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跟五哥第一次買給她的旗袍差不多顏色,卻是短袖的。 她素來一點rou也不肯露,大夏天穿著夏布衣褲,也要蓋住胳膊和小腿,豈會穿人家送過來的旗袍? “不用了,我還穿我自己的?!彼韭段⒌?。 婦人就說:“您那衣裳都臟了,我替您洗了去?!?/br> 司露微再次說不用。 她從浴桶里起來。 婦人是這堂子里的老*,不清楚司露微和孫順子等人的來歷,只知道孫順子給了大錢,讓她把堂子后面的一間小院子收拾出來。 這小院子以前是花魁的。 花魁有單獨院落,不與其他姑娘們擠在堂子的前樓,就好像大家閨秀,要藏在花柳深處。 正好最近那花魁被人贖了身,院子空了下來。 婦人看到司露微擦身子,就偷偷瞥她,心想:“這姑娘要是在我手里,我能調教出個紅遍江西的頭牌?!?/br> 她底子多好??! 該有rou的地方飽滿,胳膊腿卻很細,腰更細,簡直是得天獨厚的尤物。 且渾身雪白,一身的細皮嫩rou。 婦人覺得可惜了,還想要說什么,司露微已經麻利穿好了自己的衣褲。 她沖外面喊了聲孫順子,卻不見孫順子進來,而是他手下的副官。 “小姐,您不能出屋子?!备惫倮淅涞?。 司露微問:“孫順子呢?” 副官不回答。 他讓婦人出來,關了門。 司露微一個人在房間里,把所有的急切都壓下。 孫順子說,他在安徽廬陽當兵。如果到安徽,肯定要過江。 司露微一直乘坐馬車,她確定自己還在江西地界。 孫順子抓到了她,不著急過江,卻躲在妓院里休整,這不是等著沈硯山找過來嗎?她覺得不對勁。 前面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讓孫順子暫時躲避。 孫順子的麻煩,可能就是司露微活命的機會。 她又沖外面喊:“我餓了,弄點吃的給我?!?/br> 外面沒有反應。 司露微還以為孫順子的副官沒聽到,又喊了聲。 片刻之后,又是那個婦人,端了一碗米粉進來。 約莫兩個小時后,孫順子才回來。 他回來的時候,司露微坐在椅子上打盹,聽到開門聲立馬睜開了眼睛。 孫順子看著她,還是那身衣裳,并未換上旗袍,大失所望。 “怎么不換衣裳?”他問。 司露微道:“我不喜歡?!?/br> 孫順子沒覺得生氣。 司露微一直都是這樣的,性格冰冷倔強,不太容易聽話。 “這邊沒好的料子。等到了廬陽,量體裁衣,做了好的再穿?!彼炊约禾嫠韭段⒔忉?。 司露微看了眼他。 “……我們為什么要在這里停留?”司露微直接問他。 孫順子眼珠子轉了轉,笑道:“怕你辛苦。你好好睡一夜,咱們明天坐船過江?!?/br> 他說話的時候,看到了司露微手上的紅寶石戒指。 他很想摸她的手,又不太敢造次,怕惹惱了她。 和司大莊一樣,孫順子也是有點怕司露微的,卻又沒覺得她到底哪里可怕。 “戒指真好看,沈硯山送給你的?”孫順子笑著,上前就攥緊了她的手。 她的手并不是柔若無骨。 她常年做事,手指上又沒多余的rou,很堅硬有力,皮膚也略有點干燥。 他一手攥住一手摸,司露微用力抽回手:“放開!” 她還以為這戒指收得夠緊了,沒想到這么一拉一扯,孫順子把她的戒指就摘了下來。 戒指上的紅寶石很打眼。 “還給我!”司露微變了臉,站起身就想要打人。 孫順子則把戒指往褲子口袋里一放,然后拍了拍:“你來拿!” 