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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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火的是她,心軟的也是她,其他人沒必要知道,她也無需解釋,總歸到最后,她也只有一個結局。 符我梔沒有說恨或不恨,說不恨是假的,畢竟她險些喪身于火海,老夫人人面獸心,誰也料不到那樣慈善的一位老太太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她的沉默便是回答,危玩明白。 “你該早些告訴我?!彼f。 此后一路,她再也沒有開口同他說過一句話。 反倒是危典察覺到他們二人之間氣氛的不對勁,別別扭扭地試圖勸說他們和好,沒用。 危家老宅。 危玩父母聽說他要回來,早早便帶著兒女去老宅等著,遠遠瞧見他們進門,小心翼翼迎上去。 危玩對母親說:“梔梔麻煩您看顧著些,我記得前堂那邊有一處園子,種了不少花,她愛花,您若是有空,就帶她去那邊兒轉轉吧?!?/br> 他對父母的態度客氣疏離,卻無人說他的不是。 符我梔和他冷戰了一路,這會兒偏偏不想走,他只好輕言細語地哄著她,哄了半天也沒用。 他默然片刻,認輸。 …… 老夫人十幾年前便單獨搬去了后院,整個老宅都是她祖輩留下的,她才是真正姓危的那位公主,丈夫不過是入贅。 前后院多年來涇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這種奇怪的規矩持續了十幾年,誰也不曾打破。 老夫人仍舊坐在輪椅上,面容年輕,風采依舊,手里拿著一把小刀,正在慢慢地削蘋果皮。 她始終一言不發,院子里花香彌漫,枝繁葉茂,這是她精心培養了許多年的花草。 待他們坐下,她才微一用力削斷最后一根蘋果皮,笑吟吟地將蘋果遞到符我梔面前,仿佛她們之間并沒有一點你死我活的過節。 “早上才從農場送過來的新鮮蘋果,脆生生的,味道不錯,就是甜了些,我吃不下。小朝常從我這兒順些點心,大約是你嗜甜,我便叫人準備了兩個甜蘋果?!?/br> 她說話自然,帶著長輩特有的關愛。 符我梔情緒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倒是伸手大大方方地接受了。 危玩按了下她手腕,老夫人瞇眼,笑著開口。 “我的孫兒這是怕我會在蘋果上下/毒?”她拿起另一個蘋果,徑自削了起來,慢慢地說,“放心,我自然也有我的傲氣,一次不成,第二次便沒有意義了?!?/br> 蘋果皮突然斷了,刀子削到她手指,血流如注。 “年紀大了,眼睛也不好使了?!崩戏蛉烁袊@,拒絕了看護遞來的紙巾。 符我梔想咬蘋果,仍舊被危玩攔下,他抽掉她手中的蘋果,放到桌上,任由蘋果表面被氧化泛黃。 老夫人垂眼看著那顆蘋果,看著看著,猛然揮手將蘋果掃下,再抬頭時,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 “小朝,你從小我就教導你,騰盛未來是你的,我的股份攥在手里這么多年,想全留給你,我安排了好些得力之人進騰盛,就為了替你鋪路,你也很聽話,該做的功課一點沒落下?!?/br> 她語氣陰森,同外貌極度不符,手里攥著刀子,仿佛下一瞬便要撲身而上。 “十八年來,我養你,育你,給你最好的教育和條件,你夠聰明,教過的東西一學就會,你是危家這么多年來最聰明的一個孩子,也是最有希望把騰盛給我搶回來的孩子,可你卻辜負了我的期望?!?/br> 符我梔想說什么,被危玩拉住了手,她憋屈,憤憤扭開頭。 危玩安撫地順了順她手指,再次看向老夫人,慢條斯理地說:“祖母,這就是你這么多年來真正的想法么?” “不然你以為如何?”老夫人冷笑,“或許你在期待我告訴你,我曾經真心將你當做孫兒對待,你當然可以這么認為?!?/br> 危玩看她,片刻后才緩聲問道:“為什么是我?就因為我聰明?” 老夫人憐憫地看著他:“你不是聰明,你是天才。你四歲就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那時我就想著或許可以等到你長大,我和你一起將騰盛奪回來,我家的產業,怎么可以落到羅橋的手里?!” 羅橋是危玩祖父的真名,自從入贅,羅橋就改名叫了危橋,這么多年過去,已經快沒有人記得他的真名了。 符我梔不懂,不管是羅橋還是危橋,騰盛最后不還是危家的產業嗎?這有什么好爭的? “不應該爭?”老夫人感到可笑,“當初是羅橋想方設法從我手里騙走一半的股份,占據騰盛偌大的產業,這么多年,他仍然對我手里的另一半股份念念不忘,我難道不應該爭?要我放手將股份讓給他,讓騰盛日后改姓羅?” 危玩手按在桌上,淡淡提醒她:“危典姓危,他也是您的親孫兒,騰盛日后將會是他的?!?/br> “他是羅橋的孫兒!我只有你一個孫兒!”老夫人說,“可你如今也不認我這個祖母了!” 符我梔簡直要被氣笑。 祖母? “祖母?