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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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我梔朝里望了一眼,按響門鈴。    來開門的人她認識,卻不是危玩。    趙爾風站在門口,訕訕地笑:“那個,你真找過來了啊,你居然能找到地址?!?/br>    他穿的男裝,昨天晚上剛到,危玩說h市有人會幫他打掩護,他這才放心出門。    “賣花老板給的?!狈覘d開門見山問,“危玩在嗎?”    “他不在?!壁w爾風說,“他前天晚上回來,說什么之后幾天可能會被女人找上門來打,連夜收拾東西跑回s市了,托我看著幾天這房子?!?/br>    “……”    看起來有點不太像是他的做事風格。    符我梔微蹙了下眉,不過趙爾風說的也沒錯,如果危玩還在,她肯定要找他算賬,回s市避避算是下下之策。    可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尤其是她昨晚莫名其妙做的那個夢。    從昨天到今天,隱隱約約,她總能聽見心里有一道細細的聲音在急急說著什么,她想聽,聽不清楚,越是著急,就越是聽不清。    “哦,這樣啊,那沒事,等他回來我再來?!狈覘d朝趙爾風笑了笑,“能不能麻煩你轉告他一句話?”    “什么話?”    “賬,我要算?!狈覘d輕描淡寫地說,“人,我也要見?!?/br>    ……    等她走了,趙爾風脫了力般拍拍胸口,他昨天曉得了危玩做的那些事以及即將要做的事,擔驚受怕一整天,接下來還得繼續擔驚受怕好段時間,他太苦了。    趙爾風摔了門,沒好氣朝樓上喊:“你看夠了沒?想見人家姑娘就下來親自見,大不了被打一頓而已,你看你那點出息?!?/br>    “見了之后你替我挨這頓打?”危玩穿著居家服,從二樓下來,他剛才站在樓上窗口望著門口,隔著那么遠一段距離,他依然能將她臉上的小表情盡收眼底。    “是男人就要不懼挨打,你都準備送命了,還怕女生的拳頭?”    “不一樣?!蔽M娉读讼骂I口。    “哪兒不一樣?不都是挨打?我看你不如先讓人姑娘打一頓,指不定就把你打清醒了,我也不用跟著遭這罪?!壁w爾風氣得肝疼,“到底哪不一樣啊我的親祖宗!”    危玩低頭喝茶,聽著聽著就笑起來:“我想讓她以后回憶起來,第一時間想起的不是揍我,而是前天晚上發生的那些事?!?/br>    比起挨揍,當然是接吻這種畫面更值得回憶和品味。    趙爾風好苦,一邊吃狗糧,還得一邊替這位狗男人打掩護,他把門口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清楚,危玩手里的茶也冷了。    賬要算,人也要見。    怎么聽起來,倒像是她想對他糾纏不休的意思?    就當是這樣吧,挺好。    危玩喝了冷茶,眉梢揚起懶洋洋的笑,皇帝似的指使著趙爾風繼續去院子里翻土種花,自個兒轉身上樓養精蓄銳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嗐,姐妹們你們太高估我了??!我是個沙雕作者,怎么會搞那么虐的呢?下一章就——開始—結束—見面——撒糖糖糖糖——————————了??!    看我這破折號用的,多么生動形象。    我這么沙雕,看我專欄頭像和簽名也能看出來,真的,我專欄頭像和我封面一套的,我愛我潮?。?!    快去看,笑一笑然后明天就來了!    第39章 那你打吧    符我梔買了兩包即溶紅茶回來,一包給了馮姨,一包自己拎回了臥室。    “對了, 小姐, 那兩盆花要放你房間的陽臺, 還是放院子里?”馮姨正要進廚房,忽然想起來這件事。    那兩盆花被放到客廳向陽的窗戶底下, 花瓣迎著陽光嬌嬌嫩嫩地舒展著, 像兩位爭奇斗艷的后宮娘娘。    符我梔走過去, 一胳膊夾一盆花, 淡淡說:“放我房間吧, 我照看著就行了?!?/br>    這花花期不長,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敗了。    水粉色大麗花花瓣開始出現干蔫跡象的那天夜里, 符我梔手滑摔了一個玻璃杯。    馮姨念叨著問她傷沒傷著,低頭一看發現她手指被碎玻璃劃出一條細細的口子,氤著殷紅的血絲。    隔天一早,豐衡公司內部, 總裁辦公室。    馮叔拿著一沓不厚的a4紙,說:“肋骨斷了兩根,折了一條胳膊,前胸吃了一顆槍子, 擦著心臟過去的,很危險,算上刀子和玻璃之類的尖銳武器劃出來的傷口, 大大小小一共三十一處?!?/br>    聶西旬停下手中的工作,皺著眉抬頭:“現在?”    馮叔說:“十分鐘前剛從手術室出來,轉入了重癥病房,還昏迷著,不過手術中途他醒過一次,說了一句話?!?/br>    “什么話?”    馮叔面無表情:“他問醫生他的臉會不會毀容?!?