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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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執宏是有野心的。 陸執宏坐在豪華的辦公室里,看文件看得有些太久,他有點累。 下午五點鐘的時候,門口傳來敲門聲。 “進來?!标憟毯暾f。 進來的少年身姿挺拔,眉目清雋,氣質如雪似松,內斂且成熟。 “坐?!标憟毯昝嫔想y得帶了笑。 陸執宏說,“之間你經手辦的事情,都完成得很好?!?/br> 事實上,是遠超他想象的好,比他們公司大部分正式員工,都要做得好。 陸執宏想,可以試著把更多的事情交給他。 少年眉目淡淡的,沒有因為他的表揚而激動。 陸執宏手里拿著一份報紙,“我最近身體也太不好,以后的世界,還是你們年輕人的?!?/br> 他把報紙放下,最上頭是一篇報道,是個上了年紀的男人,因為故意傷人致人重傷被通緝,在外逃竄了七八年,前幾年落網了,不久前在監獄被查出肺癌,保外就醫失敗,去世了。 陸執宏記得那個名字,那是最開始,想收養秦祀的一個家庭。 他記得,在被陸家帶回來之前,也是有別的家庭愿意收養秦祀的。 其實一開始,他在孤兒院,是很多人愿意收養的。 小孩子長得那么漂亮,又是個健康的男孩,愿意收養的人很多。 “那時候太小了?!彼?,“已經沒什么印象?!?/br> 陸執宏也沒在這上面多糾結,他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兜兜轉轉,其實也回到了他原本的想法,就是要陸家需要一個聽話,且可以做事的人,秦祀很符合這個條件。 他小時候在街頭流浪過,被孤兒院收容,后來來陸家,陸執宏最開始也調查過,秦祀父母的信息,根本找不到。 徹底是個無親無故的人了,這樣用起來,其實也很順手。 陸執宏和他聊了幾句,聽了聽秦祀對陸氏業務的想法。 越聽越覺得是個可塑之才。 “今天就這樣吧?!标憟毯暾f。 公事聊完了。 秦祀比陸琢大一些,但是也沒相差太多,陸執宏看著他,忽然問,“你平時和趙家兄弟熟悉嗎?覺得他們如何?” 少年原本已經準備離開。 他面無表情,“和趙二熟一點,但是也沒多聊過?!?/br> “養女兒就是麻煩?!标憟毯耆∠卵坨R,嘆氣,“做爸爸的,得考慮太多,到底選女兒喜歡的那個,還是更合適的那個?!?/br> “念念也這么大了,就是還和個小孩子一樣?!标憟毯暾f,“心思不定,今天喜歡這樣,明天又喜歡那樣,一天一個樣,需要人cao心?!?/br> “要是你是我兒子就好了?!标憟毯暾f。 看著眼前芝蘭玉樹一般的少年,前途無量,不僅讓人心生羨慕。 他一直沉默,沒有接話。 “也不知道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是這么相處的,我們這種老頭子都落伍了?!标憟毯晖嫘Π愕?,“以后假設實在不行了,就叫你幫忙,給他們制造點機會?!?/br> 少年背脊挺得筆直,眉眼未動,沒有什么反應,由著陸執宏說了個盡興。 離開陸執宏的書房時,殘陽如血,緩緩從城市地平線的另一端升起。 他松了松手指,沉默的看著窗外殘陽。 * 鹿念還記得自己和明哥他們的約定。 馬上就要報志愿了,她學?;厩枚?,就是安大。 趙雅原想報隔壁的安工大,兩個學校只隔著一條街巷 和附中在不同的城區,但是,也就是從這里轉移到那里的區別,依舊還是在這個城市。 