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什么大姑娘?” “以后阿瑜就知道了,阿瑜你是怎么確定自己有身孕的,有大夫給你把過脈嗎?” 孟婉瑜搖搖頭:“沒有,我聽紅翠說,有了身孕就很貪睡,然后喜歡吃酸的,還會時常犯惡心,那時,我又沒成親,哪里敢找大夫把脈……” 說著,她低下了頭。 慕景看著小姑娘漸漸低落的神情,感覺自己的心口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難受得緊。 他站在榻邊,抬手把孟婉瑜攬入自己懷里:“是我不好,讓阿瑜受委屈了,應該讓大夫把脈確認一下,這樣阿瑜……” 阿瑜就不用受驚嚇了。 只是話落在孟婉瑜耳朵里,就變了意思,她打斷慕景的話,急聲開口。 “景哥哥,孩子肯定是你的,不用確認,我……我只和你待過一夜?!?/br> “我知道,孩子肯定是我的,阿瑜別著急?!笨粗?,慕景開口安撫。 孟婉瑜不再說話,低著頭。 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剛剛流了那么多血,景哥哥不說,她也知道,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阿瑜,其實……其實,也可能一次是懷不上孩子的?!蹦骄霸囍嬖V她,她沒有懷孕的事實。 他們就在一起了一次,阿瑜沒懷上也是正常的。 只是慕景怕孟婉瑜一時接受不了。 孟婉瑜沒說話,抬眸看著慕景,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大夫說,阿瑜只是來了月信,沒有身孕?!?/br> 孟婉瑜聞言,用手捂住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平坦坦的小腹。 她,沒懷孕??? 所以不是因為自己,要跟著景哥哥去明月酒樓才把孩子弄沒的。 一時間,孟婉瑜腦子一片空白。 不知是喜,是憂。 孩子沒有事,但也沒有孩子。 想到自己當日傻乎乎的跑去找景哥哥的場景,孟婉瑜用被褥將頭蒙住,鉆入被窩里。 青煙端了一個瓷碗進屋,對慕景道:“班主,您母親來了,在正屋呢!您去看看吧!夫人這里我陪著,我做了碗蜜糖雞蛋,先讓夫人吃了,歇一會?!?/br> 女子來月信,腹痛是最難忍受的,青煙聽聞不是流產,只是來了月信,便先去做了一碗蜜糖雞蛋。 慕景點點頭:“你照顧好她?!?/br> 他沒想到父皇和母后會來得這么快,這事還得自己先去和他們解釋清楚,以免他們責怪阿瑜。 慕景到正屋時,夏芙蓉等著正著急,準備起身去寢房看看。 見兒子進來,她連忙上前問道:“阿瑜怎么樣,孩子怎樣了,怎么好好的會突然出血?母妃聽見都嚇死了,是不是你不知道克制,夜里胡鬧過度了?” 不等慕景出聲,夏芙蓉開口就是一堆問題。 “母妃,你先聽我說,是……是我弄錯了……” 聞言夏芙蓉眼帶喜色,抓著兒子的手臂:“弄錯了?也就是說阿瑜和孩子都沒事,對嗎?那我去看看,阿瑜肯定嚇壞了?!?/br> “不是,母妃,阿瑜她……她沒有身孕,是我弄錯了,前些日子,我見阿瑜老是犯惡心,還喜酸,便以為她有了?!?/br> “所以你也沒找大夫替她把把脈?” “母妃,阿瑜當時是未嫁之身,我……我怎好讓大夫去把有沒有喜脈?!?/br> 夏芙蓉臉上失落盡顯,到肚子里的大胖孫子,就這么沒了? 聽了慕景的話,她更氣,打了幾下慕景的肩:“不把脈,你胡說什么有身孕了,還不好意思讓大夫把脈,禍害人家小姑娘的時候,你就好意思?臭小子,你賠我孫子……” 我當時也是被下了藥,沒有意識。 他怎么聽著母親的話里,好像自己那夜是故意欺負阿瑜的一樣。 慕景任由自己的母妃拍打發泄不滿,只要不為難阿瑜,別對阿瑜頗有微詞便好。 夏芙蓉拍打了幾下,悶悶的出聲:“我去看看阿瑜,你自己去和你父皇解釋?!?/br> 慕景這才發現,沒看見自己父皇的人影。 “他人呢?” 夏芙蓉沒好氣的回應:“在前面巷子口呢!” 