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室外氣溫太低,林和西和游重也不再久留,很快就回了房間里。 他們上午待在酒店里,下午去了老宮城那邊看雪,拍了不少雪景的照片,然后在天色未暗的時候,買票去了當地有名的主題游樂園。 游樂園中的圣誕氛圍十分濃厚,傍晚時分天空開始飄起雪花,園中隨處可見拎著條紋長筒襪發糖的圣誕老人。 妝容精致的女孩子們頭戴發光的麋鹿頭箍在人群中穿行,年輕的情侶們牽手相擁走在路上,就連餐廳里的情侶套餐也是圣誕主題。 兩人從餐廳里吃過晚飯出來,去園中央的巨型圣誕樹前參加了圣誕節的點燈儀式。 以高大漂亮的圣誕樹為中心,五彩繽紛的燈光從園區上方擴散開來,左側的旋轉木馬在柔和悠揚的圣誕歌聲中緩緩旋轉起來,圣誕老人搭乘華麗的麋鹿馬車在園內游行,整座游樂園在黑夜中流光溢彩。 林和西在圣誕樹前舉起手機自拍,游重動作隨意地抬手摟在他肩頭,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近也不遠,堪堪被納入整個鏡頭下。 他朝鏡頭里的游重道:“你過來一點?!?/br> 游重靠過去一點。 他仍是不滿意,又說:“再過來一點?!?/br> 游重又靠過去一點。 林和西冷不丁地轉過頭來,嘴唇輕輕撞在他的臉上,然后按下了快門鍵。 游重按下他拿手機的那只手,轉過臉來親他的嘴唇。 林和西眼眸輕閉,解開脖子上的圍巾,抬手也將游重裹進了圍巾里。 兩人共圍同一條紅色圍巾,站在夜空下的圣誕樹前靜靜接吻。 林和西的雙手從圍巾上松開落下,很快又被游重抓住。 他閉著眼睛,感覺到游重把什么東西塞入了自己手中。 從游重的嘴唇前退開,他低下頭,然后看見了被自己握在手里的禮盒。 林和西揚唇問:“圣誕禮物?” 將另一半圍巾解開,重新繞回林和西的脖子上,游重笑了一聲,“是?!?/br> 禮盒里是一對同款同色的手表,林和西把手表拿出來戴上,另一只戴在游重手上,也從口袋里摸出兩個稍小的禮盒來。 他把其中一個禮盒遞給游重,下巴輕抬朝對方笑道:“好巧,我也有?!?/br> 游重沒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興致盎然地問:“買的什么?” 林和西說:“袖扣?!?/br> 兩對一模一樣的方形機械齒輪袖扣。 游重打開盒子,低眸朝里看去,“現在戴不了?!?/br> 林和西點點頭道:“現在是不會戴,但是偶爾出席正式場合能戴,畢業以后工作要穿正裝,也能天天戴?!?/br> 游重收起那對袖扣,揚眉望向他問:“你想要我天天戴?” 林和西舉高自己的手腕給他看,答得理直氣壯:“我每天戴你的手表,你當然也要每天戴我的袖扣?!?/br> 游重握住他抬起的手腕輕輕摩挲,片刻沒有開口答話。 林和西回握住他的手,瞥見對方似乎是把自己的話當了真,心中頓覺好笑,有幾分漫不經心地解釋:“我開玩笑的——” 游重卻打斷他的話,語氣低沉而清晰,如同對他給出承諾般道:“好?!?/br> 林和西愣住,回過神來以后,瞇著一雙好看的眼眸笑了起來,“這可是你說的?!?/br> 第79章 江邊跨年 從北方過完圣誕節回來,十二月就已經走到最后幾天。 院內各科課程開始整理清算學生本學期的到課情況,安排期末復習和考試的內容,林和西也就沒有再跑美院去上課。 國際學院收的都是些什么學生,院領導心中都紛紛有數。因而每年國際學院的期末考試堪稱是水考也不為過。 本部則是恰恰和國際學院相反,每學期里或大或小的考試都相當嚴苛。 一月就是學校的考試周,游重雖然成績好,也還是在考試周來臨前,去泡了幾天圖書館。 游重在圖書館里看專業書,林和西就老老實實坐在邊上學英語。 看得對面的周煊嘖嘖稱奇,私下在寢室群里調侃他們,簡直就是當代大學生談戀愛的典范案例。 就連趙渡和楊卷都有些心情復雜,前者甚至在閑暇之余開始思考,是不是該在期末考試前找個學霸女朋友,來督促自己好好學習。 月末的幾天時間倒也不是全用來復習了,月底那天城江邊會放煙花,以及在江邊公園跨年的大型活動,周煊兩天前就在寢室群里發問,要不要一起去城江邊跨年。 其他三人并無異議。 每年城江邊都會在大型節日里放煙花,而煙花夜當晚也必定會造成城江邊局部的交通癱瘓,想去城江邊看煙花,沒有車是趕不回學校的。 