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而郁宛真的抗得住嗎? 目前倒是抗住了,畢竟戲里情話沒少聽,她也沒少說。至于以后扛不扛得住……那是以后的事,現在不cao心。 紀言亭也沒準備此時此刻一直待在郁宛的車里,說完該說的,爽快的回到他自己的車上。 高原看到自家藝人手里拿的東西,遲疑的問:“礦泉水我能理解,雞蛋是……?” 紀言亭將礦泉水和雞蛋放到一邊,道:“你宛姐給我準備的晚餐?!?/br> 高原在心里呵呵,誰會沒事兒送煮雞蛋?肯定是自家藝人發神經。 而另一邊的郁宛,等紀言亭離開好一會兒,才想起她是要給她mama回電話的,立即撥了過去。 手機里只“嘟”了一聲,郁宛的母親尤桂華立即就接起來,“宛宛,今天是不是又拍了很久???辛不辛苦?” 平時也都是這樣,家里跟她聯系都會先發個信息,等到郁宛有空就會回電話。 “現代戲,還好啦?!敝劣谵兜舨簧兕^發這種事兒,就沒必要跟他們說了。 “你要不要太辛苦了,賺錢哪有身體重要?本來還尋思你上一部電影殺青能回家呆一段時間,也沒回來……” 郁宛現在也不是賺錢的問題,是追求,只是她都已經說過,再說也沒意思,便撿了后半句話回道:“我不是說讓你和我爸來京市住一段時間嗎?我不愛回老家,太麻煩了?!?/br> 親戚也就算了,她老家在鄉下,每次她一回去,家里滿屋子都是人,又是拍照又是合影,還要腆著笑臉應付他們。 親戚也就算了,她親近說話也隨意,偏偏有不少同村的人父母熟悉她卻根本就不認識,冷不得熱不得,久而久之真的是不愿意回去。 尤桂華也知道原因,所以越發有些張不開口,“宛宛,鄰居你方二娘還記得嗎?” 這個開頭……郁宛有不好的預感,扶額問:“咱家鄰居我記得姓陳姓徐姓張,哪家姓方???” “就是斜對面兒第二家?!庇裙鹑A說,“她家那個小閨女夏天畢業,一直沒找到好工作,就來咱家求我幫忙,你說街坊鄰居的,我們總一起打麻將,她又硬塞了東西,我這也拒絕不掉……” “怎么可能拒絕不掉?”郁宛不想跟mama發火,他們這一輩人人情大過天,抹不開面子的事兒也改不了,只能盡量心平氣和的解釋,“什么叫好工作?應屆畢業生剛出社會少有工資高的,我大學同學畢業前兩年多數工資都不高,我就算是個有點兒名氣的演員,我能幫著找什么工作?” 郁宛大學念得京市外語學院,好多同學現在工資看著不低,可剛畢業的時候,特別出色的工資才高一點,其他普遍都是三四千塊,更少的也不是沒有。 她不是有偏見,而是應屆畢業生本身就很難得到很好的工作待遇,再加上能力的差別和性格的原因,幫著介紹工作和介紹對象一樣容易里外不是人。 “我也這么跟你方二娘說了,可她一直說小地方沒有工作機會,也不是說要你幫忙找多好的工作,就是在那邊照應一下……” 尤桂華也不想為難女兒,可人家一直好話求著,她是真沒法兒推脫。 郁宛努力保持耐心道:“我只認識劇組的人,小姑娘都以為娛樂圈很有趣很光鮮,其實很枯燥的,而且劇組普通的工作人員工資根本沒有多少,更不要說還是新人,起早貪黑一個月只能賺個三兩千,對她就是好工作了?” “不能介紹到你們公司嗎?你們公司應該有坐辦公室的吧?”尤桂華心念一動,又道,“或者給你做助理呢?我記得你之前不是說過想要再找一個助理嗎?” “不可能?!庇敉饑涝~拒絕,“那都多久前的事了,常岳做我助理做的好好地,他一個人愿意做兩個人的工作還不出錯,我付雙倍工資我也愿意,找個鄰居家的小姑娘白養著嗎?” 郁宛煩躁道:“再加點東西送回去,就說她來京市我可以托人照顧一下,介紹工作幫不了?!?/br> 尤桂華就是跟女兒說一下,能幫就幫,幫不了她也沒準備逼著女兒幫忙,直接點頭應下。 “宛宛,那你過年還能回家嗎?” “我過年只有兩天假,還要去參加首映禮,回不去了。你和我爸到我劇組這邊過年唄,我給你們安排好地方住,過完年你們兩個再去國外玩兒一圈兒?!?