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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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劉徹的審美來說,那確實是個美人…這也不奇怪,要在天子面前表演的舞伎,怎么可能不美呢! 這是精心設計過的一支舞蹈,中間領舞的舞伎扮演的顯然是天上神女。搖曳生姿、美輪美奐,蠟燭的火光映在舞伎的眼睛里,在這個夜晚中顯得格外明亮。 劉徹扔下手中的酒杯,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觀舞。如果這個時候他還看不出這個舞伎是特意培養出來給他的,這些年的經驗就白搭了。 在劉徹還是太子的時候就有人給他送女人,這種風氣在他登基為帝后愈演愈烈。無數人揣摩他的喜好,看重他的眼光…關于他在女人上的偏好,其實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其他的無所謂,一定要生的漂亮! 前些日子有人覺得他該喜歡陳嫣那樣的,便紛紛照著陳嫣的樣子培養‘禮物’。不錯,這話本不錯,但問題是,送來的人讓劉徹也只能啞然失笑——千千萬萬人中出一個陳嫣已是不易。她出現在劉徹眼前,其他人就不算什么了… 就算是肖似陳嫣的韓蘭,也只是讓劉徹稀罕了一陣。等到陳嫣回來,意識到兩者之間的差別,就什么也不是了。如今再送來一眾東施效顰者,就更是貽笑大方之家了! 這些人,最多只是學了表相,卻學不到骨相,更何況更多時候連表相也差得遠了。 后來,這些人也算是看出了這一點,這才沒有繼續自取其辱——天子的喜好是多種多樣的,何必要在最難的道路上死磕呢? 眼前這個女子,容貌精致、姿態柔媚,眉宇之間很是柔順,確實是劉徹喜歡的類型。 “真是神女下凡??!”殿中有人感嘆。 劉徹卻是想到了陳嫣家中曾經的那場夜宴,陳嫣扮了常娥…自從見陳嫣扮神女,再見別的女子如此裝扮,就覺得紛紛等而下之了。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不過如此而已。 我曾經登過最高最遠的山,見識過最美最震撼人心的風景,于是余生所見種種,均不在話下。 不過,話是這樣說,劉徹還是挺滿意這個‘禮物’的。一旁的韓讓也最能看天子臉色,夜間就安排了這個舞伎侍寢。 于是不過一夜,宮中就多了一個‘七子’…這個品級很低,并沒人在意。天子幸了個舞伎,覺得心里喜歡而已。 但又幾日,天子均幸同一位舞伎,后宮諸妃就忍不住警惕起來…莫不是又要出一個寵妃? 衛子夫在椒房殿中打理后宮諸事,接到劉徹打算給趙七子升品級的消息的時候,皺了皺眉頭,但很快就恢復了。 趙七子就是那位舞伎出身,剛剛成為后妃的女子。 “這是不是太快了些,剛剛才升的七子呢?”衛子夫身邊的心腹忍不住道。 衛子夫卻是很快恢復了神色,仿佛剛剛的她根本沒皺過眉頭一樣。她搖搖頭道:“既是陛下的心思,自然無可置喙?!?/br> 這下椒房殿上下都不說話了,說的更明白一些,后宮是天子的后宮,得天子喜歡的女子有何等殊榮也不為過。如果不是這樣,衛子夫當年焉能由一介歌女成為夫人,如今又成為皇后。 按照消息中所說,劉徹想要讓趙七子變成趙良人,良人的品級并不算低了,但在整個后宮來說又算不了什么…衛子夫沒有由于分毫,只是讓椒房殿中的人去安排這件事。 事情安排完了,衛子夫身邊一個小宮女忍不住道:“奴婢見那趙七子也不過如此,妖妖媚媚的,哪比得上皇后娘娘端莊賢淑!陛下怎么就…” “噤聲!陛下可是你這小小宮婢能議論的?”女官瞪了小宮女一眼…如果換成是別的宮人,此時恐怕已經在挨罰了。