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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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孫一并宗親男眷和媳婦們俱來相送,她讓所有人留步,叮囑二老爺少喝幾杯酒,只帶走了扶意和韻之。 祝镕跟在父親身邊,送別祖母歸坐后,但聽父親問他:“要辦的事,都辦完了?” “是,昨日就辦完了,您放心,沒人知道?!弊iF應道,“她們只是想看一眼,絕不會多事?!?/br> 祝承乾輕嘆:“且不說王府何時下帖子,昨日壽酒時已經提到,相府老夫人六十大壽在即,閔家已經在張羅,到時候王妃母女必然列席,這要見面的人,總是躲也躲不開?!?/br> 祝镕問:“父親的意思,想在那之前與王府把大姐的事講定了?” 祝承乾頷首:“我是這個意思,和王妃挑明了說,免得互相猜忌生疑,涵之病了就是病了,王爺和世子沒了也是沒了?!?/br> 祝镕欲言又止,對于大姐是否曾經有身孕,他認為父親該是知道的,可父親必然也站在家族的利益上,對此冷漠,而他敬重父親,并不意味著他贊同父親所有的做法。 這一邊,扶意和韻之送老太太回到內院,春陽曬得人腦袋發燙,進了清涼的屋子,人人都精神一爽,老太太笑道:“今年夏天厲害了,去年這時候,可沒這么暖和?!?/br> 芮嬤嬤問扶意:“姑娘,紀州的夏天熱不熱?” 扶意應道:“就十來天能穿單衣,偶爾十分炎熱,也在少數?!?/br> 老太太說道:“可惜我經不起車馬顛簸了,不然夏天往北走,冬天往南走,多愜意?!?/br> 扶意笑道:“您若是來紀州,還得給您找地兒住,我們家倒是有屋子伺候您歇著,可下頭的丫鬟婆子們,就裝不下了?!?/br> 一老一少說說笑笑的,韻之在邊上很不耐煩,她一發脾氣就不喜歡扶意這樣會討人高興的本事,忍不住說:“你怎么那么會說呢?!?/br> 芮嬤嬤聽見這話,便帶著丫鬟們都退下,老祖母把孫女叫到身邊,嗔道:“你又欺負扶意,她嘴上是聰明,可心里干凈,難道人人像你似的嘴笨才好?” “我哪里嘴笨,我是……”韻之剛要發作,可想到昨天扶意幫她對付閔初霖,要不是她那番話,閔初霖不定編出什么難聽的話語,挑唆母親來責罵她。 她指了扶意問:“那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我三哥的幫兇,是不是大伯母的幫兇?” 老太太打開韻之的手,責怪她:“扶意見天和你在一起,清秋閣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你哥哥早出晚歸,你大伯母閉門謝客,她與這兩人說的話加起來都不及此刻我們這幾句,你叫她去做誰的幫兇?你倒不如說,我是你大伯母的幫兇,我知道有這事兒,還放縱不管,讓你的大jiejie被人欺負?!?/br> 韻之不敢頂撞祖母,眼圈一紅,難過地說:“奶奶,您多久沒見過大jiejie了,好幾年了吧,您知道她有多慘嗎?” 老太太嘆息:“見了徒增煩惱,我能疼她,可我能把世子爺找回來嗎?” 扶意將自己的帕子遞給韻之:“你別哭,別招惹姑祖母傷心?!?/br> 韻之拿過帕子,弱氣地說:“我是拿你代替我哥出氣了,扶意,你別生氣?!?/br> 扶意笑道:“我可不生氣,就你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要說昨天那閔家女兒是不好,跑別人家出言放肆,但你也不該動手?!?/br> 老太太摟著孫女說:“是不該,你哪里學的毛病,說不過人家就動手?!?/br> 沒想到扶意竟接著說:“下回再要動手,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別叫人看見,狠狠教訓她?!?/br> 老太太驚了一跳,責備扶意:“你這孩子胡鬧,不教她學著收斂脾氣,還慫恿她打人?!?/br> 可韻之高興了,跑來扶意身邊:“你也覺得她該打是不是?” 扶意點頭:“一看就知道,平日里驕縱慣了,到哪兒別人都讓著她哄著她,閔家往上數幾代,都不配給祝家提鞋的,可她昨天那打量人的架勢,還當自己是多了不起,實在沒有教養?!?/br> “都給我住嘴?!崩咸迤鹉?,“意兒,你教她這些話,她越發有恃無恐?!?/br> 韻之反問祖母:“奶奶,我就想問問,閔初霖的品行,長輩們到底知不知道?