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
至于楊鴻喬,她可以有一千種說辭,說司露微跟她哭窮,想要賺錢的路子,她也是不小心,才上了當。 總之,司露微是擋箭牌,沈硯山再怎么生氣,炮火先被司露微擋了一下,到了楊鴻喬那里,就不剩多少了。 司露微接過了情報,也看了看:“很不錯,能想到這種惡毒辦法?!?/br> 沈硯山看了幾眼司露微:“小鹿,你知道自己多出色?別的女人瞧見了你,都會自嘆不如?!?/br> 司露微:“……” “若是她們自認為能超過你,是不會處心積慮先算計你的?!鄙虺幧降?,“這也是為什么,我這么多年都放不下你。我實在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人了?!?/br> “將來會有的?!彼韭段⒄f。 沈硯山笑了笑:“你若是愿意,你就是最好的。在我心里,永遠都不會有比你更好的人?!?/br> 司露微轉過臉,很不自在拿起了茶壺,給自己續了一杯茶。 沈硯山看著她,覺得她這一刻,不是無動于衷的。 這是好事。 沈硯山拿著這份合同,去了內閣。 他把合同交給秘書,讓他們去處理,到底是誰想要私自邀入新的人加入這家廠,圖謀什么。 因為是沈硯山授意的,很快就“查”到了楊鴻喬身上。 楊總長大吃一驚,急忙來找沈硯山。 沈硯山的脾氣很不好:“楊叔叔,曾經咱們兩家是世交,我父親與您,同窗多年,過命的交情。 雖說沈家敗落得厲害,咱們也隔了一代人,可也沒必要鬧到這個地步吧?你們請我來做內閣總理,我說我年紀輕掌不住事,你說你會幫襯我。 怎么幫襯?我這還是兩眼一抹黑,你就趁亂挑撥我與葉驍元的關系?山西那邊大軍壓過來,我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楊叔叔,你恨我的話,我撤回江西躲起來,不礙你們的眼,何必要這樣假惺惺的?” 楊金被他說得一頭冷汗。 “我不知道,真不是我授意的?!睏罱鸺泵ζ拾?,“硯山,咱們叔侄如今是統一處境,我害你對我有什么好處?咱們且不論交情,單說政治,我沒這么傻啊?!?/br> 沈硯山無力靠坐在椅子上。 他輕聲感嘆:“楊叔叔,人心易變啊?!?/br> 楊金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他這邊跟沈硯山再三解釋,然后又回家去大罵女兒,詢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大發雷霆,楊鴻喬嚇壞了,不敢隱瞞,就把自己的小動作告訴了楊金。 楊金簡直要氣炸了,說女兒愚蠢。 接下來的幾天,沈硯山消極怠工,不怎么理內閣事務,甚至露出想要下野出國的打算。 可如今的內閣,需要一個人支撐著,事情鬧得楊金頭皮都發麻,而且很擔心沈硯山進一步鬧到總統跟前去。 幾天之后,沈硯山終于松了口風。 他見了楊金:“既然是誤會,那就算了。鴻喬與我是幼時好友,她這樣對我,我實在想不通?!?/br> 言下之意,還是懷疑楊金攛掇的。 后來,沈硯山又東拉西扯,最后才說了自家在烏蘭察布的那些軍隊。 “……河鎮是個好地方,離烏蘭察布不遠。沈家的軍隊,是漢人的,不可能攙和蒙古人去建立什么蒙古帝國。 撤回內地,可途徑哪里都很危險,還不如就近放在河鎮。楊叔叔,聽說河鎮戍守的,是您的親戚?” 圖窮匕見,楊金終于明白沈硯山小題大做是為什么了。 第214章 公主 沈硯山與楊總長很快達成了共識。 只要沈家軍進入河鎮,河鎮的小軍閥就會接到撤退命令。 沈硯山對此很滿意。 他派人把楊鴻喬送給司露微的那些禮物,如數還了回去。 楊鴻喬那邊,一連半個月閉門不出,是深受打擊的那種。 