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節
隨著燈光亮起,程遙遙愣住了。 無數鮮紅玫瑰花瓣灑滿了房間,梳妝臺、桌面、床邊乃至地面,都擺著未曾點燃的蠟燭。 西式大床上鋪著雪白床單,更是灑了無數鮮紅玫瑰花瓣,擺成一個愛心模樣。 程遙遙慢慢轉頭,看著謝昭近在咫尺的眼:“什么時候準備的?” “……蠟燭沒點燃?!敝x昭顯然不擅長做這種事,狹長眼眸避開去,耳根透出一點紅,“你……你以前提過,結婚時要有玫瑰花?!?/br> 程遙遙早就忘了自己何時說過這句話,又被謝昭牢牢記在心里,默不作聲地為她實現。 她盯著謝昭那點微紅耳垂,歡喜地親了一口:“謝昭大笨蛋?!?/br> 謝昭陡然一顫,渾身肌rou剎那間都緊繃起來,連濕漉漉衣裳也阻隔不了那guntang熱度。 那雙狹長雙眸也定定看了過來,變得幽深炙熱。 程遙遙打了個噴嚏。小小聲,像貓咪一樣。她捂著鼻子:“我好冷?!?/br> 謝昭回過神來,生生忍住奔騰的欲念:“浴室有熱水。先洗澡?!?/br> 程遙遙被放在洗手臺上,看著謝昭彎身給浴缸放熱水。 這房子建造得窮奢極欲,浴缸足足能容納下兩三人。邊上擺著一堆印著洋文的洗浴用品,也有精油,全是程遙遙平時喜歡用的,也不知道謝昭什么時候準備下的。 謝昭熟練地往水里加了幾滴玫瑰精油,伸手試過水溫,滿浴室蒸騰起曖昧而醉人的香。 謝昭直起身來:“水好了,快洗吧?!?/br> 他背對著程遙遙,正要走,后腰忽然被一個柔軟觸感踢了踢:“你抱我下來?!?/br> 謝昭陡然回過頭去,燈光里,濕漉漉的程遙遙坐在洗手臺上,烏發披在肩頭,裙子緊貼著窈窕曲線,一雙纖細筆直的小腿晃啊晃,像香艷話本里勾人魂魄的妖精。 這活色生香的小妖精忽然伸出腳,雪白腳丫在他眼前晃了晃,嬌聲嬌氣道:“我腳疼?!?/br> 那腳丫瘦不見骨,瑩潤如玉,水珠滾動其上,像才剝出的荔枝rou,輕輕一碰就要冒出甜蜜汁水來。 謝昭耳邊轟隆作響,渾身血液都往頭頂上沖?;秀遍g置身山野間,嬌滴滴嗓音對他哭:“我被蛇咬了,快幫我吸蛇毒?!?/br> 那天真而香艷的風情在他的夢中重演過千萬遍。 第210章 洞房! 謝昭沒有動。 程遙遙腳尖不安分地踢了踢謝昭的胳膊,往前再遞,羊脂玉般雪白腳丫落進guntang掌心,才覺出足趾冰涼。 謝昭順勢輕輕一扯,程遙遙便覺身子一輕,落在了他臂彎里。 窗外隱隱雷聲滾動,浴室里熱氣蒸騰,熏得人血液沸騰,呼吸微促。 謝昭身上澎湃陽氣一波接一波地席卷而來,沖擊得程遙遙四肢百骸都酥軟難言。 謝昭微微一凝眉:“身上這么冰,要著涼了??烀撘路丛??!?/br> 程遙遙手指攥著濕漉漉衣襟,v領點綴著一排細細珍珠扣,她纖細指尖比珍珠更白。 程遙遙桃花眼里波光顫動,猶豫地看向謝昭:“一起洗嗎……” 那嗓音又軟又甜,比平時多一分不自知的媚意,小鉤子般勾著人心。 嘩啦一聲,熱水混著玫瑰花瓣漫出浴缸邊緣,程遙遙和衣坐在浴缸里,猝不及防地抹掉濺上臉頰的熱水,呆滯地望著被大力甩上的浴室門。 “???”程遙遙還未決定好要不要炸毛,門砰一聲又被撞開了。 