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他想不通,等到了何家,恭送宴云山進去后,他獨自留在外面,忍不住打電話給詹國通,先是委婉含蓄的暴露出他今天的行蹤,又拐彎抹角的提到了宴大少撞云水車的事兒,再含沙射影的說了宴大爺突然想買房子了,該說的說完,方才松了一口氣。 無間道玩久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人了。 福園,詹國通掛了電話后,就把這些消息都不落的匯報給了宴老爺子,宴老爺子聽完,冷哼了聲,“他就到處瞎蹦跶吧,不碰壁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他當這還是以前能打著晏總裁的名號呼風喚雨?那個時代早就過去了,現在是暮夕說了算?!?/br> 詹國通內心也覺得宴云山太天真,居然還妄圖去說服大小姐來勸阻少爺,這不是上趕著找虐嗎?大小姐巴不得少爺趕緊談情說愛,別說是泊簫那么完美的女孩兒,只要不是強搶民女,娶個母夜叉回來,她都能點頭,可笑大爺不到黃河心不死,不過,“老爺,何家那邊怕是會跟大爺想的一樣?!?/br> 何云生如何,他不做評價,那是個聰明人,可宴美玉,他還是了解的,完全是豪門大小姐的做派,年輕時就驕縱任性的很,也就老爺子能壓得住她,現在年紀大了,脾性倒是收斂了幾分,卻更加的虛榮勢力,聽說她組織的交際圈門檻極高,對尋常人,那是連看一眼都覺得會拉低身份似的,每回回娘家,雖不至于趾高氣揚、頤指氣使,可那股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卻掩飾不住,他都是躲著走。 顯然,宴老爺子也對自己的女兒有數兒,皺眉道,“美玉那性子都是被我慣壞了,幸好,逸川沒被她養歪了,那父子倆都是聰明人,美玉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掀不起什么風浪?!?/br> 詹國通雖不能茍同,但嘴上還是道,“那就好?!?/br> 宴老爺子想了想,嘆了口氣,“我回頭還是跟逸川說一聲吧,免得美玉真的鬧騰開了不好收場,丟我的臉倒也罷了,可不能影響那父子倆的仕途?!?/br> “老爺所言極是?!?/br> 宴老爺子苦笑,“都是我造的孽,只會生,不會教養,這才讓他們一個個的都不爭氣……”聲音頓住,他忽然問,“云樓現在在哪兒?” 聞言,詹國通心里一動,怎么又想到那位小爺的身上去了,不過,他還是低聲告之,“t國長吉島?!?/br> “他怎么跑那兒去了?”宴老爺子蹙眉問,“長吉島是夏天旅游勝地,可他不是討厭周圍都是水嗎?” 詹國通自是知道其中原委,宴云樓小時候曾經掉水里差點淹死,所以見了水多的地方都是退避三舍,如今跑到海島上去哪能不奇怪? 但有果必有因,他遲疑的道,“少爺的小姨帶著孩子去那兒度假了?!?/br> 這話落,空氣頓時凝住。 宴老爺子臉色驟然沉下,忍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砰的猛拍了下桌子,“這個逆子,就是聽不進去人話是不是?那么多女人他不喜歡,非要追著一個結婚生子的,他這是中了什么邪?” 詹國通老實本分的低著頭,不敢接話,心里則在想,誰叫楚家二小姐生的美呢,都說紅顏禍水,一點都不假啊,他回頭得提醒兒子,找媳婦兒可千萬別找太好看的,容易被戴綠帽子。 二更 不要侮辱我的愛情 宴老爺子氣的胸口都悶痛起來,深喘了兩口,等緩過那陣情緒去,這才冷靜的問,“江家那邊可有人跟在楚繁星母女倆身邊?” 詹國通道,“自然是有的,不過江大校沒有去,聽說是因為忙著晉升的事兒?!?/br> 聞言,宴老爺子的臉色又難看起來,“江紹海再往上就升少將了吧?” “是?!?/br> 宴老爺子頓時咬牙,“人家都是少將了,他還不死心,是想被人家帶著千軍萬馬把他滅了嗎?他就是一教書的,拿什么跟人家斗?還不自量力的追去長吉島,連自小的心病和恐懼都忘了,他,他這是要氣死我啊,還有楚家,我上輩子挖了楚家祖墳了是不是?” 