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
“醫生,你怎么了?”老女人見我一言不發,眼神露出了疑惑之色。 “沒事?!?/br> 我反應過來,笑呵呵的對老女人說道:“東西帶來了是吧?馬上用這些陳皮泡冷水,然后給你們家生病那位擦身,可以緩解它發熱的情況?!?/br> 老女人聞言之后,馬上連連點頭,匆匆的離開了房間。去找水了。 “醫生,我家這,這豬神,它啊,它到底得了什么???”正在抱著豬腰,把豬一點點往床邊送的吳匣燭問道。 “它患上的是一種常見性熱病,我只要回去給它開點藥,再給它吃上個七八天就能好了,不是什么大病,你放心吧?!蔽乙槐菊浀恼f道。 “真的?太感謝你了醫生!只要能治好,多少錢都沒問題的!”吳匣燭聽完我說的話之后,語氣變得十分激動。 “不用謝?!?/br> 我笑了笑,接著就開始納悶:自己接下來該怎么做? 本來是打算想來找吳匣燭問清楚那些陳年往事的,可是稀里糊涂的我卻變成了獸醫? 第二百六十八章 捕食 吳匣燭把那頭肥豬小心翼翼的送回到了床邊,然后用跟人說話的語氣叫豬上床,還給它蓋上了被子,而后就坐在了熬藥的火盆旁邊,往火盆里添柴。 做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吳匣燭像是忘卻了我這個人還站在這里一般,默默無言。我也沒有說話。 正在兩人皆沉默下來的時候,那位老女人回來了。她手里端著一個生銹的鐵盆子,里頭盛著半盆水,泡著陳皮。 吳匣燭見狀,就馬上站了起來,走上前去,疑惑的問道:“你這是干什么?” 老女人馬上迷茫的望向我,指了指,說道:“是醫生讓我去用陳皮泡水給豬神擦身,說這樣可以緩解它渾身發熱的現象……” “有這樣的事?”吳匣燭看向我,眼珠子滴溜溜轉動,“豬神渾身發熱,難道不是發情的原因?” “咳咳?!?/br> 我咳嗽了一聲,然后一臉認真的回答解釋道:“您家這位現在的情況呢,比較特殊,它可不是簡簡單單的發熱,而是生病感染了某種病毒才導致體熱的,而非發情導致?!?/br> “那,只要用陳皮泡水就能緩解發熱?”吳匣燭半信半疑的看著我。 “這只是緊急狀況下才采取的措施,雖然作用不是很大,但至少可以緩解一下下,現在事情緊急,我要回去給它準備一些藥材,吃上七八天,必定能好?!蔽艺J真道。 “事情確實很緊急,你馬上回去拿藥來吧。對了,記得替我謝謝一下黃醫師?!眳窍粻T目露感激之色的說道。 “黃醫師?” 我愣了一下,而后就馬上連連點頭。 正在我要走的時候,吳匣燭又追問了一句:“對了,我還不知道醫生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停頓了一下,然后回答:“叫我小揚就行?!?/br> “小yang?哪個yang?” “飛揚的揚?!?/br> “哦哦。小揚醫生,多謝了多謝了!” “不客氣?!?/br> 我告辭離去后,就坐在了風水橋上的一張木椅上痛定沉思了起來,不知道是該說自己無能還是該說什么好,自己見到了親生父親,卻連個屁都不敢放。 現在好了,自己還得想辦法去給那只肥豬弄藥??墒窃摻o對方弄什么藥呢? 正在我發著呆想著事情的時候,風水橋的出口外走進來了一個人。這人渾身遮掩得嚴嚴實實的,身穿的衣服是一件黑色的帽衫,頭戴帽子,臉上還戴著面罩。 我有些驚奇,沒想到這偏僻的侗寨居然還有一個現代穿著打扮的人?對方身上穿著的那一件帽衫,可不是侗寨里那些人穿的統一式“侗服”。兩者區別很大,一眼就能看出。 這個黑色帽衫人就從我身邊徑直走過,步伐不快不慢,像是有點匆忙,又像是有點懶惰。 “等等,朋友,請留步?!蔽议_口打了一聲招呼。 黑色帽衫人聞言,只是停頓了一下,接著便繼續往前走了起來。 我哎了一聲,從座椅上站起來,追上前去,一把手搭在了對方的肩膀上,說:“哥們,我跟你說話呢!” “……” 黑色帽衫人停了下來,然后用那雙平靜無波的雙眼看向我,就這么直視著我。 “呵呵,你別這樣看著我,我就是見你的穿著打扮一看就是城里人,我就打算向你問問,你是城里來的不?”我看著他,笑呵呵的問道。 “一邊去?!焙谏鄙廊送鲁鋈齻€字,然后推開我邁步往前走了。 我愣了一下,頓時就有些氣惱。媽的,不肯說就算了,還特么這么牛氣? “你的聲音好像有點耳熟??!”我看著黑色帽衫人的背影,咬牙切齒的說道,“真像我一個欠錢不還的朋友!” 他聞言之后,腳步一個踉蹌,然后又回歸了平常時的步伐,不快不慢的繼續走,很快就消失在了我面前。 “什么人啊這是?!?/br> 我不快的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就站在了風水橋上,看著那條溪里“嘩嘩嘩”的流水聲,心情稍微和悅了一些。 一直在橋上待了半個小時我才戀戀不舍的離開,打算回去鎮上面隨便找一個醫店給豬弄點藥材回來,然后再繼續想辦法向吳匣燭套話,問清楚當年關于母親的事情! 當我離開了侗寨,踏上了返程的九座山之第一座山,第二座山,直到第三座山的時候,我又看見了那位養蛇的斗笠人。 他站在一棵樹下,仰頭目不轉睛的望著樹上。 我好奇的走過去,問:“前輩,您在看什么呢?” “噓?!?/br> 斗笠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小聲的回答:“家蛇正在捕食?!?/br> 捕食? 我眨了眨眼,馬上就靠到斗笠人身邊,和他一起仰著頭,盯著樹上看,只見樹上的一根樹枝,正盤著一條蛇。正是那條金環蛇。 而在蛇的上方,有一個鳥窩,里面有小鳥兒嘰嘰喳喳的聲音傳來。 自己跨過三座山也累了,也正好打算在這里休息一會兒,還能一邊看看戲。于是就沒有說話,就這么靜靜的看著。 那條金環蛇盤踞在樹枝上良久,直到鳥窩里的大鳥扇動翅膀飛走了,它才緩緩離開樹枝,然后爬到了鳥窩上,圍著鳥窩形成了一坨之后,它吐著蛇信子,看著鳥窩里那些嘰嘰喳喳的小鳥,像是挑食一般打量了起來。 一直過了三四秒,它才選擇好了目標,一口就將其吞入口中,直接咽進肚子,然后看著鳥窩里的其他鳥兒,卻像是失去了興致一般,緩緩從樹上爬了下來,到了地上后,又爬到了斗笠人腳下。 我感到敬畏的后退了一步。 斗笠人笑著彎下腰,將蛇送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笑道:“鳥神不會責怪家蛇,因為鳥窩里的鳥兒并不是所有都是健健康康的成長的,家蛇把不健康的鳥兒吃掉,也算是替鳥神分擔解憂?!?/br> 我聽完他的講述之后,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吃了人家的孩子,還有理有據,是不是還得人家大鳥回來給你鞠一躬呢? 這時,斗笠人忽然轉頭看向我,那條金環蛇也直勾勾的看著我。 面對四雙眼睛,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時,斗笠人問道:“你第一次來我們侗寨,感覺怎么樣?怎么這么快就辦完事,要回去了嗎?” “你們的侗寨非常美,很有特色,感覺很不錯。而我的事情還沒有辦完呢,我只是需要去到鎮上買點東西再回來?!蔽倚α诵?,回復道。 斗笠人說正好順路,不如邊走邊聊? 我說可以。