原本女人小產,乃血光之災,男人見了自然不好,夏芙蓉心里頗有忌諱,便讓蕭鼎等在巷子口,自己先進來看看。 而此時,孟懷提著殺豬刀,氣勢洶洶朝慕家趕來。 一路上,他想著女兒可能現在正痛不欲生,便揪心不已。 慕小子個挨千刀的,等會看自己怎么收拾他。 慕家孟懷讓孟聽安帶著他,偷偷來過一次,除了……有點遠,其他都還好。 孟懷沒想到的是,姜清怕孟聽安時常來吵鬧孟婉瑜小兩口過日子,她指給孟聽安的路是繞了一圈的。 孟懷氣喘吁吁的提著刀,看著再過一個巷子口就能到慕家。 他正了正自己頭上的官帽,心想,今日就要給慕家父子點厲害瞧瞧。 這才成親兩日,連回門的日子都沒到,就敢不好好待他的寶貝女兒。 他—要讓那個教書匠親家和小戲班主女婿,見識一下官老爺的威風。 想著女兒還等著自己去給她撐腰,孟懷加快了腳步。 然后,抬頭一見前面,在巷子口徘徊的人有點熟悉。 好像……好像圣上。 他怎么會在這里?難道自己看錯了? 孟懷揉了揉眼,走近了一些。 一看,真的皇上。 孟懷背過身,怎么辦?不知道圣上有沒有看見自己? 要是沒看見,他現在往回跑,還……還得及嗎? 隨及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穿的竟然是朝服,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剛剛他還抱有一絲僥幸,就算皇上看見了自己,他也不一定能認出來。 現在這一身朝服,怕是逃不過圣上的火眼金睛。 畢竟自己前些日子,才推薦了宋遇白去徐州,當時整個戶部的人,皇上就夸了自己。 當時自己一定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于是,他認命的轉身,向蕭鼎走去。 同時,蕭鼎也是轉身背著他的,他當然看見了一身朝服的孟懷。 只是蕭鼎看著他的官服,只知道是戶部的人,實在想不起來是誰。 嗯,應該是個不起眼的雜役官。 蕭鼎想著自己現在一身尋常百姓的穿著,且剛剛散朝前,他謊稱是龍體不適。 這……被自己的臣子當場抓包,實在是有損帝王威嚴。 他只希望這個戶部不起眼的雜役官,能懂事,就裝作沒看見自己,或者壓根沒認出自己…… “臣孟懷,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br> 蕭鼎心里的想法,在這一聲響亮的叩拜之聲中,徹底破滅。 “咳……咳,愛卿平身?!笔挾人粤藘陕?,掩飾尷尬。 剛剛他說,臣孟懷? 蕭鼎想來想去,原來是戶部那個近十年都沒遷升的榆木腦袋。 他實在對這位愛卿,沒有什大印象。 要不是前些日子,孟懷提出讓宋遇白去徐州,這么合他心意的提議,蕭鼎覺得,他可能完全不記得戶部還有這么一個人。 “孟愛卿,怎會在此地?” 就他所知,臣子下朝不用經過這里吧! 這整個巷子住的都是小老百姓。 這個孟懷沒事在這里瞎逛什么?還弄得自己好尷尬。 “回皇上,臣……臣前幾日路過此地,撿到了一把屠豬刀,臣想丟刀的百姓心里必然著急,今日就來這里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見失主?!?/br> 孟懷不是個慣會說的人,一席話說得十分忐忑。 不然,他總不能告訴圣上,自己正準備提著殺豬刀,去嚇唬自己的親家和女婿吧! 蕭鼎聽聞他手里的就是殺豬刀,忍不住又偷偷瞥了一眼。 果然,好威風。 所以,自己的親家也有一把如此威風的殺豬刀? 對此,蕭鼎對于兒子給自己安排的教書先生身份越發不滿。 蕭鼎看著這把威風凜凜的殺豬刀,想著,這會不會就是自己的親家丟的? 于是開口道:“額,孟愛卿,朕知道是誰丟的,你把刀給朕,你先回府去?!?/br> “臣怎敢勞煩圣駕,還是臣在這里等失主吧!” 開什么玩笑,根本沒有人丟刀,他讓皇上在這里等失主,怕不是瘋了? “孟懷,朕的話你聽不懂?嗯,你一身官服提著一把殺豬刀在這里,嚇到百姓,這罪過你承安伯府擔著嗎?” 蕭鼎冷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