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不是,”我搖頭,“我是光明正大離開部落的,而他們是逃走的,并且走之前還放火燒了部落一戶人家?,F在我關注的是,那戶被燒家的人家失蹤了,我懷疑是他們兩個把人綁架了?!?/br> “真的?他們綁架人了?”司馬瞿眼里流露出一絲興奮。 “十有八九?!蔽夷:拇鸬?。 司馬瞿馬上追問:“他們綁架的是什么人?男的,女的?” “女的?!?/br> “女人?哈哈,那沒跑了,一定是他(黃竹)精蟲上腦,把人家部落里的女人拐走了,這下他可玩完了!”司馬瞿越說越高興。 我沉默了一下,放在大腿上的手掌微微握緊:黃竹這個家伙要是敢對那個女孩做出什么違背天理的事情,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而后,我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司馬瞿,問道:“他們是你找來的人,現在他們犯了事,你有什么可高興的?!” 司馬瞿瞄了一眼,然后美滋滋的說道:“我把他們找來是為了調查落花洞女事件的,而不是找他們來犯罪的,他們這么做,就是在違反合約,違反法律,因此,我也有權利毀掉那份合約書,甚至可以拿合約書去告他們違約,接下來還能把他們抓起來繩之以法,兩全其美,好不快活!” 我聽完后,再次沉默了下來。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西裝男開口道:“你們的私事聊完了嗎?如果沒聊完也先別聊了,現在開始聊公事吧!” 司馬瞿馬上連連點頭,看向西裝男說道:“我現在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我們現在已經調查到了落花洞的位置,而且我在夜里進入過落花洞一次……” 司馬瞿進落花洞的那次,就是我和徐重慶在落花洞山上看著的那次。據說他當時進入落花洞的時候,險些被人發現,好在他隱蔽得特別好,最后一直順利的進入到了那尊人首蛇身雕像所在的山體內部。他除了看見了雕像以外,還看見了一潭山泉,那潭山泉里當時有好多年輕貌美的女子在那泡澡沐浴…… 我微微皺眉:他描述的經歷和我自己的經歷不太一樣,他看見的是一群女子在山泉里泡澡沐浴,而我看見的是,一群仙女在山泉上飄舞…… 自己的經歷,要不要跟他們說一說? “落花洞女事件,主要是調查當地有沒有神的存在,你調查到神的蹤影了嗎?”西裝男聽完后,著重問了一下。 司馬瞿搖頭晃腦:“神要是這么容易撞見的話,那我早他媽發財了!” 西裝男淡淡的說道:“首先,你要知道神是不存在的,它的存在既不合理。但是,落花洞女這個族群的人卻相信神存在,那么,問題來了,是什么使他們相信神存在這個世上?” 我微微挺直了腰板,對這個西裝男刮目相看了起來,他的思路很清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來調查什么,這些就是專業的表現。 第一百六十六章 飯局(中) 司馬瞿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我對這次事件調查了這么久,就是想知道他們為什么會信奉神,神又在哪?可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要是早知道,我也不用再這么煩惱了?!?/br> 西裝男聞言后,沉默了。 氣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我想了想,微微咳嗽一聲,說道:“我有些話想要說?!?/br> 西裝男看向我:“你說?!?/br> “我被部落的人抓走之后,關在了籠子里……” 我把自己在部落生活的一系列事情說了出來。從被囚禁,再到成為了他們當中的一員,再到我離開部落的全部過程,一五一十的道出。 道完后,我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道:“說了這么多,我只想證明一點:部落里的人們并不是兇殘暴力不近人情的原始人。而如果說,我的證明是對的呢,那么我和司馬瞿先生在前幾天夜里前往落花洞的路上,碰見的一場兇殺案事件,就有可能,兇手不是我們當時推斷的,部落的人,而是說,兇手另有其人?!?/br> 西裝男聞言,馬上從懷里取出一本日記和一支筆,把我說的話的一些內容,記錄了下來,接著抬起頭看向我,凝重的問道:“你詳細的給我說說,是什么兇殺案?” 