/br> 正好可以出去躲一段時間,省得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沒幫上忙還搞得自己家別扭。 跟這糟心事兒一對比,紀言亭簡直不要太可愛! 第15章 (捉蟲) 這一年的日歷本就要翻過去,紀言亭接了某臺的跨年晚會,還有兩個年度盛典要出席,他以要請假耽誤進程為由,經常請全劇組的工作人員吃吃喝喝。 一個當紅明星,在劇組稍微客氣點兒,工作人員們都覺得受寵若驚,他這三天兩頭的送東西,大家吃人最短拿人手短,自然是不好產生什么不滿的。 可劇組里有兩個人打從心眼里認為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宛姐,這是紀言亭助理送過來的抹茶蛋糕和檸檬紅茶?!背T缹b精致的茶點放在小桌上,小聲嘀咕,“又是你喜歡的口味,擱誰想都是存心的?!?/br> 上一次的蟹rou壽司,上上次的小龍蝦,上上上次的朝鮮拌飯和冷面……一次兩次是巧合,次次都是郁宛喜歡的,常岳必須懷疑紀言亭投喂自家藝人的企圖心。 盒子里只有六塊兒麻將大小的抹茶蛋糕,郁宛怕胖只吃了兩塊兒,其他都分給了常岳。 常岳不客氣的邊吃邊道:“宛姐,你也太容易討好了,但凡口味再高級點兒,也可以刁難刁難他?!?/br> 比如喜歡吃龍蝦,看紀言亭怎么在劇組不著痕跡的偷偷送到郁宛面前。 “錢能買到的,算什么刁難?!?/br> “也是?!背T腊素缘?,“聽說去年紀言亭身上背了好些個奢侈品代言,他還是超級富二代,肯定不缺錢?!?/br> 富二代倒是真的,從紀言亭出道就有不少人在傳,不過郁宛記得五年前他說過,就是普通煤老板的兒子,有錢,可算不上超級。 郁宛沒隨便說別人的事情,喝了口紅茶,問他,“給我爸媽租的屋子找的怎么樣了?” 常岳咽下嘴里的蛋糕,回答:“按照阿姨的要求,我在附近問了幾家能做飯的民宿,其中有一家在影視城不遠有一個獨門獨戶的小院兒,我聯系了老板下午去看一下環境,可能得離開一個小時左右?!?/br> 郁宛點頭,“去吧,我在劇組沒什么事兒?!?/br> 常岳下午看完,拍了那民宿的視頻照片拿回來給郁宛看,郁宛覺得挺不錯的,就點頭讓他去租一個月。 跨年當晚,劇組沒有拍夜戲,而是早早的給大家放了假,郁宛一點兒嗨的心情都沒有,拆了肚子就回到酒店躺尸。 今晚上好幾個電視臺有直播晚會,郁宛摸上微博瞅了一會兒,越看越困,手機一個沒拿穩就砸了臉。 她鼻子一酸,眼淚直接下來了。 “嗡——” 手機震動,郁宛撿起手機,翻開一看上面是紀言亭的名字,接通,甕聲甕氣道:“喂?” 待機室里沒有人,紀言亭讓高原在門口守著,這才抽空給她打了個電話,一聽她聲音不對,立即擔心的問:“你怎么了?劇組今天晚上不是沒戲嗎?感冒了?” 郁宛揉著鼻子回道:“沒有,你打給我有什么事嗎?” 紀言亭沒有因為她語氣中的疏遠產生情緒,好脾氣的問:“你看跨年晚會嗎?我的表演在十一點半?!?/br> 他話里的期待溢于言表,郁宛看了一眼手機時間,現在才八點鐘,兩個半小時她不見得熬得住,就沒有給他肯定答復。 紀言亭有些失望,卻也沒有說什么,聽到敲門聲,匆匆道了一聲“那你早點休息”,掛斷了電話。 郁宛打了個哈欠,吸吸鼻子,靠在那兒繼續刷手機,沒多久眼前就模糊起來。她都沒怎么猶豫,果斷順應困意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睡醒,郁宛摸了一圈兒才從被子里找到手機,一解鎖就見微信上有個紅紅的六,強迫癥犯了似的立即點開。 是紀言亭的信息,兩人早年間互加過微信,分手之后郁宛沒刪除,只是屏蔽了他的朋友圈。 事實上前三年郁宛確實很少聽到紀言亭的消息,直到這兩年他爆紅,郁宛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他的廣告,偶爾真的有無所遁形的感覺。 