游重和周煊雖然有車,但是跨完年以后再回學校,也已經趕不及在門禁前回到寢室里。 四人提前在江邊酒店里預定了江景房。 游重和林和西住一間,楊卷和趙渡住一間,剩下周煊單獨住一間。 跨年那天恰好就在周六,五人下午開車到酒店里,決定在酒店休息兩個小時,再出門吃晚飯和看煙花。 只是趴在酒店床上玩手機也沒意思,周煊從房間里翻出兩盒撲克牌,叫上楊卷和趙渡去游重和林和西那里打牌。 三人過去敲門的時候,游重抱著林和西坐在床上,林和西的衣服已經被掀到胸膛上方。 聽見敲門聲,林和西腰爬起來去開門,游重又將他按回床上坐好,“別管他們?!?/br> 林和西也就不管了。 外頭的敲門聲卻鍥而不舍,周煊故意在走廊里將門敲得震天響。 即便房間內的兩人原本打算做點什么,此時也被門外的噪音攪得興致全無。 林和西從他腿上爬開,游重起身去開門。 房門打開的那一刻,看見周煊帶頭站在走廊上的三人,游重也沒給什么好臉色。 越是見他臉色不好,周煊就越是高興。 游重認識這么多年,他每天都是吃三頓,游重每天也是吃三頓,也沒見對方比他多吃一頓。憑什么他還是單身,游重就有老婆抱。 思及到此,周煊抬手一揮,帶著身后兩人大搖大擺走入房間里,視線掃過那張大床上皺巴巴的白色床單,假惺惺地開口問:“沒打擾到你們的好事吧?” 林和西坐在床上,似笑非笑地歪頭看他,“這句話,不如你去問游重試試?” 周煊權當作沒有聽見,將陽臺上的椅子拖進來坐下。 游重關門走進來,雙手抱臂站在他面前問:“有事?” “也沒什么事?!敝莒犹统鰞珊袚淇伺苼G在床上,“三缺一來不來?” 游重臉色已經恢復如常,在床邊坐下來,把兩盒撲克牌倒出來,轉頭問林和西:“你會不會打?” 林和西笑了起來,“會?!?/br> 五個人里只有楊卷不會打,轉身從角落里搬來一張板凳,乖乖坐在周煊旁邊看。 他們不玩輸錢的那種,直接用貼紙條和在臉上畫王八的懲罰來代替輸錢。 周煊打電話叫前臺送了紙筆等物品上來,轉頭就把那堆東西塞進楊卷懷里,給他交代任務:“你把這些紙都剪成長條?!?/br> 楊卷點頭應下,就垂著頭坐在旁邊,安安靜靜地剪紙。 他們玩的是四人斗地主。 第一局是趙渡做地主,剩下其他三人為同陣營。趙渡玩不過他們三個,很快就輸了。 游重問:“王八還是紙條?” 趙渡答得飛快:“貼紙條?!?/br> 周煊轉頭吩咐楊卷:“給他貼?!?/br> 楊卷就拿著涂上固體膠的紙條往趙渡額頭上貼。 第二局是游重做地主,同陣營的三個人輸得徹徹底底。 游重又問:“王八還是紙條?” 三人不約而同地答貼紙條。 楊卷拿著紙條依次朝他們臉上貼。 兩局以后只剩下游重臉上干干凈凈,林和西主動拉攏趙渡和周煊,笑瞇瞇地放話:“下局干翻他?!?/br> 趙渡和周煊還沒說話,游重就先頗為危險地瞇起眼眸來,“干翻我?林和西,你到底是站哪邊的?” 林和西下巴輕揚,笑意盎然地朝他道:“牌場上無男朋友?!?/br> 游重又好笑又好氣,沉聲開口道:“我看你是今晚想被我干翻了?!?/br> 林和西還想要接話,就被周煊重重敲著桌子,語氣毫無感情地打斷:“你們兩個調情也要看場合吧,當我們幾個不存在嗎?” 游重漫不經心地瞥他一眼,“你在抬手敲門的那一刻,就該做好遇到這種情況的心理準備了?!?/br> 周煊無言以對。 結果第三局拿到地主的身份,瞬間變得孤立無援的人成了林和西自己。 “話果然不能放得太早?!彼p聲嘀咕,抬眸掃向游重的側臉,趁著眾人低頭看牌,不動聲色地伸出腿,在游重的后腰上輕輕蹭了一下。 察覺到他的動作,游重頭也不回地伸手繞到腰后,將他露在空氣里的腳踝抓在掌心里,撩起眼皮淡淡掃了他一眼。 兩人目光對上,林和西相當溫順地沖他一笑,又眨了眨眼睛,無聲地問,反水嗎? 游重瞬間會意,意味不明地挑起眉來,既然是你翻臉在前,那么我現在無情也不過分吧? 林和西一秒變臉,露出滿臉悔不當初的神情來。 游重輕描淡寫地挑唇,抓在他腳踝上的那只手微微收緊,指腹在他的外踝上來回摩挲,不動聲色地暗示他,你要用什么來賄賂我? 林和西認真想了想,舉高手里的牌,嘴唇貼上去輕輕碰了一下。親的雖然是紙牌,眼睛看的卻是游重的嘴唇。 眼也不眨,目不轉睛。 望向他的眼眸瞬時深了深,游重慢吞吞抬起手來,意味不明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