不過這個小宮女本身就是衛子夫的心腹,衛子夫喜歡她靈動,放在身邊貼身侍奉,所以也就是口頭警告一番。 這小宮女才十二歲,衛子夫見她,和見自己的大女兒差不多,也基本上不苛責…她知道,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即使生在宮廷,也是有幾分單純的——她哪里知道,高居九五至尊的天子,不是好就滿足。 不,應該說,天子是絕對要遍覽春色的。身為皇后,也只不過是春色滿園中的一朵花,最多就是貴重一些、打眼一些而已。但要說為了這朵花,整座花園都不要了,那是不可能的。 游園之中,皇帝的目光總是會被其他花朵吸引…這些年來衛子夫見過一次兩次千百次,早就習慣以至于木然了。不是因為她天生柔順,覺得這無關緊要,而是她又能如何呢? 在這件事上,衛子夫其實才是最無力的那一個。宮中妃嬪尚可以嫉妒,她卻是展露心中不滿都不能夠。因為她是皇后,因為她賢良淑德。在這一點上,她甚至羨慕起原本的陳皇后。 至少,她是從無顧忌的。 “你入宮不久,這種事如今還不明白,日子久了就知道不過是常事而已。陛下臨幸的后妃何其之多!如今這不過是稍稍得意,今后如何還不好說呢!再者說了,就算那些狐媚子如何,也動搖不了咱們娘娘!娘娘是皇后,又育有大皇子,豈是其他人可比?”女官教訓小宮女。 小宮女一邊覺得這很有道理,一邊又覺得奇怪:“這幾年還未見陛下如此呢!” 確實這兩三年,劉徹雖然和以前沒什么差別,該寵幸美人就寵幸美人,但在具體事件上卻沒有如今的行事。臨幸的女子都在后妃中打轉轉,偶爾收下敬送的美人,或者看中了宮人,也不見多上心,臨幸一兩次,拿個最低品級,甚至沒有品級,這也就是了。 女官也明白小宮女的意思,但是她不好解釋其中的道理,只能警告了小宮女一眼:“說了,陛下不是你能議論的!” 衛子夫揮了揮手,讓兩人退下——雖然女官沒有說,但是衛子夫很清楚為什么如此,因為不夜翁主陳嫣。 有陳嫣在,劉徹總不至于太過放浪形骸的。 就算劉徹身為古人、身為天子,不可能有現代男子的求生欲,他也不是傻的——其實也不能這么說,這么說倒像是劉徹刻意如此了。其實并不是,劉徹作為天子,早就習慣了唯我獨尊、自行其是。 沒有人能夠讓他時時刻刻和自己的本能作斗爭,就連陳嫣也不行! 所以,那只是因為陳嫣在的時候,他根本想不起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管他對陳嫣的喜歡到底有幾分,又是哪種喜歡,至少這喜歡是確確實實存在的,即使這并不符合現代人的‘觀念’,陳嫣更是不覺得劉徹真的喜歡自己。 而既然是喜歡,那邊是眼中只有一人??吹剿?,世界上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劉徹也是如此,當他的注意力最大限度被陳嫣吸引,其他人就無法牽扯他的目光了,一星半點兒也不能。 衛子夫知道,如今天下在傳唱歌謠,‘生男勿喜,生女勿悲,獨不見衛子夫獨霸天下’。所有人都覺得她從一介歌女成為皇后,這是一個傳奇!她還完全改變了她的家族,這顯然是讓天下人羨慕的——雖然如今天下聞名的衛將軍也是真的自己有才,但實話說,天下有才的人多了去了!他原本只是平陽長公主府奴仆,若不是有衛子夫出頭,他又怎么有可能讓天子看到自己的才能呢? 故事很美好,就好像大漢版《灰姑娘》一樣。 但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會明白,衛子夫這一步一步走的有多辛苦。當然,也不能否認她的幸運,畢竟后宮之中少見不辛苦的,更多是辛苦全都付諸流水。而如今衛子夫能登上皇后之位,已然算是辛苦沒有白費了。 ‘衛子夫獨霸天下’?