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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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感激:“謝謝?!彼眉t酒跟她的咖啡杯碰了碰。 季星遙半開玩笑,“你要介紹朋友給我認識,不會就是答謝我替你跟我爸搭橋牽線吧?” 傅寒笑:“可不是?!?/br> 他這才說起他這位朋友,“我們是合作認識,認識好幾年了,他是l.t藝術學院校董成員,我想,認識這樣的朋友,對你總會有幫助,不管是對你的職業生涯還是你學生的?!?/br> l.t藝術學院,一家頂尖的私立藝術學院,王牌專業是設計、攝影還有油畫,在各州一共有四所分校,曼哈頓就有一所。 m.k畫廊跟l.t藝術學院也有合作關系,當初她跟m.k簽代理合同,也是看中了l.t這個背書。 畢竟l.t藝術學院集中了不少業界頗負盛名的油畫家,他們的作品都是通過m.k畫廊這個平臺進入拍賣會。 可以說,m.k畫廊跟l.t藝術學院的合作是相互成就。 季星遙:“謝謝,你有心了?!?/br> 傅寒反倒覺得不好意思,“是我麻煩你在先?!?/br> 原本他不確定這位朋友會不會同意跟季星遙一塊出來吃頓飯,等他說了季星遙的名字,朋友不假思索,讓他們一定等他。 他后來才知道,這位朋友當時在洛杉磯,接到他電話后急匆匆趕去了機場,不然不會這么晚還遲遲沒到。 又一刻鐘過去,朋友姍姍來遲。 季星遙側臉看去,可能是職業病,她看到那人的第一反應就是,臉部輪廓深邃,下頜線線條感極為流暢。 那雙手也是。 他跟慕靳裴一樣,身高格外顯眼。 他跟慕靳裴不同的是,表情柔和,透著說不出的紳士感。 “抱歉,久等了?!彼钠胀ㄔ捳f得很一般。 傅寒給他們做介紹,“季星遙?!本o跟著他說了朋友的英文名,“他還有中文名,厲赫文?!?/br> 不過很少人知道他中文名。 他是混血,父母也是混血,只有祖母是中國人,他起中文名時,就隨了祖母的姓,厲。 厲赫文伸手,“久仰?!?/br> 季星遙莞爾,“很高興認識你?!?/br> 厲赫文這句久仰不是客套話,他早就知道季星遙。他跟謝昀呈一樣,喜歡收藏油畫,也喜歡拍油畫。 他拍了不少季星遙的作品,不過跟謝昀呈不一樣的地方是,他更喜歡季星遙的靜物畫。 她的人物畫,他從來沒拍過。 “我拍過你近幾年的靜物畫?!?/br> 季星遙微怔,“近幾年?”近幾年她從來沒用過季星遙的署名來畫靜物畫,他到哪里去拍? “應該都是七年前的作品吧?” 厲赫文很肯定,是近年的作品。他說:“假面系列?!?/br> 季星遙眼神錯愕,不敢置信地看著厲赫文。 傅寒聽不懂他們說什么,他安安靜靜喝咖啡,玩手機,順便跟女朋友聊聊天。 他有女朋友,不過家里人不知道。 女朋友家境貧寒,他父母還有家里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肯定不同意。 他姑媽之所以極力撮合他跟季星遙,無非覺得季星遙是獨生女,長得漂亮,自己有才華。 姑媽還覺得,能跟她們家做鄰居,買得起那樣的院子,家境就不用說了。 傅寒一門心思跟女朋友聊天,沒再關注身邊兩人什么狀態。 季星遙:“你跟謝昀呈私交不錯?”除了謝昀呈,她猜不到他是從哪里知道假面就是她。 厲赫文淡笑,“我和他基本沒私交?!彼x昀呈合不來,沒什么交情,頂多在m.k年終酒會上遇到了會客氣幾句。 “我能認出那些畫出自你之手?!?/br> 他問:“你的大學老師,你還記得吧?” 怎么會忘呢。 厲赫文:“他現在是l.t藝術學院的院長,他跟我看法一樣,直覺那是你的畫,不過那幾年聯系不上你,你之前所有的聯系方式都停用?!?/br> 這就更加肯定了他們的揣測是正確的。 他知道季星遙在紐約也是前不久的事,這得感謝何楚堯爭奪監護權那場官司。 何楚堯本來信心滿滿,請了圈里知名的專打離婚官司的律師,誰想到最后被季星遙出其不意贏了。 原本華晨家頗有微詞,替華晨不值,他們不滿何楚堯只顧著爭女兒,從來沒考慮華晨感受。 后來何楚堯輸了,消息是從華晨家親戚圈傳出。 