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顧司好整以暇的點頭:“好,我等著?!?/br> “呀,這是怎么了?”身后忽然傳來一道吳儂軟語,女聲腔調婉轉多情,聽得人心頭直發軟。 顧司回頭一看,就看見一位婀娜多姿,長相嬌媚的年輕女人。女人看見躺在地上的林文韜,神色驟然緊張,連碗里湯灑了都顧不得,連忙小跑過去,放下湯碗將林文韜扶起來。 “怎么回事?”女人微微蹙眉,我見猶憐,目光若有似無的掃過顧司。 “媽,他居然打我!”林文韜見到女人就像有人撐腰的熊孩子,理直氣壯,神態眼神無一不得意的瞟著顧司,一對上女人,他又委屈巴巴,“我想今天我過生日,有這么多好吃的,他又是我哥哥,我應該和他分享,就讓他和我一起吃,誰知道他二話不說就打我。你看看我的臉,都被他撓破了?!?/br> 林文韜說著側過自己的臉讓女人看,女人看了一眼,擰著秀眉對顧司柔聲道:“文淵,你怎么能打弟弟?弟弟對你這么好,你打他就是要把兄弟情誼打散,你忘了你爸爸最討厭看見你們兩鬧矛盾嗎?” 顧司不說話,靜靜地看著女人,目光停留在她肩頭,上面幾個標簽足以說明女人的身份:白蓮花、國寶級影后演技、美貌與智慧擔當。 不出意外,這就是第一位主角。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讀者“土方十四”,灌溉營養液。 新文,繼續挖坑就填,堅決不坑。 第2章 凋零的第一朵花2. “哦?!鳖櫵緫艘宦?。 蘇白憐擰緊眉頭,剛才從廚房出來看見顧司的背影時,她就覺得不對勁。 這人站姿挺拔,氣度不凡,和先前判若兩人,要不是看見林文淵那張臉,她都懷疑短時間內是不是換了個人。 盡管心里覺得眼前的林文淵有些奇怪,她還是按照以往的方法處理。 “文淵,別和你弟弟一般見識,他不懂事。過來坐,我煮了你最喜歡喝的雞湯,嘗嘗味道好不好?!碧K白憐柔柔笑了,看顧司的眼睛里滿是疼愛,“我記得你mama廚藝一流,尤其是煲湯。說起來,我這煲湯還是和她學的,來嘗嘗,有沒有你mama的味道?!?/br> 顧司從這句話提取到一個重要的訊息:這女人曾經和原主mama關系不錯,大概是閨蜜之類的。 林文韜是原主弟弟,她是林文韜的mama,也就是原主的后媽。 好一出接手閨蜜老公的戲啊。 見顧司站著不動,眼神微微晃神,一副神游在外的樣子。 蘇白憐以為剛才的話勾出了他內心深處關于秦甜甜的記憶,都說殺人誅心,但這也要刀子捅得好,蘇白憐外表看起來柔弱不能自理,實際上最擅長這一套。 于是她垂眸聲音哀傷道:“文淵,你是不是想起你mama了?小可憐見的,阿姨知道你四五歲的時候就沒了媽,現在肯定很想她。阿姨明白自己給不了你想要的mama般溫暖,只能給你些衣食上的保障?!?/br> 說著竟然還掉了幾滴眼淚,眼眶紅紅,頗有幾分追憶故人的悲傷模樣。 “不提那些傷心事,文淵快過來,嘗嘗這雞湯,我特意讓人從鄉下買的土老母雞,煲了三個多小時的湯,想來味道很好?!?/br> 顧司驀然笑了,笑得哭戲一流的蘇白憐一頓。 笑完還覺得不夠,擺手欲蓋彌彰道:“不是,我沒有笑你的意思,就是覺得你挺有意思的?!?/br> 蘇白憐揩了下眼角:“我不懂你在說什么?!?/br> “啊,那我直接說吧?!鳖櫵菊f,“好朋友的老公用得還順手嗎?每天看見好朋友的兒子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不覺得礙眼嗎?” “文淵,你說什么呢?!碧K白憐好脾氣的笑了笑,“在我心里,你和文韜是一樣的,都是我兒子?!?