然后便和斗笠人繼續往前方的一座山峰的小路走了起來。 第二百六十九章 流言 兩人邊走邊聊,一開始只是聊一些題外話,但慢慢的就牽扯到了關于侗寨的事情。 斗笠人講到了最近侗寨發生的一件奇事:莫名其妙的出現了許多像我一樣的陌生人,這些人背著大包小包像是旅游客,可這些人要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要么就是十分熱情,一點兒都不像是來旅游的。 這在以前是不曾出現過的現象。 我感到驚詫,沒想到除了自己以外,還有許多其他的人來到了這個侗寨里?! 他們如果不是來旅游,那都是來干什么的? 想著想著,腦海里不禁浮現出了那個黑色帽衫人的身影…… “這些人的到來,聽說是和一個失蹤的人有關,”斗笠人目光微微變得閃爍有神,“那個人是一年前來到侗寨旅游的,真正的旅游客,可是他在當地旅游了一段時間之后就人間蒸發了?!?/br> “一年前,這里失蹤了一個人?”我皺了皺眉,沒想到事情這么巧合,自己本來是來找親生父親,竟然還撞上了一樁失蹤案。 心中情不自禁的癢癢了起來…… 自從經歷了丘子墳、落花洞女事件后,我現在對這類事件十分敏感,就好像得了職業病,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 “前輩,您能跟我說說失蹤的那個人是什么來頭不?” “說也沒什么好說的。那是一個女孩,二十三歲左右吧,很年輕,她帶著一個攝像機,喜歡拍照,來到這里的目的就是為了拍一下侗寨的景色,人和事,我和她只見過幾面,她十分的健談、大方,這在我們當地是很少見的,當地的女人一般都比較保守?!?/br> 斗笠人說到這里,瞇了瞇眼睛,彎腰摘下一棵草叼在嘴里,繼續道:“她失蹤的前一天我還見到她呢,可第二天她就消失了,然后連續過了四五天沒見人,之后就陸陸續續有陌生人前來打聽那個女孩的下落?!?/br> “一年前的事情,竟然到現在還沒有查個水落石出?”我疑惑的問。 “沒有,真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據說目前最大的線索就是,有一個人找到了那個女孩壞掉的攝像機?!倍敷胰藝@氣道。 我皺眉了,要是讓一個專業有素的偵探或者調查員來進行調查,恐怕事情早就水落石出了吧,為什么這么久還沒有個頭緒? 我沉默了一下,而后問:“是誰找到了那個壞掉的攝像機?他有沒有把它拿去修復?那個攝像機里面的相片應該會有很關鍵的線索才對?!?/br> 斗笠人閉著眼回憶了一下,然后睜開眼說道:“我如果沒記錯的話,剛才自己就看見那個人了,他穿著黑色的衣服,戴著帽子、口罩,像是怕被人認出來了一樣,我也是聽了他的聲音才認出來他的……” 聞言,我馬上知道他指的人是誰了。就是那個說話賊牛氣的黑色帽衫人! “我擦,就是他找到了那部攝像機?”我心癢癢的,恨不得馬上去搶過他的那部攝像機拿去修復,然后看看里面的相片,能不能尋找到線索。 “應該是吧,如果我的耳朵沒有聽錯的話,他的聲音,就是那個找到攝像機的人?!倍敷胰似届o的答道。 “好吧?!?/br> 我摸著下巴點了點頭,尋思著自己去鎮上弄了給豬吃的藥材之后,就回來侗寨,如果有機會,就找那黑色帽衫人仔細的盤問一下關于失蹤案的事情。 “你難道不是來調查那個女孩失蹤的事件一事的?”斗笠人忽然看著我問。 “不是?!蔽覔u了搖頭。 “可是看你的樣子,你好像很感興趣?!?/br> “因為我是從事類似工作的?!?/br> 我摸了摸臉蛋,心想自己的內心想法有這么明顯能看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