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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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之笑:“你心疼我呀?” 閔延仕說:“我只是心疼頭發?!?/br> 韻之惱了,猛地轉身要揍他,閔延仕則沒來得及松手,頭發被生生拽起,疼得韻之哇哇亂叫。 閔延仕擔心地問:“扯哪兒了,我看看?!?/br> 韻之卻趁勢撲上來,張口就往他肩膀上咬,可是屁股上突然被拍了一巴掌,閔延仕很淡定地說著:“不許咬人,你是小狗嗎?” 韻之的心砰砰直跳,一股子奇怪的感覺冒上心頭,她還沒松口,但也沒用半分力氣。 閔延仕又拍了拍說:“趕緊松口,把我的中衣都弄臟了?!?/br> 韻之松了口,下意識地扯開閔延仕的衣領,要看自己有沒有咬傷他。 其實她根本沒用力,僅僅做了個樣子,這會兒就只能看見肌.骨結實的肩膀,那硬朗威風的線條,和穿著衣服時的人,完全不同的氣質。 “快坐下?!遍h延仕在她額頭上輕點,把韻之按回鏡子前,“不許亂動,很快就梳好了,不然明早起來打結,你又要急了?!?/br> 閔延仕耐心地為韻之梳理頭發,身為貴府公子,他這個男子的頭發,也是會由下人精心護理,因此需要做些什么,他很清楚。 放下發梳后,在桌上一列排開的小罐子里找尋發油,拿起一種聞了聞,問:“這是擦在發尾的嗎?” 可就在他放下瓷罐,要再換一罐時,韻之忽然捉住了他的手,不等閔延仕問做什么,他的手就被帶進了柔軟溫暖的所在,大男人頓時僵住了。 第458章 不想做皇帝 成親后數不清的第幾個晚上,韻之終于把自己交給了閔延仕,雖然是她最先主動,給了閔延仕一個措手不及,但后來的一切,都在丈夫的主導下,懵懂無知的小兔兒,得到了最溫柔的呵護。 精疲力竭的娘子,一覺黑甜到天亮,醒來時,有一瞬的緊張。 與昨夜無關,于閔延仕無關,而是過去在閔家的每一個早晨,她都會在睜眼后感到心慌不安,即便起床后能緩過來,可每天都會重復,以至于回到了娘家,她還會下意識的難受。 但過去需要半天才能撫平的情緒,在娘家翻個身打個滾兒就能好,此刻被子下的她,衣不蔽體,身上還留存著昨夜的旖旎,韻之忍不住壓著聲兒尖叫,把臉捂得只剩下一雙眼睛。 “小姐,醒了嗎?”隔著床幔,是緋彤的聲音,她掀開一角,笑瞇瞇地說,“姑爺一早和大公子他們進宮去了,大小姐也去了,昨夜世子爺回來的,還有……” 韻之問:“皇帝要發喪了嗎?” 緋彤應道:“說是后日一早,已經有大內的人來送東西,家里的花燈紅字都摘了?!?/br> 韻之說:“這是規矩,你去給我準備素凈些的衣裳,告訴丫鬟們都不要穿紅戴綠的?!?/br> 緋彤答應著,正要轉身,忽然見褥子上星點血跡,忙說:“小姐,您月事來了嗎?快起來,褥子弄臟了?!?/br> 韻之愣了愣,坐起來看了眼,回憶起昨夜,頓時面紅耳赤。 她被閔延仕呵護得極好,并沒有強烈難以忍受的疼痛,只記得輕微一下,再后來,便是忘乎所以,哪里還顧得上這些。不過再往后的記憶,就有些模糊,她太累了。 “怎么了?”緋彤說,“肚子疼嗎,給您熬鎮痛的藥去可靠?!?/br> “不、不必了……”韻之拉著緋彤的手,聲如蚊蠅般說,“你一個人,小心收拾了就好,別嚷嚷出去?!?/br> “是?!本p彤答應,忽然腦中一個激靈,驚喜萬分地看著小姐,“難道,是您、您和姑爺?” 韻之滿面春.色,害羞地一點頭,緋彤笑成了花兒,向著小姐福了福說:“恭喜您?!?/br> 韻之推她走:“不許笑我,趕緊給我拿衣裳來?!?