/br> “媽,你胡說什么呢?”蘇白憐話音剛落,顧司還沒說話,旁邊的林文韜先不干了,他瞪著顧司,氣狠狠說,“我可沒他這個親哥哥,喂,我警告你,敢喝湯我就打斷你的腿?!?/br> 蘇白憐猛拉了一把林文韜,眼神如刀的掃過去,林文韜立刻不敢說話了。 面對顧司的時候,蘇白憐又是一副溫柔好脾氣的模樣,她說:“別站著,你爸爸馬上回來了,讓他看見你鬧脾氣,又要生氣,到時候啊,阿姨也幫不了你?!?/br> 演了半天的戲原來還有主角沒到場,顧司不想和這對母子浪費時間,他急需找個安靜地方,和系統好好溝通溝通。 都過來半天了,怎么劇本還沒過來。 “你們吃,我飽了,先上樓了?!?/br> 眼看顧司抬腳就要走上樓梯,蘇白憐心里急得不行。 今天本來打算借著林文韜的生日把林天輝哄回來,是為了讓林文韜從林天輝那兒討到一支股票的。 林天輝是個懂得審時度勢的經濟學家,這些年來賺的盆滿缽滿的。 蘇白憐早就盯上他手里的股票,旁敲側擊知道他因為愧疚,所以想把那支最賺錢的留給林文淵。 這怎么行!蘇白憐決不答應。 不論林天輝打算給林文淵什么,到最后都必須是林文韜的。 既然林天輝因為愧疚想彌補,那她就讓他覺得不再愧疚。 這場生日家宴,就是她為林文淵準備的第一局。 先讓林天輝對林文淵失望。 耳邊隱約傳來汽車的熄火聲,蘇白憐眼中迅速閃過一絲亮光,幾步追上顧司,握住他搭在扶手上的胳膊,整個人貼了過去,楚楚可憐道:“文淵,你聽阿姨解釋啊?!?/br> 顧司正在接受原主的記憶,畢竟他初來乍到,不接受記憶,沒法知道原主的遭遇,也就不好處理白蓮花。 就在他晃神的時候,忽然被人攀住胳膊,接著一團柔軟就貼了上來。 軟是真的,反感也是真的,似乎想到了某種東西,他冷不丁的打了個冷顫。 低頭一看,牙花子都疼了。 “說話就說話,貼這么近干什么?”顧司擰眉不悅道。抬手要從蘇白憐懷里抽出自己的胳膊。 就在這時,大門‘吱呀’一聲打開,有人回來了。 蘇白憐瞅準時機,順著顧司抬手的姿勢往后仰,余光瞥見林天輝半個身軀已經進了門,她咬咬牙,直接一腳踩空,驚呼:“??!” 顧司保持抬手的姿勢半天沒動,扭頭看向一腳踩空摔倒在地上的蘇白憐,驚訝的挑眉,開場就怒送一血,不太好吧? 然而下一秒,顧司就知道這一血不是那么好拿的了。 “你個逆子,在干什么?!”暴跳如雷的渾厚中年男聲響起,一個拖鞋破空而來。 顧司側身躲過,看向扔拖鞋的人。 那是個即便人到中年也難掩其年輕時候英俊的男人,男人身材高大挺拔,身穿一身黑色西裝,此時正怒沖沖的看他,見他回看,怒道:“林文淵,你給我滾下來,給你阿姨道歉?!?/br> 語氣里的憤怒和失望很明顯。 顧司看看擺架子的男人,又看看跌坐在地上,捂著腳踝暗自抹淚的蘇白憐,神色微妙一瞬,長腿一跨到蘇白憐身邊,在林文韜趕過來前,彎腰一把將蘇白憐拽了起來,很小心地避開身體接觸,低眉順眼的說:“阿姨,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對,不該在你用胸蹭我的時候反應激烈的推開你,下次我一定主動滾走?!?/br> 這話一出,在場幾人神色大變。 蘇白憐到底身經百戰,不會輕易被顧司的三言兩語打敗,她當場眼淚就下來了,啜泣道:“我,你,我沒有。文淵,你怎么能隨便污蔑阿姨,阿姨剛才就是不小心碰到了你,還沒來得及站穩,就被你推開,這才不小心摔下來,阿姨都這樣了,你還在…還在……” 顧司垂眸看蘇白憐的眼淚跟不要錢似的一樣流,哭著哭著還哽咽起來,委屈的跟他真把她怎么了一樣,淚腺發達的讓人驚嘆,但這并不代表他會就此認輸,只要腦子還在,傻子都看得出來是蘇白憐想碰瓷。