這怎么可能呢!天子的目光從來沒有只落在自己身上,這是衛子夫無比清楚的事實! 若說,真的有人獨霸了天下,那人也該是未進宮的不夜翁主陳嫣! 衛子夫兒時聽人唱陳氏姐妹,一個長樂宮恩寵無良,一個未央宮獨占鰲頭的歌謠,陳嫣正是獨霸未央宮的那一個?,F在看來,那歌謠準多了…即使是多年以后也是一樣。 一語成讖。 衛子夫之后見到趙七子,不,此時應該叫做趙良人了,已經是半月之后的事情了。不同于上次見的匆匆,這次在花園之中看的仔細——這是一張青春的臉,讓人一看就知道才十幾歲。 更重要的是,這個女子對于宮廷來說是完全新鮮的,所以她還沒有被這個巨大的、仿佛泥淖一樣的宮廷同化、吞噬。 衛子夫靜靜地凝視這個女子,心中甚至忍不住惡意地想:會花多久的時間,這個女子會花多久的時間適應這座龐大的未央宮?最終成為未央宮中面目模糊,和其他人一般無二的女子? 那個時候,她習慣了宮廷生活的種種,找到了這里的生存方式。貌似這很好…然而也就是這個時候,天子就不再喜愛了。 眼睛眨了兩下,掩下心中心思,衛子夫依舊是那個無可挑剔的皇后。面對趙良人這個新晉寵妃,既有皇后的尊嚴,又不顯得盛氣凌人。 不過趙良人還是覺得有些壓抑,頂著皇后打量的目光,她只覺得心里沉沉的。好不容易出了椒房殿,她立刻舒了一口氣。 回到自己居住的殿中,有宮人來告訴她,今晚陛下要來她這處,讓她好好準備。 趙良人一下就高興起來,她雖進宮不久,但也知道宮中女子全都仰仗天子一人!若是寵愛隆重,那便什么都有了。若是沒有寵愛,只怕連一般女官都不如!這些日子的盛寵,讓她走在哪里都被奉承,宮人、少府的人、品級低的妃嬪,都對她恭敬有加,搶著討好她…這已經讓她飄飄然了。 而以當今皇后為目標,她覺得這還遠遠不夠,她還想要能惠澤家人! 如果想要這個,她就得更受寵才行! 傍晚劉徹便來了,宮人們魚貫而入上來饗食的時候,趙良人則換上另一身衣裳,給劉徹表演舞蹈。 姿態確實漂亮,看得出來是下了苦工的,而且舞裙上綴了小塊的玉石。所以舞蹈的時候玉石相碰,就會發出一陣清脆悅耳之聲。 這是一個小心機,劉徹讓趙良人走的近一些,笑著道:“這是何聲?” “陛下,是玉石之聲,仿的是仙人舞蹈之聲?!壁w良人在一旁解釋。原來仙人認為是超脫于人的存在,浪漫的想法中,他們的骨頭和玉石差不多,所以跳舞的時候是可能天然發出這種聲音的。 這種說法在現代只會讓人覺得古怪,但在這個時候是很有市場的說法。 劉徹聽了,忽然就想起了曾經的事情…陳嫣當時才十二三歲,正是豆蔻年華。很是稚嫩,但偏偏又有了一些少女的風華。也正是那個時候,劉徹目光總是落在她身上,根本挪不開。 她走路是好,抬頭是好,笑是好,不笑也是好… 陳嫣也曾學習舞蹈,但和諸舞伎不同,不為娛人,只為娛己。按照他問陳嫣的說法,她只是想要多多活動、強健身體而已。雖然不知道跳舞和強健身體有什么關系,但劉徹聽陳嫣說的挺有道理的。那些時?;顒拥娜?,往往身體不錯,而幽居窄小之地,整日無所事事者,確實身體容易弱下來。 雖說是為了娛己,陳嫣也偶爾會給親人表演…她自己說是彩衣娛親,沾太皇太后和陳嬌的光,劉徹曾多次看她跳舞。 陳嫣也曾扮演神女舞蹈…那次陳嫣是在春日里作秋千舞。 宮中花園,她換上彩衣,本來說是打秋千,最后卻成了舞蹈一樣。 當她蕩起秋千之后,就不再需要人去推了,會打秋千的人能夠通過一些物理上的原理,自己打好久(陳嫣印象深刻,因為這曾經是一道物理題目,她在了解之后還迫不及待地嘗試了)。 陳嫣也是如此,不用人推,扎滿綢帶花的秋千便持續蕩了起來。 越蕩越高,她則抓住秋千繩,仿佛仙人一樣姿態。 那時候,園中有幾樹春花開的正好,陳嫣的秋千蕩的高。竟然踢到一樹花,當時的劉徹就站在樹下,于是落花滿身。 透過疏落的花枝,劉徹能看到陳嫣的身影,聽到她的聲音。