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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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子:…… 墩子再接再厲:“哥,你跟那縣城的姑娘八字還沒一撇,面都沒再見過,啥花前月下都沒有。你去云南闖蕩,就不怕人家扭頭嫁給別人?” 悶子終于忍不住,不再悶了,漲紅著臉,瞅了大房三人一眼,悶聲悶氣說:“就我這副窮酸樣,就算與那姑娘心意相投,她的父母也鐵定不會同意。與其鬧得兩家不愉快,讓那姑娘左右為難,我還不如想辦法掙點錢。等我有了錢,在城里買套房子,好吃好喝的幫忖著她父母,就不怕他們瞧不上我?!?/br> 聽得王芬蘭那叫一個心酸喲,不顧二老反對,拍手應承,“男兒志在四方,你長大了是該出去歷練歷練。等你真賺了大錢,在城里買了房子,娘也跟著你去享享福?!?/br> 絲毫沒提那縣城姑娘的事,墩子拐拐周燕胳膊,在她耳邊低語:“我媽這是覺得我哥和那縣城姑娘不成吧?我們要不要幫一把?” 自從墩子讀書以來,就學書里的人,從娘喊成媽,周燕見怪不怪。想了想,壓低聲音說:“要不,咱們幫他寫封情書給那姑娘?!?/br> 又一想,不是當事人去送,很容易造成各種不必要的誤會悲劇,又改口說:“要不,你一會兒問問悶子哥的意思,如果他也有寫情書的意思。你們就來我屋里,我幫他寫一封,然后他拿著信,去鎮上找找那姑娘?” 雖說當時悶子和那姑娘只有一面之緣,但月波鎮就那么巴掌大,統共就幾十戶人家。只要悶子去車站問問售票員,或是去派出所問問誰家有嫁去縣城女兒的老人家,用排除法,鐵定會找到那姑娘的。 “三妹,你真能耐,居然想到寫情書!”墩子兩眼放光,等一家人散去后,就戳了戳跟他睡一屋兒的悶子,得到肯定答復后。兩人等大房兩口子、周慧都睡著了,偷摸著去了周燕的屋里。 周燕早已等候多時,她雖然沒繼續上學,但是當初上學時買的鉛筆本子都放在屋里,又有二狗這個小老師天天教她讀書念字。她幫悶子寫情書,也不會擔心露餡。 悶子有些不好意思,但想著墩子的話,他一走,那姑娘說不定真轉頭嫁給別人了,不做點什么,他會后悔一輩子。 盡管知道讓那姑娘等他有些自私,可他也沒把握那姑娘能看上他,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讓周燕幫忙寫信。 現代的情書都比較露骨,比如什么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我對你一見鐘情,愛你綿延不絕等等。讓人一看就覺得膩歪。 五十年代則不同,生活在這個年代的人都比較含蓄,情書也就比較文藝,比如悶子這封信就是這樣寫的: xx同志: 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一定感到陌生。因為我們是第一次通信,友誼還只是開始。 那日在鎮車站,我對你印象深刻,思來想去許久,我覺得有必要自我介紹一下。 我叫周永,小名悶子,上水村老周家大房大孫子,父母尚在,有一姐一弟一妹,大姐已經出嫁,祖輩十八代都農民…… 洋洋灑灑一大篇,情愛之類的字沒有一個,卻隱晦的提出想跟那姑娘處對象的想法。 雖然字不是悶子寫的,情書內容是墩子和周燕一起想的,可周燕看著那封情書,聞著紙張特有的味道,居然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她想,要是以后有人也像這樣,絞盡腦汁的給她寫情書,就算她不喜歡那個人,也會對那人和顏悅色,刮目相看吧。 三天后,周秀芳和悶子離開了周家。 因為不知道那邊具體是什么情況,丹丹被留在周家,只等他們二人在那邊安頓好,再接她過去。 丹丹年紀還小,盡管周秀芳這幾天一直在給她做思想工作,她也答應的好好的??烧娴诫x別的時候,丹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抱著周秀芳的大腿死活不肯撒手,嘴里一直喊著mama不要丟下我,我不要跟你分開。 