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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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晏神色遲疑,伸手拿起了那本書,只見上面寫著三個字,宣室志,她心里微微驚詫,謝昀還看話本的? 沒等她翻開,謝昀又道:“第三卷 ,五十六頁,第一段?!?/br> 嬴晏翻開。 入目一行字“英臺,上梁祝氏女,偽為男裝游學……”,她瞳孔一縮,捏著書本的手指微緊。 謝昀瞧見她緊張神色,卻是心情好極了,他敲敲指尖,聲音簡潔:“讀?!?/br> 極輕極涼的聲音滑過耳畔時,嬴晏手腕一抖差點要把書丟了,他看出來了?還是在懷疑她? 嬴晏忍不住偷偷覷他一眼,卻見人嘴角含笑,幽幽涼涼的眼眸里沒什么外露的情緒,似乎只是要她讀書這么簡單。 她猶豫了一會兒,便朱唇輕啟,開始讀了起來,輕啞的嗓音在屋室內分外清晰。 …… 讀了約莫三四頁的內容,嬴晏便讀不下去了,倒不是因為書中內容,而是因為聲音。 她平日說話是刻意變了聲音,維持一兩句話聲色不變尚且容易,這樣一整篇文讀下來,聲色已經隱隱不穩。 謝昀深長的睫羽垂下,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沒有錯過她聲音中的變化。 嬴晏停下,“嗓子不好,讓謝大人見笑了?!睘榍蟊普?,她還拎了桌上茶壺,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潤嗓,喉嚨微微滾動。 殊不知,她在謝昀眼中已是破綻百出。 謝昀凝在她白皙脖頸上,輕笑了下,也沒有戳穿人的意思,若是這般快就將人披了十幾年的偽裝扒下來,豈不是顯得她太蠢? 慢慢來,等她主動坦誠,這樣更有意思,謝昀撥弄著手中玉玩,如是想。 見人沒有責怪的意思,嬴晏松了一口氣,卻不想謝昀忽然往前,伸手壓上了她后脖頸,往前一帶。 嬴晏猝不及防,半個身子便壓上了軟榻,鼻尖差點撞上他胸膛。離得近了,能聞得到他衣衫上清冽的冷香。 嬴晏手指捏成了拳,渾身緊繃,僵硬道:“謝大人?” 謝昀低頭,臉蛋幾乎是貼著她滑過,陰涼涼的聲音響在耳畔,仿佛呼吸都是涼的:“小可憐,借我的勢好玩么?” 作者有話要說: 一開始。 謝昀:女扮男裝的小可憐。 后來…… 謝昀:夫人穿什么都好看。 一開始。 謝昀:算計我? 后來…… 謝昀:夫人聰慧,我喜歡。 #一個狠戾男人回春之后又加了狗屬性# 第11章 聽他如此問,嬴晏反倒心里一松,原來謝昀并不是要對她做什么,只是兩人挨得太近,著實難受,她手臂撐了撐,想往后退,卻被人死死的按著后脖頸,動彈不得。 嬴晏抿了下唇角,放棄。 她垂眸不看他,小聲道:“先前在涼亭同謝大人說話,提到六哥,我窺大人神色,以為是想同六哥一見,不想揣測錯了意思,是我不對?!?/br> 謝昀笑:“狡辯?!?/br> 嬴晏語氣真誠:“嬴晏不敢妄言?!?/br> 謝昀輕嗤:“本座怎么瞧著你滿嘴胡言?!?/br> 說著,他捏著她纖細的脖頸微緊,不忘抬眼饒有興趣地盯著她的眼睛,意圖看出一點點慌亂不安的情緒,卻不想嬴晏淡定如常:“大人錯怪我了?!?/br> 謝昀稀奇,扯了下唇角,“十四殿下是說本座錯了?” 嬴晏沉默一會兒,覺得再與他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下去還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她大著膽,猶豫道:“大人可否……先松手?” 謝昀笑了下,沒松,語氣輕飄飄道:“十四殿下方才不是說冷么?本座聽聞,古時有人抱身取暖,怎么,本座舍己為人,如此近身,好心給你暖一暖,還不愿意?” 嬴晏神色驚怔,不敢相信此等厚顏無恥之話竟然能從眼前人口中說出來,仔細想想,好似也符合他的脾性,她隱隱后悔,好像惹上了一個不得了的麻煩。 好在眼前人對她并無殺意,嬴晏心里不安稍緩。 若論起厚顏無恥來,嬴晏在宮里鮮有敵手,索性一咬牙,伸手意圖抱住他,嘴里還不忘恩謝,沉啞的聲音軟軟:“既是謝大人好意,那嬴晏便不推辭了?!?/br> 在她指尖快要碰上人衣衫時,謝昀驟然松手,沒了鉗制,嬴晏快步后退,終于將兩人拉到了一個頗為安全的距離。 瞧她一臉防備的模樣,謝昀嗤笑,也沒再說什么,而是身子懶散往后一靠。 “今日之事,本座不與你計較?!?/br> 嬴晏喜上眉梢:“謝大人大度,嬴晏拜服?!?/br> 謝昀見不得她歡喜,又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br> 嬴晏點頭:“謝大人言之有理?!?