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她卻蹬鼻子上臉地再一踩,踩得又準又牢固。這劍感應到什么,在她的威懾下竟半點不敢動,哪里還有以往能讓她費好大勁才能勉強使用的威風模樣。 “你還是不待見我?!绷枰箤@劍說道,“巧得很,我也不待見你。要不是我手頭沒刀,我還真的不想用你?!?/br> 這劍若是個活生生的人,聽到這樣的話,怕是會覺得這是對自己的侮辱,定然要又氣又怒。 可它到底是把劍,盡管特別想像以前那樣,能劈頭蓋臉地狠狠抽凌夜一頓,但這會兒完全被震住了,怎樣都不敢動。 凌夜再道:“這樣,打個商量,你先借我用一用,等我找到凌夕,我就把你還給她,從此以后你不必再跟著我。如何?” 這劍名叫朱顏,原本是凌夕的劍。 后來凌夕得了把新劍,她喜新厭舊,就將已經看膩了的朱顏給了凌夜。 凌夜本就不喜用劍,對凌夕給她的劍更是不喜。而朱顏被原主人二話不說就轉移給了別人,對新主人的違抗和叛逆是再正常不過的,是故以前的凌夜說著是用劍的,但實際上動用朱顏的次數極少。 眼下她雖然能強行讓朱顏降服認主,但畢竟是凌夕給她的東西,她不想要。 只能先湊合著用了。 和朱顏打完商量,凌夜后退半步,五指一握,朱顏便從土里疾射而出,被她握在手中。 她手腕一震,劍鞘落地,光滑如鏡的劍身上隱有紅光流轉,不愧其朱顏之名。 凌夜垂眸看了這劍一眼,忽而抬手,細長的劍被她用得如刀一般,以大開大合的姿勢,朝前方黑暗猛然劈去! 剎那間劍風呼嘯,那座在暗中并不起眼的小山,在這一劍之下,轟然震動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嗯,正式介紹一下,這是我二女兒。她用刀,因為她狂,而狂客用刀。 第4章 不凡 一劍祭出,山崩地裂! 劍氣勢如猛虎,極強硬地撼動著山體。于是地面在不斷震顫,山石更是大塊大塊地滾落,連帶著周遭許多樹木也盡數倒塌,整個黑暗中,一派狼藉。 有日光在這時終于投射下來,能看清此地已是煙塵四起,碎石遍地。而在那碎石的后方,隱可見有什么人正警惕地往這邊望來,當中一華服青年氣勢外放,目露神光,竟是剛突破不久,修為還未徹底鞏固。 郁欠欠看著那個青年,福至心靈道:“那就是金滿堂嗎?” “是他?!?/br> 凌夜說著,腳下突地往后一撤,避開一道從地下襲來的暗勁。 與此同時,手中朱顏往身前一橫,“?!钡囊宦?,劍身堪堪擋住了一支從對面射過來的箭矢。 朱顏質地太過堅硬,那箭矢才撞上來,就立即斷成兩半,沒能給朱顏造成半點損傷。 接連擋了這么兩下,凌夜垂下右手,朱顏斜斜垂在身側,其上赤光微斂,劍氣也匿了起來。如此之態,看似放松,實則只要對面人有些微動作,她能立即予以應對。 她就這么垂著這把劍,揚聲對金滿堂說道:“金少君,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遙遙聽見她的話,金滿堂雙眸微瞇。 先是打破此地屏障,逼他現身,再抬舉般地喊他少君,想同他說些什么…… 世人常說“金玉宮里金算盤,金算盤上金鑲玉”,這金算盤指的并非金族人有做生意的頭腦,金鑲玉也并非是一種寶物,而是指他們心思縝密,城府深沉,宛如金算盤一般分毫不錯,宛如金鑲玉一般世間罕見。 所以,盡管明知凌夜態度這般強勢,要同自己說的話許是沒那么好聽,但金滿堂略一沉吟,還是舉步朝她走了過去。 “公子,”身后有人低聲說道,“小心有詐?!?/br> “無妨。她敢這么明目張膽,可見她找我,是光明正大的?!?/br> 煙塵這會兒已經散去不少,金滿堂拂了拂袖,閑庭信步地走到了對面。 離得近了,看清凌夜,也看清她懷中抱著的小孩,金滿堂神情未變,心中卻暗道,這人果然不簡單。 若是尋常人,如何能這么精準地找到他的藏身之處?更別提輕輕松松一劍就破了屏障,還帶著個疑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真是處處都表明著她的不同尋常。 金滿堂在離凌夜近處站定,拱手道:“不知姑娘有何話要說?” 凌夜掂了掂懷里的郁欠欠,也沒放他下去,就這么抱著他,回道:“敢問金少君,金玉寶珠可是被藏在這玉關洞天的最深處,一位帝君的仙逝之地里?” 一位據說是金族有史以來修為最高的帝君的仙逝之地。 傳聞那個地方,終年有兇獸守護,有罡氣環繞,尋常人根本靠近不得。只有身懷金族血脈之人,用以傳承了千百年的秘術,方能進入其中,從而去奪取金玉寶珠,成為真正的少君。 ——這個消息,凌夜是親耳聽金滿堂說的。 彼時她為了解決白頭仙,花費不少財力物力,甚至給金玉宮許了個承諾,才得以從金滿堂口中撬出這么一個消息。如今拿來用,倒是剛剛好。 凌夜說完,仔細觀察金滿堂的表情。 便見他十分謹慎地沒表現出任何的詫異,所有情緒都藏得好好的,只眉梢一挑,也沒否認,直接道:“哦?姑娘從何處得知的這個消息?” 凌夜道:“從何處得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這里有個情報,想與少君分享?!?