聽得周秀芳肝腸寸斷,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好幾次忍不住,想帶她一道走??勺罱K還是狠下心,把丹丹一把推開,噙著眼淚和悶子急沖沖的離去。 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周燕心里羨慕不已,啥時候她也能像他們一樣,獨自出去闖蕩啊。真想擁有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想做啥就做啥,想吃就吃啥,不用在乎別人的眼光,多好! 可惜這些事情,她也只能想想罷了。距離她能獨自翱翔的日子,還長著呢。 時光荏苒,一眨眼便到了陽春三月,該插秧種稻谷了。 麥子早在二月份的時候收割了,但是收成不大好,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不過上水村的村民不大在意,這收成好壞全靠天氣天意,麥子收成不好,他們還可以指望稻谷。再不濟,還有玉米、高粱、紅薯,總有一種莊稼會大豐收,填飽大家的肚子。 在這樣樂觀的情緒下,一批批的秧苗種了下去??蓻]過一個月,村民們便漸漸察覺到不對勁。 原本溝渠里流淌不息的泉水日漸變少,不足以灌溉所有的農田,上水村又在半山腰,所有農田都是梯田,要從山腳下的江河擔水到山上灌溉十分的困難。 一是下山的路崎嶇狹窄,擔的水一不小心就會灑了,白浪費力氣。二是光下山就得花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上山則要兩個多小時。一來一回就要三個半小時,就算社員們不怕吃苦肯下山擔水,可長此以往,身體肯定吃不住啊。 就這么糾結了兩天,因為缺水,原本蔥郁青的稻田開始漸漸泛黃,露出稀稀拉拉的綠色,甚至有些稻田大片秧苗直接枯死。 社員們急了!這莊稼就是農村人的命,莊稼死了,他們還怎么活??! 原本剛開始干旱的那兩天,李保全還派人去山頂上找找小溪泉眼,看能不能把水引到村里的溝渠里。 可惜的是,在以前山間隨處可見的小溪流,居然不聲不響的都枯竭了,想引水都沒辦法,只能下山挑水了。 在村委開了一場大會后,李保全便帶領著全隊社員,每天天不亮就去山下的江里擔水回村里灌溉。 不出三日,全隊勞動力都累得精疲力盡,有幾個身體不好的,甚至直接暈倒在擔水的路上,差點滾下山去。把一眾社員給嚇的,愁眉苦臉的跑到山上的破廟里,祈禱老天開眼,來場大雨,解解這場奇怪的春旱。 周燕將這一切都看著眼里,瞅著周家人都累得精疲力盡,吃飯都沒力氣。一到天黑倒在床上悶頭就睡,話都累得不想說。便想著她的空間可以吸引活物,那么能不能引導水呢? 于是有天半夜,她趁著周家人睡得死死的時候,跑到山頂上一個干枯的泉眼旁,閉上眼睛心里默念水水水做試驗。一睜開眼睛,泉眼毫無變化。不由大失所望,又引導了一些靈泉進泉眼,還是沒有反應。 難道是靈泉引導少了?想了想,她一咬牙,引導空間近一半的靈泉到那泉眼里。 沒到兩秒,就見那干枯的泉眼涌動了幾下,而后三柱巨大的泉眼噴涌出來,嘩啦啦沖了周燕一臉水。而后噴灑成巨大的溪流,順著村里的溝渠流向村里四面八方的田地里。 成了!周燕心中大喜。果然是萬能的金手指!雖然rou疼靈泉少了一半,但是能用一半靈泉換來村里人今年不挨餓,她覺得這是一件功德無量的大好事,也就沒那么心疼了。 第二天一大早,社員們發現干枯許久的溝渠泉水滿滿,田地里龜裂的土地已經滋潤成原樣,發黃的秧苗也漸漸回春,一片生機勃勃的樣子。 社員們以為是在廟里求神老天開了眼,驚喜得四下奔告。甚至還和李保全商議,要不要把山頂上那破廟修繕一下,順便把廟里唯一一個老的手腳都不大利索的老和尚接到村里來供著。 建國前,山頂上的小廟香火還是很旺盛的,附近幾個村子都在那里求神拜佛,進貢香火。 建國后,國家不倡導搞那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兒,那小廟便漸漸沒落。原本有五個和尚在那里吃齋念佛,沒人進貢,沒香火錢后,四個年輕的和尚受不了天天餓肚子,便還了世俗回家種地去了。 