/br> “……” 謝昀“呵呵”笑了下,幽黑黑的眼眸里神色不明:“十四殿下倒是很會說話呢?!彼D了頓,扯了一個滿是惡意的笑容:“那以后每日辰時和酉時,就來給本座讀書吧?!?/br> 這一次,嬴晏神情完全僵住,不僅僅是因為讀書,更是因為謝昀要求的時間,早晚兩次,意味著她不僅要每日里早起,更要晚歸。 她擠了一抹笑:“謝大人,這不……” “妥”字尚未說出口,便被謝昀打斷,只見他眼底含笑問道:“怎么,十四殿下這是覺得本座的責罰輕了?” “……”兩人你來我往數個回合,最終還是嬴晏敗了,不得不屈服在他的威脅之下。 嬴晏面上淺笑:“謝大人此言甚好?!?/br> 謝昀滿意一笑。 …… 從肅國公府離開的時候,夜幕已經落下,雖然尚未宵禁,但因為這邊都是門閥世家的府邸,街道上寂寥得沒有人煙。 謝昀遣了神鸞衛護她回宮,嬴晏受寵若驚。 天上明月高懸,照了一抹光亮,灑在街上。 嬴晏坐在馬車里,回想著在上善院發生的事情,心里疑惑不解,一時間也不知道謝昀有沒有看穿她女子的身份。 若說看穿,他并未提及,可是若沒看穿,可他看她的眼神兒著實怪異。 既然謝昀不提,她便沒有自曝身份之理,至于為他讀書一事,嬴晏并不認為謝昀是真的想聽她讀書,估摸著只是這位爺心里不滿意,換個方法敲打她。 嬴晏不覺有甚,她膽大借了人家的勢,合該付出點兒代價,若是謝昀真的善意大發不同她計較一點兒,她才真的惶恐不安,畢竟倆人從未有過交情。 沒走多遠,馬車停下,外面傳來聲響。 嬴晏掀開車簾下了馬車,原來是陳文遇和東廠的人。 她神色驚訝:“陳公公?你怎么在這里?” 陳文遇道:“見你不在昭臺宮,出來尋你?!?/br> 她行蹤一向無人關心,即便幾天幾夜不回宮里都不會有人知曉,也就陳文遇會如此關心自己了,嬴晏心里深受感動,彎了眉眼笑道:“讓陳公公擔心了?!?/br> 見她神色無恙,陳文遇緊繃的心思稍稍一松,余光瞥間不遠處的肅國公府和身側的神鸞衛,他將原本要說的話吞了回去,轉而道:“宮門已經快要下鑰,如此匆匆趕回去怕是來不及了,不如殿下先去陳府里住一晚?” 嬴晏也沒猶豫,應道:“好?!?/br> 她轉身看向身旁的神鸞衛,頗為不好意思地笑道:“麻煩大人將我送到陳府了?!逼鋵嵥睦镉悬c兒忐忑,令燕京諸人聞風喪膽的神鸞侍衛竟然來給她趕馬車,著實屈尊了。 神鸞侍衛點頭,沒有異議,指揮使大人叫他們保護十四殿下安全,并未囑咐將人送到哪里,回宮住又或是去陳府住,他們不會摻和。 東廠宦官與神鸞衛一向不對付,只是不宜在明面上沖突,又因兩方目的皆在嬴晏,便心照不宣的分在馬車兩側,也好眼不見心不煩,護送人去陳府。 若是有人在此,見這番陣仗,一定要驚詫一番,好奇這馬車里坐的是哪位貴人。 任憑誰也不會想到,能勞東廠與神鸞衛護送的,竟然是一向默默無聞的十四皇子嬴晏。 肅國公府在皇城,陳府在內城,相隔有一段距離,車輪轆轆,約莫走了一刻鐘的時間便到了。 別過神鸞衛,嬴晏同陳文遇入了陳府。 嬴晏住在了次院,屋里點了燈,昏黃的燭火很是柔和,陳文遇不經意問道:“謝昀可有難為你?” 難為倒算不上,只是有些難纏,嬴晏輕輕搖頭:“沒有?!?/br> 她臉上每一個細小的表情都分毫不差的落到陳文遇眼中,他心思微沉,晏晏心里不認為謝昀是壞人,怕是她本身就有意接近謝昀。 若是嬴晏知他心中所想,定要說一聲錯怪她了,她哪里想得到,謝昀會穿一身同顧與知一模一樣的衣衫,這烏龍已經產生,只能順勢就勢。 陳文遇轉身看她,難得語氣嚴肅:“謝昀生性涼薄狠戾,萬不可招惹?!?/br> 這是她今日第二次聽到這句話。 嬴晏心虛地摸了摸鼻尖,好像已經招惹了…… 陳文遇見她這副模樣,以為她并未將話放在了心上,眉眼間情緒驀地變得陰陰沉沉,又重復了一遍:“殿下,謝昀不是好人?!?/br> 不知為何,嬴晏忽然覺得心里怪怪的,以往從來沒見陳文遇特意在她面前提過哪個人,這謝昀有何特別之處? 她忍不住抬了眉眼問道:“陳公公,你與謝昀相識?” 陳文遇神色微僵,又很快地掩去不自然,他雙手背在身后,平淡著情緒道:“東廠和神鸞打交道,平日里在御前伺候時,曾見過幾面?!?/br> 嬴晏“唔”了一聲,原來如此,那算不上相識。 “晏晏,”陳文遇忽然喊了一聲,他眉眼如常,面不改色地抹黑道,“謝昀此人面相,兇神惡煞,戾氣極重?!?/br> “……”兇神惡煞? 嬴晏忍不住笑出了聲,其實謝昀長得挺好看的,眉眼精致,骨相俊美。 見她笑得自然,陳文遇心底倏地騰起洶涌嫉恨,還有一點不易察覺的危機感,連著眼底情緒都扭曲了幾分,在光線昏暗得屋室內稍顯陰譎,偏生嬴晏沒注意到。 她斂了笑容,頗為嚴肅道:“我知道啦,陳公公?!?/br> 其實她對危險很敏感,白日里的時候謝昀固然難纏,看她的眼神兒也有些奇怪,但她并沒有從他身上感受到赤條條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