為什么她明明那么壞,可人人見了都夸她好。她到處欺負人,那些小京官家里的姑娘們,都被她當奴才使喚,每回進宮赴宴,她人前人后的嘴臉,我都惡心得吃不下飯?!?/br> 老太太語重心長地說:“那些夸她好的人,是真覺得她好嗎?這些話,都是說給老相爺聽,說給宮里的貴妃娘娘聽,誰還能把她放在眼里?你非要因此著急上火,才是傻孩子?!?/br> 扶意便順勢對韻之道:“長輩們什么樣的人沒見過,還能真叫個小丫頭騙了,不過是官場上的事,朝廷上的事,我們跟著置氣吵架,甚至拌嘴動手,難做的還是伯父伯母,你說呢?” 韻之見扶意原來是幫著祖母教她道理,不禁白了一眼:“我就不喜歡你這樣,聰明成了精?!?/br> 老太太說:“自己笨,還不許人家聰明?往后扶意在這家里,你們去那兒都別分開,我就放心了?!?/br> 韻之當然高興:“奶奶,有什么法子,把扶意永遠留在我們家里?” 聽這話,扶意自己先動了心思,倏地臉紅,不敢搭茬。 老太太心里有念想,可也不會輕易說出口,只笑道:“你早晚也要嫁,就算我留下扶意,也不與你相干?!?/br> 韻之賴著祖母撒嬌道:“我不嫁,一輩子陪著奶奶?!?/br> 見她心情好了,扶意也松了口氣,再見老太太沒拿自己的事開玩笑,心里更踏實。 待伺候姑祖母歇下,姐妹倆去韻之屋里坐,說起昨日春明齋的光景,韻之堅信自己的判斷:“如果大jiejie見到王妃娘娘和郡主,一定會想起來什么,扶意,我們私下去找娘娘和郡主說這件事好不好?” 扶意冷靜地說:“這件事,我們還是要和表哥商量,你別誤會我幫著他什么,我也是為了大小姐好?!?/br> 第76章 公子可是看迷了? 聽這話,韻之一手托著腦袋,另一手在桌上輕輕敲。 忽地計上心頭,起身往門外走,喊來廊下當值的丫鬟說:“老太太方才說,醒了要見三公子,你們去叫我哥哥來。去了也不必回來,就在東苑看戲吧,你們都去,這里有我和言姑娘伺候老太太?!?/br> 女孩子們巴不得去湊熱鬧,謝過二小姐紛紛往東苑去,扶意在里頭聽見動靜,出來問:“怎么了?” 韻之說:“我嘴笨腦袋也不好使,就愛沖動發脾氣,那我就讓你們有主意的人商量,橫豎給我個說法,不然我可就豁出去了?!?/br> 扶意還沒明白怎么回事,不久后,祝镕就到了。 那邊聽說老太太要見孫子,沒有不放行的,祝镕也以為有要緊事,緊趕慢趕地來,誰知是扶意和韻之在屋檐下等他。 “你們商量好了,叫我?!表嵵讶缤约何堇镆煌?,“別敷衍我啊,我去找嬤嬤下盤棋,等你們的消息?!?/br> 祝镕和扶意面面相覷,韻之不僅走了,還把門帶上,而此刻莫說廊下沒有下人在,便是有人,這內院老太太手下的,嘴巴都緊得很,他們終于有機會,能單獨說說話。 “你……喝茶嗎?”扶意心里又高興又緊張,她猜想韻之沒那些心思,可偏偏給了他們這樣的機會,轉身去侍弄茶水,說道,“大小姐的事,韻之認為,只要能讓jiejie的病好起來,王妃娘娘也就不會尋祝家的不是。既然如此,不如讓她們一家團聚,兩全其美?!?/br> 她聽見開門的聲音,以為祝镕要走,但見他開了門后就回來,大大方方地站在窗前,能讓外面看見的地方,說道:“不能由著她胡鬧,人言可畏,你一個姑娘家經不起閑話,我們開著門說話?!?/br> 扶意很感激,將茶水遞給他:“多謝?!?/br> 彼此指尖輕輕觸碰,扶意忙收回了手,祝镕幸好沒松開,不然好好的杯子就該碎了,他握著茶杯說:“我沒想到,還能再遇見你,那日在清秋閣見到你,我又緊張又高興?!?/br> “緊張?”扶意問,“因為不能讓人知道,你當日的行蹤是嗎?” 祝镕坦率地點頭:“不能,所以擔心你會說出去,可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又覺得對不住你?!?/br> 扶意已經不在乎那些,笑道:“我也沒想到,還能再相遇,你是第一個告訴我,這天地有多大的人,我原以為,只是萍水相逢?!?/br> 祝镕放下茶杯,心里不及多想,便脫口而出:“我想應該不會再有第二個人?!?/br> 一語出,彼此都怔了,祝镕結實的脖子上,能清晰地看見喉結滾動,扶意側過臉,頸上雪白的肌膚,亦泛出陣陣紅暈。 “我失言了?!弊iF忙道,“若有冒犯……” 扶意搖頭:“你不曾冒犯,卻是我僭越。姑祖母接我來,是教韻之和meimei們念書學道理,可我的心思全不在書上,一直一直,都還在江上飄著?!?/br> 她定了定心,繼續道:“如今我把心收回來了,往后也會好好放在自己身邊。你我身份懸殊,前途難料,還望各自珍重。