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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清明上河圖密碼6:醒世大結局在線閱讀 - 第23節

第23節

    “嗯,解得好?!敝荛L清笑著給他斟了盞茶,又問,“崔豪雖信得過,耿五和劉八呢?”

    “兩人定力主見都不及崔豪。不過耿五一直念念不忘梁家鞍馬店死了的那個小韭,是個重情之人,不會輕易被邪心牽走。劉八心性雖浮淺一些,他卻極看重三人情誼。崔、耿二人若能立穩腳跟,他便也不會搖移?!?/br>
    “嗯。以往雖也知你有察人眼力,卻不曾想竟如此精微。那么,我呢?”

    “周大哥自然更不必說,莫說八十萬貫,便是八百萬貫,目光恐怕也不會顫一顫?!?/br>
    “呵呵!多謝如此信重?!敝荛L清大笑起來,但隨即收住笑,“既然錢袋未能釣出李棄東,便該盡快將那八十萬貫交還給太府寺,以免生出意外?!?/br>
    “是。我過來時,先去了爛柯寺。弈心小師父說,那柜子上的鎖被人撬開了——”

    “哦?那些便錢被盜走了?”

    “沒有,盜賊竊走的仍是一袋經卷。那恐怕是李棄東所為,他兩頭行事。好在弈心小師父留了心,先已將那些便錢藏到了別處。我也怕他遭遇不測,讓他昨夜睡到了隔壁禪房。今早我先趕到爛柯寺,取了那些便錢,交給了秦家解庫?!?/br>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眼下,只有去問問譚力那三人,看能否問出李棄東下落?!?/br>
    “那三人關在后院,咱們一起去——”

    三、廝殺

    梁興沿著金水河一路尋找,在一座木橋邊,果然瞅見一只小篷船。

    他剛停住馬,一個人影從船篷下鉆了出來,夜雖然黑,卻仍能辨出那英颯身姿——梁紅玉。這船是她從一對恩人夫婦那里借得。梁興跳下馬,將譚琵琶拽下來,先撂到地上;將那匹馬牽進路邊的樹叢中,拴在一蓬茂草后,這才回來拎起譚琵琶,走下坡,抬腿上了船。譚琵琶又嗚哇掙扎起來。

    梁紅玉立在船板上,握著船篙,腳邊擱了一只大木盆、一捆麻繩。她俯視譚琵琶,低聲冷笑:“糞蠅命大,還能嗡嗡?!?/br>
    梁興將譚琵琶丟進船篷里,回身接過船篙:“我這邊口信已經傳到,你那兩路如何?”

    “都送到了?!?/br>
    “好。不過——”梁興心知勸不過她,仍忍不住道,“摩尼教這邊,方肥恐怕不會輕易現身,你不必犯險。今晚我一個人過去,你騎那匹馬,先尋個安穩去處。明天我去尋你,再一處商議捉拿方肥?!?/br>
    “呵呵,到這時節,你要獨攬戰功?莫想。撐船!我去船頭看著?!?/br>
    “你若執意要去,便躲進篷里去。若不然,誰都莫去?!?/br>
    “遵命!”梁紅玉笑著鉆進了篷里。譚琵琶隨即嗚哇了一聲,自然是梁紅玉狠踩了他一腳。

    梁興這才掄動長篙,撐起了船。夜黑如墨,涼風拂面,唯有河水泛亮,小篷船吱呀搖蕩前行。逆流行了三里,河面漸寬,岸邊現出稀疏蘆葦,再往前便是蘆葦灣。河水在那里向南灣出一個大水蕩,沿岸蘆葦叢生。

    梁興將船泊到岸邊,聽了聽四周,并無動靜。俯身看那木盆,見木盆邊緣鑿了個孔,那捆麻繩一頭已經拴在那個孔上。他伸手拽了拽,拴得極緊,心里不由得又贊嘆梁紅玉行事縝密。

    這時,梁紅玉從篷里鉆了出來,背上斜插一把劍,手里又握著一把刀,悄聲說:“我跟你一起去?!?/br>
    梁興忙冷起臉:“不成,照商議行事?!?/br>
    “我若不親眼瞧見,怕會悔一輩子。在家鄉時,其他女孩兒都在船上采蓮,我常潛在水里摸魚。論水性,你未必及得上我。再說,等你前頭下了水,便管束不到我了。潛水的緊身衣衫我已換好,所以,莫要再多說。這把刀給你,從糞蠅房里拿的——”

    梁興知道爭不過,只得接過那把刀,插到背上,嘆口悶氣說:“你可以跟去,但只許在這岸,不能去水中間?!?/br>
    “成!”

