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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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二人說著話,出門往膳廳走,遇見緋彤來請,說是飯菜都熱好了。 韻之命她先走,拉著閔延仕停下腳步說:“飯菜都是才做的,就是放涼了,照我們家的規矩,想必過去宰相府也是如此,必定要重做新的才好??扇缃裎覀儾懦杉?,要計算著過日子不能太鋪張浪費,委屈你些?!?/br> 閔延仕說:“若要說委屈,委屈的還是你,但你放心,待我加官進爵,會有更豐厚的俸祿,過去你在公爵府過什么樣的日子,往后照舊這么過?!?/br> 不遠處,緋彤喚道:“姑爺、小姐,不早了,還是邊吃邊說吧……” 夫妻倆的親昵溫情被打斷,韻之好不耐煩,氣沖沖走來:“你等我給你配個小子,去管你自己的家吧,怎么越來越啰嗦,比周mama還啰嗦,要不你去跟我娘,把周mama換來?!?/br> 閔延仕笑悠悠跟在身后說:“別欺負緋彤?!?/br> 緋彤笑道:“方才她一個人坐著,念著什么,等他回來再也不欺負他,不知說的是不是您呢?!?/br> 韻之嚷嚷道:“我說扶意呢,你可別挑撥離間?!?/br> 閔延仕說:“你不是要給她捎荔枝去?” 緋彤忙勸小姐:“可別忙活這些,三少夫人說路途遙遠,到紀州都該臭了?!?/br> 韻之一臉促狹,壞笑著:“我就給她寄去,到了南方,立馬給她捎去,就算半路臭了也要送去,不然怎么證明,我比她先去了南方?!?/br> 緋彤嗔道:“姑娘就不干好事兒,多糟踐好東西呀?!?/br> 韻之攆她自己吃飯去,一面說:“月末東街夜市,你家姑爺要領我去,你們就別跟著了。把家里鎖上,自己玩兒去吧,留個給開門的在家就好,看家的我多賞二兩銀子?!?/br> 緋彤笑道:“那敢情好,奴婢們就自己玩兒去了,不過姑爺,您可要看好了小姐,從前回回走丟的都是她,三公子都不樂意帶她出門了?!?/br> 閔延仕卻是滿眼寵溺地看著韻之:“是你家三公子不好,小姐她跟著我,丟不了?!?/br> 緋彤愣了愣,眼見得自家姑娘嬌羞地紅了臉,她心里也跟著高興,侍奉了碗筷后,便識趣地退下,好讓小兩口親親熱熱地吃頓飯。 且說隔天一清早,紀州府衙的鳴冤鼓就被敲響。 不久后滿城百姓都聽說,言夫子的女兒女婿,才到紀州沒兩天,就替堂姐言氏遞狀子,要與她夫家打官司,懇請府衙大人做主,判處夫妻和離。 即便在民風相對開化的紀州,夫妻和離也絕非隨隨便便可以處置的事,百姓們也會為此說三道四。 這件事既然傳開了,今日來博聞書院赴宴,那些言景山的同僚和前輩們,少不得也要提及。 然而這一茬話還沒說明白,言景山又代替女兒,宣布了更令他們震驚并反感的事,博聞書院即日起,將招收女學生。 言景山的大前輩,白發白髯的老學究,憂心忡忡地告誡:“景山,當年你教導扶意,因她是你的女兒,外人也不便多說什么。但如今你要正經為女子辦學,那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女子念書何用?只會教壞她們胡思亂想,從此不賢不德,乃至牝雞司晨,亂了綱常?!?/br> 扶意若非克制著,白眼要翻到天上去,還不得不恭恭敬敬地斟酒布菜,笑得她腮幫子疼。 祝镕從別處席面上過來,剛好聽見后半句話,躬身道:“恕晚輩冒昧,老先生此言差矣,太祖太宗皇后,并后世歷代中宮,無不精通史書典籍,可大齊從未有過女子亂政,這牝雞司晨四個字,實在不合適?!?/br> 那老學究嘆道:“你少年人,不懂這里頭的道理,這女子啊……” 扶意剛好到邊上,給他斟酒,沒忍住說:“女子生來柔弱,多識幾個字,也不過是不做睜眼瞎,實在不值得您如臨大敵般抬舉我們?!?/br> 言景山冷聲道:“扶意,先退下?!?/br> 扶意努力端著溫婉賢良的笑容,向諸位福了福,規規矩矩地退出了廳堂。 祝镕心里發笑,臉上不敢表露,走來拿過扶意放下的酒壺,沿著酒席為客人斟酒。 言景山則不緊不慢地對諸位說:“此番赴京,往返一趟,深感力不從心,這年歲不饒人,往后我怕是再沒有精力送學生科考,更怕自己一天不如一天,耽誤了孩子們的前程?!?