你不愿害我的名聲,我也不能毀你的前程,我不能為自己做主,你亦是身不由己,因此,我們不能做別人的笑話?!?/br> 祝镕明白這番心意,他也盼著往后的日子,與扶意更多相知,眼下急著表白許諾什么,都是空話,不該先亂了心神。 可是……不知從幾時,在他心里生出這樣的念頭,此刻不吐不快,總要說出來才能舒坦。 他去斟了一杯茶,遞給扶意,指尖再次輕輕觸碰,已是他們最親密的距離。 祝镕道:“待來日,我慢慢告訴你天地之大,再不要問第二個人‘公子可看迷了’,我那日看迷的不是兩岸春景,是你?!?/br> 每一個字都撞進心里,扶意要雙手緊緊捧著茶杯,才不怕它落下,但笑容已在臉上如花綻開,她赧然點頭,答應了。 這一邊,老太太走后,大夫人也道乏離了東苑,先于祝镕離開就回到了興華堂,此刻聽王mama說婆婆又把孫子叫過去,楊氏冷笑道:“她就怕人不知道,那孩子不是撿的?!?/br> 王mama勸道:“二十年了,老太太從沒改過口,必定是要帶進棺材里的,您又何必和自己過不去。更何況,萬一真是撿來的呢,您不是白白生氣?” 楊氏看著她,王mama眼里的目光也弱了,這哄人的話,連她自己都不信。 “罷了,我如今只盼著太子順利繼位,除掉貴妃母子,別的事都不指望?!睏钍侠淅涞?,“你歇會兒,去春明齋看看涵之,這天就要暖了,該添減的張羅著,別叫她們捂壞了?!?/br> 王mama一面應下,一面又說:“您這兒防著貴妃母子,可二房上趕著巴結,再兩個月四皇子妃就要生了,若還是個郡主,貴妃必定坐不住?!?/br> 楊氏問:“你說……祝韻之?” 王mama點頭:“二房還當外人不知道他們那點心思,不就盼著二小姐進宮,給貴妃娘娘生個孫子嗎。這一家子同在屋檐下,還分兩派,他們也真做得出來?!?/br> 楊氏閉目養神,很是不屑:“也好,明面上一團和氣,私底下才好動手,不然出了事不就都找上皇后娘娘?由著她們去吧,將來有什么事,看在祝韻之叫我一聲伯母的份上,我也不會讓她下場太慘?!?/br> “自然是您慈善?!蓖鮩ama道,“夫人您歇著,我去看看大小姐?!?/br> 楊氏頷首:“謹慎些,別叫人跟著?!?/br> 這邊王mama一路往春明齋去,內院韻之的房里,祝镕和扶意也談到了大小姐的事。 扶意提起昨天看見大小姐用枕頭當娃娃捂在被子下,她直言相問:“大小姐曾經有過孩子嗎?” 祝镕說:“那日我說要查大姐癡病的原因,便是擔心這件事。五年前我還在國子監求學,顧不得家里事,大姐當時的確在京外的莊子里,三年前我才奉祖母之命,把她接回來。但那時,她已經癡癡呆呆,什么也記不得。而我并非時常去探望,直到最近才突然發現,大姐會抱著枕頭哄孩子?!?/br> 扶意聽得心里發緊:“那就只有大夫人和大小姐自己知道了?!?/br> 她又一想,嚴肅地看著祝镕:“王爺和世子若當真不在了,大小姐腹中就是世子唯一的骨rou,所以大夫人不敢讓王妃見兒媳,這要追究起來,罪過可就……” 祝镕問:“你對韻之提起過嗎?” 扶意搖頭:“我怕她太激動,沒敢說,何況我也只是猜的?!?/br> 祝镕神情凝重:“記著我的話,你不是這家里的人,大夫人要對付你,易如反掌。她在這件事上沉不住氣,因為那是她的軟肋,也正因此一旦受到威脅,她絕不會心慈手軟,千萬不要得罪她?!?/br> “是……”扶意答應,“我會小心?!?/br> “現在唯一指望,還是與王妃一家和解?!弊iF道,“你等我的消息,先替我安撫好韻之?!?/br> 扶意道:“可她現在,在等我們的交代?!?/br> 祝镕心里已經想好了說辭:“我來說,你隨機附和便是?!?/br> 他們一同往芮嬤嬤屋里來,誰知韻之已經熬不住春困,靠在嬤嬤膝上睡著了。 祝镕道:“她這么大了,您不怕累著?” 嬤嬤笑道:“小姑娘家家的,能累到哪里去,二小姐有日子沒撒嬌了,這樣瞧著,還和小時候一樣?!?/br> 韻之昨夜輾轉難眠,自然累極了,此刻睡得香甜又踏實,雙頰緋紅,叫人不忍將她催醒。 “我來說?!狈鲆獾?,“表哥先回去吧?!?/br> 在芮嬤嬤面前,扶意還是規規矩矩做兄妹,待祝镕離去,便和嬤嬤繼續下韻之沒下完的棋。 嬤嬤試探了幾句,見扶意內斂謹慎,不是那輕浮毛躁的孩子,也不忍叫她尷尬,再不提祝镕的事,不過聊幾句紀州風情。 韻之后來被抱到榻上,一覺睡到黃昏,醒來時呆呆傻傻的,只見扶意獨自坐在窗下,不知拿筆寫什么,更一時歡喜,笑得那樣甜美,單手托腮,看窗外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