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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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肆卻睡不著。 低燒著的謝執本來抱著像個小型熱源,在下著小雨的初冬抱著應該挺好睡的,但嚴肆就是睡不踏實。 嚴肆過幾十分鐘就會醒過來,時不時摸摸謝執的額頭,確認溫度沒有突然飆升。 半夜三點,嚴肆輕手輕腳起床,弄了一杯溫水端到謝執旁邊,輕聲哄他把水喝了。 嚴肆喂完謝執,把保溫杯放到一邊,躺下去抱他的時候,忽然就有點懷疑人生。 發發燒,究竟有什么大不了的? 以前汪平那廝肺炎,前腳醫院吊針拔了,后腳就被嚴肆拐去滑冰,兩個人在冰場踹來踹去,汪平流點汗,病也就好了。 嚴肆根本不在乎汪平發燒不發燒,反正那小子皮糙rou厚,怎么摔都死不了。 那……為什么謝執發燒,他就這么擔心? 嚴肆低頭,借著走廊透進來的微光看謝執的臉,答案呼之欲出—— 當然是汪平那廝長得丑了!嚴肆非常篤定地想,他要是能長十分之一的謝執外貌,自己肯定也會對他多一點點憐惜的。 嚴肆找到了答案,心滿意足地把自己家的人形暖水袋抱好,繼續睡。 而擁有萬千少女粉絲的,娛樂圈第一神顏汪平正在攝影棚熬更守夜地拍廣告,要是知道自己在嚴肆眼中就落了個“丑”,大概會直接哭暈在廁所里面。 第二天早上,嚴肆早早地爬了起來,把謝執在床上弄平,然后拿過額溫槍滴了一下,37.9c,還在低燒。 嚴肆輕手輕腳收了額溫槍,給謝執掖了掖被角,讓他用自己的尖下巴壓著,手都還沒有收回來,走廊就響起了一陣巨大的鈴聲。 “同學們!元氣滿滿的一天又開始了!快快起床!追趕初升的太陽吧!” 窗外蒙蒙小雨: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謝執微微皺了皺眉毛,然后,有些痛苦地睜開眼睛。 謝執準備起身,剛有了個動勢,就被嚴肆往下一按。 嚴肆:“先躺著,你還在發燒?!?/br> 謝執摸摸自己的額頭,覺得是有點暈,但比昨天的狀態好太多了。 謝執:“溫度高嗎?” 嚴肆想了想,取出額溫槍,又滴一下,讓謝執自己看。 謝執:“好像還好……” 嚴肆不悅:“什么就還好?” 謝執:“溫度還好——我去洗漱一下,然后去上早自習?!?/br> 嚴肆:“你還想去上課?!” 謝執點頭:“我……不想缺席?!?/br> “但是你還在生病?!眹浪刘酒鹈济?,“上課就這么重要?” 那倒必然也不是那么重要。 不是謝執吹,他別說缺課一天,就是缺課一星期,下周考試照樣班級第一。 但是……可是…… 嚴肆的綜藝拍攝又不會在宿舍進行。 一共就五天拍攝,吵架一天,今天要是再在宿舍躺一天,就真的沒有什么相處的時間了。 這種情況下,就算是謝執腿斷了,他也會堅強地爬到教室,繼續錄節目的! 謝執看向嚴肆,分外冠冕堂皇:“是,上課很重要?!?/br> 其實,你更重要。 嚴肆:“……” 也是,你不能期待一個告別之前還在刷五三的學霸有什么別的答案。 嚴肆想了想,笑起來:“不行?!?/br> 謝執:“為什么不行?” 嚴肆霸道把他按下去,說:“生病了就好好歇著,上課什么上課?世界缺了你不能轉嗎?張老師缺了你不能教課嗎?” 這不是缺了我能不能轉的問題! 謝執:“但是……你以前生病了也會去上節目的?!?/br> 嚴肆有點驚訝:“我?什么時候?” 謝執:“去年的prada晚會,還有……今年上半年的演唱會?!?