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節
她走了,沒有揮手,沒有告別,好像只是簡簡單單的出去一趟,然后很快就會再回來。 可是就在這一瞬間,我突然想起了好多往事,每次自己身邊有個她的時候,沒過多久,她就會離開,好像是簡簡單單的離開一趟,可是這一走,就再也不出現了。 林美贊,還有奈奈,關于她們的記憶,現在還猶如嶄新一片。 像是刀刻在腦海里的一股記憶,揮之不去。 “那樣的事情,還會再次發生嗎?”我喃喃著,轉眼發現小蘭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眼前。 石頭一塊塊的堆在了面前的地面上,每過去一分鐘,我就會疊上一塊,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十分鐘,地面上的石頭堆越發高漲。 她還沒回來,管劍也沒有回來,同樣的,這戶人家的主人仍舊沒有出現。 我扔掉手里握著的石頭,再一次的站起身,走進屋子里,檢查了所有事物,不放過任何一處細節。 不知道是不是應了那句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在一間臥室里的床底下,翻出了一個暗格,暗格打開后是一個設著樓梯的地下道,下面隱隱散發著昏黃的燈光。 我鉆入床底下,爬進到地下道里面,發現下面是一個地下室。 順著樓梯下到地下室里,借著燈光,清晰的看清楚了這下面的事物,除了堆積滿的雜物以外,一張桌臺上擺著一盞煤油燈,還有兩具躺在血泊中的尸體。 一男一女,慘死。 兇器是一把,靜靜躺在一邊地上,蘸著鮮血的蝴蝶刀。 “殺人……了?!蔽矣行┫乱庾R的,開口道。 很顯然,這是兩個無辜的村民。 因為一個不速之客的到來,慘死在了刀刃下。 “管劍,你到底是什么人?!?/br> 我臉色漸漸沉了起來。 用屁股想都知道,殺了這對男女的,肯定就是之前那個跟我談笑風生的男子! 他自稱管劍,是彭陽輝的老相識。 可在小蘭的記憶里,卻沒有這么一個人。 她是彭陽輝的徒弟,對于師傅身邊來往的好朋友,都是熟爛在心的,可是管劍這個人卻認不得,不曾出現過在她的面前哪怕一次。 從一開始,就應該想到,這個家伙是一個充滿嫌疑的可疑人物! “我會替你們找出兇手的,安息吧……”我低下頭,緊閉著雙目,默哀了起來。 就在我沉默下來的一段時間,忽然聽見了樓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有人來了! 我快速掃視了一眼周圍,馬上躲到了一處擺滿酒桶的角落地方,隱藏住了自己的身形。 原地等待了一會兒,聽見樓梯處傳來受重壓之下而發出的“吱呀吱呀”的聲音。 樓上的人走下來了。 我眼睛透過酒桶之間的一條縫隙,望著樓梯處。 只見,一個穿著本地人服裝,臉上有些慌亂表情的男人,一步步的走了下來,當他看見了地面上的兩具尸體后,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然后自言自語的說了一些什么。 我沒聽懂,大概是方言。 此人看見尸體后,沒有下來查看的意思,馬上就掉頭作鳥獸散,逃也似的鉆出了地下室。 等了幾分鐘,確定人走了之后,我從躲避的酒桶后走了出來。 而后,我踏著樓梯走到頂上,翻出了床底下,剛鉆出床底下的我,就看見了兩個大漢從屋外沖了進來,當場把我抓了個正著。 我尷尬的打了聲招呼:“呃……晚上好?!?/br> 兩個大漢面面相覷,隨即相互交流了起來。 抓。 我好像聽懂了對方的一個字,然后便被對方沖上來摁在了地上,然后用麻繩捆綁住了雙手。 媽的! 這下慘了! 不會要替人背黑鍋吧?! 我大聲的嘶吼,解釋自己是無辜的,然而兩人根本聽不懂我在說什么,將我扛起來,如同抬尸體一樣,抬出了屋外,然后往葫蘆山莊外走去。 “等等,你們要帶我去哪?!” 我心中大叫不妙,要是這倆人帶我去公安局交給警察還好,可是看他們的行走路線,不是往葫蘆山莊外面去,而是往葫蘆山莊后面的深山里走! 大半夜的,兩個大漢拖著一個疑似殺人兇手的家伙鉆入深山老林…… 接下來發生的,無論怎么分析,都不像是吉利事! 第六百二十章 美不勝收 夜間活動的昆蟲躲在草叢里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刺耳! 我仰著脖子,硬著頭皮勉強能看清楚前方的景象,那是一條野草叢生的土路,路旁邊是一顆顆參天古樹。 隨著土路一直推進,前方變得越來越茂密,粗茂的繁枝如同觸手一般朝著我般張牙舞爪,陰風吹得碧綠的葉子嗖嗖怪叫,地面上時不時出現一些不知道是何動物的森森白骨。 黑夜,深山老林子,捆綁,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時間、地點、人物,全到齊了,這不得不讓人聯想到了兇神惡煞的妖魔挾持人類去一個荒涼之地,吃人埋骨的恐怖場景。 我頭皮發麻,渾身打顫…… 正在這時,前方出現了一燭火光,那火,好似黑漆漆的森林里的一盞明燈,照亮了枯黃的樹木,翠綠的小草,七彩的花朵,以及我慘白的面孔。 