當時的劉徹其實還沒有真正意識到自己的心意,但是他已經有感了——只是這一幕,他就能記一輩子,永永遠遠。 “這是誰家女郎???”陳嫣從秋千上下來的時候,劉徹也從樹下走出,笑意盈盈問著陳嫣,本意是為了打趣她。 卻沒有想到,陳嫣歪著頭看他,然后就抿嘴笑了起來。 “吾不是誰家女郎!吾是天上來的小仙女…時候到了是要回去的!” 劉徹當時當即大笑…誰都知道陳嫣這話是在玩笑,劉徹也知道,但是他就是感覺他信了。 她就是小仙女,她不是小仙女,那誰又是呢? 這和現在是不一樣的,現在,趙良人告訴他,仿的是神仙…他不會相信,甚至她不說他都看不出來。就連‘仿’都覺得不夠,何談‘真’呢? 但劉徹并沒有說什么,只是指了指一旁的位置,讓趙良人坐下吃飯,看起來還是很關心這個新晉寵妃的樣子。然而只有劉徹自己清楚,他原本對新人的熱度,不經意間已經消去了一層。 雖然他經常三分鐘熱度,但如此迅速,還是第一次。 怎么說呢,他就是突然覺得沒意思了而已… 于是之后后宮嬪妃們就看到了讓她們喜憂參半的事情,喜的是,劉徹并沒有獨寵新晉的趙良人。憂的是,天子好像比過去更加‘喜新厭舊’了。 這樣那樣的美人,走馬燈一樣出現在天子的臨幸名單上,天子最近簡直就像是辛勤的蜜蜂,真正做到了‘雨露均沾’。只不過這‘雨露均沾’的對象不是所有嬪妃,而是一水的新人。 在這件事里,難度是沒有的,只要劉徹愿意就行了。畢竟下面獻的美人別提多少了,另外,未央宮的宮女更是數量龐大。這些人都是隨便劉徹臨幸的,原則上,她們其實已經是他的女人了。 這樣的作態,說不得不好,畢竟天子也沒有別的錯處,不過是多臨幸了幾個女子,又沒有因此亂政的苗頭,其他人自然也就緘默不語了。 但謠言還是像生了風一樣,傳播了出去。陳嬌聽到的時候,正在擺弄幾個玻璃作坊送來的玻璃器——能送到她手上的當然不是凡品,晶瑩剔透、價值連城是必然的。但更重要的是,這套玻璃器是陳嫣設計的。 當時設計了,玻璃作坊試制到如今才有了一套成品。如今陳嫣人不在長安,又因為訂做的時候是和陳嬌一起的,所以送到了陳嬌這里。 這是一套二十四節氣小碗,陳嫣自己說是燒來吃甜品的。其中春天皆用粉色,夏天皆用綠色,秋天用金色、紅色,冬天用白色、藍色。 當然,具體到每一格節氣小碗,顏色都是不同的。比如說,立春,這就是一種近白的白粉色,春天的嬌嫩是一點一點體現出來的,最后至于桃花粉。 另外,這些小碗盞還有不同的器形。有的仿照花型,有的仿照葉型,有的六角,有的圓圓…然后放在一起又是十分和諧的。 “她平日要做那許多事,也不知哪來的這些閑情逸致?!标悑尚χ鴵u了搖頭:“罷了,先替阿嫣收起來吧,回頭派人給阿嫣送去,當時看她對這像是很喜歡的樣子?!?/br> “喏!”立刻有婢女應聲。 陳嬌站起身來活動了幾下身體,呵呵笑了一聲:“我們這位陛下啊…” 其他人紛紛低下了頭——陳嬌當然可以議論劉徹,實際上,她只要不說一些犯大忌的話,誰也不可能因為這個責罰她,就算她的話對劉徹并不友好也是這樣。 “罷了,也不過就是一時貪玩兒罷了,這種消息有什么可傳的?”陳嬌中間也沒有說什么,這讓身邊一些人松了口氣。這里說的話雖然不會句句都遞回宮中,天子也不見得有心監視陳皇后,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不過,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第二日,劉徹來了陳嬌的永華殿。 今天要說有什么特別的,那就是當初派去找陳嫣的人回來了。這些人主要是向劉徹復命,而復命完畢之后,也有人得去找陳嬌——陳嫣有不少東西是給陳嬌、劉嫖的,另外,還有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