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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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幾秒后,嬴政漠然說道“此笑話不錯?!?/br> 說完之后,嬴政掌中太阿劍冰冷的劍鋒就微微向前,感受著頸處傳來的刺痛感,明夷終于色變,掩藏在袖子中的手指微微一動,將匕首握于掌心。 “陛下等等!我要說的話不是這句話!”明夷說道。 嬴政掌心中的太阿劍再一次停下,抬起眼眸看她。 在死亡威脅下,明夷求生欲極強的迅速說道“秦國地處西北、氣候苦寒,御寒所用的衣物,皮球,絲綢太過昂貴,非貴人不可用,而庶民所用的麻衣不足以御寒,每逢冬日,因此凍死的庶民不計其數!” 嬴政冷冷說道“那又如何?” “我有一物自楚國傳來,名喚棉花,所得果實白而柔軟、類似柳絮,可織布填衣,御寒遠勝于麻布,今獻于陛下以求寬恕?!?/br> 秦王微微蹙眉不語,似乎是陷入了思考。 明夷警惕的觀察他神色。 “罷了……”幾息之后,嬴政廣袖一揮,不以為意的說道“……比起那御寒之物,(報復)你更重要?!?/br> 明夷臉色大變! 臥槽忘了秦始皇他修長城筑阿房建陵墓時可半點沒顧忌庶民生死! 第50章 既然如此,也是時候荊軻刺秦張良砸車高漸離掄筑了! 明夷微微瞇起眼睛,掌中鋒利的匕首已經徹底出鞘,打算在嬴政下令殺自己的那一瞬間挾持他,命令侍衛退開道路,先離開咸陽再說。 不過這悲劇的修羅場最終沒有發生,因為傷寒瘟疫。 從入夏之時,傷寒就來勢洶洶的在咸陽及周遭的庶民中就爆發,并且以極快的速度感染著更多人,因為死亡人數較多,已經在庶民之中造成了不小恐慌。 按理來說這樣的疫情早就應該上報秦王和丞相、少府,但事情的發生就是這樣巧合。 這幾個月的咸陽朝堂紛亂不止,先是秦國在黃河以北大敗而歸、秦莊襄王去世、新王登基,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后,緊接著又是長安君謀反、軍吏斬首……樁樁件件沒有停止,于是瘟疫就這樣耽擱下去了。 侍醫不止一次將疫情上報,但除了職責相關的太醫令夏無且以外,始終沒有引起高層的人重視。 畢竟比起爭奪朝堂動蕩時留下的權力真空,死幾個區區平民有何可在意。 所以秦王來這條閭巷時,并不知道這里是疫情的爆發區,就在幾墻之隔外,就有人躺在稻草堆上,發著高燒、滿臉紅疹的絕望死去。 否則以嬴政惜命的性格,絕對不會踏入這里半步。 當太醫令夏無且知道秦王駕臨疫區時,幾乎嚇得魂飛魄散。 他騎馬跑來閭巷,甚至連用兵戈對準他大聲警告的那些侍衛也沒顧忌,一邊喊著有要事要稟告陛下,一邊騎著高頭大馬沖進了包圍圈,讓持劍對準姬明夷,正打算開口的嬴政悚然一驚。 手忙腳亂的勒住馬韁繩又連滾帶爬的翻身下馬后,夏無且跪在嬴政腳邊高呼道“陛下,此處正有疫情大肆蔓延,您千金之軀不可久留??!” 疫!情!蔓!延! 一石激起千層浪,嬴政與姬明夷齊齊臉色大變。 沒人能冒著生命危險繼續在疫區呆下去,那怕是為了報復。 話音入耳,嬴政當機立斷,幾乎不帶半絲停頓的重新走回馬車離開,卻在剛剛踏上青銅臺階的那一瞬間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還站在原地的姬明夷。 被他漆黑的眼睛靜靜盯著,明夷心頭一緊,微笑道“我有礙陛下觀瞻,即刻就走……” 話還沒有說完,秦王就伸手一指她,冷漠吩咐侍衛道“將她也帶回宮里?!?/br> 明夷笑容未變,眼神一冷。 本著一顆垂死掙扎的心,明夷說道“我已經在此處待了數日,貿然跟隨陛下入宮,恐怕有傳染疫病之險?!?/br> 贏政眼也不抬的拆穿了她的謊言,說道“來稟告之人說了,你也是剛剛來此?!?/br> “即便如此,也是有傳疫之險的?!泵饕膾暝f道。 贏政負手于身后,神色淡然無波,看著對面少女明明不悅至極,卻不得不忍耐的神情,感到一絲得意和愉悅在心中彌漫。 “無妨,朕不介意這小小危險?!壁A政說道。 明夷心中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再怎樣心不甘情不愿,看看周圍軍紀嚴明的侍衛,明夷也干脆利落的慫了,跟隨嬴政走上馬車。 不得不說,這是穿越以來見過最為奢華的車隊。 由天子六架拉車,裝飾華麗,擺放了軟榻、案幾、冰鑒和香爐,可以坐下臥倒,宛若一個行走房間的車廂自不必多說,一國之君出行的馬車,不奢華才不正常。 令明夷驚訝的是周圍還繞了安車、立車各五輛,每輛車都有四匹馬拉行,這十輛馬車再加上數百侍衛騎馬跟隨,靜止不動時都能站滿一條街還不止,運行起來更是浩浩蕩蕩、擾民至極。 