/br> 那之后一整天,韻之帶著人忙里忙外,幫著大嫂二嫂收拾家里,朝廷將那些還沒賣的仆役也發還給了祝家,各處的人都齊全后,家里漸漸有了樣子,至于那些發還的金銀玉器,都先堆在了興華堂,要過陣子再清算。 柳姨娘和楚姨娘,只見了大夫人一面,這會兒過來內院用午飯,和梅姨娘提起,說大夫人不見人。 她們去請安,大夫人說不上客氣,但和過去絕不一樣,就感覺坐在那兒的人,不是從前的那一位了。 “姨娘們,該用飯了?!表嵵畡偤脕?,聽見這番話,待柳氏和楚氏往膳廳去,梅姨娘留下對她說,“夫人早晚會回來,就是你爹,韻之,真不能求求情,把二老爺放回來?” “姨娘別擔心,我爹也是罪有應得,他干的壞事兒還少嗎?”韻之說,“為了大jiejie,我看最后也不會怎么樣的,就讓他在大牢里再待一陣子好好反省吧?!?/br> 梅姨娘說:“我雖是妾,到底夫妻一場,韻兒,他再不好也是你爹?!?/br> 韻之推著她去用飯,說道:“姨娘別擔心,我哥和我都會侍奉你終老的,你別是覺得我爹不好,我們就不管你了吧?!?/br> 柔音領著懷楓和嫣然從邊上來,見韻之和梅姨娘往膳廳走,更聽見了韻之這番話。 來這家里兩天,她得到了所有人的溫柔善待,甚至沒有一個人問她從哪里來家人何在,好像是知道的不在乎,又好像是不知道而更不在乎。 “嬸嬸,我今天要比哥哥多吃一碗飯?!辨倘荒搪暷虤獾脑?,打斷了柔音的神思,她蹲下摸摸小娃娃的肚皮,“那嫣然就要長得比哥哥高了?!?/br> 懷楓聽了,立馬往前跑,說他要吃三碗飯,嫣然急了跟著哥哥去,孩子們追逐打鬧,笑聲朗朗,家里就有了生氣。 柔音跟在孩子們身后,小心看護,想起昨天夜里,大嫂嫂初雪到她屋子里來,怕她夜里冷,要親自看一眼才放心。 嫂嫂告訴她一些家里的事,妯娌二人說了好半天的話,到最后,嫂嫂便代替大哥問她,平瑞回來后,他們是不是又要走了。 柔音沒能答得上來,她是個無家可歸的人,可丈夫有家有親人,過去沒見過也罷了,如今見過了,她不忍心再讓平瑞為了自己與家人分開。 可是這一切,她說了不算。 眼看著天色漸暗,城中已是萬家燈火,雖是在大行皇帝喪期,可京城的大街小巷卻比臘月正月還要熱鬧些。 如今再沒有人夜間生事嚇人,再沒有官兵動不動上門搜查,各道城門每日準時開啟,百姓出入自由,那些要得人心惶惶的事都沒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氣,誰還顧得上,為已故的那位浪費一滴眼淚。 唯有文武百官逃不過,每日舉哀,都要哭得如喪考妣才算忠臣,不然就怕事后哪一天,突然被人參一本。 而這中間,又少不得各派勢力暗潮洶涌,太子與諸皇子健在,大把的人不愿意白費幾十年的心血,還巴望著,能為他們兄弟撐一把。 可這一切,不必勝親王cao心,也犯不著大開殺戒鎮壓,因為他的這些侄兒,一個都不想當皇帝。 夜深人靜,閔王妃為丈夫送來湯藥,然而桌上地上堆滿了奏折,幾乎就快把他淹沒了。 “圻兒和涵之呢?”勝親王喝了藥,問道,“守靈的事,交給太子就好了,他們該好好休息?!?/br> “他們歇著了,但方才來見過我?!遍h王妃說,“為了繼位的事?!?/br> 勝親王抬起疲倦的雙眼,問:“怎么說?!?/br> 閔王妃道:“圻兒想直接繼位,不叫你再cao心國事,至于他們夫妻的子嗣,早晚會有,就算來自大臣親貴的壓力,涵之也會好好面對?!?/br> 勝親王放下藥碗,口中苦澀難當,看了眼手邊批閱不完的奏折,苦笑道:“他這是有好幾個月,沒正經處理國事,一門心思就算計著怎么對付我?!?/br> 王妃按下了丈夫要去拿奏折的手:“后日一早發喪后,這件事就要定下來,我想讓圻兒直接繼位?!?/br> 勝親王笑道:“那不合情理,或是先帝禪位于我,我來傳子,又或是太子繼位禪讓給堂弟,不然你要圻兒登基,說法呢?