只有這個老和尚,他從小就在這個廟里長大,無父無母,無親無戚,無依無靠,無處可去。只能在廟里自己種點瓜果蔬菜勉強裹腹,偶爾依靠村里時不時的接濟,辛苦度日。 不過就算他過得不盡人意,又老的說話做事都不利索,可在村里人眼中,他還是比較德高望重,有發言權的。 雖然前些年都沒搭理他,也不大相信他說的話??山浻筛珊颠@一事,村民們又對他充滿信心,開始認同起他說的話來。 周燕便抓住這次機會,用一只烤的滴油的大肥烤兔,收買了老和尚。讓他傳達干旱還有各種自然會持續好幾年,不能掉以輕心,要做好各種防范措施的事情。尤其點名了山頂上樹木被砍光,村里容易遭受泥石流的事。 上水村其實在很多年前經歷過泥石流,那時候發生在大半夜,村里人都睡著了,等聽到動靜的時候已經晚了。 幸存下來的老人們,每年都會說起這事兒追憶往事,年輕人雖然不以為意。到底覺得今年的老天爺反反復復不大正常,又有那百歲老和尚言之鑿鑿的說有災情。 為防患于未然,補齊缺失死掉的秧苗后,李保全便帶領著社員們,從深山開始移植大顆樹木到光禿禿的馬鞍山山頂上種著。又組織大家用石灰砂漿混合著沙石,給每個社員家背后修建一道堅固的拱墻,用來減緩泥石流沖刷,便于逃命。 又呼吁大家,把自己的地窖挖深,挖大點。再把地窖加固,每個屋兒挖個通道,通向地窖。一旦泥石流或其他災害來襲,可以直接跳進通道,跑到地窖躲避。 一時間整個村子都在挖洞,大有當年打地雷戰的架勢。 于此同時,上水村的大動作,驚動了附近幾個村子,甚至是鎮上。有信的,也有不信的。甭管信不信,周燕該做的都做了,也就無愧于心,該干嘛就干嘛。 自從周燕第一次拿烤兔賄賂廟里的老和尚后,這個名號為“了塵”的老和尚便訛上了她,三天兩頭就讓她送烤兔,或者送其他吃食去,不然就曝光她。 一開始周燕很不高興,覺得這老和尚事情忒多,本來是一場愿買愿賣的公平交易,他憑啥仗著自己年邁,老是使喚訛詐她。 后來又覺得他怪可憐的,年紀一大把了,自己孤苦伶仃一個人守在一個破廟里。平時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生病了也沒人知道。還得自己強撐著身體,四處挖草藥,熬藥醫治,實在可憐的緊。她就當幫助孤寡老人,做做善事,隔三差五就來看他。 后來有一天,老和尚吃飽喝足以后,忽然問她,說,你身上帶了那么多張嘴不累嗎?要不把它們都放在廟里的后院養著。他幫著照拂著,反正廟里后院沒人來,養在后院沒人會知曉。想吃的時候就宰兩只,到時候她可以到廟里來跟他一起開小灶。因為柴米油鹽醬醋茶,他都有…… 從不信鬼神之說的周燕,當時聽到他的話大吃一驚。她一直以為,那種能看破一切紅塵事物的得道高僧只是傳說,沒想到眼前這個臟兮兮的老和尚,居然知道她有空間,里面還養了許多兔子的事情。 頓時肅然起敬,不敢輕慢,依言照做。再后來回味過來,問他,你不是和尚嗎?怎么能吃rou殺生?這不是破戒嗎? 了塵啃著油滋滋的兔腿兒,對她神秘一笑說,佛曰,善惡自在人心。殺人的,不一定是壞人,不殺人的,也不一定是好人。端看其人怎么做,怎么活罷了。難道我殺生吃rou,就不是和尚了嗎? 周燕略一思索,覺得真tm有道理。怎么活都是活,和尚也是人,誰規定和尚就得一輩子吃素?也就放下戒心,和了塵成了忘年之交,每天都往廟里跑。 周老太太以為她看破紅塵,年紀輕輕就想出家。嚇得她拉著周燕苦口婆心勸了許久,周燕不得不再三保證,自己只是看老和尚可憐,想積陰德做善事照拂他,沒有別的想法。周老太太觀察了她好幾日,見她吃喝拉撒都正常,頭發也在,也就隨她折騰去了。 今天周燕上山上的廟里,是想趁天還沒有熱起來的時候,把新出生,又長肥了的近五十只兔子全宰了,做成臘兔,和丹丹一起去云南金山角,把臘兔脫手。 經過四個多月的時間,周秀芳、悶子兩姑侄已經在金三角站穩了腳,把周遭一切吃了通透,便寫信回家里,讓周老太太帶著丹丹去云南落腳。 川南省會到云南昆明八百多公里,坐綠皮火車最少要兩天一夜。周老太太從未出過遠門,上次去南昌市坐車都要了她半條老命,一聽要坐這么久的火車,她說啥都不愿意去。 倒是四房的周建國,自告奮勇的要護送侄女兒去云南。