他的兩個兒子都躲不開楚家女的魔咒了,老大倒是娶回家了,可照樣半死不活,小的更可惡,惦記了人家十幾年還不撒手。 詹國通低聲勸道,“您先別急,我覺得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楚家二小姐對三爺無意,也一直很本分的避著,不會惹出亂子的?!?/br> “可我想要云樓趕緊結婚生子,他能嗎?不能,他跟我說,這輩子非楚繁星不娶,如果不是她,他寧肯孤獨一輩子,你聽聽,這是人話嗎?” “年輕人嘛,就是一時意氣……” “屁的意氣!他現在多大了?三十二,跟封白同齡,封白都當爹七年了,他呢?還是個童子雞!”說道后面,老爺子咬牙切齒,“我怎么就生了這么個玩意兒?” 詹國通只能聽著,老爺子罵兒子那是天經地義,他跟著吐槽就是找抽了,就比如他可以把詹云熙罵的狗血淋頭,可外人說兩句,他也是會不爽的。 “我手機呢?”宴老爺子煩悶的問。 詹國通趕緊給他遞過去,就見他撥了個號碼,先是噼里啪啦的吼了一通,發泄后,自己倒是爽了,可那邊的人抹開了眼淚,他又唉聲嘆氣的哄了起來,“你哭什么?我不是生你的氣,我知道,你也勸過他,是云樓不聽話,你又心軟管不了,行了,別哭了,我過兩天去看你……” 掛了電話,他頹然的把手機一扔,靠在椅背上疲憊的閉上眼。 空氣安靜下來,只聽得幾聲鳥叫。 半響后,宴老爺子睜開眼,眼底已然清明平靜,“你之前說,暮夕在路上撞誰的車了?” 聞言,詹國通知道,宴云樓的話題終止了,他快速的道,“云水,一個女明星,現在風頭正盛,是……大爺在外面的情人?!?/br> 宴老爺子嗤了聲,“情人?玩物吧!” 詹國通道,“她跟在大爺身邊的日子不短了,大概有兩年,大件的東西,送過一套別墅和一輛跑車,小件的珠寶首飾不計其數?!?/br> 宴老爺子蹙眉不悅道,“難怪中鼎的資金鏈緊張,他不把錢花在正當處,都用來玩女人了,活該被暮夕買走了股份、架空他的權利……”聲音一頓,他又問,“程謙可有說暮夕為什么撞那個女人?” 詹國通搖頭,“就是大爺也不確定,云水跟大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少爺要是看不順眼,早就出手收拾了,何用等到現在?會不會是……” 后面的話,他沒說。 可宴老爺子懂,老子去找兒子女朋友的麻煩,兒子撞老子的女人報復,多么合情合理的打臉,可他不相信孫子這么無聊,“八成是那女人心大了,故意去挑釁暮夕了?!?/br> 詹國通若有所思。 “行了,既然程謙說了,你就找機會提醒一下暮夕吧,雖說一個戲子也翻不出什么風浪,但有備無患,提防一下總沒錯?!?/br> “是,老爺?!?/br> “還有程謙說,云山想買房子的事兒,你也上點心打聽一下,看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他玩女人我不管,可拿著集團的錢這么糟蹋,我饒不了他?!?/br> 詹國通只管應著。 宴老爺子又拿起手機給何逸川打電話去了。 …… 十幾分鐘后,宴暮夕的手機響起,“我是你的男朋友,你是我的女朋友……”,那畫風詭異的鈴聲跟他一點都不搭,可他聽的眉開眼笑,硬是不接電話,等著那首歌唱完。 歌唱完,對方也掛了。 他心情愉悅的給對方撥了過去,“找我有事兒?” 那頭,何逸川有些意外,“剛才在忙著?” 宴暮夕笑著道,“是啊,在聽歌?!?/br> 何逸川,“……” 還真是忙。 “說啊,找我有什么事兒?我現在心情正好,你趁熱打鐵的說,保不齊我都會答應你?!毖缒合@會兒人在辦公室,坐在舒適的椅子里,愜意的翹著大長腿。 何逸川挑眉,難得好奇心暴漲,問道,“什么事兒讓你心情這么好?” 隔著這么遠,他都能感受到了。 宴暮夕笑得跟地主家傻兒子似的,“呵呵呵,聽了一首歌,通體舒泰的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你要不要也聽一下、愉悅下自己?” 何逸川對音樂沒什么鑒賞力,除了在部隊上吼幾嗓子,其他時間都沒興趣,不過這會兒很想聽聽,到底是什么歌曲把暮夕禍害成傻子了,“你放來聽聽?!?/br> 宴暮夕從電腦上點了下,瞬間那首洗腦歌蹦了出來,“我是你的男朋友,你是我的女朋友,不分彼此相愛手牽手……” 何逸川,“……” 他是幻聽了嗎? 