萍一般依附在他懷里,喘著氣地雙手掛上他脖子,竟是完全被摸到腰肢發軟,沒力氣了。 她仰頭看他,喃喃道:“你這還真是……” “不知道男人是不能隨便招惹的嗎?”郁九歌截了她的話,捧著她的臉吻下去。 剛剛還如青竹一般修長柔韌的少年身軀,不知何時變得高大。之前尚且合身的中衣此時已經撐破,露出漂亮勻稱的肌rou,其上水珠慢慢滑落,留下淡淡痕跡,看起來極為誘人。 親吻間,凌夜含糊道:“誰知道你那個年紀自制力那么差,還反過來怪我?!?/br> 郁九歌道:“不是自制力差?!?/br> “那是什么?” “是我看到你就心動,看到你就控制不住,打從心眼兒里想要你?!?/br> “……你這是在說情話嗎?” “不算情話。我心里就是這么想的?!?/br> 凌夜沒出聲了。 她靠在他懷里,看那張在外人面前一貫冷淡的臉露出種種神態,無一不是只有她才能看到的,她心里有些軟,小聲說道:“我也看到你就心動?!?/br> “真的?” “真的?!?/br> 他便又親了親她,說:“那就好?!?/br> 作者有話要說: 十五歲郁欠欠175 終于掉馬了可喜可賀xd 以及明天要開始完結倒計時啦,新文也已經五章了,不算瘦了,大家去看看好不好鴨,可憐巴巴地看著你們qwq 文案:西簾生前是名動天下的美人,慵懶一笑,城為之覆,國為之傾。 再次醒來,她發現自己成了個被糊到地心的十八線小演員,還是個穿書的。 演員? 影后之路,當然是從美到驚天動地的花瓶開始走起。 只是走著走著,身邊冒出一個男神保駕護航還不夠,兩個,三個…… 最讓人感到驚喜的是,他們不僅全是書里的男主,還全是她前任! 西簾內心毫無波動,并發了個她最愛的中老年專用表情包:情誼永存,珍藏昨天,珍惜明天.jpg 男主們:…… 原女主:手動微笑。 粉絲們:“這些算什么,我們娘娘裙擺寬闊,后宮寬敞,統統照收不誤!” 第90章 辭別 一夜荒唐。 誠如郁九歌先前所說, 不用法力,也不用神識,只像凡人那樣交歡, 最后的確是讓凌夜下不了床。 整個白天都被她睡過去, 等她扶著腰坐起來, 往外一看, 夕陽西下,天要黑了。 深覺不能再這么放縱下去的凌夜正想著從今天開始要洗心革面, 清心寡欲,堅決不能沉溺在rou體之愉里,殿門被從外推開,郁九歌走進來,道:“你醒了。剛好有件事要和你說?!?/br> 凌夜說:“什么事?” 郁九歌在榻邊坐下, 揮手把掛在屏風邊上的外衣取過來,一邊給她穿上, 一邊說道:“是金玉坤的事?!?/br> 凌夜問:“他怎么了?” 郁九歌:“他好像要被你二哥折磨瘋了?!?/br> 說起二哥,凌夜這才想起她認了個從其他地方來的鬼當哥。 于是又記起之前答應好的要帶殷太初去各地走走,好讓他見識一下此界風光,結果到頭來她就帶他在不夜天轉了轉, 別的地方一個都沒去, 凌夜覺得自己這個meimei當得太不夠義氣,當即就要出去找殷太初。 還是郁九歌按住她:“別慌。他剛回來,正在金玉坤身上實驗一些東西,我看他似乎玩得很開心?!?/br> 凌夜道:“回來?他去哪了, 誰帶他的?” 郁九歌道:“沒人帶他, 他自己出去的。說是差不多走完了,連地府都走了一趟, 玩夠了才回來的?!?/br> 換作其他人,抑或是其他鬼,想要在數月時間內將包括凡間在內的所有地方都走一遍,并且還不是走馬觀花的那種走,而是這里看看那里瞧瞧的玩,普天之下,還真沒幾個能做到的。 對自家二哥的實力越發有了個明確的認知,凌夜當下也不急著去見他了。同樣的,她也不擔心金玉坤是否會就此死在二哥的手里。 如若殷太初真能輕輕松松就送金玉坤上路,他反倒還不想動手了。 他們是一路人。 慢條斯理地打理好自己,凌夜和郁九歌一同去到關押著金玉坤的牢獄里一看,守在此處的幾名修者皆面色發白,身體僵硬,連看到圣尊和夫人來了,他們都是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好不容易回神了,匆匆行禮時姿態別扭至極,仿佛遭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再細觀他們的神情,分明是想離此處離得遠遠的,偏生圣尊下了嚴防死守的命令,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敢妄動。 凌夜便問:“發生了什么事,你們怎么都這個表情?” 幾位修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推出一人答道:“……夫人,您仔細聽?!?/br> 凌夜依言細聽。 至尊的五感本就靈敏,凌夜一聽就聽到,在這幾位修者的身后,牢獄中不時傳出隱約的聲響。仔細傾聽,便能分辨得出那聲響是由許多種聲音匯聚而成,有咀嚼聲,有穿梭聲,有骨頭摩擦聲,更有鈍器入rou聲,如此種種,竟是兩只手都數不過來。 這么多一聽就知道是在折磨誰的聲音持續不斷地響著,饒是凌夜都聽得有些心頭發顫,更枉論在外面一守就是一整天的人了。 于是郁九歌揮了揮手,修者們立時如蒙大赦地行禮離開,換另一批修者過來繼續守著。 另一批的修者還沒來,郁九歌帶凌夜進牢獄之前,先道:“他可能有點慘,你若看不下去,等會兒就不要看?!?/br> 凌夜說:“我都看不下去?有這么慘嗎?!?/br> 郁九歌道:“就是有這么慘?!?/br> “那正好,”凌夜說,“他越慘我越高興?!?/br> 等他慘到她再也高興不起來,那個時候,就是他的死期了。 說話間,兩人進了牢獄,撲面而來便是極濃郁的血腥氣,幾乎要凝成實質了,嗅得凌夜條件反射地想要封閉嗅覺。 當然她最后沒封,反而上前幾步,細細打量這座比世族還要更加堅固的牢獄。 牢獄不算大,卻也沒多小,至少從這頭到那頭足足有丈許距離,床榻桌椅一應俱全。牢中四角皆燃著白色蠟燭,然燭光黯淡,并不能照清整個牢獄,好在殷太初一身白衣,在暗中最是顯眼。 察覺有人來了,他回頭看過來,笑著招手:“夜妹來,給你說說我最近發現的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br> 凌夜轉頭看郁九歌,郁九歌對她點了點頭,她便去到殷太初身邊,目光停在他身后。 那里有張床榻。 金玉坤正躺在那榻上。 明明身為至尊,可以直接動用神識察看金玉坤的狀況,然凌夜卻好似凡人一般,根本不去看,只坐在殷太初對面,聽他徐徐道:“夜妹之前不是中了白頭仙嗎?我月前去了朝尊崖,從魔尊手里要了些白頭仙,拿去做了些實驗?!?/br> 事實證明白頭仙不愧是天下有名的奇毒,他用了很多方法,都沒能讓白頭仙的毒性減少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