她不愚蠢,知曉此事背后有沈硯山的手筆,自己的目的,早已被沈硯山識破。假如沈硯山有心娶她,是不會看著她這樣犯錯的。 她被沈硯山利用了。 司大莊傻乎乎的,還問過一次楊鴻喬。 “她以后都不會再來了,沒臉來?!鄙虺幧降?。 “為什么?” 沈硯山就把自己和小鹿合謀算計楊鴻喬的事,告訴了他。 司大莊聽了,也是挺高興的。 “五哥,你看看你,還是跟從前一樣,專門坑愛慕你的姑娘。你這樣喜歡小鹿,什么時候和小鹿結婚?”司大莊問。 沈硯山想了想:“過完年?!?/br> “真要和小鹿結婚?” “不和她結婚,我去攔火車做什么?”沈硯山笑道,“脾氣鬧過了,出了那口氣就算了。我再等等她,等她自愿嫁給我?!?/br> 司大莊細細觀察最近司露微和沈硯山的相處,他覺得小鹿放下了芥蒂,不像以前那樣緊繃著,怕自己對五哥太好了,沉淪了自己。 她現在,是盡可能的對五哥和榴生好。 她活了這么久,終于活明白了。 “五哥,你不介意小鹿她……”司大莊斟酌了下,還是不知如何表達。 “她和徐風清結婚的事嗎?”沈硯山道,“我知道,我不介意。她替我生了兒子,還有什么值得我介懷的?過去的,都過去了?!?/br> 司大莊開心壞了。 他跑去把這席話告訴了司露微。 司露微坐在那里,聽著她哥哥的話,一時難言。 “你不要再讓五哥失望了?!彼敬笄f勸說她,“小鹿,你好好考慮?!?/br> 司露微抬眸,看了眼他:“我懂,我不會的?!?/br> “不會什么?” “不會辜負五哥?!彼韭段⒌?。 司大莊慢慢舒了口氣,至今為止,對他而言,事情是很圓滿了。 一轉眼,時間到了九月。 沈硯山與內閣各部磨合得越來越好,事情也越發順手。 這期間,楊鴻喬一直不曾露面。 因沈硯山年輕,又位高權重,不少名門閨秀愛慕他,有含蓄的,也有直白的,沈硯山一概拒絕。 他冷眼看她們。 那些女郎,誰也沒有小鹿那清冷的氣質、倔強的脾氣;誰也沒有小鹿那雙好看的眼睛,絕俗的容貌;誰也沒有小鹿過人的功夫,殺伐的果斷;誰也不會有小鹿那么好的廚藝,也不如她持家的能耐。 他的小鹿,家里是賢妻,家外是羅門的小老板。 那些名媛們,個個都像嬌花,精心呵護出來的,無人有小鹿那樣的生命力。 他看著她們,偶然敷衍幾句,心里卻總在想小鹿。 他不知何時跟她求婚是恰當的,不會讓她誤以為是逼婚。 沈硯山這么想著,宴席也待不下去了,早早回家。 他在家門口的時候,瞧見了好幾輛汽車。 汽車把內閣總理府堵得水泄不通。 沈硯山蹙眉。 在這北平城里,究竟是誰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到他府上擺闊? 車里卻下來一名婦人。 婦人也快六十了,在九月初的天氣里,穿著旗袍配皮草,神態冷傲中還有幾分不耐煩。 沈硯山看到了她,當時就冷了臉。 是他的二伯母,沈家的二夫人,皇室的公主。 當初就是她派人暗殺沈硯山。 “公主……”沈硯山走到了她面前,面無表情,“擺這么大架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府邸是菜市?!?/br> 沈二夫人略微瞇了眼睛,眼底暗藏著怒意。 她兒子去世之后,她老了不少,精神也不如從前了。 “沈濯,你這樣跟長輩講話?”沈二夫人也冷冷回視他,兩個人劍拔弩張。 沈硯山知道她要來,也知道她必然會求自己,所以他拿穩了架子。 “公主當初追殺我的時候,怎么不把自己當長輩?我沒死,公主是不是很失望?”沈硯山問。 沈二夫人的氣息不穩。 正好這個時候,司露微領著孩子,從外面回來。 瞧見了這一幕,她也是有點吃驚,因為開這么多汽車到內閣總理府門口擋路,的確不太常見。 她停穩了車子。 沈硯山沖榴生招招手:“回家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