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趙岷玉大驚失色。 她還想要說什么,沈硯山帶著司露微離開了。 趙岷玉小姐被單獨押出來。 門口有人偷拍,也被沈硯山的副官抓到了。 副官既然拍了,依照趙岷玉的法子,把她被抓的照片,全部洗出來,然后找乞丐貼滿大街小巷。 至于那兩個家仆,則是和趙岷玉分開的。 不過半天功夫,趙岷玉小姐被軍政府的人從飯店帶走的消息,就傳遍了南昌。 所有人都知道趙小姐犯了事,卻不知是什么事。 趙家的老太爺想要見沈硯山,沈硯山不同意,讓他去軍政府等消息。 沈橫那邊,接到了不少的電報。 兩天之后,沈橫打電話給沈硯山。 “內閣的財政總長給我發了電報,詢問趙小姐的案子?!鄙驒M有點焦頭爛額,“趙家勢力不小啊,報紙上開始偏袒他們家了。硯山,要不把人放了,小懲大誡吧?!?/br> 沈硯山卻搖搖頭:“不放?!?/br> 沈橫:“趙家老太爺以前的門生無數,咱們沒有名目抓了趙小姐,他們家用輿論施壓,咱們不能硬扛?!?/br> “沒關系,我有辦法收拾他們?!鄙虺幧降?,“你再等幾天,我要讓那些說話的人,全部閉嘴?!?/br> 沈橫:“……” 聽他這口吻,沈橫覺得他那方法,可能會很缺德。 第162章 落定 沈橫想不到沈硯山的主意。 沈硯山抓了趙小姐,沒有名目,只說還要審理,報界鬧翻了天。 什么以勢壓人、迫害良民,甚至殺人滅口等罪名,都壓了下來。 沈硯山不慌不忙,等著他們跳腳。 他這三年最大的精力,都花在情報上。趙家有什么不能見人的秘密,他全知道。 他不上心,因為任何的地方,有光鮮亮麗,就有藏污納垢。他是要發展自身實力的,而不是來滅老鼠的。 只要趙家不惹他,趙家的秘密,那就永遠都是秘密?!拔甯?,你這是什么毛???”司大莊直言不諱,“從前杜小姐喜歡你,你要滅了杜家;如今趙小姐喜歡你,你又要收拾趙家。你跟愛慕你的人有仇?你專門喜歡小鹿那種和你 作對的?” 沈硯山失笑,對他的話并不介意:“不一樣?!?/br> “怎么不一樣?” “杜家是杜閑見容不下我們;趙家嘛,是我容不下他們了,那女人敢害小鹿?!鄙虺幧矫加盥詭Иb獰。 司大莊聽懂了。 五哥的意思,誰敢害小鹿,誰都等著死。 這個世上,只有五哥可以欺負小鹿,其他人不行。 “冤孽?!彼敬笄f想起了一個文縐縐的詞。 他轉身出去了。 沒過兩天,南昌府所有報社的記者們,突然被沈硯山悄悄召集到了一起,讓副官帶著他們,去了城外的一處莊子上。 記者們一頭霧水,想著報社是社會的喉舌,沈硯山總不至于全殺了他們,來控制輿論。 眾人七嘴八舌,想到自己的去向還沒有跟家人交代,又很擔憂。 大卡車轟隆隆進了莊子。 莊子里原本很安靜的,聽到了動靜之后,突然狗吠四起。 原來是有人跑,驚動了四鄰家的狗。 軍政府的副官們早已埋伏在四周,把跑的人全部抓過來。 其中一人,就是趙家的大老爺。 眾記者還是不明所以。 副官們就把眾人帶到了一處房舍里。 房舍里有十幾名女孩子,全是十一二歲的模樣,個個被鐵鏈鎖著一只腳踝,見到有人來就瑟縮在一起。 記者里,有個人很機靈,立馬拍下了一張照片。 剩下的人反應過來,也不管這些女孩子是誰,紛紛拿出了相機。 軍政府的人把趙家大老爺、家仆以及女孩子們,全部帶回了軍政府的監牢。 分開審問的時候,記者們都可以去旁聽。 “是趙家的莊子,只種果樹掩人耳目,沒有其他人,都是趙家的下人,大家不敢亂說話?!