這都是什么鬼東西? 那頭,魔音還在歡快的播放著,何逸川一本正經的關切問,“暮夕,你身體還好嗎?精神狀態也正常吧?要不要去秦家看看?或者我給你介紹個軍醫怎么樣?她雖然專攻婦科,可對神經科也有涉獵……” 宴暮夕幽幽的道,“閉嘴,我理解你身為單身狗的嫉妒,可你也不能侮辱我的愛情?!?/br> 上午有點事兒,只寫了兩更,下午再傳三章哈 三更 替你擺平 何逸川平時多嚴肅無趣的人啊,這會兒都被硬生生的逼笑了,他在網上不是有個女人最想脫光的美名嘛,就是憑的那股不茍言笑的禁欲系,可現在,唇角上揚,連那雙凌厲迫人的眼底都染上幾許笑意,“我說,暮夕,你真的沒事兒吧?我不嫉妒你,更沒侮辱你愛情的意思,呵呵呵……” 說道愛情倆字,他終于繃不住笑出聲來。 宴暮夕瞇起眸子,涼涼的道,“你可千萬不要有對哪個女人有動心的時候,就當一輩子的愛情絕緣體吧,否則,我一定會把你今天的嘲笑聲加倍奉還給你?!?/br> 何逸川半點不懼,在他看來,愛情是個什么玩意兒?他自進了部隊,訓練時耳提面命最多的就是要冷心冷肺,把一切感情都杜絕在外,為的當然是能時刻保持頭腦清醒,不會被其他情緒所左右,否則,稍有不慎,就是要命的危險,這些年早就成了根深蒂固的習慣,所以,他最不需要的就是愛情,所以,此刻,他也不怕將來被打臉,揶揄道,“行啊,那我就等著了?!?/br> 宴暮夕哼了聲,“小人得志?!?/br> 何逸川也不與他計較,轉了話題,問道他一直好奇的事兒上,“暮夕,你真的對那女孩兒一見鐘情?不是貪圖人家的廚藝而生出的錯覺吧?” 宴暮夕不語。 聽到那頭靜的連呼吸都不聞,何逸川問,“怎么不回我的話?” 宴暮夕這才嗤笑出聲,“我為什么要回答你?跟你這種無心無情的人談一見鐘情不是在對牛彈琴?” 何逸川氣笑,爆了個臟字,“草!”。 宴暮夕立刻鄙視道,“粗俗、齷齪?!?/br> 那頭,何逸川流露出幾分邪氣來,帶著幾分調侃道,“呵呵,就好像你內心沒這個想法一樣,你跟你的那個小廚師玩柏拉圖是不是?就不肖想她的身體?啊,忘了,你垂涎的是她的廚藝,所以面對她時,一點想睡的想法都沒有,真是純潔的讓人感動?!?/br> 宴暮夕眸光閃了閃,“不與你這等俗人談這么高潔的話題,言歸正傳,你找我到底有何事兒?不說,我就掛了,我還要聽歌?!?/br> 想到那歌,何逸川嘴角抽了下,“你先回答我,你是真心喜歡那女孩兒?” “嗯,非她不可?!毖缒合φZ氣很堅決。 何逸川正了神色,“行,那我就知道該怎么做了,結婚時別忘了給我下請帖,我帶一隊人去給你賀賀,禮炮我就包了,保管讓整個帝都的人都聽見響聲兒?!?/br> 宴暮夕聞言,幽幽一嘆,“你且等著吧?!?/br> “嗯?怎么了?你難道還想玩個愛情長跑,等沒勁兒再結婚?” “不是我想,是她,她今年才要升大一,畢業還有四年呢?!?/br> 何逸川不厚道的笑起來,“老牛吃嫩草啊?!?/br> “大六歲很老嗎?” “三歲一代溝,你說老不老?” 也就何逸川敢這么不客氣的懟他了,懟完了不等他反擊,又說道,“舅舅去仲翠山找我媽了,目的是什么,不用我說了吧?你有什么打算?” 聞言,宴暮夕冷笑起來,“讓他蹦跶?!?/br> “你不管?”何逸川有些意外,“我知道舅舅奈何不了你,可他要是去聯合我媽,到時候鬧騰起來,也會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再說,你不怕你的那個小廚師有危險?” “別一口一個小廚師?!毖缒合吡寺?,“她有名字,泊簫?!?/br> 何逸川看他維護的這么緊,起了逗他的心思,從善如流的道,“好,泊簫,那你不擔心我媽去為難泊簫?我媽別的本事沒有,但對女人有的是辦法,泊簫可不是對手……” “打??!”宴暮夕郁郁道,“你還是喊小廚師吧?!?/br> 何逸川低低的笑起來。 “笑夠了嗎?” “呵呵,夠了,暮夕,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還有這么可愛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