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沒、沒事?!鄙蛴兹嗔巳囝~頭,有一點點結巴。 陸周沉更覺得她有事兒了。 怎么還結巴上了? 他今天還沒說過什么逗她的話吧? 但這會兒,他顧不上沈幼的情緒,先下車,查看情況,問于行:“怎么回事?” 于行正在跟人交涉。 剛才到一個山岔路口,沖出一頭牛來,于行為了躲避,急急地打了一下方向盤,車子差點沖下岸。 交涉完了,沒什么事,陸周沉上車,讓于行開車,繼續趕路。 * 回車上,陸周沉一開門,就見沈幼有點犯困,瞇著眼睛睡覺,立馬朝于行打了個“噓”的手勢。 于行頓住,輕手輕腳的過來。 “車開穩點?!标懼艹练愿烙谛?。 于行點頭。 陸周沉上車,從后面拿出個毯子來,給沈幼蓋上,撥了撥她額前的頭發,心想,她估計是累的,也不打擾她,一路到目的地才叫醒沈幼。 * “沈幼,醒醒?!?/br> 沈幼是吃了感冒藥,所以犯困,睡了一路后,陸周沉叫醒她。 她看了看外面,不是去藍灣的路,狐疑道:“我們不是去找盧工嗎?” “下車?!标懼艹两o她開門,“是找盧工。但他這周在蟹塘撈蟹?!?/br> 沈幼下了車,扶了扶帽子,點點頭,環顧四周,完全是村莊,低頭問:“那我們住哪兒?” 陸周沉從后備箱拿東西出來,隨手一指:“農舍?!?/br> 來之前,陸周沉提前讓人聯系的,雖然說是農舍,但也好歹是三層樓小洋房,條件也不算簡陋。 正巧,老板娘出來迎接他們了。 “那我先進去了?!鄙蛴渍f完,沒理陸周沉了,快步朝農舍走。 她有點犯愁,她今天沒想過要出差,什么東西都沒帶,一會兒估計還要去趟鎮上。 陸周沉特意讓人準備了被單,剛想叫住她,她已經不見人影了。 走這么急? 上回他走的時候,還對他依依不舍的,他都差點以為時機成熟了呢? 怎么今天態度這么反常? 陸周沉琢磨著,她以前也沒這么多心思…… * 陸周沉一刻也沒停,放好東西,就去找老盧。 老盧捕了蟹回來,見家里有客人,先是一愣,等看清來人,拿著剛補好的蟹進門,把蟹給了廚師,讓廚師處理一下。 陸周沉在外頭院子里等著。 老盧衣服也沒換,還穿著塑料長靴,在陸周沉身邊一站:“厲害啊,追到這里來了。老頭跟你說的吧?” 陸周沉沒否認。 他回明城,拜訪過蒲老爺子了,也知道了老盧和蒲老爺子之間的一點事了。 當初蒲老爺子很賞識老盧,兩人成了很好的朋友,后來,老爺子買過一塊地,里面有一處古建筑,老盧想竭力保留,但老爺子那時候頂著各方壓力,最終,是拆了那古建筑,老盧很心痛,離開了,此后,也沒再和老爺子有什么聯系了。 “嗯?!标懼艹脸槌龈鶡焷斫o老盧,給老盧點上。 “我當初從設計院走的時候就說過了,以后不會拿起這行了。你也回去吧?!崩媳R挺堅持。 陸周沉倒是沒勸,把設計圖遞給老盧:“你先看看設計圖再說?!?/br> 老盧撣了撣身上的灰,沒接:“你拿回去吧?!?/br> 陸周沉直接把設計圖放在一旁的柴堆上,走了。 * 沈幼回房發現,自己沒帶止疼藥,這讓她很沒安全感。 她下樓問女主人:“老板娘,這里哪里有藥店?” 老板娘正在炒菜,擦了擦手,笑著:“藥店遠著呢。開車得要二十多分鐘呢?!?/br> 沈幼看見外面的車,禮貌地問:“那是您女兒的車嗎?能麻煩她帶我去鎮上一趟嗎?我給您車錢?!?/br> 老板娘笑了笑:“錢您不用給了。她正好要去。不過她一會兒才去,您能等嗎?” 沈幼點頭,謝過老板娘,跟她約好時間。 * 陸周沉回來的時候,沈幼正好跟著老板娘的女兒小惠出門。 “去哪兒?”他拉著沈幼問。 沈幼老實回答:“去鎮上買藥?!?/br> 陸周沉緊張起來,皺眉:“哪里不舒服?” “不是……就是女孩子吃的藥?!鄙蛴撞徽f止疼藥,挽著耳邊的碎發,隨便編了個理由。 陸周沉以為她又是來例假,不多問什么,見她跟小惠約好,倒也不攔著,萬一是要買女孩子用的東西,他去還不方便。 “早去早回?!标懼艹两淮痪?。 沈幼點點頭。 小慧看他們一來一回的,倒是在一邊笑起來:“陸先生,您就放心吧。我保管怎么帶她去,就怎么帶她回來。瞧您那擔心樣兒,信不過我的車技啊?!?/br> 沈幼聽小慧在一邊揶揄,不好意思起來,先拉開車門:“小慧,我在車里等你?!?/br> 陸周沉看一眼,笑笑,對小慧說:“那麻煩你?!?/br> “放心,丟不了?!毙』壅f完,開著車走了。 陸周沉正好接到游凱的電話,說在村口了。 * 沈幼買了藥回來,已經是飯點。 她一進門,先看到大圓桌上鋪著紅色的塑料薄膜,碗筷也擺了好幾副,陸周沉正坐著跟一個村民說話。 沈幼剛想上樓,從樓梯上下來兩個人。 還沒想明白,穆婉已經以一貫的熱情迎接她了:“寶貝兒,驚不驚喜?” 她有點懵。 穆婉和游凱怎么也在? * 穆婉陪著沈幼回房,忍不住問:“你和陸周沉什么情況了?” 沈幼挽起頭發,準備洗把臉去吃飯,“沒什么情況。倒是你和游凱,怎么過來了?” “我們在附近玩。正好陸周沉說你們也在,所以我們過來玩玩?!蹦峦駵愡^來看看沈幼,忍不住捏了一把沈幼的臉:“還說沒情況?那你臉紅什么?” “沒、沒什么?!?/br> 都結巴成這樣了,還沒情況?穆婉是什么人?一看就知道這兩個人有情況,就是不知道到哪一步了。 “就你,騙誰呢?快……”穆婉正打算嚴刑逼供,游凱給她打電話,催她們下來吃飯。 穆婉拉起沈幼:“走走走,先吃飯,晚上再收拾你!坦白從寬啊?!?/br> 沈幼:“……” * 到了晚上,穆婉沒“逼供”成功,因為沈幼早早睡下了。 陸周沉吃飯的時候,就看出沈幼胃口不好,她這一天都不太對勁,吃過飯,他過來,問問情況。 穆婉鎖了門,叫陸周沉下樓:“她昨天感冒了,吃了藥睡下了?!?/br> “嗯?!标懼艹岭p手插兜,跟穆婉一起下樓,隨口問,“就只是感冒?” 穆婉眼神一亮:“你也看出來了?我還想問你呢,你到底怎么她了?” 陸周沉一點眉目沒有,難道是因為怪他昨天沒回電話? 不至于。 下了樓,陸周沉和穆婉在外面站了站。 鄉下很安靜,遠遠近近,只有狗吠的聲音。 穆婉抽煙,陸周沉給她遞了一支。 兩人在外頭抽著煙。 穆婉直白地說:“看得出來,她對你不一樣。我跟她認識這么多年,也沒見她對誰臉紅過。今天晚飯的時候,看都不敢看你。不是動心才怪?!?/br> 陸周沉“嗯”了一聲。 穆婉側目看了眼陸周沉的臉色,居然波瀾不驚,不知道是早就知道了,還是天生就這么會隱藏情緒。 “你是不是欺負她了?” “沒?!标懼艹镣h處,淡淡地回,“你這兩天幫我探探,她到底怎么了?!?/br> “行?!蹦峦癯橥隉?,踩了煙蒂,用腳尖碾了碾,她又希望沈幼幸福,又擔心沈幼不是陸周沉的對手,忍不住問,“陸周沉,你對她是認真的吧?” “我等了她八年,你說呢?”一陣風吹過,模糊了陸周沉的聲線,過去不愿意承認的事,卻在此刻,悄悄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