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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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只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的貓兒撞入了嬴晏懷中,差點將人撞個仰倒。 嬴晏拎著它抱在懷里,圓滾滾一團,雪白的毛發毛茸茸,一雙貓眼兒湛藍剔透,好似一對品相極好的寶石。 嬴晏心頭一軟,笑嗔道:“哪兒來的小野貓?!?/br> 貓兒拍爪:“喵?!?/br> 嬴晏伸指戳它軟和的肚子,忽然瞥到背上有一塊毛發濕潤,她若有所思,緩緩抬手,指腹揉了下后遞到鼻尖,隱隱約約繞著點兒酒香。 原來是這貓兒撞灑的酒,嬴晏恍然大悟,笑問:“你這貓兒怎么也貪杯?” 貓兒舔了舔爪子,睜著一雙無辜的湛藍圓眼看她:“喵?!?/br> 懷中的觸感軟和,在料峭春風中分外溫暖,嬴晏忍不住伸了手掌在它脊背上輕撫。 “以后萬不可亂跑?!辟桃贿呿樏贿吘娴溃骸斑@邊貴人多,若是沖撞了哪個脾氣不好的,會捉你回去關籠子里,剁貓rou吃?!?/br> 說到后邊,嬴晏朝它兇巴巴比劃。 貓兒聽不懂,窩在她懷里,半瞇著貓兒眼,舒服地享受她的伺候,奶聲“喵”了下。 彼時,謝昀剛換好了衣衫,推開屋門往外走,遙遙地就瞧見一身子纖弱的男子坐在望仙亭欄桿上,懷里抱著一只雪白貓兒。 雖是男裝,身姿卻像極了女子。 她低著頭,露出半邊白皙的臉頰,搭在貓兒脊背順毛的手指秀窄修長,十指尖尖如春筍。 有些眼熟,貓兒和人都眼熟。 謝昀半瞇了眼眸,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若有所思。 感受到有人注視,嬴晏乍然抬頭,視線中便闖入一位身穿月白緙絲鶴紋錦袍的男子,眉眼精致,容貌俊美,一雙內勾外翹的漆黑眼眸幽涼,十分惑人。 這衣衫,不就是方才遙遙一見的顧與知身上所穿的那件嗎?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嬴晏心里歡喜,便站起身,彎著抹友好微笑朝他走過去:“顧大人?!?/br> 顧大人? 謝昀聽此稱呼,神色古怪了一瞬,看向她的眼神逐漸變得危險。 嬴晏一向對危險敏感,隱隱約約覺得不對勁,還沒來得及細想,懷中的貓兒倏地炸毛,尖細“喵”了一聲,一下子竄出老高,跑得無影無蹤。 一時驚變,嬴晏愣住,偏頭望著竄入草叢不見的貓兒,頗為不知所措。 謝昀垂眸打量著她,這人和涼亭中女子身形有幾分神似,聲音也像,但身量頗高,差了不少。 嬴晏轉過頭,朝他尷尬一笑,聲音歉意:“貓兒不懂事,讓顧大人見笑了?!?/br> 謝昀知她是真的將自己認錯了,竟然沒糾正,而是問了一句:“你的貓?” 不知為何,嬴晏從他聲音中聽出了颼颼涼意,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在腦海中,方才這只貓打翻的酒盞不會是顧與知的吧? 意識到這一點,嬴晏當即搖了搖頭,解釋道:“不是我的,方才在亭中遇到的小野貓?!?/br> 謝昀“唔”了一聲,也不知信沒信,偏過頭望向不遠處的涼亭,神色莫測。 嬴晏低下了頭,不顯地蹙了下眉,覺得心里怪怪的,此人氣勢頗為陰沉,似乎和傳聞中溫雅端方的顧與知不太一樣。 難不成傳言有誤? 只是已經打了招呼,也不好不告而別。 “在下嬴晏,久聞顧大人雅名?!辟瘫刃卸Y,神色從容。 謝昀聞言偏過頭來,微微瞇了眸子,眼神落在她臉蛋半響,毫不遮掩,直看的人頭皮發麻。 嬴晏一顆心怦怦直跳,方才可是說錯了什么? 眼前人這張艷艷灼灼的小臉和蘇蘊禾像了六七分,和她兄長嬴柏也像,謝昀視線下滑,再瞧她身上衣衫,是宮里才有的料子。 原來是十四皇子嬴晏,嬴承毅的兒子。 嬴晏不明所以:“顧大人?” 回想著夢中的場景,謝昀忽然振袖抬腕,捏住下頜角將人拉到面前,看了個仔細。 嬴晏大驚,正要抬手推人,瞥見那雙幽幽涼涼的黑眸時,動作一僵,如同被盯上的獵物一般,周身恍若墜入寒窟,動彈不得。 她緩緩收回手,只能在心里疑惑且愁,這顧與知未免與傳聞太不相符。 離得近了,可以瞧見他右眉眉骨處,眼尾上方,有一道細小的淡淡疤痕,平添戾氣。 嬴晏心慌如鼓捶,唯恐被人發現異樣。 她緊張地攥起指尖,面上擠了抹僵硬笑容,強做鎮定:“顧大人這是作何?” 謝昀垂眸看她,扯了一個稍顯惡意的笑容: “我不姓顧?!?/br> 嬴晏眼睛睜大,聽他又道:“我姓謝,名昀?!?/br> 眼前人驚訝而意外,唯獨沒有恐慌,謝昀垂了垂唇角,不太滿意的模樣。 