庇袀€下人交代。 “不要太大的,也不要太小的,月事初次的時候,獻給老太爺?!?/br> 記者們嘩然。 趙家的大老爺死活不肯松口,說絕無此事,還說是他們家自己的莊子,沈硯山這樣做,是犯法的。 “既是你自家的莊子,你聽到卡車的聲音,跑什么?”軍政府的副官問他。 趙老爺一時啞口。 他再次狡辯,說得面紅耳赤,卻沒有記者愿意再聽。 沈硯山讓人把記者們放出去。 報社要銷量,記者們今天拿到了爆炸大新聞,誰家寫得轟動獵奇,誰家的報紙就賣得好。 要快、要早,而且還要戲劇性。 第二天早上,沈硯山還沒有起床,司大莊就從外面抱回來一大堆報紙。 “五哥,五哥,報紙今天終于不罵你了,改罵趙家了,快看!”司大莊興奮極了。 他大字不認識幾個,這報紙是晁溪發現的,說給他聽的。 他激動壞了,急忙讓晁溪幫他一起買,把同樣消息的報紙都買了回去。 沈硯山坐起來,打了個哈欠。 他指了指旁邊,讓司大莊拿煙給他。 他先抽了兩口煙,才睜開了眼睛,拿起一份看了起來。 一份又一份。 一連看了四份,個個的描述都駭人聽聞。 有說趙家老太爺圈養少女,吃心挖肝;有說趙家老太爺蓄養家伎,道德淪喪;還有說趙老太爺搶占傭人之女,藏匿金屋。 各有各的獵奇。 “五哥,這些都是真的嗎?”司大莊問。 晁溪一份份念給他聽了,他聽著很心驚。 沈硯山緩緩吐出煙圈,慵懶依靠著床頭:“都不是真的?!?/br> 司大莊愣了愣:“那真相是什么?” “真相是趙老太爺到處搜集小姑娘,或者從人販子手里買,或者街上流浪的,養起來,等她們初chao,然后用那初次的經血作為藥引,制成藥丸服下。 女孩子們的用途用完了,他就重新將她們賣到妓院去。沒有殺她們,也不曾侵占她們,僅此如此?!鄙虺幧铰唤浶牡恼f。 司大莊松了口氣。 能留下一條命,就不算造大孽。 可如今的輿論,卻好像要把趙老太爺生吞活剝了似的。 “趙家找報界的人對付我,我自然以牙還牙。我能接住,就看趙家能不能接住了?!鄙虺幧嚼^續道。 趙家的老太爺儀仗的,不過是從前的名聲。 他這種沒有實權的人,無非是靠著名聲,聚攏一些沒文化的土軍閥或者幫派大佬結交,想要借機拔高自己。 名聲這種東西,非常的難以維護,因為稍微出現道德瑕疵,就可能會轟然倒塌。 沈硯山也懶得用強權去對付趙家。 他只需要在趙家老太爺的人品上做點文章,那些幫趙老太爺說話的、自稱是他學生的人,立馬就會閉嘴。 偏偏趙老太爺用這種保養秘方,話題很足,而且很容易拿住把柄。 果然,南昌的消息一出,瞬間引爆了報界。 最先刊登譴責的,是卓督軍。 卓督軍通過廬陽的報紙,說趙老太爺的所作所為,“同禽獸也”,要跟他斷絕師生情誼,不再來往。 他這譴責一發,趙老太爺另外幾個有身份的“學生”,為了避免引火燒身,紛紛發出同樣的申明。 趙家墻倒眾人推。 報界對沈硯山抓趙小姐的事再也沒興趣,全部都在等著趙家的案子調查進展,每天都有不同的新聞爆出。 最后,南昌軍政府澄清,趙家老太爺沒有殺人,也沒有搶人,都是買的或者撿的,只是取經血做藥引而已。 無疑,這個結果不怎么勁爆,報界為了銷量,沒有如此報道,而是就“藥引”這個話題,又黑了趙家一把。 沈硯山派人放了趙家大老爺,以及趙岷玉。 趙岷玉在牢里半個月,狼狽不堪,臉色青紫,蓬頭垢面。 她看到了沈硯山,狠狠盯著他的眼睛:“你為什么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