/br> 金滿堂沉吟一瞬,頷首道:“愿聞其詳?!?/br> 這是同意交換情報了。 于是凌夜便道:“少君可認識金樽?” 金滿堂道:“認識?!?/br> 金樽和他一樣,也是參加此次少君之爭的和他名氣不相上下的族中公子。 不過由于身份不同,金滿堂和金樽只是點頭之交,并未深入結識過,因而金滿堂對這人的了解也多是從別人的口中聽到,比方說什么年少有為、昭昭日月,大部分都是褒獎,他并未聽說過什么有關金樽的負。面消息。 而從另一個方面上來講,在僅有的幾次會面中,金樽在他面前表現出來的,也沒什么特別之處。 不過現下凌夜特意問他認不認識金樽,金滿堂覺得,金樽此人,怕是有哪里不妥了。 果然,凌夜說道:“那要請少君小心金樽了?!币矝]說要他如何小心,只話音一轉,又道,“我觀少君氣息,怕是不久前才突破?以少君的能力,在博得名聲之前,應當不至于選在這個時候突破?!?/br> 少君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同時也是修行的一個境界。 該境界說高不算高,但也不能說低,畢竟連整個金玉宮都只能一代出那么一位少君,帝君更是上百年都不會換人。由此可見,能修煉到少君之境,金滿堂的天賦相當不錯。 既然天賦不錯,卻又為何不能選在少君之爭進行的時候,就突破到少君之境? 這卻是因為,少君之爭有個規定,即修煉到少君之境的人不得參與進來——這也就是為什么金滿堂會選在這么個隱秘的地點來進行藏匿,就是怕被外人發現他已經突破了,從而被剝奪參與者的身份,與少君之位失之交臂。 “姑娘是想說,我此次突破,是被金樽算計的?” 金滿堂何其聰明,思緒一轉就想到這點:“我與金樽泛泛之交,也沒得罪過他,他沒必要算計我?!?/br> 凌夜道:“可你是這次少君之爭呼聲最高的人。他不算計你,難道還要算計別人?少君若不信,遣人去探一探便知?!?/br> 只要派人去探,以金滿堂的手下的能力,絕對能查出金樽不僅算計他修為突破,金樽還算計讓他死在玉關洞天,意欲來個斬草除根。 凌夜以前經歷的那次少君之爭,最后金滿堂不僅沒能獲勝,反而還險些死在金樽手中。 雖說金滿堂福大命大,最終沒被金樽殺掉,但也一身修為被廢,好端端一個天之驕子,直接成了個凡人。若不是他父母心疼兒子,想盡了辦法替他修復丹田,怕是他根本不會有成為帝君的那天。 想到這里,凌夜再道:“我言盡于此,少君萬事還是要小心為上?!?/br> 金滿堂無言,只向后揮了揮手,讓人立即去查。 話說到這里,凌夜該提醒的都提醒了,金滿堂手里的情報卻還沒透露給她。她也不矯情,干脆道:“少君,那金玉寶珠……” “你想要金玉寶珠解毒?”金滿堂早就看見她那點白發,“我倒是可以帶你進去,就怕你拿不走它?!?/br> 歷來的少君之爭,能拿到金玉寶珠的人,實在是屈指可數。 金滿堂雖能看出她修為比他高,但也并不認為她能說拿就拿。那位帝君留下來的東西,可不是什么好相與的。 凌夜道:“少君能帶我進去就已經很好了,至于別的,盡人事聽天命,少君不必為我擔憂?!?/br> 金滿堂道:“那就預先恭祝姑娘一切順利了——還不知道姑娘怎么稱呼?” “姓凌,單名一個夜字?!?/br> “原來是凌家的人嗎?”金滿堂顯然也是聽說過凌夜的,當下再多看了她兩眼,“早聽聞凌姑娘不凡,如今見了,果然名不虛傳?!?/br> 天賦好,修為高,心性更是絕頂的堅忍。 是個有大毅力的人。 金滿堂向來喜歡與這樣有潛力的人結交。 原本他還想和凌夜分道揚鑣,各走各的,等最后那天到來,他們再在那位帝君的仙逝之地進行會合,這會兒卻是改變了主意,邀請凌夜和他同行。 他道:“這里已經不安全了,我要找個更為隱秘的地方?!?/br> 凌夜聽了,想了想道:“少君若信得過我,不如由我來為少君煉藥?” 金滿堂說:“煉藥?煉什么藥,能壓制氣息的藥?” 只要少君之境的氣息能壓下去,任是他母親親自前來,也絕不會發現他已經突破了。 凌夜點頭道:“我因為白頭仙的緣故,于煉藥上還有點心得。只要少君能找齊材料,一天之內,我絕對能煉出少君需要的東西?!?/br> 跟金滿堂來玉關洞天的人里沒有會煉藥的,他們身上也沒帶能壓制氣息的靈藥,是以金滿堂沒有多作考慮,很快就同意了凌夜的提議。 于是一干人稍作休整,趁著天還沒黑,出了這片山林,往生長著藥草的地方奔去。 便在他們走后沒多久,有那么一道影子,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亂石之上。 那影子隨手一拈,拈到什么,繼而勾唇笑了笑。 “郁九歌……” 果然沒死。 中了他一掌不提,還中了他的女兒吟—— 這樣的郁九歌,居然還能被人救下,不知是誰有那個能耐,真是越來越讓人期待了。 作者有話要說: 高考加油! 大家可以猜一下,女兒吟具體是種什么毒=v= 第5章 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