司露微撲了過去。 孫順子就摟住了她。 她的腰果然是很細,肌膚微涼,帶著清淡香胰子的氣息,孫順子渾身的火都被點燃了。 他深吸一口氣。 司露微的手往他褲子口袋里摸去,正中他的下懷,他心中得意,沒提防她的手突然一拐彎,把他腰間的槍給拔了下來。 她重重一腳襲向了孫順子的胯下,痛得他當即松了雙臂。 他再抬起頭時,司露微手里的槍已經上膛,對準了他的腦袋。 他疼得吸氣,同時流里流氣對著司露微笑出一口大白牙:“meimei,你會開槍?” “蠢貨!”司露微冷冷逼視他,“沈硯山教過你開槍,難道不會教我嗎?” 孫順子整個人一顫。 他發現,司露微已經把保險打開了。 她如此嫻熟,定然是對槍很熟悉的。沈硯山那人說不出的陰狠,他教司露微槍法完全有可能。 孫順子急忙要躲,已經來不及了,司露微一槍打穿了他的左邊大腿。 副官們聽到了槍聲跑進來。 司露微將倒地的孫順子拽了起來,一只手勒住了他的脖子,一只手拿槍對準了他的腦袋。 “不準動,否則我一槍斃了他?!彼韭段柭暤?。 孫順子大腿血流不止,他想要反過手來奪槍。 可司露微的胳膊很有勁,勒得他快要昏厥,他雙手使不上力氣。 司露微又道:“勸你少費勁。大腿上有血管,一動血流得更快,神仙也救不了你?!?/br> 孫順子快要氣瘋了。 他真沒想到,司露微如今這樣難對付。她以前也挺兇的,就像一只貓,會張牙舞爪嚇唬人。 可如今,她好像變成了一匹狼,齜牙再也不是示威,而是狠狠咬下一口,能要了人的命?!癿eimei,你逃不掉的?!睂O順子氣息不穩,疼得他大顆大顆冒汗,又因為被司露微勒住了脖子,說話氣息微弱,“我本是要娶你做太太的,你不知好歹!等回到了廬陽,我讓 你連妾都做不成?!?/br> “等你有命回去再說!”司露微道。 然后,她對孫順子的副官道:“你,先上前,把槍對著屋頂,放槍?!?/br> 副官不明所以。 孫順子卻懂得了司露微的意圖,想要呵斥自己的副官,可惜被司露微勒住喉嚨太緊了,他逐漸沒了進氣,腦子里發蒙,聲音也吼不出來。 那副官只猶豫了下,見自家長官血流成河,又差點被勒死,而那女人躲在長官身后,打她很容易誤傷自家長官,只得聽話,朝著屋頂放槍。 六名副官,每個人一把槍,一共放了三十次。 屋外傳來了腳步聲。孫順子眼前一黑,徹底被司露微勒得昏死了過去。 第99章 再次的親吻 沈硯山八個小時之后,才趕到了江邊的小鎮。 他進來的時候,司露微坐在程營長家客房的床上,細細擦拭她的戒指。 戒指上沾了血,又是紅寶石的,她總感覺擦不干凈。 抬眸瞧見了沈硯山,她也是愣了下。 沈硯山滿面灰色,頭發凌亂,衣裳還破了一處,眼底有深深的淤青,像是很久未闔眼。 不知是不是錯覺,司露微覺得他瘦了一圈,下巴上長出了胡茬。 他一看到她,什么話也沒說,上前死死抱緊了她。 他把司露微的頭狠狠按在他的身上。 他穿著呢子軍服,司露微一開始還好,后來不停掙扎,再后來沒了聲息。 沈硯山緩過來這口氣,確定是司露微,而不是他做夢的時候,司露微已經昏死了過去。 她被沈硯山抱得太緊,口鼻又全部按在他身上,他那軍裝不透氣,而他又好像魔怔了,不知道松手。 好半晌,她才緩過來。 她很無奈:“五哥,我沒死在孫順子手里,差點死在了你手里!” 沈硯山捧住了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