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淵立刻收起一腔貪玩的心，認真老實的繼續寫字。這幾乎成為每次練字的常態，洛老爺子也不生氣，有顧司在后，林靜淵比之之前聽話很多。

    堅持練到時間結束，林靜淵覺得手腕都要廢了，邊揉手腕邊往顧司那邊走：“老師，你一次加一點練習時間，也不怕把珂哥嚇走了?！?/br>
    “我看是你嚇走了?！甭謇蠣斪涌赐副举|，戳穿林靜淵的小九九直接說，“他比你耐得住，就算再寫一個小時也能穩住手?！?/br>
    “不是吧？”林靜淵瞪大眼睛，吃驚道，“真的假的？”

    “你不相信老師的眼光？”洛老爺瞪著林靜淵。

    林靜淵趕緊擺手，換個人或許他不會信，可這個人要是顧司的話，他是信的。只因顧司這個人身上充滿各種神秘色彩，讓人無端覺得世界上好似沒對方辦不到的事情。

    “練完字，說點正經事?！甭謇蠣斪宇I著顧司和林靜淵走到花園葡萄架下，親自給兩個學生倒了杯茶，“書協的篩選制比賽三天后開始，誠向全國各地招收有潛力的孩子，比賽分為三次，海選、淘汰、復賽和決賽，其中海選和淘汰在本市完成，復賽和決賽則要去首都。賽時為兩個月?！?/br>
    顧司沒吭聲。

    林靜淵好奇道：“是不是進了書協，可以不用高考，直接選大學？”

    “想得美?！甭謇蠣斪記]好氣道，“想通過這條路逃避高考是行不通的，真不想高考，你可以試試奧數比賽，代替國家前往國外，拿下金杯，自然能免去高考，國內高校任你選?！?/br>
    林靜淵頓時好比霜打的茄子：“我要真有那本事，還擔心高考問題嗎？隨便考考都是985、211了?！?/br>
    “你對自己認知夠清楚，這點很好?！甭謇蠣斪訐p完林靜淵，看向不說話的顧司，“一珂，你什么打算？”

    “我參加?！鳖櫵拘Φ?，“寫這么久，不知道實力到底怎么樣。真能進書協，是對我寫毛筆字的一種認可?！?/br>
    “我也是這個意思?！甭謇蠣斪诱f，瞧見林靜淵眼睛放光的樣子，他好笑道，“你也一樣?！?/br>
    林靜淵的成績不理想，毛筆字方面天賦不錯，不然他也不會教這么多年。

    “謝謝老師的期望，我會努力的?！绷朱o淵和洛老爺子調侃完，轉眼發現顧司若有所思的神色，他偏頭問，“珂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奧數班?！鳖櫵究戳肆朱o淵一眼，面向洛老爺子的時候，正色道，“老師，我想進奧數班?！?/br>
    “怎么好端端的想進奧數班？”洛老爺子稀里糊涂的問。

    顧司不能說是想用自己的優秀激發起姜碧云的后悔之心，他記得剛穿過來那會兒，姜碧云說過他不是奧數班的料，現在脫離魔爪，他當然要自證自己到底是不是那塊料，狠狠打姜碧云的臉。

    不過這種隱晦的心理動機，不能讓洛老爺子知道。

    顧司編謊話：“我想國內大學任我選?！?/br>
    洛老爺子意外：“這個雄心壯志有點大，有把握？”

    “老師，珂哥是數學常年考第一的人，在我們學校?！绷朱o淵在旁解釋。

    洛老爺子是知道濱湖一中的，他家好幾個小輩從里面畢業，正因如此，洛老爺子對顧司能常年數學考滿分更意外了：“我記得上次月考你還是年級第十？”

    “這次拿第一?！鳖櫵鞠肫鹪鞯淖雠?，有點感慨。

    “等你拿到第一，咱們再來說說奧數班的事?！弊约旱膶W生這么有出息，洛老爺子不可能阻撓，但他喜歡量力而行的人，顧司想進奧數班，得先讓他看見他的實力。

    “好?！鳖櫵敬饝?。

    當晚依舊是西門送顧司回家，這次兩人聊了些輕松話題，快要到小區門口，顧司忽然說：“西門叔，謝謝你?！?/br>
    西門愣了下，笑道：“謝我干什么？”

    “謝你給我爸提醒，還謝你幫我爸找律師，讓他成功離婚?！鳖櫵居芍缘?。

    “這些事都基于你爸有離婚意愿的基礎上，他沒想法，我想幫忙也沒法出力?！蔽鏖T把車停穩，回頭看一眼說。

    “那也要謝謝你?！鳖櫵痉值们搴么?。

    “沒事?！蔽鏖T笑笑。

    顧司再次道謝下了車。

    兩天后，月考來臨。

    第85章 凋零的第五朵花14.