/br>    聶西旬:“……”    那男人命都快沒了,還在乎毀不毀容?    馮叔思索了一下,嘆氣:“少爺,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小姐?”    聶西旬沉吟,隨之站起身:“暫時不能說,等他醒了,讓他自己決定?!?/br>    推門而出時,他幽幽嘆息:“他贏了?!?/br>    ……    大麗花凋零那天,符我梔問馮姨有沒有辦法讓這兩盆花多開一段時間,馮姨哭笑不得地勸說:“小姐,人有生老病死,花也有落葉歸根,強求不得?!?/br>    “那我要是硬讓它們活著呢?”符我梔有些固執地問。    馮姨說:“那只能把它們做成標本了?!?/br>    可是做成標本就不如這般惹人喜愛了,死氣沉沉的東西,她不喜歡。    符我梔捏著凋落的一片干巴巴花瓣,沉默不語。    “小姐,怎么突然對這兩盆花在意了起來?”以前她從來不會在意這種無法改變的自然現象,更不會執著地尋求如何改變自然結果的方法。    符我梔松開手指,任由那片花瓣從指間滑落,半晌,她盯著窗外不知道哪里看,有些茫然。    “我也不知道?!彼\實地說,“總覺得,要是它凋零了,以后就再也見不到了?!?/br>    “怎么會?來年還是能再見的?!瘪T姨安慰她。    ……    危玩醒的那天,天降大雪,整間醫院被鋪天蓋地的銀白色緊緊擁抱著,樓下車鳴偶爾急促地響起,而后歸于寧靜,門外醫用小車轱轆咕嚕嚕滾過的細微聲響。    “……是梅花開了啊?!庇腥苏f。    聶西旬擱下手頭的工作過來看他,他正啞著嗓子和主治醫生講道理,強烈要求拆了左臉那道方形繃帶,因為那嚴重影響了他整張臉的完美感。    “受傷的只是我的身體,和我的臉沒有關系,我只是拆了繃帶而已?!?/br>    “你的臉難道不算你身體的一部分?!”主治醫生看起來像是想一把掐死他。    “不算?!蔽M媛曊f。    旁邊趙爾風為了照顧他心態,連忙順著他的意思也和醫生說了幾句。    “我說不準就不準!你們都給我閉嘴!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好好休息!再逼逼叨叨我真把你們扔下去和垃圾睡一塊兒!每天都在說這種話,煩死人了!”主治醫生終于受不了地爆了句臟話,一把將手里剩下的醫用酒精扔危玩臉上,憤而甩袖離開。    旁觀全程的聶西旬:“……”    終于把醫生氣走的危玩略顯輕松地撩了下眼皮,朝他掃了一眼,手上撕繃帶的動作一刻不停。    比起身體的傷,他臉上那兩處擦傷確實只能算輕傷,已經結了痂,看傷口的形狀應該是摔在地上擦著地面弄出來的。    “能說話了?”聶西旬問,隨手帶上門,將一些補品放到桌上。    危玩聳了下左臉肌rou,嗓音還有些?。骸澳悴灰猜犚娏嗣??有沒有鏡子讓我看看,我沒毀容吧?”    聶西旬扯了下嘴角:“沒帶?!?/br>    趙爾風覷了他一眼,嘀嘀咕咕:“態度真差,這事兒好歹也跟你脫不了關系……”    聶西旬沒聽見,但也能猜到他在嘀咕些什么,危玩扔了繃帶,忽然說:“趙爾風,幫我買個鏡子回來,我看看到底傷成了什么樣?!?/br>    他叫人一向叫全名,不管是認識的不認識的,認識久的還是認識不久的,除了符我梔,他從沒叫過別人小名或者昵稱。    包括他親生meimei危愿情,他也是一直叫的全名,只有符我梔,她對他來說不一樣。    趙爾風出去給他買鏡子,危玩撐著枕頭,勉強坐了起來。    身上傷勢雖重,卻也不至于坐不起來,修養了幾天也不是白養的。    聶西旬坐在椅子上,姿勢端端正正,像是打算和他談生意:“這件事我暫時沒告訴梔梔,你自己決定要不要說?!?/br>    “不說?!蔽M嫔⒙厣炝松旄觳?,另一條胳膊上的石膏已經摘了,他忽的皺眉,“毀容,不想讓她看見?!?/br>    聶西旬:“……”    “她要是知道了,估計得給我兩巴掌,要是打著傷口手上沾到了血,不干凈?!蔽M嬗终f。    “……”    聶西旬臉上麻木,這男人沒救了。    而后,他瞇著眼,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盯著危玩。    斷了兩根肋骨,胸口中了一槍,折了條胳膊,大傷小傷無數,沒死,命硬。    “那邊已經開始換血了,你贏了?!甭櫸餮f,“半條命換h市一半的經濟命脈,還是地下的,值得?”    “我都換完了,你再問這種問題,有什么意義么?”危玩撩著眼皮,涼涼地瞅著他,“想問我后不后悔?”    聶西旬不置可否。    “當然后悔?!蔽M嬖频L輕地說,“后悔當時摔出來的時候沒有護著臉,現在毀了容才開始后悔?!?/br>    他嘆氣:“符我梔顏控十級,沒辦法?!?/br>    聶西旬:“……”    媽的,這對話沒辦法繼續了,到底她是他meimei,還是危玩那家伙meim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