急匆匆的來報復自己還帶這么多人馬…… 見姬明夷一直看外面的“五時副車”,嬴政突然開口說道“來時急切,朕沒有帶夠人馬就出宮了?!?/br> 明夷驚奇道“現在外面的車隊,便足以抵得上當年魏王西郊迎秋時的人馬了?!?/br> 如果這都算沒有帶夠人馬,那秦王正常出行時得有多少人? 嬴政瞬間不悅,冷冷說道“你拿朕與魏王相提并論?!?/br> 明夷好奇心頓起,虛心請教道“是我失言了,敢問陛下不急切時,出游要帶多少車馬仆從?” 秦王嬴政看了一眼車廂對面軟榻上的少女,不知為何,突然帶了一點隱秘的炫耀心思。 “還有儀仗武士、用來乘坐侍從謁者、宦官宮人的屬車八十一輛、用來去除不祥的辟惡車……”停頓一下,秦王繼續平靜的說道“只有朕一人,這些人足已,如果還有公子公主、大臣妃嬪隨侍在側出游,人馬會更多?!?/br> 而且為了安全,這種六駕馬車不止一輛,每次出行時車隊中都會有數輛一模一樣的六架馬車同時起行,用來混淆刺客的視聽。 而那些公子公主和大臣們也各自有各自等級的儀仗,再加上婢女服侍、侍衛保護和各種私人物品,多出來十幾輛甚至幾十輛馬車不在話下。 嬴政記得自己上一世統一天下后出游,每次車隊里隨侍在側的有幾千人甚至更多。 聽完后,看著在光線暗淡的車廂里閉目養神的黑袍少年,明夷突然想起了一個小故事。 秦始皇巡視天下時,劉邦、項羽兩個人看到了始皇帝威儀的車隊,項羽說“我也能取代秦始皇”,而劉邦則說“大丈夫就應該這樣”。 真是大言不慚、狂妄至極。 明夷不喜歡嬴政,甚至有點厭惡他,但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千古一帝,而項羽和劉邦又算什么,一個屠夫一個流氓罷了。 浩浩蕩蕩的車隊重新回到咸陽宮。 剛一走下馬車,就有侍者前來稟告,說呂丞相求見,已在殿內等候多時。 嬴政眉心微蹙又松開,叫來趙高,讓他將姬明夷安置在寢宮偏殿內,然后就轉身去找呂不韋。 聽到這個命令,趙高忍不住向她投來奇異一瞥。 “敢問姝女怎樣稱呼?”趙高笑瞇瞇的問道。 其實趙高更想問姬明夷究竟是什么身份?和秦王陛下又是什么關系? 明夷同樣眼神奇異的看面前這個年輕宦官。 這個遺臭萬年的jian宦僅從面相看,顯得非常和氣溫厚,完全看不出在幾十年后,他會一手將秦朝的□□推向巔峰,成為滅亡秦朝的第一主力軍。 短短的一兩秒后,明夷撤回目光,簡潔的說道“我姓姬?!?/br> 其余的一概沒有交代。 趙高笑容微微一頓,隨后恢復正常。 “那我便喚您姬女了?!壁w高笑著說道。 姓氏后面加上一個女字,這也是對如今未出嫁女子的常規稱呼,也是目前唯一合適的稱呼。 畢竟秦王既沒有說她是妃嬪,也沒有說她的家世來歷。 明夷暫時想不明白嬴政的打算。 她被帶到了寢宮的偏殿居住,緊接著嬴政就像忘了她這個人一樣,連續幾日都不聞不問。 明夷半靠在窗沿之上,向遠方望去。 其實她更想站在樹枝上眺望,可惜咸陽宮的宮規森嚴,這么做會被重罰,在生死都在他人一念之間的時候,還是不要橫生枝節了。 秦國的宮殿坐落在咸陽以北,建筑多在高臺之上,冀闕塔樓、宮殿高臺之間又有飛閣復道連接,不同于魏國的精致華麗,反而厚重磅礴、威嚴大氣。 而秦王寢宮特意建在最高的高臺之上,是咸陽宮最高的建筑,某種意義上也象征著王權的至高無上。 所以即便是在偏殿的窗戶里眺望,也能看到許多風景。 盛夏里,一場暴雨正在蓄積。 陰云密集的遍布天空,忽然一道驚雷閃過,仿佛打開某個開關一樣,豆大的雨滴從天際之間噼啪閃下,滴打在光滑的青石板上后,又濺起一串串細小的水珠。 身后一個宮女走近說道“窗邊雨大,您暫且回殿里休息可好?” 明夷突然下了一個決定,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了。 偏殿的門口有侍衛看守,一見到披著擋雨斗篷的明夷走來,就拔劍出鞘阻擋她離開。 “陛下有令,您不得離開偏殿?!笔绦l說道。 這些侍衛當然攔不住她。 明夷一邊客套有禮的說著勞煩讓開,一邊指尖迅若閃電的點向他們曲池xue,速度快的侍衛們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只胳膊就已經又麻又痛,手中的青銅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趁此機會,明夷輕盈迅速的離開偏殿門口,走向寢宮的正殿。 “我來求見陛下?!?/br> 對著快步走來的趙高,明夷微笑著說道。 趙高還沒說話,宮殿里就傳來少年低沉平靜的聲音。 “讓她進來?!鼻赝跽f道。 安靜的宮殿內落針可聞,只有刻刀劃過竹簡時沙沙的聲音。 正坐在案前批閱奏章的嬴政抬頭去看她。 姬明夷一路走來沾染了不少雨水,濕漉漉的雨水隨著腳步滴落在光滑的木板上,幾縷黑發黏在臉頰兩側,看起來比平常多了幾分狼狽。 “你有何事?”嬴政問道。 明夷坐在了一旁錦席,保持著溫和的神情微笑道“好奇陛下想要怎么處置我而已?!?/br>