謝昭背后的臥室里熄了燈,亮起星星點點昏黃燭光,將臥室點綴得分外朦朧浪漫。 程遙遙氣鼓鼓的臉上露出個忍不住的笑:“你什么時候準備的蠟燭……” 男人健美修長的輪廓佇立門口,窗外狂風夾在雨聲,也掩不住那大型猛獸般的呼吸聲與赤裸裸的掠奪視線。 濕漉漉背心落地,他邁開長腿向程遙遙走來。 一夜雷雨未歇,隱去了塵世間種種聲響。窗簾被吹得鼓脹卷起,不住噼啪拍打窗欞,風席卷花香水汽澆進地毯,澆在小麥色精壯脊背上。 雪白床單上玫瑰花瓣揉爛了,沾染上剔透肌膚?;ㄖ鸲酀南銡怵ビ?,往神經最末梢處勾起一陣陣顫栗。 蠟燭芯不住晃動,燭蠟融化了,軟綿綿失了骨頭,淅淅瀝瀝淌了一地,被火光肆意揉搓成各種形狀。 薔薇花架被狂風暴雨不住澆打,鮮嫩花苞沉甸甸垂下頭,花芯里盛著水珠盈盈往下滴落,幾欲折斷。驟雨不解憐花意,一陣比一陣急,嬌花嫩蕊不堪摧折,搖了滿地落紅。 …… 大雨下了足足一個星期,狂風驟雨將這座別墅與外界隔絕開來。臥室的大床凌亂不堪,一串濕漉漉痕跡沿著核桃木地板蜿蜒通向走廊。木質樓梯上丟著一件皺巴巴睡裙,及至一樓的地毯、沙發處處都是痕跡。 其中種種香艷不足為外人道。 程遙遙面朝下趴在絲綢被單上,濃密如云的黑發逶迤在枕畔,還有幾縷濕漉漉黏在雪白背上。 窗縫里吹來的風不足以驅散熱氣,她在夢里被大獅子牢牢壓制在懷里,上上下下揉得密不透風,熱得她額上沁出點點晶瑩汗水。 “熱……”程遙遙終于掙扎著吐出一個字,隨即被撈住腰翻過身來,倒抽了一口氣。 哪有什么大獅子,睜眼便對上一雙狹長眼眸,熾熱而毫不遮掩的yu望,活脫脫一只野狼。 “謝昭,你……你不累???”程遙遙第一百零一遍地問出這句話,要哭似的推他的臉。 回應她的是一個吻。 程遙遙搖頭躲來躲去,不肯配合:“你不累我累!” “今天是洞房?!敝x昭神采奕奕,像才開葷的野狼按住肥美的獵物,翻來覆去地嘗。 程遙遙怒叫:“你的洞房有七天?” 謝昭壓住她不安分的小爪子:“沒結束就一直是?!?/br> 程遙遙忽然安靜下來,望著他真誠道:“你聽過精盡人亡嗎?” “試試?!?/br> 謝昭滿臉坦然和正直,震得程遙遙無言以對,半晌豎起一根大拇指:“有夢想誰都了不起?!?/br> 謝昭但笑不語,高挺鼻梁親昵地磨蹭著她的,一個接一個溫柔的吻落在她眼瞼、臉頰和唇畔。 程遙遙險些就淪陷在這甜蜜溫柔的陷阱里,她謹記教訓,含糊抗拒道:“我今天不要再喝粥了,想吃別的……” 此時程遙遙要天上的月亮,謝昭也要摘給她的。聞言抬起頭來:“想吃什么?” 程遙遙歪著頭思考的模樣很可愛:“想吃面包?!?/br> 程遙遙緊接著補充道:“想吃酒漬葡萄干歐包,外面沒有賣的?!?/br> 謝昭狹長眼眸微微勾起,像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程遙遙露出被看穿的惱羞成怒,滿床撲騰起來:“你根本不愛我,連個面包都不讓我吃!” 她一邊說,一邊往出爬,還氣鼓鼓嘟噥:“你身上熱死了,不要跟我靠一起……??!” 程遙遙忽然騰空而起,面朝下被扛了起來,雙腿亂蹬:“干嘛!