明哥打電話和她聯系了幾次。 鹿念這天終于溜了出來。 和秦祀幾天沒有聯系,她在家里數著日子,發現離他離開安城的時間,已經只剩十來天了。 這還算是待得長了,她想起根本不回來的寒假。 這次去的是黃毛和小屈的店。 明哥和秦祀都不在。 她吃的心不在焉,只覺得心里沉甸甸的。 “在酒吧呢?!秉S毛說,“明哥今晚罵罵咧咧了好久,說為什么就今天生意這么好?!?/br> “你等下過去嗎?”黃毛嘿嘿一笑,“他說他今晚請客,酒隨便喝?!?/br> 鹿念已經很久沒去過明哥的酒吧了。 她一下想起了白熙,抿了抿唇,“去?!?/br> 為什么不去,她是明哥請來的客人,怕什么。 果然生意很好。 鹿念找了找,酒吧里的漂亮小jiejie不少,她一眼看到了白熙,被人環繞在正中,神情驕矜,正在調著一杯雞尾酒。 鹿念在吧臺旁坐下,看著她,心情忽然就有些不爽, 秦祀今晚是不是也在這,估計,就是沖著她的吧。 她現在也成年了,喝點小酒,自然沒有問題。 黃毛,“念念妹子,這樣不好吧?秦哥說了,不讓你喝酒?” 鹿念冷漠臉,“他又不是我的誰,能管我?就準他自己喝,不準我喝么?!?/br> 小屈扶了扶眼鏡,看著她背后。 高挑的清俊少年正站在她背后,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幾人。 黃毛,“我,我有點尿急……我先走了?!?/br> 小屈,“我電腦沒關,我回去關下電腦?!?/br> 倆人泥鰍一樣,呲溜一聲,一下滑走。 鹿念,“……” 燈光昏暗,可是就那張臉,化成灰了,她也認識。 不是說有事去了?怎么現在,又跑來這酒吧里了,家都不回?怕是來找某人的吧。 “小姐,您點的特調?!闭{酒師端著酒過來。 秦祀看了他一眼,被那雙漆黑冰涼的鳳眼這么一看,調酒師點點頭,忙把就酒放下,轉身就走。 酒吧員工都不怕正牌老板明哥,對這個莫名其妙的少年,卻一直有種奇特的畏懼。 秦祀似乎也沒什么要攔她的意思。 之前說了,喝酒不要秦祀再管,他居然也就真的看著她喝。 鹿念氣得夠嗆,賭氣一樣,拿起杯子就灌。 幾口喝完,她差點嗆到,白皙的小臉一下紅了。 “我是客人?!彼恼f,“你是不是應該給我提供服務?!?/br> 他站在人群里,顯得格外出挑,如同一株挺拔的雪松。 秦祀冷漠道,“我又不是這破酒吧員工,也不是你的誰?!?/br> 他清俊的臉顯得格外淡漠,“你想要服侍,就去找別人?!?/br> 他袖子微微卷起,把周圍空杯子收走,昏暗的燈光下,露出的一截手臂線條格外好看,精致的腕骨,手指顯得格外修長。 似乎把她當成了空氣。 醉意慢慢升了上來。 鹿念氣紅了臉,“你就對我不好?!?/br> “你不要臉,和酒吧那個漂亮小jiejie……”她昏頭昏腦,終于說了出來。 少年皺著眉,“你說什么?” “對,叫白熙?!甭鼓罱K于想起她的名字。 這件事情沉甸甸在她心里壓了好久,一直沒發問,眼下借著酒意,終于一股腦全問了出來。 周圍到處都是人,已經有人開始往這邊張看了。 他皺著眉,把她從凳子上拉起來。 二樓寂靜無人,他想了下,開了一張門,把她拉了進去。 那是他以前還在明哥這里是,暫住過的房間,很久沒有回來過了,里面基本陳設卻都還在。 “她上次,和我說?!甭鼓钅樳€紅著,“和你,那樣了……” 這種話,鹿念到底不好意思說出來。 但是秦祀當然可以聽出來,他反應何其快,見她吞吞吐吐的模樣,和忽然變紅的臉頰,一下明白過來。 簡直荒唐。 她把他當成什么人了。 他冷笑,“她說你就信?” 鹿念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