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你才瞎,沒看到上面寫著贈溫阮???” 于悅罵不過他們,架起手中彎弓搭上了箭,寒聲說道“你再說一句試試?” 野蠻有野蠻的好處,面對著于悅手中的弓箭,他們倒是真的不敢像之前那樣放肆了。 于悅舉著弓箭掃了一圈“把你們的手里的詩給我交出來!呂澤瑾,去收!” 呂澤瑾的臉色極其難看,甚至手指有些發抖。 這些詩他見過,在盛月姬那兒。 不是寫給溫阮的,是有人寫給盛月姬的,他曾問過盛月姬是誰寫的,但盛月姬沒有告訴他。 如今這些詩出現在這里,呂澤瑾知道,這事兒跟盛月姬脫了不干系。 他低著頭,沉默地收著四處散落的紙張,心情沉重,腿如灌鉛。 …… 溫阮聽著看著這一切,心下有些感動,于悅可真是個好姑娘,然后望了殷九野一眼。 殷九野眼色極危險。 溫阮拍拍他的肩“麻煩把你心里那頭殺戮怪獸關一下?!?/br> 殷九野卻道,“你可不是忍氣吞聲之人?!?/br> “那是自然,對了,這詩你以前看過沒?” “太傅寫給盛月姬的?!?/br> “果然啊?!?/br> “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 “我這不是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嘛?!睖厝詈軣o辜地看著他“我怕你沖動?!?/br> “姑娘尚未下令,在下豈敢動刀?”殷九野都服了溫阮了,這女的是修過佛吧? “是個好跟班,今天請客我給你加多兩個菜,你隨便叫。不過事已至此,想辦法解決就行?!?/br> 溫阮牽了下韁繩,對殷九野道“幫我過去于悅那邊唄,不是說這踏云脾性溫馴,最通人性嗎?怎么不聽我的話啊?!?/br> 殷九野聽她語氣平淡,不似動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生氣?” “氣的,污我清譽,怎會不氣?” “那你?” “氣歸氣,頭腦不能亂,先過去吧?!?/br> 兩人往于悅那邊去時,紀知遙縱馬向前,手中馬鞭一卷,重重地抽在地上,揚起一陣塵土,他臉色陰沉地說“敢有私藏者,一律打作詆毀侯府清譽,按律杖責三十大板,發配邊疆!” 這話說得嚴重,安陵君的威風足以嚇到這些毛頭小子,只是他們仍難掩面上的揶揄嘲笑,三三兩兩低聲竊語。 有膽子大的問了一句“紀將軍您不是一直挺討厭溫阮的嗎?” 紀知遙一鞭子抽過去,抽在那人臉皮上,留下一道血痕,他冷聲問“你說什么?” “小子知錯!”被抽的人捂著臉連忙跪在地上。 紀知遙收回馬鞭,回頭看了溫阮一眼,溫阮正不急不慌地往這邊來。 溫阮抬眉,低身對殷九野說“他在干嘛?” “在替你鳴不平?!边@話說得怎么那么生氣呢? “那倒不需要?!睖厝钇擦讼伦?。 “有一個最簡單的辦法解決此事?!?/br> “把這些人殺盡了?!?/br> “不錯?!?/br> “哇,阿九,我發現你比我還壞?!?/br> “……” “開玩笑的,這么認真干嘛?”溫阮笑著悄聲對殷九野說了句什么。 殷九野面色疑惑地問“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要管我怎么知道的,去便是?!?/br> 殷九野點了下頭,又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那你在此處等我,不要擅動,我很快回來?!?/br> “嗯?!睖厝钚?。 “不要亂動!當心掉下馬沒人接你?!?/br> “我看安陵君好像挺關心我的?!?/br> “溫阮!” “是,夫子?!?/br> 殷九野松開韁繩,又跟于悅說了句話,讓她先幫忙照看著溫阮,這才走開。 溫阮極是笨拙地馭著踏云來到紀知遙旁邊,探身輕問“安陵君,盛姑娘心口處,有一顆朱色的痣吧?” 紀知遙詫異地看著溫阮“你是如何知道?” “哦,我大哥告訴我的?!睖厝畛洞笾e不眨眼,哼哼,我何止知道盛姑娘心口有顆痣,我還知道她手感如何,喜歡什么姿勢呢。 “此事荒誕,我先送你回府?!奔o知遙皺著眉頭,想拉過溫阮手中的韁繩。 溫阮卻調了一下馬頭,說“那可不行,我今日若是走了,這污名我就背定了?!?