我把自己和司馬瞿循著痕跡前往落花洞,然后半路結識了徐重慶,之后又遇到了慘死的鄭輸的事情說了出來。 西裝男一邊聞言,一邊埋頭做筆記。 就在這時,司馬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西裝男,然后直視著我,興奮的說道:“等等,你們難道都沒有發現重點嗎?我發現了!” “什么發現重點?說來聽聽?!蔽乙苫蟮目粗?。 司馬瞿講道:“你說你被抓走關在籠子里,是靠跳大神啊,裝神弄鬼啊,才被部落的人帶出籠子,然后給予了你一份剁rou的工作,讓你在部落里和他們起居生活。在這里,我們要先劃一個重點,那就是裝神弄鬼,你‘扮神’的時候就是重重之點!因為你扮神才被住在部落里生活的人所接受,而假設你不扮神呢,結合崔老召那兩個家伙的遭遇,你就會一直被關在籠子里。我說的,對不對?” “呃……” 我聽完后,沉默了一下。我和西裝男原本正在談論鄭輸慘死的兇殺案的事情,結果司馬瞿突然又把話題扯回了我在部落里生活的事情。 有些反射弧太大。突然腦子轉不過彎來。 而后,我瞇著眼睛思考了一下,然后看向西裝男:“他說的,你怎么看?” 西裝男停止了記錄,然后敲了敲放在日記上的筆,接著抬頭看向司馬瞿,微笑道:“抱歉,我剛才在記錄我同事說的那件兇殺案的事情,沒有聽見你在我耳邊說什么,如果你不建議的話,可不可以再重說一遍?” 司馬瞿沒有感到絲毫不快,馬上把他剛才說的發現再次說了一遍。 西裝男聽完之后,把日記和筆放回了懷里,然后看向司馬瞿:“你的發現很重要,確實是因為我同事裝神弄鬼引起對方的注意之后,才獲得的一份剁rou工作。是這樣嗎?”說著,西裝男看向我。 我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是這樣的。據我所知,在我來之前,被關在籠子里的黃竹、崔老召兩人都一直被關在籠子里,他們都沒有自由,也沒有像我之后獲得的那種那樣的待遇。他們甚至自稱自己是被部落的人當做動物來圈養?!?/br> 說完之后,我咂嘴看向司馬瞿,問道:“你不是說你曾經被部落的人抓起來關過一次嗎?有些事情我不用說,你應該也比我清楚?!?/br> 司馬瞿眼神變化了一下,然后點點頭,說道:“正是因為我被抓起來過一次,所以我才跟你們說,你‘扮神’是關鍵,你扮起神來才引起了部落的人的注意!” 我深思之后,還是搞不懂很多事情,總感覺這里面的事情還是復雜無比,而且尤其是被司馬瞿這么一說之后,更復雜了。 這時,西裝男拍了拍桌面,說道:“各位振作點,現在我們發現了很多有趣的事情,調查也有許多進展了?,F在我們要回去那個部落一趟,最好能直接進入部落,和那些部落里的人相處一段時間?!?/br> 司馬瞿聞言,馬上第一個跳起來反對道:“瘋了!直接進入部落和那些野人打個照面?這就是等于自殺,去送死,他們如果把我們圈養起來,那就再也沒有張兄弟這么好的運氣了!被他們一關,說不定就是一輩子!” 我皺了皺眉,繼續觀察司馬瞿的神情動態。他似乎有那么一點兒暴躁??? 西裝男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平靜的說道:“這只是我的個人提議,大家的提議結合起來才是最重要的,既然你有意見,那你就保持你的意見,我也保持我的提議,現在看你怎么說了?!?/br> 這個“看你”,是指我。 司馬瞿眼睛布滿血絲的看著我,問道:“張兄弟,你絕對不會再想回到那個充滿了原始氣息的地方的,對吧?!” 我呆了呆,然后搖頭道:“不,說實話,我其實挺想回到那個地方的,那里的人們很善良,很熱情,我在那里學習到了很多以前經歷不了的東西?!?/br> 司馬瞿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是瘋了,不不不,你應該是被那些原始人洗腦了,你已經淪為和他們一模一樣的動物了……” 這時,西裝男不滿的說道:“別人在說話,在提建議的時候,司馬先生,我希望你能尊重別人,請不要打斷他?!?/br> 司馬瞿臉紅脖子粗的點了點頭,一副不再會去打斷我的話的沉默表情。 我咳嗽了一聲,說道:“無論如何,我們還要繼續調查落花洞女事件的話,都是要回去的,無論是回那個部落里,還是回到落花洞里,我們都要回去繼續調查?!?/br> 西裝男抿著嘴看向司馬瞿:“我同事說的對,如果要繼續調查,我們還是得回去,無論哪個地方,都要去調查,或者說,你打算違約,那我們現在就收拾收拾離開這里,但是事后你得付我們民異社一筆違約金?!?/br> 司馬瞿沉默了。 我見氣氛又安靜了,于是看向西裝男,說道:“對了,我叫張遠揚,我還不知道你怎么稱呼呢?” 