/br> 席中有幾位也是言景山的后輩,紛紛道:“您正當盛年,何出此言?!?/br> 幾位大前輩則嗔道:“你這話一說,我們豈不是該入土了?” 言景山抱拳:“恕我酒后失言,實在失禮,但話并不假,人要有自知之明。我早已決定,眼下這批學子赴考后,往后只招考童生的孩子,過幾年書院里便只有孩子們,因此開辦女學,教幾個姑娘來念書,不過是孩子在一處,談不上什么禮法禮教?!?/br> 那位白發老前輩冷冷道:“《禮記》曰,六年教之數與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這考童生的,個人資質不同,年齡有大有小,最小也要十幾來歲,大的更是沒準數,你這兒何來孩子一說?” 言景山笑道:“正是關鍵,晚輩的意思是,往后只招收孩子教導啟蒙,若從中發現資質優良者,再加以輔導,以送其參考童生為限,之后的一路晚輩就顧不得,也沒有精力來周全,且要靠各位,為紀州培養人才奉獻辛勞心血?!?/br> 眾人面面相覷,顯然以言景山如今的身份,他培養的學子,更容易在京城受到青睞。 此番科考,博聞書院赴京的學子無一落榜,他們還沒回來時,眾人背地里就議論,多少有些公爵府的情面在里頭,即便誰也不會挑明了說,但幾乎無人反對這樣的說法。 然而現實是,言景山回紀州后,拒絕了所有上門求學的學生,不論富貴貧窮,一概婉拒或舉薦到別處書院,真如此刻說的,再無多余精力培養更多的學子。 言景山說:“小女承蒙各位抬愛,得才女之名,曾將她的詩詞傳出紀州。這一年她在京中歷練,也更長進了些,如今隨夫回紀州公干,閑著也是閑著,因此這女學,我打算先讓她來授課,還請各位多多指教?!?/br> 眾人三三兩兩地說著話,席上一陣話語聲,也聽不清具體在說什么,有人看向祝镕,說他年輕有為,該有個賢妻相夫教子,為何要讓扶意出來拋頭露面。 祝镕從容笑道:“若說相夫,內子不懂火炮軍事,眼下于晚輩無可相助之事;至于教子,我們尚無子嗣之慮?!?/br> 眾人忙道:“話不是這么說,我們是說……” 祝镕和氣地說:“因諸位長輩、前輩的抬愛,如今京城都以為,紀州女子皆通文墨,紀州不僅是固守國門的銅墻鐵壁,更是書香之地,早已聲名遠播。私以為,萬一將來外來之人,發現紀州虛有其名,怕是要傳出什么不好聽的話,而當年將內子的詩詞傳出去的各位,何辜擔當罵名?!?/br> 眾人露出幾分尷尬,言景山干咳一聲:“镕兒,去告訴你母親,催廚房換熱菜來?!?/br> 祝镕領命離去,席上靜了片刻,便有人問:“女子入學,麻煩眾多,太宗皇后推行此舉初初,各地女學淪為暗門,你可知道?” 言景山淡淡一笑:“這都過去兩百多年了,后世后代,豈能重蹈覆轍?” 此刻,祝镕出得廳堂,剛好見扶意帶著香櫞和翠珠,怒氣沖沖地往正門去,以為她生了氣要走,趕上前問道:“要回去?” 扶意停下腳步,滿眼凌厲之色:“來得正好,跟我放狗去?!?/br> 第595章 要是連這點破事都擺不平 祝镕以為扶意說的什么氣話,誰知她是真去放狗,年頭上父親為減輕魏爺爺看家護院的辛苦,在前院養了一條大狗。 因知香櫞從小怕狗,她們每每來家,魏爺爺就會把狗拴起來,可這會兒他老人家牽著狗在門前,擋著言景岳夫妻倆不讓進門。 “老畜生,給我閃開?!毖跃霸离m然嘴上叫囂著,但礙于呲牙獵犬的威懾不敢進門來。 扶意氣勢洶洶地闖來,一把奪過魏爺爺手里的繩索:“再不走,我就放手了,咬傷咬死,都沒人給你們討命去?!?/br> “大逆不道的小賤人,叫你爹出來?!毖跃霸琅?,“你眼里還有沒有長輩,我是你大伯父,你堂姐呢,蓁蓁是不是在里面,你把蓁蓁弄到哪里去了,趕緊把人給我交出來?!?/br> 她大伯母則眼淚一把地控訴著:“是不是你們逼蓁蓁告上衙門的,你們要害死她呀,她離了夫家,往后還怎么活,你們養活她嗎?” “扶意?!弊iF按住了妻子的手,冷靜地說,“今日父親宴客,別弄出什么大事來?!?/br> 他知道,扶意此刻的火氣,不是全沖著伯父伯母,方才幾位老先生的話,讓她生氣了。 “總要攆走他們,他們最是吃軟怕硬,我一松手,他們立馬就跑,你信不信?”扶意說,“這狗不咬人,光嚇唬他們?!?/br> 祝镕一笑:“交給我?!?/br> 他轉身朝二人走來,欠身道:“大伯父、大伯母,今日書院宴客,請的都是德高望重的先生們,實在不該讓家務事,掃了先生們的雅興?!?