他們這個圈子說大很大,說小仿佛也極小,因為圈子重合度高,幾個朋友圈傳傳,大家便都知道了。 原來何楚堯不是輸給了對方律師,是輸給了季星遙。 那幾天何楚堯走路一瘸一拐,聽說是被季星遙的高跟鞋給踹的。 他突然覺得季星遙這女人挺有意思,在季氏破產后,她經歷了產后憂郁癥,如今還能活得如此灑脫。 正想著要怎么跟她認識才不至于太唐突,沒想到傅寒的電話打來,像一場及時雨,解了燃眉之急。 厲赫文發出邀請,“你有沒有意向跟你的老師共事?” 季星遙正攪動咖啡,頓下咖啡勺,她一時沒揣摩透厲赫文這話想要表達的意思,“和我老師共事?” 厲赫文頷首,“l.t藝術學院的美術學院有老師職位空缺,如果你有這個意向,可以試試。跟你的老師共事,應該會很愉快?!?/br> 他手指輕輕扣著咖啡杯,“你看你這七年,除了畫畫,對外界什么都不關心,你連你老師現在是l.t藝術學院的院長你都一無所知,這很可怕?!?/br> “星遙,切忌,不愿社交歸不愿社交,你可以減少社交次數,可任何時候都不能與社會脫節,哪怕你曾經有苦衷?!?/br> 他這句星遙,讓季星遙有了恍如隔世的錯覺。 曾經,慕靳裴跟她不熟悉時也是這么稱呼她。 慕靳裴也覺得她太宅,為此一點點幫她克服這種心理,只要有活動就會帶上她。 那么久遠的事,她以為她早就忘了。 厲赫文沒給她思考的時間,繼續說著到l.t藝術學院任教對她的好處:“在l.t,不僅能提升你的知名度,還能給你積累人脈,以后你的學生,月月小朋友,肯定需得著?!?/br> 這個誘惑足夠大。 不過季星遙擔心的是,“我資歷夠嗎?”能考入l.t美術學院的孩子,那可都是有藝術天分的。 厲赫文:“以你現在的成就和造詣,應該還是有競爭力的?!彼ㄗh她:“你遞份簡歷,或許就有機會呢?!?/br> 他拿出兩張名片,“這是我的,這張是你老師的,你要是想好了,隨意跟誰聯系?!?/br> 對方這么有誠意,季星遙就沒再妄自菲薄,也許她該為了月月走出畫室,多看看這個世界的另一面。 她沒有名片,就把自己電話說給厲赫文。 厲赫文存了她號碼,還打了一下。 季星遙手機震動,他連忙道:“我打的?!?/br> “你現在畫什么風格?延續你以前的風格,還是‘假面’風格?”他把手機放一邊,跟她閑聊。 季星遙也存儲了厲赫文的號碼,“都畫,看心情和靈感?!彼掌鹗謾C:“誰都有戴著假面的時候?!?/br> 厲赫文抿了口咖啡,“也對?!彼f,“就像我?!?/br> 因為油畫這個話題,季星遙跟厲赫文一見如故。 正如厲赫文自己說的那樣,他有兩面性,他給外人的溫文爾雅的感覺,是表象。骨子里,他還是個商人。 十點一刻,他們才從餐廳離開。 慕靳裴在樓下,季星遙的車和司機都在,他就沒打擾季星遙,耐心等著。 他靠在車門上,來回把玩打火機。 不時,他便會朝樓上窗口看一眼。 太晚了不安全,而且兩孩子還需要她陪伴,她怎么聊起來就把這些全忘在了腦后? ‘咔嗒’一聲,打火機打著火。 暖黃的火焰里泛著幽藍,仿佛還有一圈不明顯的紅。 慕靳裴盯著不斷跳動的火苗,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餐廳門口,出來幾個身影,還有他熟悉的聲音。 慕靳裴倏地抬頭,三個人里,他竟然第一眼先捕捉到的是厲赫文。 他突然明白了,他的不安和敵意來自哪里。 ‘噗’一聲,打火機的火不情不愿被熄滅。 慕靳裴站起,抬步走過去。 很意外,他們三人沒想到慕靳裴在這。 傅寒沒見過慕靳裴本人,不過關于他的傳聞,他聽說不少,特別是跟季星遙之間的愛恨情仇,當初在北京金融圈傳得人盡皆知。 季星遙在想著,要怎么介紹他。 結果慕靳裴自報家門,他主動跟傅寒打招呼,“你好,聽星遙提起過你,我是月月爸爸,慕靳裴?!?/br> 傅寒懵了,一下子沒明白過來這是什么復雜的關系。季星遙是慕靳裴前任,結果他女兒跟著季星遙學畫。 可沒聽說慕靳裴結婚了呀。 那…月月的親媽是? 他顧不上多想,趕緊伸手,“慕總,幸會?!?/br> 厲赫文似笑不笑看著慕靳裴,兩人簡單一握。 慕靳裴:“去那邊抽支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