/br> 兩場工作嚴肆都是強撐著去的,下來之后直接接去醫院打吊針,被路人偶遇拍到,整個粉圈都很清楚。 嚴肆倒是沒有想到謝執連這些也知道,他略挑起眉,說:“這你也知道,還挺關心我?!?/br> 那不是一點點的關心你。謝執心里想。 謝執小聲:“所以……” 所以我能去上課了嗎? 嚴肆讀懂了謝執的意思,他一笑,搖頭:“不,行?!?/br> 謝執:“可是你明明——” 嚴肆:“我那是沒辦法的工作,缺了補不了,你的課也補不了?” 謝執看著嚴肆,嚴肆眼睛里面寫滿了堅定,從多年看嚴肆生圖的經驗來說,這個眼神,代表著嚴肆不會改變主意了。 謝執有些失望,他把嘴巴藏在被子里面,也堅持自己:“我想去上課……” 謝執沒說什么大道理或者了不起的理由,他只是小聲堅持,和嚴肆一樣不容改變。 嚴肆:“你怎么……” 謝執輕聲:“今天不去,就只剩下三天了……” 什么只剩下三天了? 嚴肆剛要問,卻忽然明白了過來——三天,記錄的并不是這個星期的倒計時,而是他要離開的時間。 嚴肆的心像是被小貓的爪子,輕輕柔柔地撓了一下。 嚴肆聲音放輕:“不是想上課?” 謝執垂著眼睛,沒說話。 嚴肆:“是想和我呆在一起?” 謝執:“……嗯?!?/br> 嚴肆:“舍不得?” 謝執:“嗯……” 嚴肆心中那一塊天平轟然被砸塌,他毫無原則地妥協,說:“那行吧?!?/br> 謝執看他,眼睛一亮。 嚴肆:“穿厚一點?!?/br> 謝執:“好!” 嚴肆:“如果不舒服,馬上就回來休息?!?/br> 謝執:“……” 這個條件,不答應可以嗎? 謝執剛想著,腦袋就被敲了一下,謝執伸出手捂著腦袋,不滿地看著嚴肆。 謝執:“干什么!” 嚴肆:“要是不舒服,我馬上陪你回來休息?!?/br> 嚴肆:“可以了嗎?我的班長大人?” 謝執心花怒放,瞬間感覺腦袋也不暈了,身體也不酸了,整個人變得非常輕盈了! 嚴肆拿校服襯衫扔給謝執換,兩個人磨蹭了一下,嚴肆幫謝執背書包,一起出去吃早餐。 躲在門后的沈飛語:“我,可以出來了嗎?” 躲在床簾里面的于霽:“你可以出來了?!?/br> 沈飛語悄悄從衛生間走出來,走到自己書桌前,忽然回頭,感慨:“我第一次知道,原來出門吃個早餐,也能膩歪這么久……“ 站在窗戶邊的范明面朝yin雨霏霏的整個校園,風吹頭簾,宛如一位智者:“愛情的滋味,原來是這么酸臭的?!?/br> 這句話說完,rou鼻可聞的,檸檬的酸氣滿溢了整個宿舍。 嚴肆和謝執當然不知道宿舍這些事情,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宿舍樓旁邊的食堂,嚴肆找了個空位,把謝執往空位邊一扔,又把書包丟給他。 嚴肆:“想吃什么?我去打飯?!?/br> 謝執不太習慣,想站起來:“我來吧……” 嚴肆伸手把他按下去:“我來?!?/br> 謝執還想推辭,又再一次被嚴肆按下去。 嚴肆眼睛還是笑笑的,說出來的話卻不容置疑:“坐著,不準動?!?/br> 謝執只能抱著包坐好,乖乖看著嚴肆。 嚴肆被他看得心軟,臨走前,又說:“以前都是班長在食堂打飯喂豬,今天小的就伺候一下班長大人吧?!?/br> 說完,他便拿了兩個餐盤,泰然自若地前往打飯了。 周圍的人熙來攘往,即使嚴肆挑選的座位在角落,也不時有人過來打量謝執,謝執被大家看了一會兒,背脊挺直。 食堂里面的議論傳到班長耳朵里。 不知名人物a:“你發現沒有?!?/br> 不知名人物b:“發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