西裝男抬起眼掃了我一下,說道:“我沒有名字,我的代號叫‘a’,你可以叫我小a或者大a老a,隨便你怎么想就這么叫?!?/br> 我馬上叫了一聲:“a哥,請以后多多關照!” 西裝男輕輕點了點頭,然后看向司馬瞿,問:“司馬瞿先生,你決定好了嗎?” 第一百六十七章 飯局(下) “我們就算要回去,至少也得等到明天先吧?張兄弟才剛回來,他連洗個澡,好好的休息一下都沒能享受?!彼抉R瞿看向我,關心的道。 “我沒事的,我不需要休息?!蔽荫R上擺手。 “調查很辛苦的,你現在沒事,不代表你過會兒沒事,我們要是出發了,那之后可就沒有時間休息嘍,所以你就先安心的在這待著好好休息一晚,我們明天再出發?!彼抉R瞿說什么也要把我留下來安置,好好休息一晚。 我見拗口拗不過他,只能點頭答應。 西裝男也沒有意見,拿起報紙,站起來說:“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闭f完他就走到了一邊陽臺上坐下,繼續看起報紙來。 我繼續喝湯吃飯。 司馬瞿似乎沒什么胃口,但是眼睛卻一直滴溜溜的看著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難受,于是就朝他看去,與他對視:“哥,你怎么一直看著我?有話就說唄?!?/br> 司馬瞿擺了擺手,轉過頭去。 我見他舉止怪異,想了想,問道:“對了哥,你離開大山之后,路上有沒有碰見過徐重慶那個年輕人?” “沒有?!?/br> 司馬瞿頭也不回的回應了一聲。 “哦,奇怪了。他人呢?!蔽亦止玖艘痪?。 隨后想起了另外一個人。徐重慶有兩個伙伴,一個是鄭輸,另一個是女孩,叫做藍燦兒。 鄭輸慘死了。 藍燦兒失蹤了。 我問道:“哥,你當時進入了落花洞里,看見了你說的那些在山泉上泡澡沐浴的女子,有沒有在這些女足當中看見藍燦兒???” 司馬瞿回頭看了我一眼:“我是那種眼睛盯著女人的屁股就移不開的人嗎?再說了,誰知道那個藍燦兒長什么模樣,我哪里看得出來啊?!?/br> 我點了點頭,說:“你說的也對。對了,鄭輸的尸體你沒有帶走嗎?那條蛇的尸體還裝在我背包里。你說它是殺人兇器,現在兇器在我身上,尸體是不是該送到當地公安局去?” 司馬瞿擰著眉頭道:“你當時失蹤了,我就一個人,那具尸體我哪還有心思去處理???估計現在尸體都被野獸叼走了?!?/br> 我也擰了擰眉頭:“你如果不處理尸體的話,那也得去向公安局那邊報個案什么的吧……” 司馬瞿聳了聳肩,說道:“別忘了,那邊山頭不歸當地政府管,那里死了什么人,死了多少人,都不關這邊的事兒,我要是扛著一具尸體回到這邊,那才是自找麻煩,說不定當地警方還得怪罪人是我殺的?!?/br> 我臉色不太好看:“那你讓我收藏那條蛇的尸體干嘛?你難道不是打算把蛇當做證物,然后拿去報案嗎?” 司馬瞿陰陽怪氣的說道:“蛇是證物,但僅僅一條蛇還不足以,所以我只是讓你拿著證物,可沒有說就拿一條蛇去跟警察說,哎呀,是有人用蛇把人殺死了,哎呀,好可怕啊。你覺得人家會怎么看待我們?” 我扶著額頭有些無語。 司馬瞿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放心吧,鄭輸死的事情我會調查清楚的,當然,就算我不去調查,你的那個同事也會調查?!?/br> 說著,司馬瞿指了指對面陽臺那兒坐著的西裝男,忽而一笑,說:“上次黃竹那個家伙就是在那個位置打飛機?!?/br> 提到黃竹,我的臉色馬上變得不好了起來:“哥,你有黃竹、崔老召這倆人的電話吧?現在聯系一下他們,看看能不能聯系得到?!?/br> “聯系得到才怪,他們被抓去部落里頭關了幾個月,手機什么的,早就被那些野人扔不知道哪個山旮旯去了?!彼抉R瞿擺了擺手,勸我放棄這個念頭。 “不試試怎么知道?”我堅持要他打電話過去給那倆人試一試。 司馬瞿見我這么執著,于是就無奈的取來了手機,然后翻開手機備忘錄,找出了黃竹、崔老召兩人的電話,先打給黃竹,打不通,再打給崔老召,電話響應了一會兒后,突然接通了。 司馬瞿見狀,不由得愣了一下。 這時,電話那頭響起了崔老召的聲音:“司馬瞿,好久不見啊,沒想到你居然主動打電話過來,我真的是,啊,我的心臟都狂跳起來了,你讓我欣喜若狂的同時,又讓我緊張不已啊,你不會又打算坑我了吧?” 司馬瞿臉色一變,馬上呵斥道:“你個小人,說話可要講證據,我坑你?我什么時候坑過你了?你不要他媽的張口就血口噴人!你有種馬上來我家,我他媽的跟你當面對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