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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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我差點信了。 望天。 蛋里的小龍苗在熔巖包裹中突感一陣寒意,莫名不已。 又是這個人。 安以源正在為道侶刷好感度。 介于龍族說不定真的干過這種強搶民女的事兒,佛系青年也沒有帶上整個龍族的意思——上古民俗和后世差別太大,別說龍圖騰了,龍人大戰還差不多,他的重點在于蛋里的小龍。邏輯類似于“孩子是無辜的”“上一代的恩怨不應該延續到下一代”…… 栗少年感動了:“源,你真是個好人!” 安以源:“……謝謝?!?/br> 他的內心是拒絕的。 總之,學習互助小組達成共識,小少年表示有機會會幫小龍苗換個環境。 栗并不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一個外門弟子,要改變掌門的決定,未免過于異想天開。 此時的小少年,當然不會知道自己今后的人生,安以源也無意道明。 水到渠成不好嗎? 佛系青年知道前世是死在天劫之下,卻不知其中的種種糾葛,在他看來,修士死在七品升八品的天劫里已經稱得上是喜喪了,和老人家活到90老死一樣,屬于生老病死的自然運轉規律,實在沒什么好說的。 這之后,兩人又回到了學習——做任務/閑逛——散步去瞅瞅某蛋的平靜生活。 直到四個月后的外門大比。 鑒于太始掌教和幾位峰主都會列席觀看,黑戶源謹慎起見,安分地茍在小木屋里。 小木屋已變了模樣。 原本簡陋樸素的家具沒有換,只是新增了一些花紋和裝飾,隱隱多了些溫馨居家的氣息;墻角多了個吊椅,凹進去的部分是軟軟的鳥羽;窗邊幾盆朝向陽光的綠植,有一盆開了花,淺紫的不知名花兒疊瓣盛開,隨風搖曳;書架上散落著各式各樣的木雕擺件,小桌上還有個未完工的。 近來栗迷上了雕刻。 以富二代源的角度看,這個水準還比較粗糙,栗在這方面似乎天賦不足,不過想到對方是自學的,其實也已經很不錯了。 或許是因為這個時代的人更為淳樸和專注。 現代的誘惑實在太多了。 安以源倚在窗邊,極目遠眺。 熟悉的山和水,樹林和飛鳥,比賽場上的法術華光一點都看不見。 想也知道有結界。 好無聊。 對著天光張開手,安以源發現,他的手指……好像變得更透明了些? 不,不止是手指。 循著視線范圍,到手臂,再到身體—— 有鐘聲響起。 這是上清宗有大事發生時,召集眾弟子的聲音。 今日是外門大比的最后一日,但外門大比不至于讓鐘鳴七響,那么果然就只有掌教收徒了。 身體愈發透明。 安以源知道,這便是停留的極限了。 再見,前世。 * 上清宗。正殿。 掌教收徒并非小事,盡管最初可能起于所謂的一時興起,但到了太始掌教的修為,他一時的直覺與靈感,或許就蘊含著對未來的布局。 即使排除那些遙遠的,這也是件需要嚴肅對待的事情。 若不是太始掌教本人性格隨和討厭繁瑣的禮儀,執事堂的長老能讓栗先回去沐浴齋戒三天。 煙云繚繞,膝蓋沁涼。 栗跪在鏡面般光滑的地面,恭敬地垂頭。 “你的道號,便叫‘離火’吧?!?/br> “弟子謹記?!?/br> * “源——” 換了身真傳弟子服飾的小少年越發清俊,精致的臉上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淡然,令往來修士內心贊嘆,可越靠近小木屋,小少年的淡然就越是維持不住,走變成競走,無人處更是直接變成跑,“源你在嗎?” 啊不在。 小少年有點失望,轉瞬又重新高興起來,去小伙伴常待的地方找人。 ——沒有。 ——沒有。 ——還是沒有。 “離火小師兄是怎么了?” “可能是快要搬走,想多看看住了這么久的地方吧?!?/br> “離火小師兄真是個重感情的人啊?!?/br> 重感情……嗎? 小少年坐在青石上,茫然地盯著那一抹白色蛋殼。 掌教——不,師父也說他是個重感情、懂得感恩的人呢。 可又有什么用? 源不見了。 哪里都找不到。 不辭而別?誤闖禁地被困?或者……消散了? 新出爐的掌門弟子多了很多權限,小少年去藏書閣查了很多資料,如源這般存在,似乎本就不算穩定。 希望源沒有事。 小少年,不,該叫小離火了。 小離火摩挲著親手雕刻的龍形玉佩,喃喃自語:“這個本來是打算送給你的?!?/br> 算了。 源好像很喜歡龍的樣子。 小離火揚手,將龍形玉佩拋入巖漿。 一個月夜。 刷日常任務的外門弟子,分開熔巖,眼角余光看見了一點閃光。 “咦?是誰掉在這里的嗎?” 這是塊玉雕。 外門弟子小心翼翼地將它拾起。 入手溫潤,玉質清冷,沒有任何雜質和裂痕,靈力運行順暢,是塊中上等的好玉。 龍形雖然有些普通,可月下光華流轉,竟也顯得栩栩如生起來。 很值錢的樣子? 過的緊巴巴的外門弟子左右瞧瞧,將它收了起來。 如果沒人來找……就賣掉吧。 他這樣想著。 此時如果讓小離火來認,也認不出這玉雕是出自己手了,因為有靈寄居其中,玉佩的顏值已經從60變作80,觀感大不相同。 寄居于其中的小龍苗:……忐忑。 認定上清宗的壞人要把它烤死的小龍苗,換了新的求生方法。 那之后,這位外門弟子將玉佩賣給了一位師兄,師兄原本想要收藏,一段時間后卻因習練新法決囊腫羞澀,在坊市擺了個攤把它和其他物件放上…… 離火駐足。 源陪伴的那半年,真的存在嗎? 像是夢一樣。 “這個多少錢?” 他買下了玉佩。 這便是另一個故事了。 * 安以源沒有體會到任何奇異。 變得完全透明后,眼前一黑又重現光明,就回到了粥鋪。 喧鬧的坊市和冷清的木屋太過不同,鮮明的對比讓他有點反應不過來。 恍如隔世。 “安以源!”敖驚帆兩手緊緊卡著他的雙肩,“你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