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遙提醒：“說到何楚堯時，你盡量委婉?！?/br>
    慕靳裴：“我已經想好怎么鋪墊?！?/br>
    今天慕靳裴驅車，沒有月月在車上，季星遙不好意思直接坐后排把他當司機，便坐了副駕。

    她已經記不得，上次跟慕靳裴這樣坐并排是哪一年，在哪里，去做什么，久的好像是上輩子的事。

    去醫院路上，季星遙接到一個陌生電話，北京那邊的號段，尾號很不錯。

    她接聽，以為是展館那邊的人。

    “季小姐，您好，冒昧打擾了，我是傅寒?！备岛詧蠹议T后，說出他姑媽是誰，加深季星遙的印象。

    季星遙反應遲鈍兩秒，“你好?！痹瓉硎切〕青従蛹业闹蹲?。

    傅寒直接道明來意：“我今天是代表time服飾公司想跟你聊聊合作的事?！闭f著，他自我揶揄：“打這個電話前我也擔心了好久，怕你被我嚇到?！?/br>
    季星遙很客氣：“怎么會?！彼恢栏岛胍趺磦€合作法。

    關于相親，兩人都心照不宣沒提。

    傅寒簡單一說：“我們大老板看了月月的畫展，喜歡她的精靈系列，我們time旗下有童裝，老板想跟月月長期合作聯名款?！?/br>
    老板得知有同行看中了月月的精靈系列，有合作的初步打算，正巧他跟季星遙有姑媽這層關系，就決定近水樓臺先得月。

    季星遙不排斥這樣的合作，不過她要跟月月還有駱松他們商量，最關鍵的是，她最近沒精力考慮這些，“我現在不在北京，這段時間也忙，等我把手頭要緊的事忙完，我去北京找你面聊?！?/br>
    傅寒在生意上從來不會等，都是主動出擊：“哪用你來回跑，我近期要到曼哈頓出差，到時我親自拜訪?！?/br>
    他沒再打擾季星遙，適時結束通話。

    慕靳裴側臉，“畫室那邊的事？要是著急我讓儲征去處理?！?/br>
    季星遙婉拒，“不用，是我家鄰居的侄子，找我談合作?！?/br>
    慕靳裴知道那個侄子，月月跟他說過，那個侄子在北京，很帥，電腦厲害，鄰居要把他介紹給星遙。

    所謂的談合作，不過是找個借口想見星遙。

    汽車走走停停，季星遙靠在椅背，意興闌珊看著絢爛璀璨的樓體廣告屏，她視線不經意從方向盤掃過，慕靳裴左手搭在上面，手腕上還是空空的。

    慕靳裴轉臉就看到她盯著他手腕看，他說：“我那塊表也被我扔水里了?！迸阒菈K表。

    季星遙別過視線，不知道怎么接話，索性隨手從儲物箱拿了本周刊翻看，那么多本周刊，她偏偏拿了一本封面是慕靳裴的這期。

    她想換一本，還不等把手上這本放回去，慕靳裴出聲，“這一摞都跟你手里的那本一樣?！?/br>
    季星遙：“……”

    第79章

    謝昀呈把見面地點從咖啡廳改到中餐館，他和中餐館老板認識，讓老板給他開小灶熬了粥，做了幾個清淡小菜。

    中餐館無論環境還是舒適度，跟咖啡廳自然沒法比，華晨這段時間被折騰得夠嗆，心情跌到谷底，睡眠也是一團糟。

    她揉著又疼又脹的太陽xue，不耐煩道：“你趕緊吃，我們換個清凈點兒的地方聊?！痹俪吵诚氯?，她腦袋繃不住要炸。

    謝昀呈慢條斯理吃飯，沒吱聲。

    中餐館生意紅火，來吃飯的絡繹不絕。華晨看謝昀呈細嚼慢咽那樣，氣不打一處來，“你這一碗粥要吃半年？”

    謝昀呈抬眼皮，“還真不好說?！辈挥闪R道：“被何楚堯那個王八氣得嗓子發炎，吞咽困難?！?/br>
    華晨：“……”

    她實在沒了耐心，“有話你趕緊說，我要出去透氣?！?/br>
    謝昀呈不是不想說，是猶豫著之前打算要說的那些話，現在到底要不要說。

    他依舊不緊不慢：“看在小布丁份上，我給他個面子，不想跟他鬧得不好收場，你讓他撤銷起訴，我就不跟他計較，也省你們打官司錢?！?/br>
    華晨沒接話，拿了餐巾紙來回擦著桌沿。

    來之前何楚堯千叮嚀萬交代，不要跟謝昀呈說太多跟撫養權有關的細節，也要提防著謝昀呈給她設陷阱。

    她覺得何楚堯神經質了，為了小布丁，他陷入了死胡同。

    謝昀呈喝了一碗粥，胃里舒坦不少，他拿餐巾擦擦嘴角，“華晨，你沒養過孩子，等你有了孩子你就知道?！?/br>
    他打了個比方，“假如你領養了個孩子，你當親生的養了六七年，這個時候孩子親媽突然問你要孩子，還要強行帶走，你是不是很痛快的就把孩子給了？”

    須臾，他自己都覺得說這些沒意思，“我現在說再多也沒用，你沒法感同身受，因為你跟小布丁沒感情?！?/br>
    華晨沒反駁，憑心而論，她對小布丁真的愛不起來。不討厭那個孩子，不阻止何楚堯去愛那個孩子，這是她的極限。

    謝昀呈：“何楚堯腦子里有坑。我這幾年怎么對小布丁的，他看不見嗎？”