哪有太子皇子健在,突然暴斃的皇帝,將皇位傳給侄子的道理?” 閔王妃說:“可我想讓你多陪我幾年,其實你也不想做皇帝,當年先帝為何遲遲不廢太子,直至百年,直到如今?還不是因為,你不想做太子,你不想做皇帝?” 勝親王笑道:“那就兩年,兩年時間,圻兒和涵之,該有子嗣了吧?!?/br> 王妃搖頭:“你給兒媳婦一個時限,才是逼著她緊張,給她壓力不是?若是兩年不成,難道還要他們兩口子對不起我們?” 王爺忙道:“是這個道理,涵之受了那么多苦,不能再委屈她?!?/br> 與此同時,京城的北方,靜謐村莊里,忽然有馬蹄聲打破了寂靜,扶意睡在祖母的身邊,警覺地醒來。 她悄悄爬下床,從桌上拿了短刀,湊到門前看,只見清朗月色下,熟悉的身影從馬上下來。 祝镕雖然帶著人馬來接祖母,但讓他們跟在后面慢慢走,自己快馬加鞭,率先到達這里。 有負責保護扶意和老太太的侍衛沖了出去,發現是祝镕,都松了口氣,扶意眼看著祝镕朝這邊走來,放下短刀,又爬回祖母身邊,假裝睡著。 祝镕悄然進門,點起一盞蠟燭,發現祖孫倆都睡著了,湊近看了一眼,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放下蠟燭后,便伸出手,把扶意連同被子一起抱了起來。 扶意驚恐地睜開眼,輕聲道:“你干什么?” “沒睡著?” “快放我下去?!?/br> “我們去邊上屋子歇著?!?/br> “镕哥哥……” “別嚷嚷,把奶奶吵醒了,你知道我來了,故意裝睡?” “祝镕你別……” 不論懷里的人怎么掙扎,祝镕用被子把扶意蒙頭裹上,抱著就出去了。 老太太睜開眼,笑著搖了搖頭,翻過身,心滿意足地閉上雙眼。 第459章 要她空歡喜一場,不值當 邊上的屋子冷,扶意凍得直哆嗦,祝镕趕緊到后窗下燒火,左等右等,炕頭越來越暖,可怎么也不見丈夫歸來。 扶意心里擔憂,便顧不得許多,裹著棉被找出來,竟發現祝镕席地而坐,一手支著腦袋,烤著火就睡著了。 “镕哥哥?" “唔?” “你累壞了?!狈鲆庑奶蹣O了,吃力地攙扶起丈夫,兩人互相依偎著回到屋子里。 祝镕一倒下,便是困倦襲來,可即便要睡過去了,還不忘把扶意摟在懷里,迷迷糊糊地說著:“我給你捂著,就不冷了?!?/br> 眼前的人,累到了極致,扶意算了算他來來往往的日子,恐怕還沒正經睡過一個晚上,想起了剛到祝家那會兒,他曾昏倒在半路,只為替皇帝辦差,幾天幾夜沒睡。 那之后一整年,經歷了比之前更辛苦的奔波和艱難,眼下扶意唯一的愿望,是能留丈夫在這里,安逸平淡地度過幾天。 兩口子互相依偎,睡得又暖和又舒坦,隔天一早,雞鳴天亮,扶意披上丈夫的風衣,悄悄跑回祖母的屋子,想取自己的衣裳,發現奶奶已經穿戴整齊,坐著喝茶了。 “傻站著做什么,趕緊穿衣裳?!崩咸恋?,“別凍壞了?!?/br> 扶意紅著臉,背過身去穿戴,一面告訴祖母,祝镕昨夜回來:“他還在打呼呢,很久沒睡過整覺,奶奶,他要是不醒,先別叫他可好?” 老太太笑道:“讓他睡吧,睡醒了就精神了?!?/br> 這一等,直到正午,祝镕才因饑餓而醒來,睡得太沉太久,不免有些頭昏腦漲,還沒徹底清醒時,扶意就給他灌下一碗米湯。 熱乎乎的米湯,仿佛從胃里散發至全身,疲勞辛苦一掃而光,落地活動筋骨,直覺得自己立時就能跨馬上戰場。 “昨晚你知道我來了,還裝睡?”祝镕低頭看著正為自己系衣帶的扶意,用額頭頂著她的額頭,起膩道,“故意的?嗯?” “那你也不能從奶奶身邊把我抱走,你真是……”扶意嫌棄地躲開,但仔細看丈夫的臉,便說,“你等等,我去找大爺借刮胡刀給你刮面,這樣去見奶奶,老人家該心疼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