    考試時長為兩天, 考完試得當天, 林靜淵趴在桌上，氣息奄奄：“珂哥, 我覺得自己就跟脫了層皮一樣?！?/br>
    “你的這層皮會有相應的回報?！鳖櫵菊f。

    林靜淵遲鈍的側過臉看他, 有些沮喪：“希望如此，我總覺得自己這次考的不怎么樣?！?/br>
    “對比上次呢？”顧司邊收拾書包邊問，等會老柳過來說兩句話，他們就能提前放學。

    沈凱知道今天考試結束, 特意早點下班, 想帶他去吃點好的, 慶祝他考試順利，預祝能拿到個好成績。他這會兒把東西整理好，一會就能直接走了。

    “我覺得比上次好，很多題目能做出來, 比上次兩眼一抹黑好很多?！绷朱o淵說, 看見他收拾東西，好奇道, “有急事??？”

    顧司看他一眼：“我爸來接我, 等會直接走了?！?/br>
    “難得叔叔來接你?！绷朱o淵感慨，和他做同桌這么久，多數時候見到的都是姜碧云，這還是初次聽說沈凱來接他的。

    “慶祝一下?！鳖櫵拘α诵?，家里沒姜碧云在，他和沈凱輕松不少, 過得隨意。

    林靜淵也跟著笑：“老師說海選前還按照正常練字頻率來?！?/br>
    顧司點頭。

    老柳在這刻踏進教室門。站在講臺上，看著逐漸安靜下來的教室，老柳目光在學生沒精打采的臉上掃過，玩笑口吻道：“怎么都垂頭喪氣的？是這次試卷太難還是發揮失常了？”

    “試卷太難了啊，真想知道是誰出的題，數學最后那道大題，我算了幾遍都沒算出來，哭死?！?/br>
    “是啊，還有理綜，我感覺自己要拖班級后腿?！?/br>
    “老班，這次月考的試卷出得這么難，是想打擊我們學習積極性嗎？”

    ……

    班里學生哀嚎一片，老柳聽的笑容漸漸加深：“這次考試的題目是六所高中聯合出品，想看看哪個學校的學生能拿下第一名?！?/br>
    “考完試我聽上次月考的第一名嘆氣，說考砸了來著?！?/br>
    “第一名都說考砸了，那咱們更沒希望?！?/br>
    “也不一定，學霸說的考砸往往是黑馬出現?！?/br>
    ……

    老柳的一句話再次引起班里熱議，林靜淵悄然聽半天，扭頭問顧司：“珂哥，你還有信心拿第一嗎？”

    顧司瞥他一眼，沒回答。

    他經歷過兩次的高中生涯學習折磨，那些所謂的六所高校聯合出品的試卷，總不能比他之前做過的奧數題還難吧？

    拿第一是必須的必，只是想要無人能及的高分，恐怕有難度。

    “你們不用太擔心，大家覺得難的題目那就是真難，你們考不出多高的分，別人也不見得能高到哪里去，放寬心?！崩狭χ参繉W生，目光流轉到顧司身上，隱有些擔心，他還記得那個要考年級第九的約定。

    如果考不到，只能說顧司運氣不佳，偏偏碰上聯考。

    “我簡單說兩句，這次考試成績說明不了什么，但算是個警鐘，讓你們更加努力地學習，時刻想著勤奮。今年高二，想努力還有兩年，不然，將來人家上北大，你們只能上北大青鳥，人家上清華，你們只能看清華同方，總之，好好努力，別讓自己后悔?！崩狭@番話算老生常談，底下學生依舊捧場的一片哄笑聲。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崩狭嵵仄涫碌?，“行了，不說其他的，放學了?！?/br>
    等的就是這一聲令下，老柳話音剛落，班上學生魚貫而出，鬧哄哄的熱血少年們，老柳笑著搖頭。