    梁興不再言語,俯身將木盆放進水中。梁紅玉在一旁牽住了麻繩,悄聲笑道:“瞧,哪里缺得了我?”

    梁興搖頭苦笑,從篷子下拽出譚琵琶,拎起來放進木盆中。隨后將那捆麻繩斜挎肩上,繩頭拴在腰間,攀著船舷下到水中。梁紅玉也隨即溜下了水,掌住木盆另一邊,身形極輕便。

    梁興只得低聲囑咐:“靠近木盆,盡量少露頭?!?/br>
    “明白?!?/br>
    兩人一起推動木盆,蹬著水向蘆葦灣游去。到了灣口,一眼瞧見灣中央泊著一只游船,并沒有點燈。夜風吹拂周邊蘆葦,發出陣陣唰唰聲。蘆葦叢里有些暗影,不知是否埋伏的小船。

    梁興游到梁紅玉身側,悄聲說:“你就在這邊蘆葦叢里?!?/br>
    梁紅玉似乎還要爭,梁興立即怒道:“若不然,我便轉頭回去?!?/br>
    梁紅玉只得松手,長吸了口氣,隨即潛入水中,不知游向了哪里。梁興尋望半晌,不見梁紅玉露頭,只得推著木盆向那游船緩緩游去。

    將及半程時,他將肩頭那捆麻繩取下,套在小臂上,吸足一口氣,埋頭潛入水底,向那游船游去,邊游邊放麻繩,直到放完拽緊,拖著木盆一同前行。游了一陣,估摸快到游船時,才稍稍上浮,見水面顯出一團船身黑影,便游到那黑影后邊,輕輕攀住船尾板,微露出些頭,長換了一口氣。這才不斷收緊麻繩,將那木盆向這邊拉拽。

    這時,船頭那邊傳來男子低語聲:“管大哥,那黑影過來了,不知是什么?!薄扒浦剖莻€木盆?!薄澳九??木盆會自家逆著水游?”“不是木盆,會浮在水上?”“紫衣人果真在那木盆里?”“我哪里知道?梁??梁紅玉只說在船上等?!薄熬┏堑教幖妭?,紫衣人是妖人。前年有五個兵士誤把一條龍當作狗,殺來吃了。京城那年發了大洪災,那五個兵卒也都不見了蹤影。人都說紫衣人便是那五個兵卒化的,一起來京城報仇,能隔空殺人、隨處遁形。那木盆自己漂向這邊,莫不是紫衣人在施妖法?梁紅玉輕易交出紫衣人,怕是也被那妖人嚇怕了?”“莫吵,游近了!果真是個木盆,里頭似乎有東西在動!”“有!在動!在動!似乎還在嘶叫,不像是人聲!”

    梁興一邊扯拽麻繩,一邊忍不住笑。那個“管大哥”的聲音他認得,是楚瀾的貼身護衛管豹,但未聽見楚瀾聲音。楚瀾恐怕不肯輕易犯險,沒在這船上。

    木盆越拽越近,上頭又驚呼起來:“木盆里有個人!手腳都被捆著!”“聽那聲音,似乎不是人!”管豹喝道:“都莫吵!快撈上來!”

    梁興松開了繩頭,聽著船上人將譚琵琶拽了上去,他正要設法離開,猛聽到對岸一個女子高聲叫起來,是梁紅玉。聲音清亮,響遍河灣:“楚二哥!紫衣人我已交到你船上,從此以后你我再無相干!”