    華晨盯著謝昀呈看了幾秒，他眼睛里布了不少血絲，整個人都透著疲憊不堪?！拔乙蚕Ｍ銈兡芎徒??！?/br>
    謝昀呈看著那個空碗：“你回去勸勸他，撤訴最好，他真要執意跟我打官司，我先在這里跟你說聲對不起?！?/br>
    頓了下，他跟她對視，“還有上次在醫院，我不該對你說粗話?！碑敃r他是真的氣急了，已經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

    華晨笑了笑，“你跟我說對不起干什么，你又沒打我?！钡故撬?，把他給抓傷了。

    謝昀呈沒提他臉上的抓痕，現在也消的差不多?！氨緛砟憔屯o辜的，剛新婚就要面臨這心糟心事，你跟小布丁沒感情，又是你丈夫跟別的女人生的，你現在能做到支持他的任何決定，我都覺得你了不起?！?/br>
    華晨不知道要說什么，把手上那張餐巾紙對折，接著擦桌子。

    謝昀呈道歉還有個原因，在法庭對證時，免不了要把何楚堯過往的風流韻事拿出來細數狠踩一遍，這對華晨來說是另一種傷害。

    他也不想那么做，可何楚堯執迷不悟，鐵了心的要跟他爭撫養權。

    兩人之間沉默了數秒。

    “不耽誤你了，你出去透氣吧?！彼A晨說道。

    華晨略無語，“你叫我來就為了說這幾句話？”

    謝昀呈反問：“道歉不得當面才有意義？”

    其實他本來還想再罵罵何楚堯，可華晨狀態也不是太好，這段時間她的日子應該不比他好過。

    何必為難一個女人，他突然就不想再多說什么。

    華晨看謝昀呈順眼了不少，對他印象有了改觀。

    她承諾他：“就算是何楚堯爭取到了小布丁撫養權，只要他老婆一直是我，你任何時候都可以去看小布丁?！?/br>
    她道出了心底話，“畢竟我不是小布丁親媽，立場也尷尬，在要不要打官司爭取小布丁監護權上，我沒法說太多，勸多了他們何家以為我有私心，是不喜歡小布丁，容不下小布丁?！?/br>
    其他的話，她到了嘴邊又咽下去。

    謝昀呈現在理智正常，懂她想表達什么意思，也理解她的難處。

    就像上次去醫院看小布丁，或許，她本來不想去，但何楚堯想讓她過去，她左右為難，去的話，傷了小布丁，不去的話，何楚堯以為她冷血。

    華晨離開餐館，謝昀呈接著把幾盤小菜都吃完。

    服務員過來，問他還要不要再加一碗粥。

    謝昀呈擺擺手，“一會兒我去車里拿飯盒，幫我把剩下的粥打包，同樣的菜再炒一份?！?/br>
    ——

    醫院里。

    慕靳裴停好車，季星遙下去，那本雜志放回原處，來的路上她看了不少內容，不過跟慕靳裴相關的采訪她一個字也沒看。

    慕靳裴解了安全帶，盯著那一摞雜志若有所思，最后帶了一本下車。

    他幾步追上季星遙：“你先去看小布丁，我待會找你?！彼弥s志去了樓上辦公室。

    病房只有小布丁一人，月月被周羽西接回家。

    小布丁趴在窗臺上看花園里的玫瑰，思緒早就飄遠。

    這個花園里有謝昀呈親手栽的花，六年前的花園沒那么漂亮，后來謝昀呈知道她喜歡玫瑰，就贊助了醫院不少錢，把這個花園重新修整。

    現在不管哪個季節，花園都有不同品種的花盛開。

    “寶貝?！奔拘沁b輕聲喊她。

    “嗨，mama，晚上好?！毙〔级』仡^。

    季星遙關上門，見她剛才一直在窗邊發呆，“是不是很無聊？”

    “一點兒都不?！毙〔级∧昧嗣号谏砩贤?，“月月剛剛回去，陪了我一天，她說她的小弟弟也想她了，她明晚陪我睡?！?/br>
    季星遙把小布丁抱到床上，“躺好了，mama給你讀故事聽?！?/br>
    小布丁暫時不困，也不想聽故事，她倚在靠枕上，“mama，我們聊聊天吧，好嗎？”

    “好呀?！奔拘沁b盤腿坐在床上。

    “mama，我想去江南，想去那吃可愛又漂亮的月餅，還想去北京，月月說你的畫室可美了，能看到北京最美的日落?！毙〔级』孟胫且荒挥卸囿@艷。

    季星遙答應她，“等你這一個療程治療結束，我們就出發，到時讓外祖父給你做月餅?！?/br>
    小布丁的食欲被勾起來，“我還要吃生煎，吃粽子，月月饞我，把我饞得快流口水?！?/br>
    正說著，敲門聲響了幾下，緊跟著門推開，是慕靳裴。

    季星遙很配合，她跟小布丁說：“mama還要再加一個小小的班，讓慕叔叔陪你一會兒好不好？”

    小布丁喜歡慕靳裴，“沒問題?！?/br>
    慕靳裴一手是雜志，另一手端著一杯咖啡。

    季星遙現在明白他剛到樓上辦公室干嘛去了，是給她煮咖啡。

    慕靳裴把咖啡和雜志一并給她，他解釋了下為什么要給她雜志，“花園里有蚊子，這個趕蚊子不錯?！?/br>
    季星遙：“……”

    為了推銷他自己做封面的雜志，自動把雜志降為驅蚊器。

    她拿上咖啡和雜志周刊離開，沒走遠，就在樓下花園邊的長椅上坐下，喝咖啡，看花園里的玫瑰。

    小布丁跟慕靳裴不是太熟悉，她坐好，把有些亂的頭發給梳理下。

    慕靳裴也沒有太多跟孩子相處的經驗，唯一有的那點就是跟月月相處不多的幾天里總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