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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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見鬼影的肩膀大幅度地起伏,看起來像是十分激動。 她的心底泛起冷意,臉上卻依舊擺著那副淡淡哀怨的模樣。 姜謹真雖是個紈绔,但自幼便開始修行,若她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個靈明境一二重天的修者,她根本打不過。 再加上這里不知被他設下了什么奇怪的陣法,一旦她睜眼,便完全捕捉不到他的蹤跡,和他硬來,必定要吃大虧。 于是她故意給他畫了張餅,讓他把目光放長遠一些,為了將來能夠抱得美人歸,今日便老老實實退去,不要再動什么歪心思。 她依舊閉著眼,藏在寬袖下的手,握緊了方才藏起的挑燭金簽。 鬼影開始顫動。 仿佛在笑。 “想得美啊……”一道扭曲的聲音飄了出來。 桑遠遠心中一凜。 “要是真叫姜謹真娶了你,那我就更無一絲希望了!沒想到桑王女有眼無珠,竟連姜謹真這種廢物都能看得上!” 桑遠遠輕輕抽了口涼氣,頓覺不妙。她佯裝被嚇呆了,喃喃自語:“什么,什么聲音……” “弄死你,所有人都只會以為是姜謹真干的!世子之位,便是我的了!” 是姜謹真的庶弟姜謹鵬! 跟在姜謹真身后,滿臉陰郁的那個姜州王次子。 桑遠遠心中狠狠罵了句娘。這個人存在感實在是太低了,跟在姜謹真身后,唯唯諾諾,所有人都會不自覺地忽略掉他! 沒想到,竟是個很有想法的。 所以,今夜無論她說什么、做什么,結果都不會有任何改變。姜謹鵬,本就是存著必殺嫁禍之心! 鬼影穿過青色的木靈蘊光粒,直直向她撲來。 桑遠遠渾身緊繃,指甲生生掐進掌心,握緊了那根挑燭金簽。 她蓄足了全部力氣。 就在這鬼影帶著腥風壓到她身上,要把她往玉榻里面摁下去的時候,桑遠遠猛地抬起了手,照著對方眼睛的位置,狠狠扎了下去! “噗哧?!?/br> 一瞬間的詭異寂靜之后,撕心裂肺的慘嚎聲響徹整間大殿。 一縷泛白的血線出現在半空,那支金簽空懸著,桑遠遠縮起身體一滾,從這人身邊逃到了燭臺后面。 修士雖煉體,卻也有罩門。不設防的時候,眼睛便是最大的弱點。姜謹鵬占著她看不見他,壓根就沒有半點防備。 她迅速取了另一只金簽握在手心,胸腔里心臟在瘋狂亂跳,神經緊繃到了極致。 這樣的慘叫聲,也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想來和她猜測的一樣,這個迷幻陣是絕對隔音的。 只見那人影一把從身上抓下一件雨衣般的透明遮身之物,喘著粗氣,狠狠把扎入眼睛的金簽抽了出來,獨眼兇神惡煞地瞪著她。 正是姜謹鵬。 “好呀……敢耍我……很好……” “姜謹鵬你冷靜點?!鄙_h遠的聲音不輕不重地響起,“你眼睛傷了,根本無法再嫁禍姜謹真,不如撤了迷幻陣,我保證絕不追究今夜之事,如何?” 姜謹真的面孔瘋狂地扭曲抽搐,一言不發,向著桑遠遠大步逼近。 桑遠遠觀他神色,便知道此人是要破罐子破摔了。 半臉血污之中,姜謹鵬的獰笑無比駭人:“傷了眼睛又如何,根本,根本無人會在意我,哪怕我兩只眼睛都壞了,只要我不說,誰也不會注意到!無論我多努力,從來沒人看得見!” “哈,哈哈哈,而姜謹真呢?他壞事做盡,還能輕易得到世子之位,那么多人捧著他!” “就連這帝宮,也是他的歡樂場??!他設下這迷陣和密道,不知在這里玩死了天都多少伎子!我心愛的小玉漱,她死得好慘??!” 那雙眼睛里,血和著淚一起流。 “是,我是拿姜謹真沒什么辦法,但是我可以借刀殺人呀……呵呵呵,你一死,姑母必定嚴查,一查,全是姜謹真他犯的事呀!哈,哈哈哈哈!” 他揮舞著雙臂,腳下生風,躥到桑遠遠身邊,輕易扭住了她。 實力差距太大了! 他把她往地面一摜,制住她,一手掐頸,另一手握起拳頭,重重砸向她的腦袋。 她強撐著,抬起手去擋他的拳頭。 手背撞上腦門,掌心一陣鈍痛。 她悄悄攥緊了藏在另一只袖中的金簽,咬破舌尖保持著清醒,準備硬捱一拳,然后裝暈,等到他最松懈的時候,再給他致命一擊! 只要拼盡全力,扎進頸側的動脈…… 她的眼神看似虛弱渙散,其實心神全部集中在對方的致命弱點之上。 