    梁興聽了大驚,隨即便見到沿岸蘆葦叢簌簌顫動,四處火把紛紛亮起,幾十只大小船舶從各處駛了出來。管豹忙驚聲喚道:“快離開此地!”

    梁興望見梁紅玉高呼之處,也駛出三只船來。他忙猛吸一口氣,扎入水中,拼力望對岸游去。游到途中,出水換氣時,見對面有兩只船一前一后飛速駛來,船上都站滿執刀拿棒、高舉火把的漢子。其中一只船頭上站著個濃髯魁梧漢子,梁興見過,是龍津橋下那個“安樂窩”的逃軍頭領匡虎。楚瀾曾數次提及此人??峙率浅懯瑰X雇了他來。

    梁興忙又潛入水底,奮力前游,那兩只船經過他頭頂時,竟撞到一起,水面上火光亂閃,兩伙人廝殺起來。梁興顧不得細看,一口氣游了幾丈遠,再冒出水面時,見前面蘆葦叢里一只小船上人影急晃,仔細一瞧,是梁紅玉舞著劍,被三個漢子前后夾擊,正在拼斗。梁興忙飛快游到那船邊,見船尾一個漢子狂揮一柄寬背手刀,正在猛攻梁紅玉。梁紅玉被他逼得進退不得,險些被后面一桿長槍刺中。梁興忙撐住船舷,一躍而上,順勢拔出背上的刀,奮力向那漢子斜砍過去,正中肩頭,那漢子應聲摔下船去。他旁邊那同伙見到,忙一刀戳了過來,梁興側身一讓,反手一揮,將那人砍倒在船舷邊。船頭一聲痛叫,梁紅玉也將身后那人一劍刺倒。

    她轉過身,喘著氣,極其歡奮:“我問過了,他們是摩尼教徒,我一共刺死六個!”隨即她又轉身望向河灣,梁興也順著望去,一眼之下,頓時驚?。夯鸢颜找?,幾十只船將那游船圍在中央。各船之間,互擠互撞,亂作一團,數百人揮刀掄劍,拼斗廝殺。喊殺聲、怒喝聲、慘叫聲,水濺油鍋一般響徹灣蕩。

    梁興一陣驚悸,他雖自幼習武,卻從未見過這等慘烈激戰。今晚這計謀,是被險局所迫,想引出方肥、楚瀾或那冷臉漢,趁機捉住其中一個,問出陷害自己緣由,查出紫衣人真相。沒想到竟招聚來這么多人。不論這些人是否盡是惡徒,這般殘殺,都叫人不忍,他心中不由得生出悔意。

    梁紅玉卻回頭喚道:“快撐船,咱們也去廝殺!”

    梁興見她雙眼映著火光,像要燃著一般。再看她身上,肩臂腰腿十幾處割傷,血水幾乎將衣褲染透。

    他忙勸道:“你已完成父兄之志,證得自家清白氣節,又受了許多傷,莫要再去了?!?/br>
    梁紅玉卻厲聲叫起來:“不成!不殺盡摩尼教,我絕不罷休!”

    “摩尼教數十萬人,豈是你一把劍便能殺盡的?何況這數十萬人大多都是窮苦之人,被花石綱殘害,受盡欺壓,才被逼起事?!?/br>
    “我管不得那些!但凡摩尼教,便是我仇敵!”

    “你管不得,我來管!”梁興忽有些惱怒,望著水中央高聲大喊,“莫要斗了!那紫衣人是假的!”

    梁紅玉忙驚喝:“你做什么?”