周燕身為湊熱鬧的專業戶,一沒讀書,二農忙已過,成日閑在家里無所事事,天天往山頂上的廟里跑。能有機會出去見見世面,順便賺賺錢,她當然不會放過。 周建國從小性子就滑頭,沒結婚之前,也胡亂跑過不少地方。讓他帶兩個侄女兒去云南,周老太太還算放心。只叮囑他看好侄女兒,去了那邊見著周秀芳他們就盡早回來,別在那邊惹是生非。 不想一輩子窩在窮鄉僻壤,也去云南發家致富的周建國自然滿口答應。 因為鎮上沒有賣火車票,只有縣城才有。周建國今天一大早就去縣城買票,目測要明天才回來。而上火車的地方在省會火車站,距離上水村大概要兩天半的路程。 因此,周建國買的車票不會太急,最起碼也要買四五天后的火車票,便于收拾行李,以防出現什么意外趕不上火車。 周燕在年初的時候就殺了三十只兔子做成臘兔,那時候她的鹽太少,只能做這么多只。 五十時代的鹽不像現代那么廉價普及,這個時代的鹽雖然沒有古時候那么貴,但也是要花好幾毛錢買的。 注意,五十年代的一毛錢,等于現代十塊錢。 而且自從吃大鍋飯后,供銷社就不再供應食用鹽。周家僅剩的那點鹽,平時偷嘴都不夠用,哪里能做臘兔。 做臘兔,首先就需要鹽腌制,然后加些花椒姜片八角之類的香料打磨成粉抹在兔rou上,再晾曬幾天,用柏樹枝煙熏一下午即可。 按時間來算,新殺好的兔rou制作時間肯定不夠。不過周燕可以在空間晾曬、煙熏好兔rou。也不怕兔rou殺好,沒地方放。 因為是一個住,了塵向來有買一大堆調料用的習慣。在吃大鍋飯以前,了塵掏出自己存了好些年的壓箱錢,一鼓作氣買了好幾十斤堆在后院廚房里。周燕腌制五十只兔rou,怎么著都夠了。 第031章 五天后, 周燕踏上了去云南昆明的火車。 兩天一夜的漫漫旅途,本該是件及其辛苦的事情。但因為有周秀芳先前寄過來的一大筆錢, 周老太太特地讓周建國買了三張臥鋪票,上中下同一邊位置, 同一個車廂,關上門可以杜絕一切紛擾。 不過中途總有人開門過來竄門子, 甚至看丹丹一個小女孩兒睡一張床鋪, 威逼利誘要換床鋪。被吵得不耐煩的周燕, 毫不猶豫將那人一腳踹飛出房間,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那人后來又找了幾個兇神惡煞的男人過來尋仇,周燕無所畏懼的迎了上去, 不到一分鐘結束戰斗。外面的過道躺了一趴啦動彈不得的男人, 周燕也掛了不少彩。 周燕力氣是大,可她沒有任何格斗經驗,打架全靠一身蠻力和靈泉修復傷口。面對幾個大男人群而攻之, 縱然有周建國幫忙, 周燕身上臉上還是挨了好幾拳。 借著火車衛生間里的鏡子,周燕看見自己半邊臉腫的老高,一邊疼得嘶嘶叫喚著, 用同一個車廂里, 一個好心老太太給她的一小瓶藥酒擦臉。 一邊恨恨的想, 要不是怕列車員和乘警管制, 她早掏出空間里的大砍柴刀, 將那些以大欺小的王八全都給放放血, 讓他們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老老實實的做人。 又覺得自己太沒用了,明明有金剛大力士的力氣,卻因為不會格斗,連累著四叔護著她,鼻血都被打出來了。 要是有人會格斗術就好了,那樣她一定會拜他為師。不說學精,學點皮毛,配上她一身蠻力,只要不遇上格斗專家,一般的人,她就再也不怕跟他們杠上。 只是上水村祖祖輩輩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她認識的人中,又沒誰會這種稀缺的技術,她想學格斗,恐怕很難。 不過經由此事,周燕長了個心眼。她這張臉太過漂亮,金三角那地方太過混亂。尤其是在這幾年到未來十年,金三角的罌粟種植將達到前所未有的‘盛況’,各種武裝勢力和犯罪份子都穿插在其中,致使金三角地區殺人犯罪、吸粉搶劫、販賣人口等等事情,每日每夜都在上演。 周燕這張臉蛋出現在那里,無疑就是塊大肥rou,人人都想咬一口。 必須讓這張臉變丑下來才安全! 周燕摸著自己一頭漂亮的頭發,忍痛拿刀把頭發齊耳割斷,弄成了假小子頭發。又拿著粗鉛筆,在臉上點點畫畫,將一張漂亮的臉蛋,生生畫成了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