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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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遇神色一僵,沉默許久,“要與我生疏至此么?” 嬴晏抿唇,低垂了眉眼,盯著衣衫一角,聲音輕如煙:“陳公公,有些事情,你我皆心知肚明,何必戳破?!?/br> 望著她淡漠而疏離的神色,陳文遇的心仿佛被狠狠扎了一下。 昭臺宮有密道,密道分兩路,一路去往地宮,一路通往燕郊城外荒山,傳聞前朝那位不知所蹤的亡國之君,便是從后一條暗道逃生。 只是太寧宮為前朝皇室所建,密道乃機密,故而改朝換代后,不為人知。 他幼時曾意外見過太寧宮的地圖,這才知曉那條暗道存在,通往燕京城外的那條道已經被封死,無法走通,僅剩下一條通往地宮之路。 陳文遇初入暗道之時,在地宮石壁上發現了刻錄的武功心法,快而大成。歷任東廠督主,可以不是司禮監首座,可以不最受帝寵,卻一定要武功高強。 與嬴晏相遇,的確是天注三分緣。愿入昭臺宮,卻夾了他的七分算計。 可是他從沒想過要傷害嬴晏。 烏芝草雖會產生依賴,但僅有助眠之效,不會傷害身體。 等停了湯藥,他會在她屋里燃安和香,又或是她喜歡什么香料,他會命人重新研制一份加了烏芝草的香料燃著,斷然不會讓她夜里頭痛難眠。 謊言能圓謊言,只要編織得完美,陳文遇深諳這個道理。 可謝昀橫插一腳,卻是意料之外,他的計劃被全盤打亂。若是再晚一個月,晏晏封王搬出昭臺宮,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會對她很好很好。 寬敞的馬車內,兩人各坐一方,沉默不言。 出了城,路途便逐漸變得不平坦起來,車夫趕車很急,愈加顛簸。 車輪不知是壓上石子,還是陷入淺坑,嬴晏身子不穩朝一側砸去,陳文遇眼疾手快,伸手扶住,“殿下小心?!?/br> 饒是被及時扶住,碗里的牛乳茶卻傾倒在了嬴晏身上,暈濕了領口一片衣衫,而后滾落在地,又打濕了絨毯。 一時間,馬車里彌漫nongnong牛乳的香氣。 “我沒事?!辟掏崎_,穩穩做好,手指抓了車身一角。 她低頭,另只手拎了白綢軟帕,在衣領處輕輕擦拭。 感受到軟綿身子離開,陳文遇神色愈發陰鷙,明明三月前,她還毫無戒備的靠在他懷里。 陳文遇壓下心思,反復告誡自己,重新挽回她的信任與依賴是個漫長的過程,再忍耐一下,不要露出陰狠神色,不要將她逼得太急。 馬車一時間無法停下,嬴晏沒法更換衣衫,只能簡單擦拭,忍著粘膩濕漉。 城外的道路不再是平坦石板路,而是起伏夯土路,地面有些凹凸不平,馬車行路又快,甚是顛簸。 領口處濃郁的牛乳的香氣不停的涌入胸腔,嬴晏覺得有些難受,不適地捂了捂胸口,喉嚨微滾,有干嘔之意。 陳文遇一直留意著她的神色,眼神幽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手指攥成拳,視線倏地下移,落在她小腹。 那里平坦一片,并無起伏。 落水那日,她胸口肩頸處毫不遮掩的青紫痕跡倏地涌入陳文遇腦海,盤旋不散。 嬴晏寧愿與謝昀無媒茍合,也不愿再與他有半點糾葛。 這個念頭,如一條細蛇,死死地攫住了陳文遇的心臟,惡狠狠啃噬。 可是若有身孕了呢? 是因為謝昀能給她孩子,而他不能給,所以才鐵石心腸離開他嗎? 陳文遇眼底的嫉妒與陰鷙在也壓不住,驀地伸手,用力一扯,將嬴晏拽入懷里, 突如其來的變故,嬴晏吃痛驚呼,發髻松了一半,慌張失措伸手去推他,“陳文遇,你干什么?!?/br> 掙扎之間,安放在馬車中間的小桌被踹倒,茶水點心撒了一地,一片狼藉。 陳文遇冷漠垂眼,手臂環過她肩頸將人死死禁錮,毫不控制力道。 他眼神陰森,語調卻是溫柔,“我記得,殿下的月信是這幾日吧,肚子可有難受?” 說著,他另只手緩緩壓上了她的小腹。 同他溫暖的手掌不同,涌入嬴晏四肢百骸的內力十分陰冷。 沒有生命痕跡?陳文遇微怔。 “你放開我!”嬴晏惱羞成怒,手肘彎曲,往陳文遇身上懟去。 只是她那點力道,于陳文遇而言,著實不夠看,輕而易舉地被卸去。 陳文遇盯著她如墨檀發,盯著她奮力掙扎而微紅的臉蛋,壓抑在他心底數年的欲想叫囂著涌出。 她卷翹的睫毛微顫,眼底情緒驚慌失措,一片水光瀲滟,被牛乳茶暈濕的胸口起伏,有淡淡奶香傳來。 這樣一個仙姿玉容的美人,是他養出來的,憑什么讓謝昀奪去?憑什么在謝昀身下婉轉承歡? 陳文遇神色愈發陰譎狠戾。 他突然很想毀掉嬴晏,毀掉她的一切,然后關在身邊,只屬于他一個人。 