    梁興并不理睬,又連喊了數遍,船上那些人卻如同未聞,仍舊廝殺不休。片時之間,數百人恐怕已有三分之一倒在船上、跌落水中,剩下那些人卻并不退讓,反倒越發狂暴。

    梁興無力再喊,怔在那里,渾身被寒氣浸透,心里一陣虛乏。

    梁紅玉也似乎沒了氣力,垂下手里的劍,喃喃輕嘆:“這便是人間,莫問為何而拼,只知不得不拼?!?/br>
    四、婢女

    張用聽到門樞吱扭轉動聲,終于有扇門開了。

    吳欠駕著車,一直在城北郊兜轉。行一段路,他便停住車,離開一會兒。張用在麻袋里聽那腳步聲,又小心,又有些焦,餓鼠尋不見食一般??磥韰乔芬膊恢y器章藏在何處,只是挨次探尋所知的幾處藏身之所。大半夜,車子迂曲向北,總共停了七回,都是僻靜所在,卻始終沒尋見。

    張用聽得犯困,不覺睡去。不遠處一聲雞鳴將他喚醒,那雞叫得有些奇特,先短喔兩聲,運足了氣,才朝天長嘹一聲,喉嚨卻似卡了谷皮,又猝然戛住。張用聽得好奇,想睜眼,眼皮卻被眼屎粘住。想伸手,卻覺不到手在哪里,這才記起手被捆住,早已捆麻。他不由得笑了起來,感與覺真個脫離開了。這時,車子忽又停住,四下里頓時寂靜,車右側傳來漫漫流水聲。張用聽那水聲,比汴河深闊沉緩,是黃河?已經行了百里路,到延津縣地界了?

    車子沿河向西行了一小段路,停了下來。張用聽著吳欠下了車,往河岸邊行了十來步,似乎在踮腳張望,之后響起輕叩木板聲,他在一扇門外。半晌,一聲刺耳門軸轉動聲,那門開了,張用聽得出那門軸歪斜了兩分。但那門樞聲旋即停住,聽來只開了道縫。吳欠低聲說了些什么,張用只聽到自己的名字。那門隨即關住。吳欠在門外踱步。

    良久,門又打開,這回開了半扇。吳欠又低聲說了幾句,門邊傳來一個年輕女子的哈欠聲,哈欠止住后,那女子低聲吩咐了幾句。吳欠和另一個男子的腳步聲隨即向車邊行來,兩人都坐到了前頭駕座上。一聲低喝,是那另一個男子,車子隨之啟動。此人駕車嫻熟許多,車子跑得輕快。向西行了一陣,車外傳來早市喧雜聲。車子停了下來,吳欠跳下了車,車子旋即又啟動,車身向左一傾,轉向了南邊,很快遠離那些市聲。行了良久,車身先后左傾三回,轉向東,折向北,又朝向了西。一路只間或聽到雞犬聲,這時右邊又傳來河水聲。隨即又響起一聲雞鳴,喔、喔、喔——兩短一長,又突然戛住。是最早那只雞,張用頓時笑起來,車子怕人跟蹤,特地兜了一整圈。多謝敗嗓雞兄!

    車子向西行了一小段,停了下來。右側隨即響起開門聲,聽那門軸轉動,仍是剛才那扇歪門。另一個男子重健腳步聲走向車來,車后門打開,那男子一步跨進車廂里,湊近麻袋時,張用聞到一陣腳臭。隨即麻袋被拖到車沿邊,那男子跳下車,駕車男子也走到車后,麻袋兩頭被拎了起來。張用臉朝下,壓在麻布上,清早的涼氣混著草氣、泥土氣透進麻袋,他頓時清醒過來,用力掙開了粘住眼皮的眼屎。

    十幾步后,草灰、煙熏、油膻、雞牛糞混成的農家氣味撲鼻涌來,麻袋被抬進了那院門。又十幾步,另一扇門被撞開,麻袋擱下,張用臉貼到了地上,隱隱嗅到些往年殘余的蠶糞氣。

    “解開麻袋?!迸勇曇?,有些輕懶,是剛才打哈欠那個。

    駕車那男子應了一聲,解開麻袋口,拽著袋底,把張用倒了出來。另一個男子抽出把匕首,割開了他手腳上的繩索,又將他嘴里的破布扯出來甩到一邊。張用臉朝屋內,癱趴在那里,嘴一時合不攏,口水不覺流下。手腳雖動彈不得,兩個眼珠卻能轉動,見地面清掃得極凈,屋里整齊擺列蠶床。后墻開著窗,新繃了紗布,透進晨曦。窗外兩株柳樹,細條碧綠,在清風里微搖。