你壓著我肚子了……” 謝昭輕輕拍她一把,土匪搶親似的扛著一個嬌滴滴大美人下了樓:“再動把你丟下去?!?/br> 程遙遙期待道:“真的嗎?把我丟出去吧?!?/br> 謝昭唇角微翹,壓低的嗓音聽著分外危險:“喜歡在外頭?行啊?!?/br> “……”程遙遙乖乖不動了。 謝昭把她扛進浴室,放進住滿熱水的浴缸里,自己也跨了進來,撩起水給她洗烏黑長發, 程遙遙靠在謝昭懷里,隨手放了些靈泉,仍然奶聲奶氣嘀咕個不停,無非是抱怨謝昭怎么欺負她虐待她。 謝昭細細擦拭她雪白纖細的手腕,靈泉滑過肌膚,青紫斑駁的痕跡瞬間消失無蹤。 只是那纖細薄嫩的腳背上,鮮紅牙印宛然。 看來真的欺負過頭了。 別墅的大廚房里食材一應俱全。 程遙遙洗過澡,濕漉漉長發散發著玫瑰香。她單穿一件謝昭的白襯衫,寬大衣擺落在大腿處,掩住一雙晶瑩纖細的長腿。 她哭唧唧地看著面前的一堆面粉,纖細手指握住水瓢,半天沒舉起來。 指尖都酥透了。 謝昭從背后摟著她,低啞嗓音帶著笑:“怎么不做了?” “哼!”程遙遙偏頭,自以為兇巴巴的模樣勾得人分外想欺負她,忿忿道:“我不想動,你幫我加水?!?/br> 分明是沒力氣,她還嘴硬。軟綿綿往后靠在謝昭懷里,全倚靠著謝昭的臂彎才沒有滑倒地上。 這些天兩人胡天胡地,除了吃就是睡,沒有片刻分開,連吃飯都是謝昭抱著她下樓,一口一口喂的,回想起來都叫人臉紅心跳。 程遙遙身嬌rou嫩,要不是有靈泉,早挨不住了。 謝昭叫程遙遙乖乖別動,他單手舀起一瓢水,舉高,倒入雪白小麥粉中。小麥粉被砸出一個圓坑,水花四濺。 程遙遙氣道:“你輕點兒……” 謝昭放緩了手勁兒,水緩緩注入面粉里,又沿著雪白粉丘往下滾,淌了一案板。 程遙遙嘆口氣:“粗手大腳,接下來是揉面,你別使那么大勁兒?!?/br> 混了水的面漿黏膩,從麥色修長的指縫里擠出。謝昭抓過程遙遙的手按在面團上,放柔手勁,輕攏慢捻抹復挑,一團濕面在揉搓中濕潤,不成型,略帶滯澀。 無妨,再放一塊黃油一塊兒搗勻,反復揉搓,油脂在掌溫下逐漸融化,一點點滲入面團,水rujiao融,漸漸地,粘稠的面團逐漸膨脹、柔韌起來,搟面杖碾壓時發出也不再發出黏膩水聲。再混上浸了酒的葡萄干,將這暄軟雪白的一團用手摶出形狀,送進烤箱里烤制。 這嵌壁老式烤箱容量頗大,程遙遙興致勃勃研究了好一會兒。還對謝昭道:“總算有烤箱了,我以后天天給你烤蛋糕,烤餅干,對了,還有舒芙蕾,我最喜歡吃的?!?/br> 謝昭含笑望著她閃閃發亮的眼,仿佛也望見了那些美好香甜的未來:“好?!?/br> “你都沒問我舒芙蕾是什么!”程遙遙不樂意了。 謝昭立刻虛心請教:“meimei懂的東西太多了,我都沒吃過,可以說給我聽嗎?” “不,等做好了給你驚喜?!背踢b遙神氣地翹起小尾巴。 謝昭肩膀微顫,忍住笑認真點頭:“好,我等著?!?/br> 面包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程遙遙決定做點兒別的吃。先前胡鬧時她連自己吃了些什么都不記得,此時只想吃點熱騰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