    顧司站在座位上，目送同學們擠得跟沙丁魚罐頭出籠似的，慢騰騰的跟林靜淵往外走。

    還站在講臺上的老柳看見他，難免要問一句：“沈同學覺得這次考的怎么樣？”

    “還成?！鳖櫵灸＠鈨煽傻幕卮?，對上老柳瞬間擔憂的眼神，他想了想，補充道，“應該不錯，年級第九沒問題?！?/br>
    聰明學生的自我認知很清楚，老柳對他有種莫名的信任，當下信了他的鬼話：“那就好，老師算是給你媽有個交代?！?/br>
    也算是給教導主任的，不用讓林靜淵換座位。

    “老師再見?！绷朱o淵看不再擁擠的教室門，拽著顧司往外走，朝老柳擺手。

    老柳輕輕點頭，看著這兩逐漸有大人模樣的少年并肩走遠，心里贊嘆：關系真好啊。

    顧司到校門口，一眼看見等在外面的沈凱，同時看見沈凱身邊的西門，兩人聊得挺好，有說有笑，要不是性別不對，顧司險些以為西門會是他后媽。

    “西門叔近來心情很好啊?！绷朱o淵嘀咕道。

    顧司問：“他什么時候心情不好？”

    “就一個多星期前吧，每天被困擾的樣子?！绷朱o淵隨口回答。

    一個多星期前是在苦惱姜碧云約酒店見面，他怎么和沈凱說吧？現在事情解決，他自然心情好。

    “走了。后天見?！鳖櫵究觳阶叩缴騽P身邊。

    西門先看見他，沖他的方向輕抬下巴：“一珂來了?！?/br>
    沈凱立刻回頭，看見他，未語先笑：“兒子，考完是不是輕松一大截？”

    “如釋重負?！鳖櫵菊f。

    “我和一珂還有事，西門先生，有時間再聊?！鄙騽P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這邊拉開車門，彎腰鉆進去。

    西門揮揮手，扭頭看見林靜淵過來了：“回家了?！?/br>
    林靜淵艷羨的看著顧司上車和沈凱揚長而去，語氣低落：“什么時候我爸也能因為我考完試，來接我去吃飯慶祝啊?！?/br>
    “你想要林總這么對你，和他說一聲?！蔽鏖T說。

    林靜淵狠狠剜他一眼，沉默不語的拉開車門坐上去，心想：自己求和主動給是兩碼事，他才沒那么卑微呢。

    父子兩要吃飯的地方是一家全國連鎖，服務到無微不至的火鍋店，曾幾何時，顧司在原世界也來這里吃過，當時身體不太好，沒能吃肖想很久的爆辣鍋底。此時此刻不同，他身體健康，沈凱也愛辣，湊在一起點了心頭之好。

    選完鍋底和配菜，父子兩又齊齊跑去配醬料。

    聽說配醬料的學問大了去了，以往顧司都是把能接受的佐料放進來，拌一拌，味道不說頂尖好，也能吃的口水橫流的。

    沈凱目睹他這番拌料做派，無奈笑著搖頭，拿過兩個醬碗，按照網上說的絕味醬料配方拌出來，和顧司回到座位上，他順手把碗放過去：“這個你也嘗嘗?！?/br>
    顧司沒推拒。

    鍋底和配菜很快送上來，隨著鍋內的沸騰，水蒸氣緩緩升起來，熱辣感迎面撲來，讓顧司胃口大開。

    先下去的自然是蔬菜，小白菜燙個幾秒撈上來，蘸著鮮味和香辣送入口中，一口吃的滿足。

    顧司連吃幾個，被美味俘獲味蕾：“爸，和你說件事兒?！?/br>
    沈凱也忙著吃，聞言動作微頓：“什么？”

    “我想參加奧數班?！鳖櫵菊f，書法比賽的事暫時不確定，沒必要讓沈凱空歡喜，但奧數班嘛，想必星期一月考分數出來，他再跟老柳說一聲，肯定能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