念頭一起,如雜草般瘋狂生長。 “放手啊?!辟袒艁y間又拽又咬,然而錮住她的人紋絲不動。 放手嗎?陳文遇垂下眼簾,那里的光色扭曲而瘋狂。 他不想放手。 陳文遇落在她腰腹的手掌逐漸用力,只要再加幾分力道,晏晏就再也不會有身孕,也不會有謝昀的孩子,只能和他相伴到老。 他會帶晏晏去抱養一個玉雪可愛的孩子,喊她娘親,喊他爹爹。陳文遇在腦海里慢慢勾勒描繪,唇角逐漸彎笑,映在蒼白臉上,十分詭異。 嬴晏敏銳地察覺到身后人的危險情緒,她從未想過,這樣陰狠的殺意,有一天會直指她身上。 嬴晏覺得四肢冰涼,仿佛被一股陰森寒氣攫住,小腹處有隱隱約約疼意涌起,到底年紀不大,不曾經歷如此危險陣仗,嬴晏再也難以鎮定。 她聲音驚慌無助,帶了軟糯哭腔,“陳文遇,你松手啊,我疼?!?/br> 嗚咽的聲音如小獸一般,細細碎碎的疼字入耳,陳文遇驀地一僵,眼底的翻涌的情緒逐漸散去。 是啊,他的晏晏嬌氣怕疼。 山風卷入,縐紗掀開一角,明亮的光線投入馬車內,略微刺眼。 陳文遇不適地微瞇了眼眸,錮著她的手臂漸松,落在她小腹處的手掌力道減輕。他換個溫柔力道輕揉,自欺欺人:“剛才沒控制好力道,這樣揉可好些?” 嬴晏見機,一下子將人推開,陳文遇猝不及防,后背撞上車壁。 嬴晏發髻凌亂,衣衫卷了地上的糕點碎屑,臉蛋上有未拭的淚痕,手忙腳亂挪到了馬車邊緣,躲得遠遠。 她身子緊繃,神色警惕,如臨大敵,仿佛下一刻,便要跳車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 虐男二。 不虐女主。 ———————— 感謝在20191208 00:36:15~20191209 01:10: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啦啦啦 2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3章 嬴晏無措地抓著腹部的衣料一角, 攥出了一道道折皺, 那里寒氣未散,隱隱生痛。 跳下去嗎? 馬車行路很快, 此時行走在山間直道,若是跳車, 即便僥幸沒摔傷骨頭,一旦滾落山林, 怕是要落得被野虎惡狼吃掉的下場。 嬴晏收回視線, 脊背抵著馬車邊緣,思緒漸漸回籠。 她百思不得其解,陳文遇為何會突然發難, 但唯一知曉的是, 他絕對不是想替她揉腹這么簡單。方才他身上有毫不遮掩的殺意。 他是想要殺她嗎?可是為什么要殺她呢?嬴晏揉著小腹,思來想去,也想不明白。 陵山陵玉現在離她多遠,跟上來了嗎? 瞧見人愈發戒備和警惕的眼神兒,陳文遇后悔莫及,懊惱為何方才沒能控制好情緒,如此一來,似乎又將晏晏推遠了。 可是陳文遇不會任由她離開。 去白云觀之前,陳文遇換了一身月白色的錦袍, 不細瞧他眉眼間隱秘的陰郁,像極了一位謙謙如玉的世家貴公子。 陳文遇緩緩起身,微屈了膝蓋, 半跪在一片狼藉的馬車內,朝她伸手,放輕了聲音哄人:“方才一時魔障,神智不清,認錯了人,殿下別怕?!?/br> 嬴晏抿唇不言,狐疑瞥他一眼,神智不清嗎? 這個理由倒也說得過去,嬴晏將信將疑。 因為陳文遇的確沒有殺她的理由,上次在華陽公主府,他還毫不猶豫地跳水救她,怎么會想殺她? 馬車顛簸,晏晏虛靠在門簾處,著實危險。 陳文遇心里擔憂,伸手將她拉了過來,重新在馬車里的凳子坐下。 嬴晏下意識地伸手推陳文遇,卻被他攫住了手腕。 “殿下在怪我嗎?”陳文遇語調溫和,似有自責。 “沒有?!辟绦牡谉o端生寒,卻強做鎮定,使勁兒抽出了手腕,往旁邊靠了靠,聲音虛弱輕軟,“陳公公,我累了,想小憩一會兒?!?/br> 陳文遇仿佛沒有聽見一般,伸手替嬴晏整理衣衫,動作輕柔拂去她衣衫上沾染的糕點碎屑。 嬴晏脊背緊繃,渾身僵硬。 陳文遇熟視無睹,手掌緩緩壓上了她小腹,同方才陰冷的氣息不同,這次涌入的是一股暖流,他輕聲問:“還疼嗎?” 見人神色如常,嬴晏微松了一口氣,掰下他的手,擠出一抹笑,“不疼了?!?/br> 陳文遇不肯松,低聲喃道:“世上除了殿下,我再無人可以牽掛,為什么要與我疏離至此呢?” 從一開始,就是晏晏先救了他,縱然他有算計,難道不是她先招惹他的嗎?既然招惹了,為什么還想離開?好好留在他身邊不好嗎? 嬴晏垂下卷翹眼睫,避開他眼眸不看,用力將他壓在她小腹的手掰開,聲音冷硬,“陳公公,我曾說過,但愿你我之間,沒有反目成仇、血刃相向那一日?!?/br> 陳文遇心痛如刀絞,“烏芝草一事是我錯了,晏晏,我們忘記它,和好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