/br> “你在此處辯解難道又有人信你?”紀知遙有些生氣,卻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生氣,他就是覺得,那些詩不是寫給溫阮的,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溫阮。 “不試試怎么知道?”溫阮笑看著紀知遙。 “溫姑娘似乎胸有成竹?” 溫阮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說,“聽聞安陵君箭術驚人,可百步穿楊,想來方才看到了不少詩句吧?” “你想說什么?” “你有沒有覺得,那些詩是在描繪另一人?” “溫阮?” “安陵君記性不大好呢,叫我溫姑娘?!睖厝钚粗o知遙,說道,“安陵君如此生氣,不是為了我吧?而是你很清楚,那些詩放在誰身上才最合適,最恰當?!?/br> 紀知遙看著溫阮,許久沒有說話。 這事兒于紀知遙的惡心之處在于,他的女人,被人用盡yini艷之詩描寫,還被放在眾目睽睽之下。 閨中秘事拿到臺面上來說,總是不雅,紀知遙如此身份的人,更難忍此大辱。 今日這事兒,拆穿了,丟的是他紀知遙的人。 不拆穿,溫阮的名聲就算完了。 換作以往,紀知遙肯定不會搭理此事,但今日他大概是撞了鬼,莫名地覺得溫阮不該受此羞辱,所以他才想把溫阮帶走,等到之后再來平息今日這風波。 但怎么說呢,溫阮這個人,能當場解決的麻煩,絕不等到來日,她不是君子,不搞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套,她是小人,小人總是睚眥必報,惡女本惡。 溫阮騎在馬背上,安靜地等著殷九野回來。 于悅那邊已是收了所有的詩句,就要撕得粉碎,溫阮喊了一聲“別撕?!?/br> “溫阮?”于悅氣得不行,恨恨地揉了一把手里的紙,狠聲罵道“這東西,惡心!” “我知道?!睖厝钚Φ?,“先留著,我還有用?!?/br> 于悅抱著一堆讓她作嘔的艷詩走到溫阮身邊,滿是不憤地看著那些臉色戲弄的人,低聲說“溫阮,我相信你?!?/br> “謝謝?!睖厝钚?。 然后溫阮抬了下眼睛,看到了低著頭站在那里沉默不語的呂澤瑾。 他很心虛地看了溫阮一眼,又快速地低下眼簾,不安地四處張望,此刻的他還不知道溫阮已經清楚這些詩的來處,在猶豫要不要告訴溫阮。 他躊躇了一會兒,才挪著步子來到溫阮身邊,小聲地說了一句“我知道這些東西不是寫給你的?!?/br> 溫阮笑問他“那是寫給誰的?” “反正我就是知道不是寫你的!”呂澤瑾暴躁地喊了一聲,又兇巴巴地瞪了紀知遙一眼,他覺得,這詩搞不好是紀知遙寫的! “呂澤瑾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于悅察覺了呂澤瑾的異常,逼問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呂澤瑾!”于悅氣罵道,“你明白今日這事對溫阮的傷害有多大嗎?你如果知道真相你怎么不說出來!難不成是你做的!” “你他媽說什么屁話!怎么可能是我!”呂澤瑾破口大罵。 “那是誰!” “是——”呂澤瑾一時噎住,一雙泛紅的眼睛,定定看著于悅,話到口中說不出,他只覺得恨,覺得不解,覺得難過。 他不明白盛月姬為什么要這么做! 溫阮摸了摸踏云的鬃毛,沒有逼問呂澤瑾。 他對盛月姬仍有妄念,此刻將他逼急了并沒有什么好處,還不到時候。 未過多久,有兩人往此處來,一是蕭長天蕭夫子。 二是,太傅。 第43章 太傅走進這校武場中, 眾弟子向這位德高望重, 備受尊敬的老夫子行禮, 而溫阮依舊騎在馬背上, 閑閑淡淡地看著他。 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太傅面皮微顫,看了溫阮一眼, 咬了咬牙根, 似承受著什么巨大的恥辱。 “太傅大人, 溫阮作風不正, 為人下賤yini蕩,此等敗壞學院風氣之人, 是否該逐出學院?”早就看溫阮這個校霸不順眼的人,拱手問道,拼命造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