姜謹鵬再一次揚起了鐵拳。 正要狠狠砸在面前這個美麗脆弱的腦袋上時,動作忽然一滯,他瞪大了眼睛,緩緩低頭。 只見一把巨大的黑刀壓在他的頸側,冰冰冷冷的刀鋒緊貼他的肌膚,身后鬼魅般的人影溫柔地貼近,在他耳旁輕輕吐氣。 “放、手?!?/br> 姜謹鵬倒抽了一口響亮的涼氣。 發了狂的腦子,一瞬間無比清醒。 這把黑刀實在是太有辨識度了,再加上那道陰惻惻的嗓音,想不認出都不行。 姜謹鵬如墜冰窟。是那個人!那個人,他怎么會在這里!怎么可能! 姜謹鵬渾身一抖,急急松開了桑遠遠,被那刀逼迫著,慢慢站直了身體,然后像個被點了xue的鵪鶉一樣僵在原地發著顫,連氣都不敢喘,一張臉憋得通紅。 刀鋒優雅無比地貼著他的脖頸轉了半個弧。身穿黑衣的男人慢悠悠從他身后繞出來,拉下面罩,長眸微斜,唇角勾起溫和的弧度。 “真乖?!?/br> 第25章 斷契斬姻緣 桑遠遠感到頸間乍然一松,大蓬新鮮的空氣涌進胸腔,嗆得她滿眼是淚。 她攥著金簽,迅速爬起來,隔著朦朧淚霧,望向這個制住了姜謹鵬的黑衣人。 他的臉比她記憶中白了許多,白到近乎透明。 他把一只手摁在了姜謹鵬的頭頂,一邊夸他‘乖’,一邊輕輕緩緩地拍打著。 每拍一下,那姜謹鵬的身體便矮下一截,莫名有些喜感。 但當桑遠遠的視線落到姜謹鵬腳下時,心中便只余駭然了——這個人并不是被嚇軟了腿,而是整個身體已變成了木頭一樣的材質,幽無命每拍一下,姜謹鵬的一截腿腳便與瑪瑙地面相撞,碎成四散的木屑。 那張瘦長馬臉擰成了一個極扭曲的弧度,顯然是痛到了極點,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幽無命并不看他,只慢條斯理地對桑遠遠說道:“小桑果,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你這個逃犯?” 姜謹鵬已只剩眼珠還能動了,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睛在眶中瘋狂地亂轉,那求饒之意活生生從眼睛里溢出來,眼淚嘩嘩淌過臉龐,駭到極致、悔到極致。 桑遠遠想要張口說話,忽然便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咳。 “你活該!”幽無命咬牙笑著,眼尾微微泛紅。 下手卻是更利落了幾分,把那姜謹鵬拍成了半截木頭樁子。 姜謹鵬已只求速死了。 幽無命卻不再動他。 他隨手把刀反背回身后,不知碰到了什么東西,他重重一怔,換了個角度收刀。 他走了一步,站到了她的面前。 兩根冰冷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了下去。 方才為了保持清醒,她咬破了舌尖,此刻仍火辣辣地痛。 幽無命循著血的味道找到了她的傷口,他帶著nongnong的惡意,好似要透過這小小的傷口,噬盡她的血rou。 剛剛擺脫了生死危機,她的腦海里只覺一片白茫懵懂,她呆呆地配合他,渾身的力氣好似都被抽空,幾乎站立不穩。 她忽然發現他的呼吸比她更不穩。 她的神智猛然回籠。 這個吻,分明只是單純的懲罰,他的呼吸不該亂成這樣。 旋即她聽見了他的心跳。哪怕在那鋪天蓋地的冥魔巨浪中七進七出,他也從未亂過半分的心跳,此刻竟跳得有一搭沒一搭。 再加上時不時飄入鼻尖的血腥味道…… 他受傷了。 桑遠遠睜大了眼睛,吃力地推開他。 幽無命正要發作,卻見她的眼睛里滿是關切,正抓住他的胳膊,上上下下地打量。 “哪里傷了?” 他怔住。半晌,很不自在地皺眉道:“沒事?!?/br> 桑遠遠正好繞到了他的背后。 便見一支泛著紅光的鐵箭直直釘在他的背上,幾乎透體而過。 她倒抽了一口涼氣:“你……” 幽無命有些懊惱,反手出刀削斷了身外的那截箭,暴躁地說道:“說了沒事?!?/br> 她依舊淚汪汪地瞪著他,圍著他轉,一邊察看還有沒有其他的傷,一邊顫著手想要去碰他的傷口附近。 “你是專程來救我的嗎?為了救我而受傷的嗎?箭,得趕快取出來才行……” 他的黑眸中浮起了不耐煩,很粗魯地抓住她:“別轉了!” “哦?!鄙_h遠老實地站定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