那您可真是位好祖母,您這祖母害得親生孫兒從小就沒有感受過溫暖的親情,害得他從小眾叛親離人人喊打,害得他年紀尚小就被迫背井離鄉獨自一人出國討生活,害得他小小年紀流連市井只能靠賭為生!”符我梔深吸一口氣,怒而起身,拍桌子示威,“而您呢?您假心假意養育他,為此挾恩圖報,甚至賣弄苦rou計讓他愈發愧疚?如今事跡敗露,更是反過來指責他沒有如你所愿與親哥哥斗得頭破血流!” 她一字一頓,譏誚無比地嘲諷:“您可真是天底下獨一無二的好祖母??!” 老夫人眼瞳微微一顫,手中的水果刀沒有拿穩,落到桌上。 危玩并未感到多委屈,比起這些,他更為符我梔被平白卷進來而感到痛苦,就為了一份可有可無的產業,他害得她險些喪了命。 過了許久,他才輕聲開口,嗓音清越,帶著一點冷淡。 “祖母,來之前我已經讓人擬好了聲如朝的所有權轉讓書,該是您的還是您的,我全部還給您,也很感謝您對我的撫養?!彼痪o不慢地說,“可有些事,錯了就是錯了,我和您都需要為此贖罪,誰也逃不掉?!?/br> 他話音剛落,符我梔就握著那把水果刀,一刀直直插/進桌上的那顆皮沒削完的蘋果上,刀子挺直堅強地立在那兒,蘋果汁緩緩流出。 她說:“犯罪就是犯罪,掩飾的理由再美好也是犯罪,現在追究還是不追究那場火災完全是我說了算,危玩那混蛋的贖罪有個卵用。老夫人,我很生氣,不是因為你對我做了那種事,也不是你過去對危玩做的那些事,我只是對你現在的態度非常生氣!你高高在上,自認無錯之有,自認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騰盛,可你想沒想過,騰盛要是個人,他究竟稀不稀罕你?” 老夫人猛然抬眼,死死盯著她。 符我梔毫不在意,言語化作利刃,一點一點戳著她的傷疤。 “據我所知,騰盛這么多年的發展情況一直在上升,我哥的豐衡和騰盛做對了這么多年,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騰盛的改變有多么令人驚訝。如果你以為你得到騰盛會讓它變得更好,那你可就想錯了,以你的思維,你得到騰盛之后只會讓騰盛慢慢走向落魄和滅亡!你根本不配擁有騰盛!” 她說完,手上一用力,水果刀立時將那顆蘋果一分為二,她收刀,斜著眸子,輕舔了下刀刃上的蘋果汁,轉頭看向危玩。 “好像是挺甜的?!?/br> 危玩:“……” 符我梔若無其事地扔了刀,說:“回去之前記得去你們家農場帶兩筐蘋果,到時我就不生你氣了?!?/br> 危玩:“……” 符我梔瞪他:“聽見沒有?” 危玩抬手掩了下唇,心情微妙。 “聽你的?!?/br> “現在不許和我說話!” “嗯?!?/br> “嗯也不許!” “……好?!?/br> “好也不許!” “聽你的?!?/br> “你還說話?” “我不說了?!?/br> “危玩!你又說話了!你是想氣死我嗎?” “不想?!?/br> …… 他們離開得格外囂張,符我梔其實有些忐忑,她擔心危玩會認為她那些話說得太狠了,畢竟老夫人曾是他唯一敬愛的危家長輩。 晚上,危典匆匆忙忙給他們打電話,說老宅后院著火了,老夫人下午把后院的所有人都趕走了,晚上后院就起了好大的火,撲都撲不滅,院子里都是些可燃花草,火勢越來越兇。 直到消防員撲滅火,老夫人也沒有出來。 “尸體找到了么?”危玩很平靜地問。 “尸體……”危典嗓音干澀,“在后院的荷花池里找到的,付姨和奶奶的尸體在一起?!?/br> 他們永遠不會知道這場火災出自何人之手,也永遠不會知道,老夫人究竟是自盡還是被人推下的荷花池。 掛了電話,危玩將電腦里那些整理好的證據一條條刪除。 “……這樣的結果也好?!彼p聲說。 符我梔還不知道這個消息,抱著筆記本推門進來時繃著小臉,看似無所謂地說:“意大利那邊有學校打算破例收我去讀研,你覺得怎么樣?” 陸翡和斯頓太熟了,她不想去斯頓那里,但她知道危玩很早之前就在意大利生活,第一時間考慮的便是意大利。 危玩面不改色合上筆記本,坐在椅子上,旋身,朝她伸手:“我看看?!?/br> 她走過去,把他的筆記本推到一邊,自己的鳩占鵲巢,她整個人窩進他懷里,腦袋蹭著他下巴,指著電腦上的學校和他嘮叨。 “這邊環境不錯,計算機和金融都很好,離我朋友住的地方也近,附近景點很多,中華街挺近的……” 她絮絮叨叨,他安靜聽著,側首看她,忽然覺得有些事不讓她知道也好。 “那就去意大利吧?!彼H吻著她頭發,“我們重新開始?!?/br> “我們?” “嗯,我們?!?/br> 符我梔樂了:“那你要重新追我嗎?” 危玩摸摸她腦袋,有點寵她:“你想我重新追你,我就重新追?!?/br> “那你重追吧,記得要充滿誠意地追?!?/br> 他笑,親親她臉頰:“好,但是追求過程中,該占的便宜我一樣也不能少?!?/br> 符我梔:“???” 那這還能叫重追嗎?也太沒有誠意了吧? …… 半年后。 姚落拎著大包小包跑去狂敲符我梔和危玩租房的大門。 “靠啊,你們還他媽睡!這都什么時候了?你們這倆畜生想累死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