謝昀的視線從她白皙脖頸上劃過,那里有喉結,再往下便是平坦的胸口,不見起伏。似乎的確是位男子,和涼亭女子像也不像, 嬴晏神情僵硬,艱難地垂下眼眸,余光掃到腰際,那里掛著一枚金制盤龍紋令牌,可先斬后奏,腰間還別著一柄長刀——雁翅刀。 除了神鸞衛指揮使,燕京內幾乎無人再用此種形制的刀。 應當沒說謊。 那她在馬車上看到的打馬而過黑衣男人是誰? 嬴晏詫異不解。 莫不是方才那貓兒將酒撞灑,污了衣衫,故而謝昀換了一身衣服?想來是如此了,燕京之中,應當無人敢膽大包天去冒充謝昀的身份。 嬴晏很快便鎮定下來,嘴角彎了一抹笑容,神色驚喜道:“原來是謝大人呀,久仰謝大人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儀表堂堂,威風凜凜,這一身氣度,一看便知是謝大人?!?/br> 謝昀嗤嘲一聲狗腿,松了手指。 嬴晏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連連后退,終于遠離了男子身上炙熱的氣息,將兩人拉到一個頗為安全的距離。 然而她這副模樣落在謝昀眼中,無異于嫌棄他。 男人挑了眉尖,冷笑了一下,方才將他認為是顧與知便套近乎,知道他是謝昀后便迫不及待的遠離? 若嬴晏知他心里所想,定要無語凝噎,再罵一句神經病。方才明明是謝大人你惡意滿滿地自曝名字,難道不是想看我神情驚恐懼怕你? 謝昀不滿意,嬴晏便要受苦。 只見男人撩起衣袍,往望仙亭一坐,指尖扣了扣桌上酒皿,懶洋洋道:“倒酒?!?/br> “……” 嬴晏一怔,不想謝昀竟如此好說話,一杯酒便能了了方才烏龍,沒有比這更便宜的事兒了。 她笑吟吟倒了酒,神色從容地舉到謝昀面前:“謝大人,您請?!?/br> 她的動作模模糊糊地和夢境中有幾分重疊,謝昀盯著她手中酒杯,神色不太好看,眼尾漫出森森涼意,緩緩抬起頭,視線上移,便瞧見她眼底含笑,竟是一點也不懼他。 謝昀看著她眉眼,輕揚唇角展了一個笑,卻沒搭腔。 見此,嬴晏唇角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恍然大悟,她彎了抹更燦爛的笑:“瞧我,應當先賠罪才是?!?/br> “方才認錯謝大人,是嬴晏不對,先自罰一杯?!?/br> 說著,她舉了酒杯,一飲而盡。 聞喜宴上的酒不烈,多為怡情甜酒,一杯酒水入嗓下肚,嬴晏沒什么感覺。 謝昀淡淡“嗯”了一聲,神色稍霽,他一向喜歡識趣兒的人。 不過也討厭不怕他的人。 謝昀扯了笑:“既然如此,都喝了吧?!?/br> 嬴晏的笑容徹底僵硬在臉上,望著那滿滿一壺酒,頓時覺得心窩子疼,酒雖不烈,一壺下肚也難受。果然是她想得太過簡單,這位爺哪里好說話了,分明如傳聞一般難伺候。 見人不動,謝昀目露狠戾,聲音涼涼:“怎么,要我給你倒?” 嬴晏面上擠了一抹溫和笑容,“哪敢勞煩謝大人?!?/br> 好好的一句話說得陰陽怪氣,謝昀勾了抹諷笑,他此生最喜歡的事情,便是敲碎人的硬骨頭。 他一副善意大發的模樣,笑容親切,聲音里卻夾著說不出的陰惻惻:“勞煩一次也無妨?!?/br> 嬴晏受寵若驚,神色倏地警惕,謝昀倒的酒,怕是斷頭酒。 她快速伸手,握了酒壺,這次神情乖巧極了:“不敢勞煩謝大人,我自己喝?!?/br> 謝昀神情滿意,識趣兒就對了。 一時之間,嬴晏也琢磨不清謝昀到底是何意,若說他對她有殺意,倒也不像。 她眼神微動,有了想法,只見喝了沒兩口,便身子暈乎乎轉了個圈,手指一松,酒壺落地砸個稀碎,瓷片與酒水四濺。 “不勝酒力,讓謝大人見笑了?!?/br> 嬴晏轉過身告罪,伸指揉捏著額角,說話時,不忘抬了余光覷他神色。 謝昀輕聲笑了下,眼底興味漸濃,嬴晏這是在試探他的底線,好決定下一句該說什么話,他識人無數,自然看得出她心中那點兒小心思。 不像蘇蘊禾,不像嬴柏,更不像嬴承毅。 他目光垂落在她喉結處,輕點指尖,若有所思。 謝昀的目光極具侵略性,令人不寒而栗,嬴晏如芒在背,生怕被他察覺異處,幾乎轉身就想逃離。 直到聽見他輕笑一聲,嬴晏再也忍不住想逃離的心思。 她壓低嗓音,一邊緩步后退一邊道:“醉酒失態,嬴晏便不叨擾謝大人了?!?/br> 謝昀似笑非笑:“本座倒想看看十四皇子醉酒何態?!?/br> 早就聽聞謝昀此人行事常常顛三倒四,嬴晏仍然不免詫異,他這是什么詭異的癖好。 嬴晏眼睛轉了轉,硬著頭皮道:“嬴晏離席已久,我的哥哥還在等我,若是哥哥知道我在此耽擱,誤了時間,定會生氣?!?/br> 她頓了頓,思忖幾息,而后神情委屈,聲音軟糯惹人憐:“謝大人也知道,我哥哥脾氣一向不好?!?/br> 謝昀睨她一眼:“哪個哥哥?” 嬴晏毫不猶豫:“六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