而重新建交之后,郁宛才知道,紀言亭也沒有刪除她。 【睡了嗎?】 【我剛從舞臺上下來,現場燃炸了!】 【我發視頻給你,你看一下?!?/br> 【視頻文件.rmvb】 還有一條零點一秒的祝福信息:【元旦快樂,展望新年?!?/br> 郁宛摸了摸鼻子,點開視頻,緩沖了幾秒,紀言亭的背影出現在舞臺升起來的高臺上,隨著音樂前奏緩緩轉過頭,眼神緊緊盯著鏡頭。 那一瞬間郁宛有種紀言亭在看她的錯覺,估計守著屏幕看這一幕的觀眾也會有同感,不知道會不會尖叫出聲…… 紀言亭四肢修長,身材比例又很好,他學跳舞十五年,每一個動作干凈又利落,實在是很有魅力。 而他的歌聲比平時說話的聲音要更有磁性一些,郁宛不懂音樂,只覺得rap部分咬字挺清晰的…… 等等!郁宛退回去重新看了上一句,“hey!想要新的開始”中間停頓處的口型好像是……郁宛? 這一句單看沒什么,可這首歌的主題是青澀的愛情,老套是老套了點兒,可郁宛不得不承認,還是有戳到的。 就說紀言亭為什么非要讓她看他的表演,原來是當著全國的觀眾暗戳戳的搞事情。 要說會玩兒還是年輕男孩子會玩兒,她都發現了,心細如發的粉絲們怎么可能看不出來,他就是看大家解碼不出來才有恃無恐的吧? 郁宛將手機熄屏扔在一邊,走了幾步,還是回身又拿起手機回了一句【元旦快樂】,這才去浴室洗澡。 她再出來的時候,手機上紀言亭已經回復她:【有仔細看嗎?好不好看?】 【挺好的?!?/br> 紀言亭秒回了一個鼓臉的兔子表情,【就這樣?】 郁宛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故意當作沒看出來似的說:【還有什么嗎?我起晚了,擔心遲到,匆匆看了一眼就去洗漱了,一會兒到車上再好好看看?!?/br> 【……沒心沒肺說得就是你了?!?/br> 郁宛搖搖頭,沒有再回復,換了身衣服,等常岳敲門,兩人立即就敢去片場。 紀言亭已經連夜趕回來了,郁宛到劇組的時候,他正閉著眼睛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她沒過去,趕緊去化妝間換衣服化妝,出來之后立即開拍。 一整天兩個人除了拍戲都沒怎么說上話,然后晚上等夜戲的間隔,紀言亭就出現在了她的保姆車外,冠冕堂皇的說:“我想請教一下下一場戲,不知道宛姐有沒有時間……” 人來人往的,郁宛也不可能將他拒之門外,就笑著招呼人上車了。 紀言亭一到車上,立即追問:“你看到了嗎?” “現在怎么不叫宛姐了?”郁宛招呼他坐,然后從身后柜子上拿過劇本,“來吧,你宛姐有時間,跟你對對戲?!?/br> 郁宛直接拿他的話堵他,紀言亭無言以對,他對工作還是很認真的,只能翻開劇本和她對戲。 紀言亭在演技方面的經驗肯定是不如郁宛的,她發現什么地方感覺不對也都會直接點出來,然后耐心的告訴他如何改正。 期間,郁宛一直在觀察,發現紀言亭神色始終如常,突然問道:“你不會覺得自尊心受挫嗎?” 紀言亭從劇本中抽離,眼神從茫然逐漸變得清明,反問:“因為你演技比我好嗎?” 郁宛沒回答,只是看著他。 紀言亭平靜的說:“糊的那幾年,我見過這個圈子所有的現實,現在的我,其實比你想象的成長更多?!?/br> 郁宛猜他可能吃了很多苦,可長輩們總說,年輕的時候吃苦總比長大了摔跟頭要強,所以她也沒產生什么同情,反而故意玩笑道:“是說這一張面皮磨練的更厚了嗎?” “你要這么解釋也對?!奔o言亭坦然的點頭,展露笑容,眼眸燦若星辰,“而且我自信在舞臺上比你更自如,你不用擔心女強男弱帶來的煩惱?!?/br> “哦?!奔磳⒈既挠敉?,哪怕心緒有一瞬間的起伏,很快又會回到水平線,“我對自己也很自信,并沒有擔心,你想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