既然對方不要臉的親自下場了,那他也就陪著演一場好戲吧。 這年頭沒點演技,還真不好意思混副本。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沒想到你不是故意的??僧敃r你那么用力,又那么熱情的撲上來,我,”顧司抿了抿唇,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聲音顫動飽含小心,“我,我真的挺害怕。你也知道我從小不怎么和女性親近,猛然見到你熱情似火,我,我肯定反應過度?!?/br> 蘇白憐神色僵了一瞬,轉瞬即逝,又哭起來,梨花帶雨:“我就是想讓你下來喝口雞湯,一晚上你什么都沒吃,對胃不好。我按照你喜歡的口味煲的湯,多少喝點。我知道這些年你對我有怨恨,但你不能因為怨恨我,就不吃不喝啊?!?/br> 說者有意,聽著也有意。 走過來的林天輝聽見這話,臉色一沉,呵斥顧司:“都這么大了,還不懂事?你阿姨辛苦給你煲湯,為什么不喝?是對你阿姨有意見,還是對我有意見?” 顧司低著頭,不讓林天輝看見他的表情,免得引出長篇大論。 從原主的記憶里,他得知原主爸爸林天輝是個渣男。 渣男縱容白蓮花逼死原配,兩人雙宿雙飛,組成現在的家庭。 原主是個小可憐。 四五歲的時候沒了媽,同年渣男再婚,領回來一個只比他小一歲的男孩,就是林文韜。 雖然是小孩子,但誰對他好誰對他壞,還分得出。 渣男白蓮花新婚之初,如膠似漆。連帶對亡妻的兒子也能勉強一視同仁。 可時間久了,蘇白憐怎么看林文淵都不舒服。 怪只怪林文淵長得太像秦甜甜了。 每當蘇白憐看見林文淵睜著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她,她都有種無處遁形的羞恥感。 沒辦法,明明年輕時候是她和秦甜甜一起遇見林天輝的,且林天輝主動搭話的對象是她。都因為那時候她的家境不如秦甜甜,跟秦甜甜做朋友越久,她就越自卑,以至于在結緣林天輝這件事上,直接錯失良機,一步錯步步錯,眼睜睜看著兩人步入婚姻殿堂,而她像個見不得人的第三者,游走在兩人婚姻外。 后來的后來,她終于如愿嫁給林天輝。 但一切都變了模樣。 秦甜甜不在了,她和林天輝生的兒子還在。 林文淵仿佛是見證蘇白憐可恥半生的存在,只要看見他,她就難受。 于是,便有了人前裝作對他好,人后縱容林文韜百般欺負他,甚至自己不留痕跡刻薄他的情況。 在雙面繼母和惡霸弟弟的欺壓下,小可憐勉強長大成人,養出一副唯唯諾諾,說話聲音都沒蚊子大的性格。 好在小可憐腦瓜子還算靈光,學習成績很好,今年更是高分考入林天輝任職的長南大學,為林天輝爭了不少光。 因為這,林文韜打了小可憐好幾次,不給人吃飯,大夏天的夜晚將人鎖在花園里,活生生讓蚊子咬一夜。 粗略回想下來林文淵的前半生寫滿了慘。 顧司藏好表情,小心翼翼看向林天輝,怯懦道:“我不敢,喝了手就沒了?!?/br> 林天輝豁然睜大眼睛:“到底怎么回事?” 第3章 凋零的第一朵花3. 顧司抬頭簡直要哭出來了,眼神閃爍的看向林文韜,像是被嚇到了一樣,倏然收回目光,整個人抖了抖,明顯在怕某個人。 蘇白憐見他這樣,心里詭異更甚,然而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顧司明顯要把禍水往林文韜身上引。 她這個當媽的,哪能不知道自己那個兒子什么德行。 空長了一身肥rou,半點腦子都轉不過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