    張用渾身舒泰,不覺吟了一聯:“一室清風待春繭,兩棵柳樹思夏蟬?!?/br>
    “什么?”那女子在身后問。

    張用吃力轉過頭,見那女子倚在門邊,二十歲左右,身穿綠絹衫、青羅裙,外頭罩了一件翠綠緞面、厚襯里的半舊長褙子。一雙水亮大眼,俯瞅著張用,眼波不住閃動。

    張用活動活動嘴巴,才勉強能問話:“你是阿翠?”

    女子嘴角微啟,卻未答言。

    “銀器章在哪里?”

    “員外出去了?!?/br>
    “天工十六巧都死了?”

    “只剩了兩個?!迸虞p嘆了一聲。

    “李度和朱克柔?”

    “哦?你如何曉得?”女子微驚。

    張用心頭大喜,白替你們兩個傷心一場。他來了精神,費力挪動身子,靠墻坐了起來,咧嘴笑了笑,自知那笑容極僵丑:“李度那樓癡,忙著畫艮岳樓閣圖,外頭便是山崩了,恐怕也不知曉,故而不會卷進去。朱克柔身為清冷女子,又住在樓上,關緊門,或能躲過一劫。對了,寧妝花也在樓上,她可活著?”

    “嗯?!?/br>
    “十六人中,哪個是內jian?”

    “內jian?并沒有內jian?!?/br>
    “若沒有內jian,銀器章如何得知十六巧密謀一起逃走,將他們鎖了起來?”

    張用剛問罷,便即明白:此事何須內jian透露?十六巧從未經過這等事,密謀逃走,神色自然有些異樣。銀器章那等人,一眼便能瞧出。若再隨口一探,便會越加確證。十六巧中,他會探誰?張用迅即想到一人:紙巧。

    紙巧面皮最薄,人如其藝,紙一般,一戳即破,藏不住心事。有回京中紙墨行名匠聚會,請了念奴十二嬌中的饌奴吳鹽兒cao辦肴饌,張用也去湊趣。紙巧何仕康一向是個非禮勿視的端謹人,那天見了吳鹽兒俏媚風姿,竟失了持守,不由自主時時偷瞅。張用瞧見,笑喚道:“吳鹽兒,今天這菜肴里鹽怕是淡了些,紙巧不住望你,你給他抓兩把?!奔埱僧敿礉q紅了臉,席間再沒抬過頭,從此一見張用便躲。銀器章與十六巧相處多日,自然也知紙巧這性情。

    他忙問:“銀器章是從紙巧那里探的內情?”

    女子不答反問:“那仇隙是從這里生起的?”

    張用也學她,笑而不答??磥硎稍谀窃褐刑帥Q內jian、彼此互殺時,盡力不發出聲響,銀器章諸人也并不清楚院中情形。硯巧率同其他巧逐個追查內jian,接連誤殺無辜之人。紙巧自然越來越慌怕,他雖無心之失,卻無從解釋,那些人也絕不會容情。膽小之人被逼到絕境,反擊之力,狠過勇夫。紙巧常年隨身攜帶一把裁紙小刀,名匠精鐵所制,刀刃雖不鋒利,刀尖卻極堅銳。他恐怕正是用那把小刀戳破窗戶插銷,半夜翻窗殺死硯巧和車巧。

    他又問:“樓梯上有一場爭斗,那里死的應是最后一個,那人是誰?醫巧趙金鏃?”

    “嗯。他的尸體倒在樓梯下。你去了那后院?”

    “李度殺了他?”

    “嗯?!?/br>
    “李度能殺趙金鏃?他如何殺的?”張用大奇。

    “我們進去時,他手里抓著根椅腿?!?/br>
    “他現在哪里?”

    “我也不知?!?/br>
    “那紫衣人呢?”

    “紫衣人?我不知什么紫衣人。我只是婢女,等員外回來,你自家問他?!迸诱f著從外關起門,上了鎖。

    “你是阿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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