燭光散發處,是一間祠堂,設在大山里,就好似是一座山神廟,穿過掛著燈籠的玄關,便是擺放著一張臺架的場景,桌上堆滿了蘋果糖餅這些貢品,再往前是一口插滿香骨的香爐,墻上掛著一張古人畫像,像中之人英勇神武,手持尚方寶劍……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間祠堂前的地面上,有一張蒲團,此時蒲團上擺放著一只頭。 不是人頭,但也十分的血腥恐怖! 那是一只豬頭,眼珠子被挖空了,像是用瀑布一樣的鮮血從頭頂淋下,不僅染紅了頭皮,還灌滿了眼孔,耳朵、鼻子、嘴巴,如同七竅流血一般,往外滲著血液。 沒等我細細的品味這些場景,整個人便被拖進了祠堂里,直接扔在了供桌前的冰涼地板上,那顆豬頭離我只有不到十零米的距離,鮮血的味道無比刺鼻得涌入我的嗅覺當中。 我扭動被束縛得結結實實的軀體,試圖離這只豬頭遠一點,畢竟現在與一顆死豬頭對視的感覺,好比是在跟昨日的友人對視,只不過昔日友人,如今只剩下了血淋淋的頭顱。 雖然談不上給自己的心靈帶來多大的震撼,但是這種仿佛一朝回到解放前的封建迷信調調兒,卻讓我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見到丘子墳的那一日,驚,恐,慌,亂,頭腦一片空白…… 兩個大漢雙手合十,對著畫像拜啊拜,然后互相說起了話來。 那拗口的方言在我聽來和異國語言沒區別! 或許是談話完畢,他們的目光齊刷刷看向了我。 終于要對我這個在你們眼中視為殺人兇手的家伙進行判決了嗎? 他們動了。 倆人一起走上來,站在我的一前一后,隨后一人提著我的肩膀,一人抱起我的雙腳,將我抬出了祠堂,然后繼續往深山老林里走去。 這里居然還不是終點站? 我只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直嗖嗖的竄到了天靈蓋,這一幕就好像是人死了之后,要走過黃泉路奈何橋一樣,一遭走完還有一遭。 他們到底要抬著我去什么地方? 我禁不住想起了祠堂里那顆豬血灌頂的頭顱,它給了我很大的啟發,我想到了自己的下場,自己不一定會比它慘,但是一定不比它差! “救命??!救命!” 但凡還有一點兒希望,我也不會撕破臉皮的不要臉大吼大叫,畢竟荒山野嶺里,四肢被死死的捆綁住,這種任人魚rou的情況下,想要自救是不可能的,唯有大喊,招人過來,如果真的能喊出一個救命恩人,那真是破天荒了…… 一路吶喊大叫,驚得躲在樹叢里的鳥獸作散,也不見得有一個,哪怕半個人出來搭理我,還把自己喊得口干舌燥,渾身無力,喘氣都費勁。 突然這時,抬著我的兩人停下了前進的步伐。 到了? 到了…… 只見,前方是一洼幽澤,水里長滿了一顆顆彎彎曲曲的紅樹,水面上浮滿了一層層綠藻,有魚兒發出一聲破水而出的響動,似乎是在出水打量誰人來訪。 不用多說,大山里的事物肯定都是無比兇險的,尤其是這深淺不知道,但是一看就能淹死個人的山塘! “你們不會打算把我……”扔到水里去這五個字還沒有說出口,整個人便被松開,身子從半空中狠狠地砸落到了地面上,砸斷了一根樹枝,屁股像是被爆了一樣痛! “嘶?!?/br>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雙眼死死的盯著這兩個大漢,心中怒吼,太過分了,自己一沒有殺人,二沒有得罪你們,你們對我動手動腳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打算動用私刑,判處我死刑? 被這倆人帶到了深山老林的山塘邊上,只要不是傻子,用屁股想都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么! 不是直接淹死,就是先掐死,然后扔到水里…… 這兩個大漢倒是似乎沒有著急的把我扔到水里去,而是一人點了一根煙,然后原地打轉了起來,好像是巡邏一樣。 難不成這倆人還要等一個良辰時機,再把我推入水里不成? cao,先別想這些了,趁現在趕緊想想辦法怎么自救! 我排除了心中的雜念,然后蠕動自己的雙手,幸運的抓到了那根被我壓斷的樹枝,于是用這根樹枝的鋒利處嘗試性的去割斷雙手上的捆綁。 綁著自己雙手的并不是堅不可摧的鐵索,只不過是一條用來捆物的普通繩索罷了,而且它顯然用來捆綁物體很多次,繩段上都已經起毛了,用鋒利物切割起來,得心應手。 只感覺自己雙手上的桎梏越來越松,離解脫越來越近了…… 就在這時,突然一只腳掌抵到了我的側肩上,再然后用力一踹,我整個人平地翻滾了起來,直接滾到了山塘的岸邊,然后有一個斜坡的角度讓我往下一棍,“嘩”的一下便扎入了水里。 咕嚕嚕。 整個身體往水里不斷下沉,我憋住了一口氣,抓著樹枝的手越發快速的割動雙手的束縛,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咔嚓。 樹枝斷了! 我渾身一顫,下意識的張開口,咕嚕嚕的灌進喉嚨一大口水,我近乎歇斯底里的拼命掙動雙手,就在這時,繩索被我掙脫了! 嘩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