/br> 言景岳叫囂著:“正好,讓他們一道來評評理……” 然而祝镕無情地打斷了這話,一臉溫和地出言威脅:“二老出門時,可有關照家里?” 言景岳眉頭緊蹙:“你這話,什么意思?” 只見大伯母猛地想起什么來,湊在丈夫耳邊竊竊低語,言景岳的臉色立時煞白,再顧不得管女兒的死活,轉身就走,還能聽見他在門外吩咐拉驢車的車夫:“趕緊走,回家!回家!” 香櫞見魏爺爺把狗牽走,她才靠近扶意,問道:“小姐,姑爺說了什么,他們這么聽話?!?/br> 扶意冷聲道:“是怕兒子跑了吧?!?/br> 祝镕一路送到門外,見他們走遠了才折回來,聽見這話,笑道:“所以這一去,指不定很快又會回來,也許堂兄就趁著這個機會跑了呢?!?/br> 扶意問:“你可告訴他跑去哪兒,他從來沒單獨出過門?” 祝镕應道:“安排好了,有人在那附近接應,之后會把堂兄帶去我們府里相見?!?/br> 扶意嘆:“他們但凡有口氣,就得一直鬧,明天你就忙去了,雖說你不在我和爹爹也能應付,可你在,他們才更害怕?!?/br> 祝镕便道:“不如我再向王爺告假幾日,只當我們是在路上耽擱,晚來幾天也沒什么?!?/br> 但扶意堅定地說:“大齊的軍火耽誤了整整十年,雖說不差這幾天,可將來生死存亡時,一個時辰都會有更多的將士和百姓被俘虜被殺害。镕哥哥,你去做你的事,我要是連這點破事都擺不平,之后也別去京城了?!?/br> 祝镕含笑應道:“好,安排人手供你差遣,我只管安心隨王爺辦事去?!?/br> 此時言夫人找出來,滿臉擔憂,但見門前空蕩蕩,沒有大哥大嫂二人的糾纏,問女兒女婿:“他們走了?” 扶意攙扶了母親說:“您別擔心,這事兒包在我們身上?!?/br> 言夫人憂心忡忡地問:“意兒,是蓁蓁自己答應遞狀子告孫家的嗎,不是娘怕你逼迫她,而是怕她回頭反咬一口。娘雖然可憐她,可是那丫頭心眼不好,比起可憐她,我更怕你被卷入麻煩里?!?/br> 扶意不以為然地說:“不怕,大不了我挨幾句罵名,至于言蓁蓁,她愿意回孫家繼續挨打受折磨,我沒意見呀?!?/br> 言夫人嘆道:“方才我送菜進去,就聽幾個人說,要是叫女子念了書,那還了得。都說你主意大,就是念書鬧的,竟然給堂姐打官司鬧和離,失了婦道本分,三綱五常都不顧了。意兒,你非要辦這女學不可,我真怕回頭書院不太平,若三天兩頭有人來鬧事,你的師兄弟們要如何念書?!?/br> 扶意說:“若真如此,這里也不是紀州了,娘,這里可是勝親王治下的紀州呀?!?/br> 第596章 言扶意,你的命可真好 言夫人醒過神來,松了口氣說:“可不是嘛,這里是紀州,豈容他們鬧事?!?/br> 扶意道:“爹爹為了公爵府,更是為了我,不愿和朝廷有牽扯,往后再不教學子科考。將來,等如今的師兄弟們離了書院,這里就只剩下孩子們了?!?/br> 言夫人笑道:“孩子好,孩子們省心,你的師兄弟們雖然都好,可人心總是復雜的,我和你爹也都是小心對付,生怕偏心了誰,又或是疏忽了誰,叫他們生了嫌隙。孩子們就沒那么多功利心,樂呵樂呵一天就過去了,這事兒我千萬個愿意,就是你那女學吧……” 祝镕在一旁道:“母親,您讓扶意辦吧,她并非要做什么轟轟烈烈的大事,我朝律法也從未寫明女子不得入學,他們沒資格鬧更沒底氣鬧,請您放心?!?/br> 言夫人應道:“你這么說,娘心里就踏實了?!?/br> 扶意嗔道:“女婿一句話您就踏實了,我說半天也不管用是吧?” 言夫人滿眼寵溺的說:“娘這不是擔心你嗎?” 祝镕道:“娘,我先回席上去,聽聽他們又說扶意什么壞話?!?/br> 扶意瞪著他:“拿我尋開心是不是?” 小兩口鬧著玩,言夫人怎么看怎么喜歡,催著女婿回席上去,一面帶著扶意往廚房走,路上問道:“蓁蓁身體怎么樣了?” 扶意說:“今早退燒了,命還算硬挺,镕哥哥已經另安排了住處,等大哥來匯合后,就接她走?!?/br> 言夫人提醒道:“專門派人看住她,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娘不放心這丫頭,別叫她傷害了你,又或是……” 見母親說不出口,扶意知道:“怕她勾引您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